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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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云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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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对着他的电脑聚精会神没注意听我说话,房中电话铃响,我见他没有接的意思,犹豫片刻,抓了起来。

“你好。”

话筒里传来大厅服务员的声音:“费耶先生?”

“不,不是,他忙着,我是他朋友,什么事?”

“有位名叫荣格的先生前来拜访。”

“请稍等。”

我转向擎天,他抬头,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荣格?哦,对,他说要来找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事?”

我耸耸肩,对话筒道:“请荣格先生上来吧。”

几分钟后荣格先生被侍者引进房间,他身材适中,蓝眼睛,留着扇状的黑胡子,提一只大皮包。

“哦我的朋友!”他热情的拥抱擎天,又转向我:“这位小姐是——”

“坐吧。”擎天拉出他对面的椅子:“她是我好友,你可以叫她Cloud。”

“很荣幸认识您。”荣格伸出手来,我以为他要握手,结果他行了个吻手礼,一时有点不适应。

“你找我什么事?电子邮件里说得不清不楚。”

两个男人坐下,我顺手帮他们倒茶。

“这事不当面儿没法说清楚,所以我觉得咱俩该亲自谈谈。”荣格接茶谢过。

第56节:信札传奇(2)

“好吧,能把你难住的事儿可不多。”擎天合上电脑,懒洋洋笑道。

荣格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刚欲起身,擎天对荣格道:“你说吧,她可以听。”

荣格点点头,喝了口茶,似乎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我俩静静地不说话。

荣格弯腰从他带来的黑色皮包里取出一匝东西:“事情要从这些信件说起。”

我凝目看了看,用牛皮纸捆成的一箍玩意儿,除了十分破旧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说实在的,这气氛下他要是掏出一堆珠宝什么的可能更让人兴奋——不好意思我夸张的把他想成了珠宝大盗,实在是因为他的手指十分修长,骨节分明,是他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之处。

“你知道,算上今年,我已经在我们银行干了整整二十年了。”

这是他的开场白,当然也打破了我的想象。

擎天呵呵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突然厌烦,这对股市可不是个好消息。”

荣格却没笑,“二十年间,这些信件三次辗转在我手里。”

“哦?”

“上个月有名的霍尼维尔先生死了,你知道吧?”

“当然,一星期前所有报纸都在说这事,据说他的遗产全部由堂侄继承——哦,月初的时候我在游艇上就碰到了这位堂侄。”

“埃弗莱斯?”荣格吃了一惊,然后陷入沉思。

擎天了然地笑笑:“有人说他得到遗产的方式并不恰当,对吗?”

“那是律师行的事。”荣格停了一阵,接着道:“我只负责按遗嘱把老霍尼维尔的财产点清列明给他,你知道是些名画啊珠宝啊地契啊什么的,其中包括这扎信件。”

“那说不定是挺重要的东西——怎么还在你手里?”

“不,不,当时我已经把它和其他东西一起装在保险箱里嘱人交给埃弗莱斯了,到第二天——呃,因为有以前的教训,我特地打电话问收齐了没有,埃弗莱斯说收齐了。我额外提到这些信,但他却惊讶地表示并未见过此物。接着他问我信件是不是,嗯,与他财产有关,我答应该只是普通信件,他便表示不介意,可能不过是他叔叔的一些陈年旧信罢了——他说他叔叔有些怪癖。”

第57节:信札传奇(3)

“那这东西怎么又回到你手上了呢?”

“那是前天,在回家的路上,当时我一时兴起先遣司机回去,自己想散散步,经过一条偏僻小道的时候,看见四五个恶棍在殴打一位老人,那老人简直要被打死了,我看不得,让保镖冲上去把恶棍们打跑。那位老人很感谢我,要了我的名片,并说第二日一定登门道谢。”

“啊哈,可惜不是一位美人。”

荣格继续:“我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老人也没来。但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包裹,你猜怎么着——里面就是这些信!”

