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人脱口而出地叫道。
“你们无须这么惊讶。”我淡淡道，“因为我的身份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大多数细节都忘记了。”
经过我这么一解释，两人愕然的表情才舒缓过来，各自都喝了杯酒，缓解了一下我给予他们的打击。
“那天哥想回忆些什么？也就是说想知道些什么？”
“洪帮的一切。”我断然道。
“好吧。”洪九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洪帮成立于民国时期，曾是当时上海著名的黑帮。一些详细的历史情况，我并不知情。现在的帮会老大是洪天正，也就是你的义父洪老。”说到这，洪九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是我义父。”
洪九有些出乎意料地“哦”了一声，继续道：“洪帮，主要从事娱乐场所的经营，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毒品、卖淫一些对我们而言很正常的生意。洪帮把本市主要划分为五个区，中间的市区作为本部由洪老掌控，另外东区是有洪文龙负责，北区由洪文虎负责，这两人是洪老的亲孙子，由于洪老的九个儿子都死了，所以说他现在比较看重他们俩，而且这俩人与我们不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比较担心得原因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洪帮还有什么人比较需要注意一下？”
洪七道：“唐林，洪老的保镖。”
“不错，小七说的不错，唐林现年四十岁，当了洪老十几年的保镖，真正的身手虽然没见过，但每每见他，我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平常都戴着墨镜，是个十分神秘的人。”洪九补充道。
“还有就是一些洪帮长老，不过这些人用不着太担心，都是一些墙头草，只要能赚多的钱，谁当帮会老大他们才不放在心上。”
我沉默了片刻，理清思绪，道：“你们得意思是说洪文虎、洪文龙和你们两个不合，主要是因为你们都觊觎洪帮老大这个位置。”
洪九脸色微微一窒，道：“天哥，你可别乱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可是，他们两个小子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不仅互相斗，而且常常把我们两个牵扯进去，弄得洪帮乌烟瘴气。”
洪七道：“我也是，我是说没那个意思。”洪七明显不善言辞，说得有些不清不楚。
见他们俩个人窘迫的样子，我不由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不过，我很想知道我，宋天石，又为洪帮做了什么，处于怎样一个位置？”
洪九、洪七在我这句话后，互相审视了片刻，洪九才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洪老认你做义子的大会上。”
“当时，我很奇怪，看你当时的样子，差不多只有十六岁，而且……”
“没关系，你随便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我淡然道。
“而且你目光阴冷，给我的感觉仿佛是头野兽，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敌意恨意，又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洪老在当时还给你了一个很高的实权，除了他和一些长老，任何人都可以由你支配。”
我略带惊讶地耸耸肩，道：“你们当时是不是都很不服气？”
洪九有些不太自然地点点头：“不错，洪帮上下都是流氓出身，有谁会把一个毛还没长齐……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那后来又怎样？”我哑然笑道。
洪九看着我说：“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一年左右，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对您毕恭毕敬，但暗地里都没把您当回事，直到有一天，您……您狠狠揍了我一顿。”
“什么？”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我打了你？”
洪九黯然地点点头，说：“老实说，我一直很自信自己的身手，可是我却在天哥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从那天起，很多人都开始对您另眼相看了。之后，在几次与其他帮会的冲突中，天哥您的身手和气魄都让我们洪帮上下服气了，而且不止如此，每次打架，您总会不顾一切的冲在前头，这让我们很感动。”
“所以说，去年暑期里，听到你被蓝帮偷袭以致重伤，我们洪帮上下几乎全部出动，和蓝帮来了次大对决。”
我闻言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谢谢你们了。”
