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时空,甚至品味都有所不同的属于曾经拥有过的一份真挚情感的心田,虽然刺猬与豆腐都令人充满苦涩的无奈与尴尬。
正如苏醒梦所说的那样:“仿佛就像是两条原本不该在一条河里穿过、汇流而一起流淌的河水,但却还是在清波泛起的美丽涟漪与浑浊的污泥浊水的分水岭交织在了一起,又毕竟曾经在乾坤大舞台上扮演了一回英雄与随从的不同角色。而就在大家还没有一起退出历史舞台之前,以不同的角色相同的方式谢幕的时候,季善扬却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了,不能不说还是值得令人惋惜的。因为不管是高尚的人,还是卑贱的人,能走到一起来,尤其是在创业之初便义无反顾地跃上了仍然还是颠簸在激流中的、远离岸边,而并不明朗前方、彼岸的阳光与黑暗,而一同扬帆远航,并不知道真的是能够抵达幸福的彼岸,还是随时都有因为“百孔千疮”的破船无法抗拒时代激流的倾泻、荡涤而沉没而葬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说明他也是同样曾经拥有过破釜沉舟的胆量和勇气的,至少也算是与你游东方做过一回革命征途上的同路人;至少也是在人生搏击的大舞台上潇洒走一回;至少也是在由游东方掀起的杂志业与期刊改革的浪潮中扮演过一回介乎英雄与小丑之间的角色。
这正如罗章龙曾经是毛泽东的校友也曾经是他所谓的革命同志;林彪曾经是毛泽东的最为得意的爱将也是一度的亲密战友;刘少奇曾经是共产党人中“第一个”明确提出毛泽东思想的领袖人物;高岗是在毛泽东“败退陕北”时期收留了他的历史人物之一一样。当然,也许你游东方与季善扬由始至终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季善扬是被游东方立志杂志业与期刊改革的万丈雄心所感动,而不过是带着半生寻觅而不得的走马扬鞭求名利的一己私欲加盟到这个团队中来而已,但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曾经算是当了一回合伙人或形同忘年交一样的虽然不太合适,但给外人的感触无不体现了一抑一扬的合理组合抑或堪称忘年交一样的搭档,否则,你游东方也便不会在季善扬出事之后有顿生痛失肩膀的感慨,和一度深怀悼念之情的理由吧。不管季善扬到底中用不中用,所谓:石头且不论品质高低如何,摆放在金銮殿上那叫石头的造化,不然你就是品质再高洁的美玉藏在万年的深山里,也不能充分体现美玉的价值品质。
虽然季善扬的基本素质决定了他所处的位置,似乎像是既随他所愿又悠然自得的“待命状态”,但只要是涉及到场面上的事却总还是拉不下他,他也会适时地在任何场合上把自己打扮成俨然一副派头实足的领导者形象。认识他的人似乎都知道,只要是一件有意义的“工程”在启动之时,或在收尾阶段而需要领导出面的时候,企业家社既使别的领导可以不亲临现场但也总是少不了季善扬的身影,这无不归功于他是杂志社的“开国元勋”。但就这样的作用他也不能克尽职守,常常是在人们欢声雷动或是欢呼雀跃之时,抑或被人们的掌声簇拥着而倍感被拥戴的声浪拥戴得心潮澎湃起伏之时,他往往会突然想到:要说你季善扬之所以没有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来,那完全是因为游东方没有给你可以使你一展才华的机会,和让你具备足以干出轰轰烈烈大事的更多、更大、更具体的权力而已。陶醉在那个瞬间的他,甚至真的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他当了一把手,就算不一定比游东方干得更出色,但也未必逊色许多,如果是那样的话其不也省得使自己经常处在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尴尬境地。一旦那样的场面结束之后,等到他慢慢静下心来,也就似乎还是觉得游东方的本事比自己的本事大,所谓:跟着凤凰走是俊鸟,枪打出头鸟的古训却还是占据了他能力支配下的意志,而觉得依自己现在的职务至少也是二把手——行政一把手,这个职务怎么说也比在秀城和一帮总是压着你、叫你永世不得翻身的养尊处优的机关混混在一起划算得多,如果不和小尤一起干杂志业现在还不早都退休了。
