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上的鳞片也是白色,隐隐泛着一点淡粉,而另一条的身躯则完全超过了超级大卡车的粗细,身体虽然也是白色的,身上的鳞片却硕大而厚实,反射着青凛凛的光芒,两具躯体如同拧麻花一般纠缠在一起,翻腾舞动着,在宫殿中仿佛翩翩起舞的一座麻花山,根本找不到哪里是头、哪里又是尾巴。
这工作的难度可真不低啊!
慕龙泉心如静水,非常冷静地观察着。地面上已经有不少的鳞片掉落,青的、白的两种都有,有一些已经被砸进了坚硬的地面,而两具躯体上也都有不少相对来说很‘微小’的伤口,白蛇流的血液是紫色的,而青蛇流的血液居然是金黄色的,看起来就很神秘值钱。
这次你的心愿得偿了,黑球,看来搞到龙血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慕龙泉在心中说,也不知道黑球能不能收到,冷静地控制着‘败’带着那个小魔法口袋停在原地,而其余的众魔偶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双绞缠的身躯,沉重的蛇躯砸到地面的时候就快速奔跑,其它时间则非常缓慢地移动——很快地,已经有十数片闪烁着朦胧光芒的玉一般温润鳞片被捡了回来,其中还有两片沾着金黄色的血液,灵气逼人。
沉醉在交尾之中的蛇妖和那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一心一意地磨擦着,撕咬着,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的周围有几个跳蚤一般的小家伙正胆大妄为地拿他们发财——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在慕龙泉冷静的指挥下,四个魔偶险象环生地在翻腾得蛇山之间移动着、隐蔽着。随着两座蛇山的翻滚,大部分比较安全的地区掉落的鳞片几乎都被收集起来递到了‘败’携带的口袋中,总数量已经快要上百了,其中有二十几片都带着龙血。
看来差不多了……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却几乎没有新的鳞片掉落了,偷情的活动似乎已经到了尾声,两条巨蛇不再有剧烈的翻滚动作了,仅仅只是绞缠在一起,不停地蠕动着。
慕龙泉先让‘败’跑了回来,随后颇为不舍地开始操纵其他几个魔偶缓缓后退。
真想上去揭一些下来……
透过魔偶的眼睛。慕龙泉看着那伽身上那些发着青光、如玉一般晶莹温润的厚重鳞片。忍不住产生了令自己也吃惊的贪欲,随即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天地元气加速运转,再次恢复了平静的心情。
然而仿佛是哪位至高无上的主宰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徐徐蠕动的两条巨大的蛇躯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蛇头一起笔直地向着空中挺直,同时发出一低沉、一清越的压抑嘶吼之后,又一起在闷雷一般的回音中重重地摔落下来,交缠的躯体无力地松开,仿佛一堆没有生命的绳索一样瘫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伽躯体上数十个大约半米的‘小’伤口随着这次激烈的动作又崩裂了开来,浓郁的金黄色血液缓缓地流淌着——蛇妖的躯体也是同样的情况,不过伤口稍微小一些,数量也少。
慕龙泉的‘入定’状态瞬间被破坏了,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可以感觉到手指都在颤抖,所有正在回撤的魔偶同时一顿,随即掉转身去,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飞速地潜入场中。
脑子里仿佛安装了一部喷射引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运作着,慕龙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然而却又在同时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疯狂地运转着天地元气,这次没有了巨大蛇躯起落的威胁。魔偶们可以安静地搜索每一寸土地,找到每一片尚未收集的鳞片——当然,决不会放过那些‘掉’了出来的‘无主龙血’——
发财了,这次发财了……
慕龙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开始觉得头有些发晕,而呼吸也有点不是很顺畅,然而这些微的不适完全不能阻止他高涨的热情,魔偶们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和灵巧无声无息地收集着每一滴流出来的血液,在一片寂静中如蚂蚁一般快速移动着,仿佛一部老式的无声电影。
很好,这边已经处理完了,该下一个了……
慕龙泉努力地吸气,然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经被他吸光了,再怎么用力都得不到足够的空气,脑袋开始有些沉重,而神态也似乎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一片模糊……
惊天动地的一声暴怒的嘶吼从那伽的口中发出,巨大的身躯一阵强力的颤抖,而慕龙泉被这声嘶吼猛然从模糊中‘惊醒’,却随即惊讶地发现,‘疯’正站在非常靠近那伽头部的一个伤口附近,手中则紧紧地拽着一片异常美丽而巨大的青色鳞片,金黄色血液正在急速地从鳞片的根部涌出。
我干了些什么?
