“好像很怕本王妃的样子,嗯。”笑容可掬,尤如邻家大姐姐的模样,蓝齐儿柔柔的从四个丫鬟身上收回目光,望着门外,天气似乎也很不好,跟她的心情很像。
“没…没有。”头用力的摇着,好像加强肯定度一样。
蓝齐儿失笑,从来没有见过作为证人的人会是这般表情,“将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所要指证的一一说明白,同样的只有一次改口的机会,一旦话从你们口中说出便没有机会再改过,成则活,败则死。机会永远只有一次,那是给聪明人的。”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连着那如暖阳般的笑容也在一刻之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冷艳的脸。
“是。”颤抖的身体说明她们的紧张,语气里满是颤音,甚至是破碎的,一个人的变化怎能如此之快,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风雨欲来。
“青青小姐喜欢在王妃的院子里观鱼,每天几乎都去,王妃与青青小姐也很合得来,得闲时也会跟青青小姐一同赏鱼,就在五天前,奴婢看到王妃推了青青小姐,还很生气的样子。”杨夫人的贴身侍女眉儿趴在地上说。
韩夫人的侍女琴书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抖着音说:“奴婢那日见青青小姐很不开心,她也说起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王妃不喜欢,对她恶语相向,还对她动手,是不是因为她是夫人表妹所以不喜欢。”
“奴婢…奴婢今天在莫心阁看到王妃的丫鬟手里拿着刀,青青小姐的丫鬟梅香一定是知道什么被灭口的。”秦夫人的丫鬟佩芳颤抖着手指向站在蓝齐儿身旁的青怜。
青怜面色苍白,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在那里,她是被那些吵闹声惊醒的,“不…我…我没有…、真的没有。”软软的跌坐在地上,青怜抱着头失声呢喃道。
“求王爷做主。”韩夫人趁机要求道,精致的手帕都能拧得出水来,可见哭得有多认真。
蓝齐儿示意大一将青怜扶起来退到一旁,“你说梅香是被本王妃的侍女所杀,证据是什么,动机是什么,说梅香是被灭口的,如何推理的,可有依据,若没有,就是指你一切指证都是凭空推论的。”
“奴婢…不,她们都亲眼看到的。”一时被蓝齐儿的话堵得无语,佩芳有些慌乱起来,不时看向秦夫人。
“青怜手中拿着刀,你就认为她是凶手,如果本王妃用黑色写了一个字,而你用红色写了跟本王妃相同的一个字,你是否是就是抄袭呢?”挑着眉紧盯着佩芳,蓝齐儿勾唇一笑,四周空气为之一降,紧张的压迫感袭来。
“奴婢不会写字。”佩芳回道,身子颤抖得更加令人怜惜。
“回答得非常好。”蓝齐儿赞赏道,一个聪明的丫鬟。“本王妃与柳青青交好,后因不满韩夫人对本王妃不敬不恭,毒害了其妹,就是你们现在指证之事,只用回答本王妃是与不是即可。”
仔细一想王妃的话,她们要说的便是这个,随即一同点头,“是。”
“可还有别的要说。”回答得真是爽快,在外面下雨之前解决完这些麻烦事。
“没有。”对视一眼,她们要说的就是这个。
“柳青青的尸体是谁最先发现的,站出来。”毒,那个房间她在里面养了万株红,真真的剧毒之物。
听到这句话,秦夫人先是一怔,随后站了出来,道:“回王妃是妾身。”
“秦夫人说说看当时的情景。”这个女人平日里总是看戏,今日是想当出头鸟吗?
