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飞的一个远亲认识那些放债的人,这事情便被她知道了。她要我做出一个选择,要你还是要我们全家。梦梦,我没有办法,他们是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亲人,我父母为了供我上大学已经家徒四壁,再加上父亲的病,我们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我不那样选择,只有看着我父亲去死,我母亲、我姐姐,都得跟着死!我那时候是接受了谢飞飞的帮助,度过了家里的难关。她还拉拔我进了谢氏集团,她父亲看重我,贷了一笔款让我自主创业,我在环宇成立的第三年便将这笔款全额连利息都还给了谢氏集团,但是我没有办法放开谢飞飞了,是我欠她的,我必须还给她。”
原来是这样,前尘旧事真的是有她以为的因果和苦衷,只是如今听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那原委,不再牵动她的心,轻易的激起她情绪上的变化。她声音平淡的说:“看来是因为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其实也不能算到缘分上头。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其实跟家庭、背景都没有关系,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算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当初没有帮到你,现在就当我总算帮你做了一件事,我不计较,真的。”
她最后说:“我祝你顺利、幸福!”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以为真的无所谓了,却不想还是有两串泪滑落脸庞。
卢故来接她的时候,她便正好拿着纸巾拭去眼泪。
卢故什么都没有问,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父亲惦记着瑶瑶,于是他们来瑶瑶的小学接她放学。卢故把车停到车位上,还没有到放学时间,小学门口已经站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们坐在车里,开着广播,一男一女主持人说得正热闹,两人却都无心去听,卢故随手一扭,关掉了音响:“艾梦,我们把关系定下来吧,也了却你父亲的心愿。”
他说得没有错,父亲也知道她跟舒诚正在闹离婚,如果跟卢故确定下来,也许爸爸会放心一点。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有理,却故意把脸转向车窗外边,漫不经心的说:“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个,爸爸的事情先安定了再说吧。”
卢故不说话了,想了想,又伸手扭开了广播,一男一女主持人依然说得热火朝天。
小学的放学铃声叮叮的响起,学校大铁门缓缓拉开,孩子们背着小小的书包蹦蹦跳跳,三五成群的走出来。中午的阳光正好,被茂密的树叶筛落下来,正跳跃在孩子们活泼的身影上。
艾梦飞快的下车,从一拨拨孩子中寻找瑶瑶的身影。好多的孩子,五颜六色的衣服,天真无邪的笑脸。一个个嘻笑着走到家长面前,摇头晃脑的开始大谈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十来分钟之后,学校门口聚集的家长和孩子渐渐少了,她却还没有看到瑶瑶。
艾梦有点着急了,卢故已经停好车,站在她身旁。他们走进学校里,找到瑶瑶的班级。
班上只有瑶瑶和她的班主任。瑶瑶梳着两条小辫子,小小的脸蛋低垂着,双手正把玩着头发。老师站在她面前,似乎在训导什么。艾梦心里一紧,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鼻头红红的,小嘴巴轻轻的颤抖。
班主任已经看到她,但并不认得她。瑶瑶抬头看到妈妈时,水汪汪的大眼睛终于流下眼泪,却是沉默的哭着,她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却学会了无声的哭泣。艾梦的心更揪得紧了。
她对班主任说:“老师,我是瑶瑶的妈妈。”
班主任似乎有点吃惊,对她说:“你平时很忙吧?瑶瑶最近成绩下降得厉害,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说,我正想找找你们家长呢。”
艾梦无言以对,她从来不清楚瑶瑶的学习情况。瑶瑶还在默默的流眼泪,看着她的目光里再没有从前的喜爱和高兴,艾梦甚至从孩子的眼里见到某种厌恶。她心里沉甸甸的,竟不敢望向自己的女儿。
“老师,瑶瑶怎么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教室门口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时,才发现,是瑶瑶的父亲来了。
舒诚还是一身的西装领带,伟岸的站在教室门口,目不斜视的望着瑶瑶,好像在他眼中,世界只剩下了这个独生女儿。
然而艾梦还是瞥见了,他身旁站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仍然是白领的套装,黑色的高跟鞋,从容的站在他身边。
而自己的身旁,卢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目光也正打量着舒诚他们。
瑶瑶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移了大人的注意力……
第二十九章
日头正毒,夏蝉在枝叶间密密叫着。教室外边空荡荡的,校园里一派午后的宁静。
瑶瑶的哭声回响在宽大的教室里。四个大人沉默的看着痛哭的孩子。班主任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大约明白了这阵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先把孩子接回去吧,父母的事情要跟孩子多多沟通!别影响到孩子的学习成绩!”说完便夹着教案走了。
瑶瑶仍然放声大哭,艾梦蹲下来,抚着女儿光洁的额头,帮她把碎发拨到脑后。瑶瑶用手揉着眼睛,肩膀朝后一侧,躲过艾梦的亲密。艾梦怔住了,心不住的往下沉。
舒诚也蹲在瑶瑶身前,用纸巾给女儿拭泪:“瑶瑶,跟爸爸回去。”
瑶瑶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身边站着的女人,只一个劲的摇头。舒诚想抱起女儿,瑶瑶侧过身体,不让抱,只不停的痛哭。
艾梦努力朝女儿笑起来:“瑶瑶,跟妈妈回去?”