虽然季善扬对游东方的工作常常是帮一些倒忙,那是由他自身素质所致,似乎与他的人品无关,而他最不好的人品,那也是通常许多男人都有的人品,只是他不但表现得过于张扬也更是过于放任而已。除了在女人问题上他的品质实在不能不说有着在放纵本能的驱使下与一般人有所不同,更会让本来对于男女关系也并不检点的男人们甘拜下风。但那也是属于他生理机能的亢进程度同样是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男人的问题,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让人忍无可忍的恶劣品质,虽然他对于权利的欲望实在偏大得与自身的能力和素质的距离越拉越大,但受能力和职业素养的限制,也不能在玩弄权术上做出什么独具匠心、别出心裁的举措,就更不要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别样风采和趋于权术专著一样具有权威指导意义的漂亮文章来。
虽然几乎就连一篇像样一点的通讯杂志导都写不出来,甚至根本就不会写文章,但为了名誉或荣誉之需,他还是像大凡许多的知名人士一样,不得不通过雇用一位也算是比较知名的作家写了一本小书名叫《摆正位置你就能战无不胜》,虽然他从来就没有任何文章见诸杂志报端,但却在一夜间变成了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在雇用那名作家写那本书之前,为了防止像大多数文人往往容易在名利得失问题上出现“反骨现象”,当然更多的还是无骨现象的发生,至少总不至于因此而让那位作家在什么时候与他闹出一些不应有的节外生枝的事端,他还特意让那名作家录了音:“此作纯属季善扬同志一人之功之力之所为,笔者只是根据季善扬同志的要求为他整理了一些必要的素材并对所需素材稍作一番润色而已……”对于这样的录音他很满意,因为那在他看来,他的书能够有知名作家为他整理素材和润色实乃是他深感荣幸之至的事。该书印发了大约一千五百册左右,别看数量不大(许多所谓的学术专著的印数通常也就是和这个数字不相上下),但因为是除了赠送同仁故旧和亲戚朋友之外,剩下的一本没有出售。遵照他的意愿,还特意刻了一枚橡皮图章曰:“仅供馆藏业书,阅者妥善保管”,工工整整盖印之后,全部赠寄给全国各大专院校图书馆。在季善扬看来,这不但对于求知若渴的涉世浮浅的学子来说是一笔无形的精神财富,也会在推动未来社会进步的伟业中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
说白了,他除了在性心理障碍的驱使下具有一般人所不具备的超常本能,并在其超常本能的放纵中无所顾忌地自毁前程之外,实在属于那种眼高手低的人,至少见识与能力都远在他欲望之下,往往是欲望随时膨胀得十分遥远,但实际能力却仍然停留在欲望已经飞腾的脚下。虽然欲望不断膨胀,但由于能力所限,纵使欲壑难填,也还是在能力无法与欲望相等的情况下,使他不得不把对于权力的欲望乃至对于名誉的欲望,无谓或无聊地放纵于对异性的放纵之上,从而导致他在对于异性的问题上,总是处于无止无休的艰苦卓绝的跋涉复跋涉的境况之中。这与其说是季善扬的悲哀无宁说是许多所谓“成功男士”的悲哀,季善扬是因为犯有性心理疾病没有及时就医,而许多的所谓“成功男士”无疑还没有像他这样的资质,至少还难以达到像他这样的层次与品位之上。
第二十八章、生者对死者的感慨与缅怀
望着季善扬遗像下方的小小骨灰盒刺得游东方的灵魂发颤:一条生命就这样悄然地去了。逝者如斯的愁苦此时已写满他的心间:付出一生的奋斗,换来的竟只是一捧骨灰么?游东方感到浑身乏力,一种虚脱的感觉强烈地袭来。他用充满悲伤而又交织着莫明复杂情感的双眼,再一次久久地凝视着季善扬的遗像,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人一旦到了这一刻,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不管是成功与失败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所有的一切你都不能带走。但无论如何,还是请你带走我对你的思念吧。
虽然你这个人让我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对于你,我敢说问心无愧。既使我对你问心无愧,但你如果能够从新开口,我相信你还是会觉得我薄待了你,而且还会管我要令你足够的权力。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眼高手低。站在这山望那山高,一旦有一点成绩就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你好。苍天如果有眼,就请睁开眼睛为你我作见证吧,我游东方到底是背了哪辈子的时,才能交上像你这样造化浅薄的朋友。
总是让你在男女关系上收敛一些,你可倒好,却愈发地变本加厉。念你年长,处处拿你当老大哥,可你又什么时候有个老大哥的样子而把我当兄弟啦。
