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哥,嫂子,我和初九也是老相识了,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东方易平静地问道。
一听到他们是老相识,周晋、龙伯渊、邓清、云松甚至连念恩都是朝着叶初九投去了惊讶的眼神。
短暂的惊讶过后,龙伯渊和邓清的脸上露出的尽是怒意。
“东方易,你早认识叶初九,为什么不领他来见我们?”
“东方易,叶初九长的有多像我们孙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那神情,都想对东方易来个混合双打了。
东方易苦笑着说道:“老哥哥,老嫂子,你们当真误会我了。我认识初九很早,我还喝过他的百日酒呢。你们不知道吧?叶初九的舅姥爷是杨孽!”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这个混蛋,怪不得躲在深山老林里边不出来,也不让我去找他,还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话,我看这个混蛋就是怕我看到初九认出来!”
与其他人的吃惊比起来,龙伯渊的恨劲更让叶初九不可思议。
杨孽不只一次,甚至不下百次在叶初九的耳边提起过龙伯渊这个华夏第一卫,言语之中尽是崇敬,是那种不从相识但相知的崇敬。怎么听这龙伯渊的口气,他们俩好像不但相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呢?
诡异,相当诡异!
“我也是前两天才见到长大的初九,一见到他,我就让他来京城了,他这次来京城,是我安排的。本来是想着,今天晚上领着你去老裴家见他的。谁知道,这计划不如变划,人算不如天算,让你们祖孙俩提前碰面了。”
东方易这句不急不慢地话,就如同一道旱天雷,直接将叶初九劈愣在了原地……
第175章 大吉必有大凶
滚滚天雷,打下来的不是雨,是狗血!
叶初九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里的人。
他的样子吓坏了大家,所有人都在围着他叫着、嚷着,可是他一句都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直到邓清叫来了医生,直到医生将叶初九扶到了床上,他的耳朵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叶初九平静地坐起身来,旁若无人的从口袋里边掏出烟就抽了起来。
抽完一根又一根,抽完一根又一根。
从沈战那里顺来的半包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他抽完了。
杨孽认识龙伯渊,但是不一定知道龙伯渊的儿子长什么样,毕竟战争结束后他就回杨家村生活了。
可是,如果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守着自己夸别人,只夸龙伯渊?为什么从小就让自己对这个老人心生向往?
可是,如果他真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不领着自己来京城?
叶初九越想越头疼,越头疼越想,脑子直有种快炸裂开来的感觉。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谈谈。”东方易见叶初九谁也不理,谁也不看,明白他心里边想的是什么,也知道现在除了他之外,估计谁和他说话都不会落个好脸。
大家没有反对东方易的建议,悄悄退出了病房。
东方易坐到了叶初九的旁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叶初九点了点头。
东方易若有所思地说:“不光你,所有人都觉着不可思议。初九,从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龙家的人!我这一生都在看人、算天,从我这里说,我可以肯定,你的父亲肯定是龙炎。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和龙老做一下医学鉴定。”
“不用。”叶初九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还是……”东方易欲言又止,他觉着有些话,还是叶初九自己说出来的好。
叶初九皱了皱眉,从地上捡起了一截稍长点的烟屁股点燃抽了起来,直抽的那棉絮都遇热发出焦糊味,他才缓声说道:“不用了,这样挺好。我装他们的孙子,挺好。”
东方易拍了拍叶初九的肩膀,心疼地说道:“初九,有些事,你现在可以逃避,不过你早晚都得面对。其实,你不觉着这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你说的真轻巧!你知道是什么撑着我挨过了童年吗?是我那该死的爹!从小,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搞大我妈肚子的男人,找到那个让我妈挺着大肚子被人唾骂的男人!我要杀了他,我要剐了他,我要……吃了他!”叶初九的脸上露出了令东方易心头一颤的狰狞。
妖相,在面相学中最为诡异的一种面相。
妖相的形容,东方易还是在建国前从古籍上看到的。
建国之后,钻研易学的他,想要找齐各种资料,唯独那妖相的资料,是少之又少。
东方易清楚的记得,那本古籍上对妖相的形容。
“妖相者,刃者。遇事走心,大吉。遇事冲脑,大凶。吉者帝王将候,凶者如妖似魔!”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妖相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该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是过心的话,那他将来必定是将王之才。
如果该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是冲脑的话,那他将来必定会祸乱苍生。
东方易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杨孽要将叶初九困在自己身边,不是他没有看出来叶初九和龙伯渊很像。他不仅看出来了,他还看出了叶初九的面相,他知道,一旦叶初九跟着龙伯渊生活的话,那他必定会成为一个祸乱苍生的妖魔。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东方易这辈子就是靠“相”这个字活着,所以他绝然不会对此而视而不见。
看着青筋暴起、眼泛红光的叶初九,东方易连忙轻轻拍捋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不要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他的声音很幽婉,节奏也很缓慢,就如同那风吹过树林的时候,树枝随风一摇一摆那般让人舒宁。
叶初九憋在心口窝的那块闷气,随着东方易的声音,慢慢吐了出来。
看着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的叶初九,东方易暗暗松了一口气。
叶初九转脸看着东方易,神情凝重地问道:“老爷子,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东方易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去寻找答案,更不会去追根溯源。有些事,顺其自然比真相大白对谁都好。”
“嗯,我也这么觉着。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因为我长的像他们的儿子,他们俩把我当成个精神寄托,而我呢,也出于人道去当他们的孙子。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没必要搞的那么复杂。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说的那个孩子已经来京了,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带他去见你的,既然你现在有时间,那你就看看他怎么样?”