瑶瑶索性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父母,仍然大哭着。
舒诚站在艾梦身旁,沉默的僵直着身体。艾梦对他说:“舒诚,我带瑶瑶见下爸爸妈妈。”
舒诚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望过她一下,将头扭到一旁,轻轻的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瑶瑶却猛的回过身来,大哭着叫:“走吧走吧,你们都不要我了!”
舒诚身子停住了,旋过身来变了脸色,指着瑶瑶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瑶瑶喊着:“我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不行吗?同学都是爸爸妈妈来接,只有我,没人要!”
艾梦一时间心痛欲裂,两行泪就这么下来了,她搂着女儿小小的身体,难以克制的抖动着肩膀,声音颤抖:“瑶瑶,是妈妈对不起你。”
瑶瑶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哽咽着,说:“你们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是不是要离婚了?以后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讨厌你们!”
舒诚叹了口气,朝黄米莉扬了扬下巴,她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舒诚上前抱过瑶瑶,直哄着女儿:“好了,瑶瑶,爸爸妈妈带你回去,好吗?”
然而他依然没有看艾梦一眼。艾梦知道他的意思,转身看着卢故。卢故轻声说:“我先回去吧!”
教室里重新剩下一家三口,舒诚抱着瑶瑶走在前头,艾梦跟在父女身后,随手关上教室的门。
瑶瑶哭得累了,歪在舒诚的车后座上睡着了。艾梦坐在副驾驶位上,舒诚默不作声的开着车。
道路两边的榕树枝叶繁密,正午阳光下,枝枝叶叶投影在车窗前,稀疏挡住一半的明亮,舒诚的脸便隐在枝叶的阴影中,更显得阴晴不定。
艾梦怕吵醒瑶瑶,轻声说:“把我们放到我爸妈那儿,可以吗?”
她说的“我们”显然并不包括他。舒诚的唇抿得很紧,下巴略微的上扬着,眼睛愤愤的直视着前方,好像前面不是笔直的路,而是他对峙已久的仇敌。
过了十字路口,他仍然直直的开着车,而她娘家的方向,应该左转。艾梦问道:“你什么意思?”
舒诚冷冷的只吐出两个字:“回家!”
艾梦有点着急,双手叉着胸,口气淡淡的:“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不过,把瑶瑶给我!”
舒诚将方向盘握得极紧,握得关节泛白,脸色亦是铁青,只是不作声,朝前笔直的开车。
若不是瑶瑶在睡觉,艾梦会大吼。她的矜持冷傲如今完全派不上用场,看到他跟黄米莉一起出现,她就有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那个时候她才明白,Qī。shū。ωǎng。河东狮原来并非人品恶劣、素质低下,只是女人之常情,正所谓关心则乱。
她极力的克制,冷冷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舒诚不怒反笑,亦是极力克制着将车子开得稳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带那个男人去接女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艾梦说:“我爸爸想见瑶瑶,刚好卢故来了,顺道载我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自己不也是带着那个女人来的?”
