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九十八章 … 收购还是捐赠
明学眉头微邹脸色凝重地放下手中的碎瓷,“汉章兄点不对呀,经我仔细审视它根本不象是失传已久的柴窑瓷片,反倒象是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青瓷呢?”
“噢,怎么会这样,季凡你不会是拿错了吧?”程汉章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问道,马超群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没有出言点破。
“你瞧我这记性,忙中出错竟将这两块同为天青色的碎瓷给弄混了。”季凡一边自责地说着,一边象是变戏法似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那块柴窑碎瓷放到孙明学面前的办公桌上。
孙天明接过后饶有兴致地将这两块碎瓷放在一起做了比较,“噢,居然是同为天青色的青瓷,这倒是挺有趣。”他说完仔细地上手把玩着那块柴窑碎瓷,半晌他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那块碎瓷,“汉章兄,此瓷器碎片乃吾平生之所未见也。古籍文献中对柴窑瓷器是以‘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馨。’来形象生动地描述它的,这块碎瓷呈非常罕见的天青色,而且胎质晶莹明亮,光洁如镜,瓷片的厚度用其薄如纸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他试验性地用手轻轻地敲了下瓷片,听到瓷片发出的清脆悦耳的明亮响声他脸露兴奋之色地说道:“最重要的是它发出的声音居然与文献上记载的丝毫不差,我认为这块碎瓷的确是柴窑瓷器真品,小刘你也来开开眼。”
“明学兄你也认为这块碎瓷是柴窑真品。”程汉章问道。
“当然了。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柴窑碎瓷,但从这块碎瓷的特征分析与古籍记载完全不差,我认为它地确的确是柴窑碎瓷。对了怎么弄出两件同为天青色的碎瓷啊?明明是拍卖柴窑碎瓷,为何发的却是这块汝窑碎瓷的图片啊,汉章兄这里面到底是弄得什么名堂啊!”孙明学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呀!”程汉章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述了一遍,未了再三叮嘱道,“明学兄,这件事由于关系着华信拍卖行的信誉。因此还请你们对此事的真相能够守口如瓶代为保密。”
“汉章兄你尽管放心,这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既然东西已经看过了,接下来我们该谈一谈这东西地价格吧!”孙明学说道。
“这是你们之间交易的事情,我这个局外人就不跟着搀和了。你们二位谈吧,我们几位到楼下等候。”程汉章说着和马超群、刘教授等人离开了办公室。
想到自己现在和故宫博物院的院长坐在一起讨价还价,季凡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面对这位治学严谨学院派代表的孙院长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小伙子不要拘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孙明学一脸和气地说道。
“孙院长你是瓷器鉴定方面地权威专家,对这块柴窑碎瓷本身所蕴含的价值想必比我这个初学乍练的新手还要清楚,请你老开个价吧!”季凡神色如常不慌不忙地说道。
此子少年老成,这份从容镇定的气度风范倒颇有神眼程地几分神韵。孙明学在心里暗自赞许道,看来这小子倒是谈判高手,自己得小心应对呀!说到这儿他微微一笑说道:“季凡你这块碎瓷的价值自是不言而喻。作为如今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宝物。如果正常上拍也确实能拍出天价。照理说我们故宫博物院收购你这块柴窑碎瓷也应该给予一个很高的价格。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故宫博物院财力毕竟有限,而且今年为了促进文物地回流已经是花费巨大不堪重负。”
“回流?”季凡追问道。
“是啊。中国是世界上文物流失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调查表明,目前在全:)中国文物就有167万件,而流散在海外民间地约为这个数目地10倍。它们大多是在1949年以前流失海外,加上1949年以后,尤其是20纪80年代以后盗墓走私出境的文物,目前至少有1000件中国文物流落异域。