慕龙泉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做了一个恶梦,茫然不知所以,然而那伽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瞬间亮起炽热的金黄色光芒,随后‘疯’如同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似得,高高地向后飞起,身子尚在空中已经裂成了碎片,那片异常美丽的鳞片也随即被拽了下来,随着它破碎的躯体一起飞出。
仿佛整块皮肉被猛地撕去的感觉在灵魂中泛起,慕龙泉疯狂地惨叫起来,全身抽擒着,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被人劈了血淋淋的一刀。那种疼痛几乎无法形容,所有的‘联系’都在同一瞬间被从其他魔偶的躯体中抽离,周围地世界再次呈现在眼前,耳边传来了派普西焦急的呼唤,伴随着远处一声凄厉的吼叫。
“你干了什么?”派普西惶然地大吼,小爪从魔法阵中拿出数个形状颜色各异的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慕龙泉的口中倾倒,数秒钟之后。慕龙泉才仿佛终于喘过气来了一般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睁开眼:“好痛……”
剧烈的疼痛似乎被派普西的药物麻痹了,全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开,他无力地坐直了身体。远处失去了控制的魔偶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开始带着收集的血液和那片巨大的鳞片往主人的身边逃窜——它们只是依照自己简单的智能行动,对于它们简单的头脑来说,‘得到那片鳞片’就是主人断开联系之前最后发出的一个指令。
那伽凄厉的吼叫在山洞中绵延不绝,声音中充满了暴烈的愤怒,派普西惶然地把小眼睁大到盘子大小,向着宫殿的方向刚看了一眼。下巴就差点砸在了地上——“逆鳞!?”
它呆呆地望着往回逃窜的魔偶其中之一怀中抱着的那硕大的美丽鳞片。手中的瓶子全都滚到了地上而不自知——这个小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居然把那伽地‘逆鳞’给揭了一片下来?那可是一万年才长一片的东西……
——他妈的,要赶紧跑了。跑慢了一步这次就死定了!
派普西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薄薄的翅膀肉翼都抖出了微小的波浪。
远处的宫殿中,因为刚刚的交尾而虚弱无力的那伽愤怒地嘶吼着,徒劳地摆动着巨大的头部,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依然如绳索一般瘫软在地上,剩下的四个魔偶在已经无需隐蔽行踪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回来,抱在‘坏’怀里的巨大美丽鳞片一晃一晃地反射着晶莹的光芒,看得派普西目弛神迷。差点流出口水来——这可是龙族之首‘那伽’的‘逆鳞’啊!再有钱你也买不到的东西!
仿佛体会到了同样的‘喜悦’,宫殿中的那伽突然尖锐地嘶吼起来,派普西从迷醉中惊醒,暗叫一声不好之后直接化成了烟雾,而此时一道清晰的龙头影像沿着魔偶逃窜地道路急掠而来,无声无息地穿越了正在奔跑的四个魔偶,带着无声的怒吼表情,直奔萎顿在地上的慕龙泉扑来。
轰然的振动中,金黄的龙头影像如同一座沙雕撞到了一个无形的、以慕龙泉为圆心的坚硬圆球上。轰然破碎成无数细小的金黄色光点,整个空间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强烈的冲击令下意识地举起双臂遮挡在自己头部的慕龙泉被强行向后推出了十几米远,身上的衣服几乎完全碎成了布条,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是什么?
被震得晕乎乎的慕龙泉清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手臂上隐隐浮现的青色鳞片,密密地覆盖了双臂所有展露出来的肌肤,看起来与那伽身上的鳞片非常相似,随即又缓缓地隐去,恢复了光滑的皮肤。
失去了大部分金黄色光芒、仅剩下了黯淡线条的龙头影像愤怒地无声咆哮,巨大的龙睛恶狠狠地盯着慕龙泉的手臂,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淡,终至消失。
“还不快跑!”