洪七道：“天哥，你太客气了，自从被你救了一命后，我就知道无论做什么，不仅需要本身的力量，更要有一种豁出去的勇气，我能到今天的地位，全是天哥给予的。”
我快被这两个小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制止道：“好了，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我最后还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决定跟我干了？”
两人都露出一丝决然的笑意，道：“当然。”
“好，不过我事先声明，所有的决策都必须由我做主。”我说，“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在窃窃私语中，一个黑夜慢慢过去，明天的阳光是否又会刺眼？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清雅
手机的震动加铃声把我从被窝里吵醒，我朦胧睁眼，一看还不到八点，而且还是个陌生号码。我不由靠了一声，谁这么无聊，一早就打我电话。
我犹豫片刻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宋天石同学，快到学校门口集合。”
“集合？”我满脸糊涂，“集什么合，你是谁？”
那头冷笑一声，不禁让我产生一丝寒意，对方说道：“如果你家政服务课不想被关的话，马上给我出来……嘟……”
我听了这话，立刻清醒过来，对方是女保姆！不错，肯定是她。我想起了和她的那个约定，看来今天百分之一百二十来“整治”我了。
我踌躇了三十秒后，立刻冲下了床。
三分钟后，学校门口，一个头发乱糟糟衣冠不整表情猥琐的家伙冲了出来，走到一个中年妇女面前，点头哈腰地连连点头傻笑，而对方那个中年妇女却不依不饶地仍旧口水乱撒，直到周围一些男女打了个哈欠后，中年妇女方才深吸一口气，带领十来个男女坐上车缓缓而去。
我用纸巾擦了擦脸，偷偷瞄了一眼女保姆，不由暗骂一声。我靠！
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女保姆竟然在同一时刻又朝我看来，我当然连忙转头，却见旁边座位上的一个秀气的男生正呆呆地望着我。咦！怎么有些眼熟啊？啊，对了，这不是和苏樱一起合作的那个单纯小男生吗？
看着他单纯的模样，看来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吧？试想，就苏樱这个女生又怎么会像是个会做家务的女生呢？所以说，这个小家伙定然和我一样，对于厕所的异味也大为了解吧！
“你好，我是黄一贤。”小男生对我笑笑道。
“我是宋天石。”我报以微笑。
黄一贤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我知道啊，你的名声很响的，哦，不好意思，呵呵。”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并不在意，因为这家伙看样子就是个老实人，也不能太欺负他，便转移话题道：“今天是去干什么啊，不会又去打扫厕所什么的吧？”
“你不知道啊？”黄一贤道，“听他们说好像是去给看望孤儿院的小孩子……”
哦，是吗？我心中自问了一句。之后，便和黄一贤有聊没聊地说了起来，没多久车就停下，我们跳下车后，一家“天使孤儿院”赫然就在眼前。
女保姆等人都到齐后，说：“很高兴同学们都自愿到这里来给失去父母的孩子带来礼物和欢乐，我相信只要你们真心诚意地给孩子们一点笑声，他们会过得更好的。同样，你们也会更快乐。希望这是愉快的一天。”
没等女保姆讲完，这些少男少女们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满脸期待与兴奋。
女保姆讲完她洋洋洒洒地谢词，最后又道：“当然，其中有位同学是自愿来这里打扫卫生的。希望他也能愉快地过完这一天，给孩子们一个干净的地方。欢迎宋天石同学。”
我倒！
在一群热烈的鼓掌声中，我略显尴尬地微笑着朝四面看来得同学点头致意，并在众人的殷切注视下拿起拖把和水桶，光荣地走进了厕所，只给他们留下一个伟岸而高大的背影……
我靠！我冲，我擦，我洗！我洗，对啊，最后那女保姆竟连不足一岁孤儿的尿布都扔在了我的头上，你说我能不洗吗？唉，看来这里的孩子也真苦，连纸尿裤洗衣机也买不起！
就在我蹲在地上使劲擦的时候，忽然在我脚边又窜出了一些衣服和床单被褥，斜眼看这纤细的小腿，应该不是那中年女保姆的。
我抬头看去，刚想来几句粗口，却见到一个素面朝天却又青春靓丽的女生正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她用手绢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件褶皱花边的白色衬衫，下身也是简单的牛仔裤加帆布鞋，看上去很清新也很单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奇*书*网…整*理*提*供）而且这女生绝对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审视了她片刻，忽然发觉有些不妥，刚想移开眼神，却不料她扑哧一笑，刚想说话，却被一个男生打断：“清雅，小果他们找你呢？快过来啊。”
