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府尹好像一下子良心发现了,不断的抽打着自己:“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想赚灾难钱,不但不给乡情们发粮食还让他们把土地房屋都压给我了。”
既然人家都招了今酒慈也没什么好说的,伸手就像他讨要:“那就把那些东西都交出来吧。”
府尹大人现在是更加的慌张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地上翻滚:“不是我不想给而是前两天下大雪,从山上滚下来一个大雪球正好堵住放粮食的地方,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山洞在哪里?”今酒慈一脚踩在府尹身上,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说!”
府尹现在是真的后悔莫及,他怎么就当初这么想不开想这样赚钱呢,结果招惹了这么个姑奶奶,伸出右手,艰难的像远方指了指。
今酒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个地方不就是在村民们居住的山洞旁边嘛,也不迟疑,将府尹和管家丢给黑嘉荣,自己则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耍着她的斧子,威风凌凌的跳出了平凉府。
府尹和管家本来以为今酒慈要将他们丢到地上,直到自己在半空中停住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出奇的黑,跟夜色自然而然的融为一体。不对啊,管家反应过来,他记得他刚才是看到两个黑衣人的,怎么突然就给忘了呢,这个人存在感真是太低了。
黑嘉荣也随着今酒慈跳出了平凉府,对他来说带上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再给他十个八个也不是问题。
在外面等待的村民是越等越心急,刚开始的时候从府里飞出几个东西,接下来府里半个时辰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史上最磨人的声音,这声音一会儿敲一会儿停,就在你以为他会一直敲下去的时候,他停了,你以为他停了,然后就又敲了起来,再次停的时候,他们都想放弃等这两位少侠了,结果他们两个出来了。
铁柱率先发现那两人从平凉府出来,眼神若有似无的就瞥到了被黑嘉荣提在手上的两只,心理暗爽,想不到你们两个平时这么嚣张也有今天啊。
面上却不敢对二人有任何的怠慢,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日后还是这里的父母官,若是把他们惹毛了以后这日子他们怕是过不安稳了。
乡情们在前面举着火把,而府尹大人则在那里指路,这本是已经进入深冬的天气,众人却觉得异常的温暖,终于可以有口饭吃了吗?
没过多久就到了山洞前,这山洞其实并不隐秘但是近来村民们都已经放弃了出去找吃食的念头因此才没有发现这里的山洞。
山洞门口果不其然有一个大雪球,说它是大雪球不如说她是大雪块,若是球怕是几人找个角度还是可以推动的,可如今他们面对的是大雪块。不但体积巨大而且毫无着力点。
铁柱招呼着众村民打算一点点挖走这雪块。
今酒慈苦笑着摇摇头,等他们这些人把雪块挖走了,那他们还要不要吃饭了,当即就示意黑嘉荣放下那两个人,对着众人道:“大家都退的远一点!”
百姓们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现在对她十分信任的大家都乖乖的退了一步。
今酒慈显然是对他们只退这么一点点很不满意:“不行,都到平凉府门口去,一个也不许在这儿呆着。”开什么玩笑,这种雪块只有大黑熊这种非人类才搬得动好不好,现在也只有让他变回原形了。可是若是让他变回了原形,这些人还呆在这里不是找死嘛。他大黑熊一声吼呀,江山都要抖三抖呀。
远远望去已经没有人再呆在原地了,她自己也提着府尹和管家往后退了百来米。
黑嘉荣觉得差不多了,就仰天长啸一声,瞬间地动山摇,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面前,活生生一只大黑熊是也。
大黑熊弯下腰,轻轻松松的板起了大雪块,却不料用力太大雪块就这么捏碎了,没办法他只好用手掌把它打到旁边去,渐渐的一个通道露了出来。
现在的村民们早已经是目瞪口呆。
“妖,妖,妖,妖怪!”
“你懂什么呀,它在帮我们,肯定是神仙,妖怎么会帮人呢。”
“天神下凡,天神下凡!”