派普西在龙头影像消失之后迅速地再次聚形,尾巴一甩拉着头昏脑涨地慕龙泉站起身来,跟着它一起往回奔跑,后者的头脑中却仍然不甚清醒,记忆也是一片模糊,搞不懂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残余的四个魔偶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到最后派普西干脆把慕龙泉交给他们抬着,速度又快又稳当。
“等等……发生什么事情了?”
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慕龙泉稍微清醒了一点,开始努力思索想要搞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伽愤怒而不甘的嘶吼仍然远远地传来,震动的整个山洞都随之颤抖。
“你自己不记得了?”派普西坐在他的肩膀上,斜着三角小眼看他:“……好吧,我提醒你一下,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然后你突然兴奋得直打摆子,全身都变得火烫,我用尽一切办法也叫不醒你,正准备动用一些‘特殊手段’的时候,里边那位正在偷情的大人突然惨叫了一声,然后你也惨叫了一声,然后——注意,这是最重要的部分了我就看见你的宝贝们正在往回飞跑。似乎少了一个,而且其中一个的怀里,还有一个令我差点喘不过气来的玩意儿——”
“是什么?”
慕龙泉痛苦地锤着头,试图消除那种麻木的刺痛和混乱。
“——我们伟大的龙族之首‘那伽’身上最隐私的东西之一、每一万年才能有一片成熟的超超超级珍贵的宝物——‘逆鳞’。”
仿佛在台上唱歌剧一样,派普西咏叹着说出了慕龙泉刚才的丰功伟绩,而后者的动作随之一顿,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地同时,脸色也开始发青。
“想起来了?”派普西依然斜着小眼看他。
记忆如同被堤坝阻隔了许久的洪水一般,在障碍消失的瞬间轰然奔泻而下。无数画面电影一样瞬间从慕龙泉的面前掠过。让他呆呆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我……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一样……”
他怆然地抬头,手掌摊开作着无意义的手势,几次张口却再没说出什么来。脸上的表情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没错,你被贪欲勾引了心魔,走火入魔了。”派普西叹了口气,慕龙泉刚刚清醒之后,它就已经从他的记忆中读取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现在它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发光的龙头——”
慕龙泉突然想起了记忆潮水中最后一个画面,心中一紧。
“我知道,那是我们的龙王大人实在愤怒难当。不顾后果发动的元神攻击。”派普西打断了慕龙泉,“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
“不是,不是。”慕龙泉摇着头,伸出自己的手臂:“刚才我被攻击的时候,这手上突然出现了鳞片!和那条龙一模一样的鳞片!——他是不是在我身上用了什么法术?”
“嗯,不但你手上有,你的身上和脸上照样也有,只不过你看不见罢了。”派普西眯起眼睛,大嘴变成一条横贯整个肚皮的曲线:“不用担心,那是我干的。”
小爪一甩,放出了一点星光,当碰到慕龙泉的身体时,皮肤表面仿佛液体一样荡漾起来,波纹所过之处,纷纷露出如同先前一样的龙鳞图案。
“你干的?”
慕龙泉张大嘴,看看一脸得意的派普西,又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肌肤上逼真的龙鳞:“为什么?”
“……看来又要重复一次我的教导了。”派普西微微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竖起小爪上的一根手指:“‘每次在行动之前多考虑一个问题,你就能比别人多活一百年’——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每次行动之前,一定要先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所以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全身上绘制了逼真的龙纹,又加了一层脆弱的遮挡。”
“为什么?”慕龙泉依然不甚理解。这些假龙鳞和最糟糕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嗯,你不清楚历史渊源,所以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派普西缓缓地点头,“这么说吧,龙族在这几千年里非常的兴盛,实力大增,各族的成年龙中,有实力竞争‘那伽’这一位置的好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我在你身上绘制了逼真的龙纹,又用脆弱的法术遮挡,这样一但你受到强烈的袭击,就会显露出龙形——”
“然后那伽就会被引入歧途、怀疑到那些龙的身上?”慕龙泉有点明白了,不自觉点着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你觉得这样子能撇清我们的嫌疑么?”
“嗯,放心吧,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