我闻声而去，见到的果然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张晓南。张晓南也傻傻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叫道：“宋天石，你……你怎么来了？”
我也有些惊讶，这个“粗鲁”的家伙难道也来给小朋友一些精神上的安慰？不过再想想，说不定他是来唆使无辜单纯的小朋友去怎样揍人？
张晓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对我从上到下的打量，似乎在看猴戏一样，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真的是宋天石？”
我靠！我假装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宋天石，难道你是宋天石啊？”
见我承认，张晓南哈哈一笑，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一个流……哦，你怎么来了？”张晓南见有女生在旁，“机警”地把“流氓”的“氓”给咽了下去。
听到他提及我的伤心事，我不由一阵泄气，摇头叹道：“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张晓南知道了我是黑道大哥的事实后，虽然对我收敛客气了点，但好像并不惧怕我，继续嬉笑道：“那你就慢慢洗吧，呆会过来和你聊天。”说完，叫了旁边那个叫清雅的漂亮的女生一起离开。
清雅在临走前忽然对我笑了笑，还做了个鬼脸，令我大惑不解。
顶着已经有些灼热的烈日，我终于洗完了所有衣裤，老实说，虽然平常也有洗衣服的经验，但这次让我实在腰酸背痛。再者不远处的房间里一直传来的欢声笑语也令我倍受煎熬，为什么受苦的总是我啊？
我不由仰天长叹，这时，一个饭盒忽然挡住了我仰望天空的双眼。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这女生不是清雅是谁？
“你的午餐。”清雅笑道。
我说了声谢谢后便接过吃了起来，清雅有些出乎意料在旁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不时看我几眼。
“有什么事吗？”虽然我自认为还算英俊，但还没自恋到认为会让一个女生一见钟情的地步。
清雅咯咯一笑，道：“你的名字叫宋天石？”
我点点头，道：“你叫清雅？”
清雅微笑道：“我姓林，叫清雅。你认识我吗？”
我微微一愕，情不自禁地在脑袋里搜索对她的印象，可是除了发觉对她的感觉和苏樱差不多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便道：“你的意思是我认识你？”
清雅“吃吃”大笑起来，说：“你这人也真健忘，前天不是还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现在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看了个遍？什么意思？前天？啊，你是那个妓女？我立刻把咽在嘴里的饭菜给喷了出来。
清雅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不禁仔细审视了她一会，这个清爽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就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妓女，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让我不得不信。
这时候，清雅忽然脸色一沉，冷冷道：“原来你真的没有认出我来啊？那样最好，希望你不是个三八的家伙，我们还当不认识，这样或许更好。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走了，你慢用。”
看这说变就变离开的清雅，我一片愕然。女人啊女人，就是搞不懂，刚才还笑靥如花，怎么片刻就冷若冰霜了呢？不过，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秘密，我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吃好饭后，我便四处溜达了几圈，这个什么孤儿院的住宿条件实在不敢恭维，虽然房间不至于雨天渗水，但也破旧不堪，是该修修了。还有那块满是烂泥的花坛，真不懂花花草草怎么能在这里茁壮成长？还有一些什么滑梯跷跷板，看着就好像要断了似的，顿时我把想上去玩玩的想法扼杀。
唉声叹气摇头无奈之下，我来到了娱乐教室。从窗口中看到一群小孩子被那些少男少女逗得开怀大笑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或许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只有孩子天真的笑容是最纯净的。
而那些少男少女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忽然晴转多云的清雅。看她灿烂而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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