“当时妾身们分头在寻找,当妾身推开偏殿大门时,一股恶臭袭来,妾身差点当场吐了出来,然后…然后就看到青青小姐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她面色发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后来妾身在房里发现了万株红,那是剧毒之物,当下便失声尖叫了起来。”秦夫人细细的回想,一脸的惧怕,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妾身的妹妹就是中了万株红之毒,王妃好狠的心,竟然将青青锁在房中让她慢慢被毒死,当真好狠的心呀。”韩夫人怒指着蓝齐儿,她得把戏做足了。
蓝齐儿抬头正好对上韩夫人指着她鼻子的手指,这些女人都学不怎么乖,她好像说过,她特别不喜欢别人指着她,“杨夫人,你说韩夫人犯了本王妃的什么大忌,嗯?”回眸一笑,直对上杨夫人精致的脸蛋。
身子一抖,杨夫人面色一僵,她自然知道所指为何,“妾身不知。”这个韩夫人,蠢极了。
“大二,掌嘴二十,可得小心些,若是打得不能说话可就不好玩了。”杨夫人不就是因为指了她挨了她的板子么,就如此学不乖。
“是。”大二觉得这些女人都不想自家主子好过,他会手下留情的。
“你——妾身不知错在哪里?”眼见大二离她越来越近,韩夫人乞求的望着轩辕烨,希望得到帮助。
“本王妃在问秦夫人,问你了吗?”公堂审案还讲规矩,更何况这里是王府,她的威严也不允许别人贱踏。
“将她的嘴巴堵起来,省得污了我的耳朵。”蓝齐儿将手帕放进大三的手中,示意他拿过去。“福管家太医跟仵作可是到了,若是到了让他们先验尸。”
“是。”福伯带着太医跟仟作走进侧厅,两具尸体都放在那里。
“韩夫人,若是你妹妹并非中了万株红之毒而死,也就说明本王妃与此事无关,你的诬陷之罪,本王妃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根据她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来看,既然如此有信心至她于死地,便不可草草了事的,且等等看,“青怜是本王妃所在意的人,你敢动她的心思,也就等于是在跟本王妃宣战了,最好你的段数高一些,否则戏不够好看,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的。”
“妾身不明白王妃所言何意。”韩夫人压下心中的不安,一定要扳倒蓝齐儿。
“明不明白,一会儿自然有个分晓。”她今天的心情跟她的衣裳一样的黑,懒得太久是吗?既然喜欢闹,莲心的死,也给她一个交待才好。
本就一身凌乱的韩夫人被掌嘴之后,更是狼狈无比,如鸡窝一样的头发,皱巴巴的衣裳,怎么看怎么跟她以前的样子搭不上边,牺牲也真是太大了。
只为了一个她,真的值得她们如此大费周章,不惜致人于死地。
………………………有死者要验尸是不错,不过最让轩辕墨震惊的却是蓝齐儿一脸平静从容,指挥若定的模样,试问,此天下间,有哪个女子在面对这样指责时可以冷静如她,从容如她,她的每一分慵懒之中透出的智慧与谋略又是谁可比拟的。
柳青青是父皇才封不久的郡主,她的作用是下嫁到玉国去,死了一个人是小事,如果弄不好却是实实在在的大事,锦王府的女人都咬到这一点不放,拿不出真凭实据,事情会很麻烦的。轩辕烨看着面无表情的轩辕陌,他的眼中只有蓝齐儿一身,要说蓝齐儿带给他的震惊已经远远不只如此了,看她这次又将如何处理?
事情闹到最后,只要有陌在,谁又敢动蓝齐儿一丝一毫呢?倘若陌护定了蓝齐儿,哪怕是玉国借机兴兵,只怕陌也会为卿出战的。可是陌做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刚才他与侍卫的交谈,多半也让他的心里有了个底,就算蓝齐儿证明不了自己是清白的,陌只怕已是想到了法子。
一切,还是静观其变。
“齐儿,你觉得凶手是谁呢?”轩辕景一脸温和的笑意,事情演变到这里,稍有才智的人也能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实在是证据不怎么充足的原因。
“燝王殿下想知道谁是凶手,等等就会揭晓了。”戏还没唱完,某些人怎么可能收手,眼下想收手也是收不了了,毕竟死的可是个挂名郡主。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
“王太医,你看过之后觉得如何?”轩辕墨露出招牌式的笑脸,一双桃花眼无时无刻都在放电中,哪怕对方是个四十有三的中年男人,他的魅力无处不在。
王太医跪在地上,对着主位上的轩辕陌回道:“回禀王爷,死者乃中毒身亡,慢慢吸入毒气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是中了万株红之毒。”万株红是一株高约六十厘米的花树,她一时兴起在偏殿里养了十株,因它开出来的花朵极美,虽说剧毒无比,却是上佳的迷药,以前她也在丛林里采集这种花制造无色无味的迷药,它的药效是普通迷药的五倍以上,乃是杀人惯用的必备迷药之一。
而此花最大的特别便是不能见阳光,也是她要养在房里的原因。
“回王妃,确是中了万株红之毒。”死者吸入大量万株红的花香,此毒身长的地方必是密封之地,花香剧毒能慢慢至人于死地。王太医低垂着头,实在不敢看轩辕陌那张冷得打人牙齿打颤的俊容。
“嗯。”点了点头,她若早已中了毒,又扔进莫心阁的偏殿吸入万株红的毒气也不是不可能的,“仵作验尸结果如何?”蓝齐儿看向底下跪着的年轻仵作,说他年轻,大概也不过双十年纪,古人果真早熟得很。
仵作叶真恭敬的跪在地上,虽然他的年纪尚轻,师傅却说他已可以独挡一面,今日才会让他一人前来,“死者确是中了万株红之毒身亡的。”
“你可验清楚了。”水眸望着叶真的眼,蓝齐儿难得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清楚了。”他做事向来小心,更何况是对死者,若是他不用心,死者如何能申冤明屈,叶真同样也对上蓝齐儿的眼,眼前这个美丽得很过份的女人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明明是在笑,却又给人那么强大的压迫感。
她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会验尸一样,那又怎么可能呢?