今酒慈和大黑熊尴尬的看着这一群对着她们朝拜的人,一阵无语,这些人是怎么了?
黑嘉荣轻轻把今酒慈放到他肩膀上,现在他不能动作太大一个是怕伤了她,还有一个是他怕引起雪崩。
今酒慈坐在他肩上,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就好像那天她坐在断魂崖边遥望望夫云一般,这白雪皑皑的景色当真是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不过她看不清楚来人是谁。
那匹快马上的人显然被眼前的黑熊吓住了,但是在看到黑熊肩膀上的今酒慈时马上缓过了神来,那人利落的下马,跪倒在今酒慈面前:“公主殿下,皇上驾崩!今娘娘薨了!”
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她刚才好似听到一个声音,什么皇帝驾崩了,怎么可能,黑色的帽子渐渐滑落,她乌黑亮丽的发丝间还插着那根白玉簪。
那个时候,他们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帮她梳理头发,怎么会?才几天功夫就不在了呢。她慌张的从他肩膀跳下:“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一抬手将那人的斗篷掀掉,那是一张她熟悉的脸,可是又是如此陌生。“雨淋娘娘!”
“皇上和今娘娘临走的时候命我一定要通知你,让你早做准备,以后雨淋就是公主殿下的人,誓死效忠公主殿下。”雨淋本就是及其善良醇厚之辈,又因今酒慈救过她才会对她如此感恩待得。
“公主殿下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快走吧!”她想想也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而如今两个最能保护她的人都已经离去,七皇子当然不会再留她性命。现在他的人一定也火速赶往这里,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啊。
今酒慈还没有反应过来,黑嘉荣已经变回了原型,一手一个的扛着两人就走,将马匹留给了铁柱。
村民们看着这三人急急忙忙的离去,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恩人,恩人是公主。”
“什么皇上驾崩了!”
“希望好人有好报,想不到七王爷这么狠毒。”
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提着锄头来到府尹和管家身边,一人一锄头下去,鲜血染红了白雪,显得异常的妖艳。这两个人会暴露恩公的行踪,不能让他们活着,这是他们唯一能为恩公做的。
刚刚将府尹和管家的尸首埋好,大家进山洞分发粮食,就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手里握紧了锄头和各种防身之物。
带兵的将领来到这平凉府,见到所有人都在山洞里也不迟疑就走了进来,一进洞就发现前面有个小孩一直盯着他们看,他俯下身,轻声询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土豆。”小土豆也不怕生,她不能给仙女姐姐丢脸,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娶个像仙女姐姐一样的妻子。
那将领爱怜的抚摸着土豆的小脑袋,这小孩子显然是饿久了,身子这么瘦:“那土豆有没有见到一个很漂亮的穿白衣服的大姐姐啊?”他说完把今酒慈的画像拿给土豆看。
土豆一脸疑惑的看着画像,他要找的人难道不是仙女姐姐吗?怎么这人这么丑,而且还穿白衣服,他的仙女姐姐是穿的黑衣服的:“没有见过。”
那将领知道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就带着人马继续往前面村子而去了。
铁柱欣慰的抱紧自己的儿子:“土豆真乖,真聪明,以后再有人问起来也说没看见知道不?”