东方易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初九,苦声说道:“不服老不行啊,都已经跟不上你的思维了。我下午还有点事,咱们还是晚上去老裴家吧。他以前和你舅姥爷是战友,你来了京城,不能不见!”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叶初九好奇地看着东方易。
东方易皱了皱眉头,担心地说道:“初九,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要厉害的多。不出半月,你必有大劫!书中有云,劫数来临之前,必会了人心愿。其实我说让你来京城是为了让龙伯渊看看你,是骗他的,我其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度过这次劫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祖孙俩还是阴差阳错的见了面。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你却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了了你一个心愿。”
叶初九默默点了点头,面带自嘲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我恨那个男人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我还是会对他感兴趣。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我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才抛弃了我妈。现在看来,不用问了,他是因为死了,才让我妈挺着大肚子独自回家的。”
“正是这样,所以我才感到担心。顺风、起势、得意、了愿、应劫,这是命理学上亘古不变的道理。大吉之中藏着大凶,大凶之后必有大福。初九,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你无论如何这些日子都要在我身边好好呆着。”东方易郑重其事地说道。
叶初九没好气地瞥了东方易一眼,悻悻地说道:“我说老爷子,你能不能行?咱能不能不和谢天机一个德行?谢天机一句话吓的我这几天吃不好喝不好的,怎么着,你们爷俩是算准了我这月活过不去了是吧?”
“初九,虽然命数这东西,信者有、不信无。可是老话不是说了吗?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提防着点好!”东方易苦口婆心地说道。
叶初九耸了耸肩膀,不屑一顾地说道:“老爷子,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比谁都信命。正因为我相信,我才不服!你去杨家村打听打听,有谁家的孩子吃过我那样的苦?哦,我前二十三年苦的和黄连似的,现在好容易开始有点甜头了就是为了要我的命?这事你搁谁谁也不服啊!我们家老爷子说过,我这人,天生命邪,顺应天命这种事情不适合我,我比较适合反其道而为之。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晚上我带着三尺去找你。”
话说完,叶初九就跳下了床,像个没事人似地打开了房门。
“初九,你要去哪?”一直趴在门上听着两人对话的邓清,一看到叶初九就着急地拉住了他的手。
叶初九咧了咧嘴,面带歉意地说道:“奶奶,真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我这次来京城,主要就是为了给易老送个孩子,让他看看资质怎么样,能不能让他给培养培养。我这已经在这耽误大半天工夫了,估计孩子都快等及了。这样吧,今儿晚上我处理完这事,就去家里找你们,怎么样?”
“这样啊,那好吧。云松,你跟着初九一起去。”邓清虽然不愿,但也只能答应。
“奶奶,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叶初九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邓清皱了皱眉,道:“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我让云松跟着你去,没有别的意思,一是为了看着你,别让你跑了。这二嘛,刚刚你和易先生的谈话我也听到了点,咱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点好。”
“奶奶,真不用。那什么,我先走了啊。晚上我直接去家里边找你!”叶初九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拗过这个老太太,手一挣脱开,就快步朝着楼梯跑去,连电梯都没敢上。
“易先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初九真的会有劫数?”邓清没有心思去想其它,叶初九一走就着急地跑进病房里边看着东方易问了起来。
东方易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个双关劫。过了之后,能龙飞九天。如果过不了……”
“过不了会怎么样?”邓清急声问道。
“过不了的话,就会龙困浅滩,终日不得志了。嫂子,这事咱们可马虎不得啊,就算是绑也要把初九绑在京城,让他挨过这一阵去再说!”
第176章 山一样的脊梁
城乡结合部,是京城的特色。
走在这种尘土飞扬、垃圾遍地的地方,你绝不会有一种到了京城的感觉,你甚至都会觉着这里没有自己老家好。
脏与乱,是这里的特征。
从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很难看到笑容。他们的脸上,除了那种被生活累垮的疲惫,就是那种对明天的迷茫。
接到陈阳电话的魏青辕,领着杨三尺从那三十块钱一晚上的小旅馆走了出来。
杨三尺不懂,为什么魏青辕要走在自己身后数米远外的地方。就连昨天晚上睡觉,两个人都是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里。
出门的时候,魏青辕已经告诉给了杨三尺路线,无可奈何的杨三尺,只能是按照魏青辕说的路朝前走着。
道路的尽头有很多黑车,根据魏青辕的嘱咐,杨三尺需要独自乘坐一辆黑车到与陈阳约定的地方。
正当杨三尺准备上前询问黑车司机价格的时候,一连数辆档次不一的轿车就以夸张的速度刹停在了路中。
那些黑车司机,一看到这些车辆,在第一时间就发动车子跑到了马路对面。
“砰砰……”
“砰砰……”
一连串大力的车门关合声后,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堵在了路口。
与此同时,身后那条四通八达的土路巷子里边,也钻出了数十名同样手持木棒、铁棍、砍刀的汉子。
路上的行人纷纷退避到两旁,从旁边那些已经被人守住的胡同退了出去。
很显然,这些家伙的目标,不是那些仓惶逃窜的路人,而是那个正站在路中间朝着杨三尺使着眼神的男人。
“快走!”杨三尺从魏青辕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魏青辕,你特娘的还真是有种啊,还特妈敢来京城?你以为藏在这,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还没等杨三尺做出回应,一个凶神恶煞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