“可做好了详细的验尸凭证?”眨了眨眼,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望了韩夫人一眼,如梨花一样淡雅的笑意划过唇间。
“王妃可以随时翻阅。”叶真坦言,如此重要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不小心。
“会用得着的,等会再看也不迟,你暂且退到一旁。”示意他跟着王太医退到一旁,蓝齐儿望着指证青怜杀人的佩芳,先洗清青怜丫头的罪名才好。
韩夫人觉得时机成熟,所有的证据都直指王妃,上前几步,跪在太子轩辕烨的跟前,“太子殿下,您说过的,现在太医跟仵作都可以证明妾身的表妹是死于万株红之毒,请求太子殿下还妾身一个公道。”
轩辕烨看向轩辕陌,这还真是一个难题,他要怎么开口才好。
“齐儿你想先怎么做?”轩辕陌看了一眼面色如纸的青怜,知道蓝齐儿很担心她,握着蓝齐儿的小手,他柔声询问。
“韩夫人不用着急,真相是什么本王妃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眼下本王妃想要弄清楚谁是杀害梅香的凶手。”蓝齐儿勾着唇角看着秦夫人身边的佩芳,她那是害怕么,为何不敢正视她的眸光。
“两个死者是主仆,弄清楚一个,另一个也就清楚了。”轩辕烨开口,只是蓝齐儿要如何为青怜洗清冤屈呢?
“妾…”韩夫人不甘想要继续说。
“需要本王再开一次口吗?”轩辕陌冷冷的瞧着韩夫人,他从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如此心狠毒辣的一面。
面对轩辕陌森冷的目光,韩夫人后退几步道:“妾身不敢。”话落眼泪跟着落下,当真是委屈得不行。
“佩芳你说青怜杀死梅香是为灭口,是何原因本王妃暂且不问,你先回答本王妃青怜如此做的动机是什么?”杀人总是要动机的,否则为何要杀人。
被点名的佩芳缓慢的走出来站着,身体僵硬到不行,道:“青怜是王妃的人,做事自是听王妃的安排,其次,就在前几天奴婢看到梅香打了青怜一个耳光,同样是下人被打了自是怀恨在心的。”
“一是本王妃指使,二是怀恨报复,就是你要说的动机对吗?”蓝齐儿挑眉,说谎也不打一下草稿,若是青怜当真挨了一个耳光,她有可能发现不了吗?
“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不如一口咬死,算是赌博也罢了。
“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必是记得很清楚了,当时本王妃的丫鬟穿的何种衣物?”蓝齐儿直盯着她问。
同时也小心的留意着几位夫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这些可都是人才,没有到现代去演戏当真可惜,一个个都能拿奥斯卡最佳演员奖。
“她…她穿的…”佩芳咬着唇瓣,她根本没有看到过,哪里能说出她穿过什么衣赏。
“穿的什么?”轻轻的再问一次。
“她穿的一件翠绿色的衣裳。”所有的下人里面,基本上都是那种颜色的衣裳,就像她们这些丫鬟一样。她所说的一切都捏造的,哪有可能记得青怜穿过什么衣裳,那根本就是为难为她。
“你好大的胆子,可知诬陷按律该当如何?”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