小土豆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可是爹爹,这画像这么丑一点都不像仙女姐姐,他们拿着这画像是找不到仙女姐姐的。”
“土豆以后要做大画家,把仙女姐姐画在纸上。”
※※※
这一天天空中下着纷飞的白雪,今酒慈终于缓过了神来,听着雨淋诉说着那天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
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皇上和今娘娘在永寿宫赏雪,不料七皇子突然前来拜见。
而那天七皇子到访前,好巧不巧的,雨淋也在永寿宫,而她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就很避讳和皇后的人来往,于是皇上就命她偷偷躲在暗格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看到了那弑父夺位的一幕。
那一把刀狠狠的叉在皇上胸口,皇上当即就不省人事,而后今娘娘反应过来想要制服住七皇子,可谁知七皇子并不像表面上大家看到的那样文弱,反而武功高强,可见其心机之重。一直呆在外面守护今娘娘的妙应夫人立刻冲了进来,可是她却被白清风拦在了外面。
白清风不知道练了什么武功,活脱脱就像个妖怪,身上多出来很多骨头,手里也拿着一根骨笛。再也没有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两场生死决斗其实胜负很明显,今酒娘多年被麒麟火折磨,自己本就武功不加,就算加上她身后赶过来的十几个黑衣人,也依然不是七王爷的对手。而妙应夫人牺牲了千年修为,她所剩的功力有限,自然而然的就被白清风打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桑央被罢黜
她亲眼看着二十几条性命被两个人结果了,吓的一声都不敢吭,待那两人走了,她才出来,这时发现皇上竟然还有气息,他那时颤颤巍巍跟她说:“床底下有密道通往朱嬉侯府,你从这里出去他们不会怀疑你,去平凉府找小慈,以后小慈就拜托你了。他们一定想不到是你的,快去,跟小慈说保住龙脉,保住龙脉。”他说完就咽了气。
她没有迟疑就从密道离开了皇宫,等她来到朱嬉侯府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密道口,百晓生还为她准备了千里马,让她马上赶往这里,并且交代她将一封信交给今酒慈。
今酒慈缓缓打开信笺,一夕之间失去三个她最重要的人,无疑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坚强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小慈:
我们看到火麒麟留给我们的信就猜想到会有今天,所以我一直派人去盯着七皇子,他在永寿宫的所做所为,我们都从零幺零那里知道了,才会在密道口等雨淋出来。
现在的我们也不知道七皇子和白清风的实力到底有多厉害,所以我觉得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他抗衡的,而如果白莲教真的参与进来的话,我想几大门派都是无法幸免于难的。
综合了地理环境等一系列因素,我已经通知了另外几大门派火速迁往三生宫,毕竟三生宫地处偏远又易守难攻,所以也请你务必打起精神来,马上赶回三生宫。
你放心桑央那里我已经通知了,我们几个现在也已经开始准备去你那里避难了,到时候可不要让我们在三生宫等你哦!
百晓生上
今酒慈收起信笺对着二人道:“我们回三生宫!”这是一场全武林的征战,他们不知道那两个人想要做什么,知道的只是他们需要尽自己的全力保护他们想要保护的人。
圣教应该不方便与朝廷为敌吧,除非朝廷先对他们动手,那么桑央,你一定要保重。
自此之后三人就处在黑嘉荣扛雨淋而今酒慈自己施展轻功的状态。
※※※
刚刚登上帝位的阎罗王,自封自己为冥帝,暗夜之王,他一脸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白清风:“你是说,皇叔一家和听海阁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白清风点了点头:“是的,不止如此,这两天来,元妙观,霹雳门,少林寺,灵隐寺中的人也一个个的都不见了,唯一没有动静的是……圣宫。”
“你可知他们去哪儿了?”
“属下不知,过两天想必就清楚了。”
“过两天!”阎罗王一掌打碎面前的茶杯,居然跟他说过两天:“到时候怕是整个武林都消失了吧。”
“既然圣宫没有动静,那就先从圣宫下手吧。”桑央,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够拥有她。
“是!”白清风退了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自从七皇子当了皇上就开始阴晴不定,脾气通常会很火爆,而他也没有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快感,他反而想念起几个月前和那群人在船上嬉笑打闹的日子,至少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晚了。
他透过湖水看到自己身上长着的骨头,那么狰狞那么可怕,嘴里呢喃着:“有一天我去找你了,你会不会认不出我,我好像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用骨笛了。”魔器魔器,成魔之器,当初七皇子给他这把笛子的时候也许就注定了他如今的成魔。
冥王独自站在漆黑的夜色中,手上的青玉扳指发出幽暗的绿光,绿光的映衬下显得他越发的阴冷。
前来通报的小宫女正巧撞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