文物地流向往往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清末以来,故宫文物几经沧桑,有的散落民间,乃至国外,成为中华文明的传播者,也成为中国百年屈辱的阴影。
我们故宫博物院从建国以来就一直致力于为了促成流失海外的文物早日回归而进行的有计划的文物回购工作,从2003起为抢救流失海外文物而启动了全面、系统、长期的国宝工程,
望能够协助政府,动员社会力量,通过回赠、回购、式,多渠道地追回流失在海外的文物。
流失容易,要想一个个找回来可就难上加难,名单上每一个圆圈背后几乎都有一个曲折的故事。这其中就包括大家都熟知的三希帖中的《中秋帖》和《伯远帖》。
“三稀帖?”面沉似水的季凡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禁为之动容,故宫养心殿的西暖阁,有一间不足6平方米的小屋,当年因乾隆皇帝将自己珍爱的3稀世书法珍品收藏于此,故得名“三希堂”。3件绝世书法分别为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伯远帖》。
“1924年仪出宫时,企图将《快+s不想在神武门被查出扣留。日后此帖随同故宫大批南迁文物几经转徙,最后被运往台湾,现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至于其他两帖的命运则坎坷曲折。清亡以后,二帖流出宫廷,一度散落民间。
1951年,时任文物局局长的郑振铎|:度、缅甸。在途经香港做短暂逗留时,他意外得知流失的清宫国宝“二希”在香港。原来,二帖被抵押给一家英国银行,赎期限定在底。
郑振铎急忙向中央报告,希望政府能够出资购买,以防国宝落入他国。大收藏家张伯驹也一直关注着二帖的去向,当得知典当给英国银行并欲出售时,便立即上书周恩来总理。
周恩来总理得知后当即作出批示,在确定真伪之后,两件国宝以重价购回。1951年12月,王冶秋副局长亲自将二帖':了两件国宝长达数十年的颠沛流离之苦。
当然我们故宫赌博物院收藏保存的文物不光是靠回购,这里面也离不开有识之士的热心捐赠,张伯驹先生就是这样一位令人无比敬仰佩服的捐献者。”
“孙院长你说的是民国时期著名的收藏大家张伯驹吧?”季凡说道。
“正是此人,张伯驹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四大公子之一,他居住在父亲张镇芳购置的清朝大太监李莲英的旧别墅,当时豪华之极。有一天当他得知有人要将晋代大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转卖给日本人的消息时心急如焚。他想方设法,甚至不惜将自已居住的豪宅出让给了北平辅仁大学,同时加上爱妻变卖的首饰,总共凑起了240黄金,才将《游春园》这稀世国宝变为了自己的藏品。可是时隔不久,南京总统府的秘书长张群得知后,欲以双倍的500黄金购买张伯驹的《游春图》,却遭到张伯驹的严词拒绝。可是,他躲过了一劫,却难逃一难。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守保着这件国宝时,汪精卫的伪军师长丁锡山盯上了他,指示一帮恶棍绑架了张伯驹,并索要100金条,否则就撕票。在家人和朋友的营救下,他总算逃过了这场生死之劫。尽管他生活在这如此动荡的时代,为了收藏保护国家和民族的珍宝,他不惜举债而为之。新中国成立后,他将《游春图》无偿地捐给了国家,时隔三年,又将自己多年用重金收藏的《平复帖》、唐杜牧的《张好好诗卷》、宋范仲淹的《道服赞》以及蔡襄的《自书诗》册等稀世珍品质一共八件全部无偿地捐献给故宫博物院,只留下了文化部颁发的一纸奖状。他这是何等的情怀,这是何等的收藏境界啊,真让人敬仰不已啊!”孙明学感慨万千地说道。
这孙院长瞧着文质斌斌一派学者风范,却很会绕***,他和我讲了这么半天大道理和这些故事不会是让我也效仿前人,把这块柴窑碎瓷捐赠出去吧!想到这里季凡不由讪讪笑了,“张先生的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佩服不已啊!对了,我们还是书归正传来谈论一下这块柴窑碎瓷的价格吧!”
看着季凡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孙明学不免有些失望,心想这小子倒是很滑头。随即想到这出价多少好呢?人家是奇货可居待价而沽,此时出价显然不宜过低,如果过低他认为没有诚意,再选择拍卖的话,那有点得不偿失了。孙明学想到这层考虑片刻伸出手指说道:“如今已临近年终岁尾,我们故宫博物院用来回购文物的资金大多已按照年初制定的计划支配掉,现在所能调配的金额实在不多,这样吧我出这个数如何?”