舒诚说:“我那是跟她谈公事……”
她没让他说完,直接插话:“你跟她的事我不管,我是带瑶瑶回去的,协议你尽早签了,瑶瑶无论如何我要抚养她的。”
车子终于猛的刹住了,已经到了他们家的物业门口,艾梦的身子猛的朝前倾了倾,后座的瑶瑶突的被惊醒了,尚且迷糊的喃了一声“爸爸”?舒诚的脸僵硬的绷着,门口的横栏还未提起,他便一个劲的按着汽车喇叭。
保安匆匆忙忙跑过来,点头哈腰的朝他致歉,这片天地里,业主就是上帝。横栏提起了,舒诚直接把车开进车库,熄火,下车。
“瑶瑶,跟妈妈回去见外公,好不好?”艾梦一下车,直接问女儿。
瑶瑶望着爸爸铁青的脸色,有点找不着北。
“瑶瑶,你先回家!”舒诚板着脸说道。
爸爸平常总是对她温和宽容,很少像今天这样冷邦邦的板着脸。瑶瑶只觉得,爸爸板起脸来,带着莫名的压力,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要冻结了,天还那么热不是吗?瑶瑶又看着妈妈,心想爸爸妈妈都一块回家了,这总归是件好事!她没敢反驳盛怒之下的父亲,点点头就朝自己家奔回去了。
艾梦尽量的心平气和,说:“至少明天,让瑶瑶回去见见我爸爸。”
舒诚却只说:“上去,回家!”
艾梦转身就走。
身后却有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扭了过来!
“放手!好痛!”她嚷着,他却充耳不闻似的,也不见怎么用力,就将她的手臂固定在他的掌中,他强硬的拉着她往公寓走去。
她一路嚷着,又担心路人侧目。毕竟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她依然顾及他的面子。她故作镇定的随他上电梯,然后帮佣打开房门。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标准的招呼和点头礼仪。
舒诚一声不吭,只将皮鞋朝鞋柜狠狠一甩,艾梦都来不及脱掉高跟鞋,已经被他拽进门。
复式的公寓,瑶瑶安安静静的躲到自己房里去了。
舒诚一路猛拉着她,将她带进二楼的主卧。房门“呯”的重重关上,舒诚一甩手,艾梦直跌到床上去。
“你够了,舒诚!”艾梦坐起身来,衬衫的扣子在拉扯中松了一颗,胸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
“够吗?我没觉得!我还觉得我以前对你太尊重,所以你就喜欢不起我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喜欢这样的方式!”舒诚松开领带,冷冷的说。
艾梦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恼怒的朝他砸去。他把头一偏,鞋子狠狠撞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你变态!”
舒诚似乎很冷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被连日来的怒火与焦燥冲昏了头。多年在商场打拼,让他形成这样的假象,越是愤怒,越让人瞧不出来。
他声音清冷的道:“那也是你逼的!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方式吗?不管是你那个旧爱杨或,还是这个新欢卢故,你不就喜欢这样被人玩弄吗?原来女人都一个样,是我把你看得太清高!艾梦,你也不过如此!既然你那么喜欢被男人玩弄,怎么就不能让你老公玩弄一下呢?”
艾梦来不及震惊他是如何得知杨或的事,也来不及愤怒他话中极致的羞辱,他已经整个人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她极力的踢打,嘴里喃喃的咒骂,他就用唇狠狠的堵着她的唇,用手臂和双腿压制着她反抗的身体。她在他身下像弱小的蚂蚁,哪里有挣扎的份?她以为她会本能的厌恶,极端的愤怒,然而不是。他的唇触到她的唇的瞬间,她的脑袋空白,像有道电流经过,全身都禁不住为之一僵。他们从前接过吻,她只觉得有轻微的厌恶,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他的吻渐渐加重,带着焦灼的□,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着,被他撩拨得火热。
她的双手依然保持抵抗的姿势,身体轻轻的发抖。他以为她在恐惧,他从来呵护她像保护极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的嘘寒问暖。却不想她伤他这样深,夺走他的心|奇|却没有|书|回应,现在还要夺走他全部的尊严!他只是不甘心,他原以为她只是钟情于她的初恋,一心一意。他愿意承认那样的失败,因为他不是第一个。可是如今,她凭什么可以与另一个男人亲密而拒不接受自己?他其实嫉妒得发疯,宁可选择这样粗暴的方式,宁可她恨他!
理智尽失的时候,他有着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痛苦。这痛苦如影随形,已经与他的身体密不可分。他其实恨她,因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