“匪夷所思。”擎天点头。

“包裹里留有一张条,那个老人说他从名片上得知我是瑞士银行的人,托我把这东西暂先存放银行,发生款项后付。”

“那就照他说的做呗,等他来取时再问他怎么回事。”

荣格把手里的茶杯转了转,声调古怪地道:“他死了。”

“谁?”

“那个老人。我收到包裹的那日看下午新闻,报道本地发生一桩惨案,有人入室杀人。我看到了那张灰白的脸。”

擎天严肃起来:“你确认?”

“是的,后来我还亲自去了警察厅。而且,这两日我总感觉不对劲。”

听着有些诈唬诈唬的。我问:“您说您三次拿到这包裹,我们已经知道第二次是受老霍尼维尔先生所托,第三次也就是这次是陌生老人寄给您,那第一次呢,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我刚到银行,但因为身份关系随父亲接见了一位神秘人物,那位神秘人物把它交给了我们。”

擎天皱眉:“听你这么说,难道不是霍尼维尔家族中人?”

荣格摇头。

“你得告诉我们他是谁,”擎天道:“不然不好分析。”

荣格沉默了很久,我们知道这属于银行机密,不敢催他。他半晌道:“佩德罗?M?塞西利奥先生,已经过世多年的一位风云人物,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塞西利奥先生?”我惊呼,与擎天对视一眼。

第58节:信札传奇(4)

荣格马上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道:“我们也认识一位叫塞西利奥的先生,不过只知他的姓不知他的名,不知与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位。”

他马上让我描述一下塞西利奥的长相,听完后他快速道:“对对对,那正是已故佩德罗?塞西利奥先生的儿子,名阿喀琉斯。”

我差点没被茶呛住,他为什么不叫阿伽门侬?

擎天道:“假设事情的起因源自佩德罗?塞西利奥,那么,这封信应该到他儿子手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老霍尼维尔那儿?”

“这正是我不明白之处。当初将财产点给塞西利奥先生的时候,所有东西如今次一样锁在保险箱转交,塞西利奥先生收到后也并未反映少了什么。然而半年后当我看到老霍尼维尔慎重的拿出这叠信让我锁进银行时,我惊诧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也许——”我猜,“塞西利奥因某种原因把信给了老霍尼维尔,老霍尼维尔认为很重要所以——”

“不,塞西利奥先生也如现在的埃弗莱斯一样,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奇*书*网。整*理*提*供)

“你怎么知道。”我问。

“重新保管那叠信的一周后,我找借口去了塞西利奥家,说继承人收到东西后应在银行开具的清单上再次确认签名。塞西利奥先生在签到最后一样‘信件’时犹豫了一下。”

“他发现了?”

“没有。他问我是不是指捆成信件样的地契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从未翻过那捆信——然后他就签了。我向他描述了一下大致外形,他没注意听,他的手下进来刚好有事汇报,他嗯嗯两声后就把我打发走了。”

“难怪你刚才说打电话问埃弗莱斯是汲取以前的教训。”我点点头,突发奇想:“但,也许,老霍尼维尔存放的只是相像而已,毕竟你只知道一捆信,不了解里面到底是什么对吗?”

荣格脸色腾地红起来:“您怎能怀疑我们的专业!每样单独进保险柜的货物,我们都有自己的识别方法。您只是不知道而已!”

第59节:信札传奇(5)

好吧好吧,看他一激动,称呼都由“你”改成“您”了,我马上表示自己因对他专业不熟而产生的疑问理应道歉,他这才擦了把汗,又强调一句:“绝对是同一样东西没错!”

“那么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擎天总结道:“一开始东西应由老塞交给小塞,结果中途失踪,并且因某种原因到了老霍手里;老霍存入你家银行,死后该传给小霍的时候,东西又失踪,落入一看似毫不相干的老人之手。老人死了,东西再次莫名其妙回到你手中。”

“对对,正是这样。”荣格连连点头。

“问题是,”擎天指出:“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荣格把信札推到他面前:“帮我存入银行。”

擎天眨眨眼:“这事儿你不能自己做?”