你虽然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功劳,但我也从来没有埋没过你的苦劳。就像我未必做得很好,但我却一直努力做得更好。我能体谅你的素质有限,给你加过多的担子不但你承受不了,我也消受不起,但你却连力所能及的工作都做不好,为什么从来就不能体谅我而克尽职守,哪怕就算是尽量做好你该做的那么有限的一点分内工作,都会叫我谢天谢地。你不仅自己不争气;也不知道叫别人替你松口气。你整天正事不干,把仅有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精力都不放过用在既损已身又无益于他人的女人身上,就算是找不找女人那是你个人的隐私,但你至少也该懂得一点洁身自好,才不失作为一个老同志理该遵循的做人之道。就算你特立独行、不遵循人间正道,但也总不至于寡廉鲜耻地大反其道。
我从来就不相信命运、宿命论那套把戏,但与你却偏偏像是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非要与你遭遇,必然与你经历本不该走到一起来的错误命运……不然我怎么会与你——一个没有理想信念,只有钞票算盘。如此地没有事业心,却一门心思地迷恋、贪婪于美色诱惑的品味低下的人走到一起来。我何尝不是时常地安慰自己,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但既然走到一起来了,就该学会珍惜。你说说看,难道我还不够珍惜与你这份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的“缘分”吗?
如果不是这错误的命运的阴差阳错,你怎么能给我找那么多让我无法忍受但偏偏还是不得不忍受的麻烦,我真有些怀疑我对你怎么会有如此的耐性?竟然都能无条件地忍受,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牵就你。你可倒好,越牵就你就越是登鼻子上脸,直到把你牵就得落到今天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下场。悲哀,真是无比的悲哀,惜哉,真可惜了我那白白替你浪费的耐心哟。
你活着的时候总是不停地给我惹麻烦;我虽然常常是忍无可忍,大凡还是得从大局出发,忍字为先,处处为你隐恶扬善,就算你全然不领情,我又何尝在乎过,但你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不干不净,还得让我替你背上个识人不清,用人不明的“骂名”,难道还要让我为你无端而无名的死再替你隐瞒事实真相,这成何体统。亏你做得出来,连死也死得要用这样卑劣得惨不忍睹,可耻得欲说无言,奇臭得令大家替你作呕,难道你才肯与我善罢甘休。
如果你我不曾走到一起来,你是不是也就不至于死得如此张扬得没有名堂呢,因为你至少不具备赖以到处张扬的资本。就连吃一顿便饭你都要赛芳菲替你埋单,你又何以体现张扬的资本。如果还是在那个清水衙门上下班,你是不是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退休;像普通人一样地生老病死;像正常的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着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但你就算是耐不住乏味的平淡生活也不至于把自己张扬得如此不可收场嘛。
与其说我怀念你,还不如说是因为在《企业家》的奋斗史上已经清清楚楚印上了你那无法更改的姓名,正因为你的品位如此低下才把自己葬送在了如此低下的女人身上,也连同影响了大家的声誉,因为这个群体不但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竟然也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既丢自己的脸又臊别人皮的灵魂小丑,正是你这个小丑的名字与英雄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并已经影响了他们的声誉,只要人们一提到这张一度影响华夏杂志业改革风潮的杂志,就不能不想到原来她也不仅仅是只拥有光彩的表象,竟然也还有像你季善扬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充满阴沟暗气龌龊的行为操守的令人憎恶的行头,曾经干了作为一个期刊媒体人所不应有的事,而且是有关精神操守的事,你毕竟是她其中的一员呀,毕竟是最终死得比你一贯挂羊头卖狗肉的操守还更要龌龊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谓老同志之一,这是永远也不会被抹掉的……
事到如今,果果因因,既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