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九十九章 … 令人忧心的瓷器现状
会吧这么珍贵的柴窑碎瓷居然只给一百万,季凡望着的食指大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小伙子,一千万已经不少了,虽然它出自柴窑瓷器,但毕竟不是完器,再贵重充其量只是一块瓷片,这个价位也算是天价了。”孙明学说道。
原来他出价是一千万啊!心如止水的季凡听到这个天字数字,也不免有些心潮澎湃,但随即想想世界著名的几大瓷器制造商在一旁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样子,一旦上拍的话,拍个几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他心里平静了许多。
由于这是故宫博物院收购的,再加上自己现在又不缺钱,这一千万的价位倒是可以接受。不过自已绝对不能这么快就答应他,一是容易给他造成价格过高的嫌疑,二是既然是与跟故宫赌博物院打交道,那即便不加点什么附加条件,至少得让对方觉得欠自己一个人情。
说到这层他平静地说道,“孙院长,你可能也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非常关注这块碎瓷呢,据说以生产高精瓷著称的几大瓷器制造商这次都不约而同地派专人前来,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要拍下这块瓷器瓷片。这其中就包括来自日本伊贺家族的丰利株式会社、美国瑞森瓷业集团以及来自英国的道格陶瓷工艺总公司等当今世界顶尖的几大瓷器制造商。”
“小伙子,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这一千万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上限了。”孙明学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外国人资金实力雄厚,我是自愧不如啊!他们给地价可能要远远高于我这个价格,可是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么一件国之瑰宝,只是因为价格的原因从你手里流落到海外吗?”
季凡听了孙明学这番话感触颇深,脸上不由一红,心想这下演戏有些过头了,竟然被孙院长当成了唯利是图的奸商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道:“孙院长你理会错了,这根本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如果我为了高价。想将它卖给那些外国人,现在也就不会和你坐在这里商谈价格了,这价格就按你说的,一千万好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孙明学站起身兴奋地地拍了拍季凡肩膀说道。“小伙子把你的帐号给我,我这就给院里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往这儿汇款。”
“明学兄,你公事也办完了,我略尽地主之谊在川味居准备了些薄酒素菜。咱们过去边吃边聊如何呀?”程汉章说道。
“好啊!”孙明学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块柴窑碎瓷心里非常高兴,他非常痛快地回答道。
“师父,有你老人家陪着孙院长就行了,我就不去了吧。下午大厅里只有思思一个人盯着。我怕她忙不过来呀!”季凡想了想把程汉章拉到一旁说道。
“孙院长是国内瓷器鉴定的专家,你难得有这个机会跟他接触,你可不要错过啊!”程汉章说道。
“那我看这样吧。晚亭的父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打电话让她来盯一下午吧!”季凡说完给苏晚亭去了个电话。一切全部搞定后这才开着车陪着孙明学一行来到了川味居饭店。
“汉章兄,都过去这么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这川菜地麻辣风味。”孙明学望着桌上色香味俱佳的川菜感慨地说道。
“明学兄太客套了,古人云:相请不如偶遇。你这北京来的贵客平时我就是想请还请不来呢!看来我们俩还挺有缘份啊。”程汉章举起酒杯说道,“来,为了我们兄弟今日重逢干了这杯。”
“汉章兄,我的那点酒量你还不清楚,你尽管干,我随意便是。”孙明学说着浅浅地啜了一小口。
“看来明学兄你光顾着研钻业务去了,酒量没长啊!”程汉章对他知已知彼,也没有和他过多计较。
孙明学酒量虽浅,但是从事瓷器鉴定工作多年,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在酒桌谈起古玩收藏里地闲闻秩事倒是滔滔不绝妙趣横生,季凡和马超群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孙院长上眼力过人学识渊博,倒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呀!”马超群十分钦佩地说道。
孙明学闻听此言不由长叹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向马超群问道:“马
也从事拍卖行业多年,你觉得如今中国瓷器现状如何
“当然是形势一片大好啊!”马超群一脸兴奋地说道:“这几年来在国内市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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