“哦老兄,你知道我们办这种事很严格。”

“但我不明白你把它存进去有什么意义。老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荣格放低了声调道:“我认为这信包含了一个大秘密,老人之所以死也许正是因为它。你想想看,知道了它在银行后,总有什么人会设法将它取走——”

“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敌人。”

“对,趁此我就可以弄明白——”

“没有我的钥匙和身份认证,我倒想知道有谁能从瑞士银行取走东西。”

“当然我对我们银行的安全系统有充分信心,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只是可能会连累你有危险……”

擎天突然问:“到现在为止你也没看过这东西吗?”

荣格摇摇头。

“那好,我来看看。”

荣格大吃一惊,急急阻止他:“你是绅士,怎能这样做?”

擎天笑道:“事情一片混沌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不觉得与其干等着未知之数,还不如直接从可行的地方动手?”

“但、但是——”

“好吧,因为你的职业道德我也不勉强你看了,作为继任委托人的我瞧瞧总可以吧。”

荣格手僵了半天,终于道:“我想你是对的。”

出于好奇,我也忍不住看起来。

第60节:信札传奇(6)

一共三十来封信,多数用英文,一些是无聊的商业信函,一些是平平无奇的私人来往信件。

半天过去,我们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真是奇了怪了,”擎天不解道,“要我是塞西利奥,我就直接把它们扔进垃圾桶。”

“不能这么说我的朋友,”荣格话语间透出笑意:“秘密总是隐藏在深处的,不是吗?好吧,不管怎么样,你答应了我的请求?”

“没问题。”擎天道。

荣格走后我们就整件事情讨论了一下,不过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瞎想。擎天打电话订餐,让他们直接把饭菜送上来。不久后房门轻响,一位侍应生推着餐车出现。

“您好。”他道。

“你好。”

擎天重新对起他的电脑,我走到壁炉旁,想倒点儿苏打水。

这时我从一侧的镜子里发现一件怪事。

那个侍应生一边摆着刀叉,眼睛的余光却不断扫向我们的方向。我因为面向壁炉所以是正背对着他,而擎天呈侧背式。他又瞄了瞄我们,舔一下嘴唇,往旁边放置信件的小圆桌移了移。

他的目光似乎粘到了信件包裹上。

他又移了移。

我看见他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我猛然咳嗽一声,转过身来。

他迅速把臂弯处折着的餐布打开,做铺桌状,反应甚是灵敏。

我走过去,在小圆桌与餐桌间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你叫什么?”

他收回目光,“萨齐尔,小姐。”

“新来的?”

“是。”

“本地人?”

“不,不是。”

我问得飞快,他答得亦十分流利。我再看他一眼:“弄好了就走吧。”

“是。”他略略躬身,片刻后走了。

“怎么啦?”从我们一问一答起,擎天已经注意。

我喃喃道:“也许是我神经过敏,看谁都对那些信有兴趣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我不知道是什么惊醒了我——可能有什么声音?

慢慢集中思绪,同时眼睛渐渐适应黑暗。

第61节:信札传奇(7)

月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透过薄薄的纱帘,万籁俱静中,我更加确认隐约哪儿有声响。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阳台上。

我一跃而起。

那黑影没往里看,他遽闪而过,居然从我的阳台翻到另一个相邻的阳台上去了!

我推开门,认出他来时的方向——那应当是擎天的套房。

刚寻思着是否要去敲他房门,电话铃响,我一看:“喂,你房间进贼啦?”

“没错,有人对那包裹似乎极感兴趣。”手机里传来擎天冷静的声音。

“东西被拿走了?”

“表面看来如此。”

“哇,那怎么对荣格交待?你还笑!”

他出现在他的阳台,一手环胸,我听见他道:“不必着急。”

“我是为你着急!”

“我不是毫发无伤么。”

“还笑——算了算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回去睡觉了。”

“哎呀穿云别生气,他拿走的是我随便找点东西冒充的假货。”

“咦?”

他朝我笑:“难道以为我是吃素的?”

第二天一早以我的想法是赶紧把东西存了省心,但擎天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先找到饭店经理说昨晚有一名侍者偷偷溜入他的房间行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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