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童维不能生育,没有属于她的孩子,她就要母亲让出自己和锦颜,甚至对母亲下药用毒。是的,那药毒不死母亲,可是夺走母亲的孩子,与杀死母亲有什么区别?
是的,童维养大了锦颜,也很疼爱锦颜,可是却让一个冯大柱夺走了锦颜幸福的机会。一个仇人的儿子,一个为了金钱在母亲茶水中下毒的女人的孩子,一个妹妹在恶梦中说出的真相,却让妹妹如此不管不顾的要嫁这个奴才。
舅舅是用药才问出妹妹一直以来的心结。其实,在奶娘突然出事的时候开始,玄锦默就有些怀疑,尤其是得知那种药必须下在当事人身上才成,而能够直接接近母亲并且对母亲下手的人,只有奶娘。
如果不是妹妹刚好看到,也许奶娘不会死,当然,就算妹妹没有看到,邱心玉也不会放过奶娘,为了钱可以杀人的奴才,也同样会为了钱把所有秘密说出来。邱心玉非常明白,所以,会在奶娘离开母亲的院落去找大夫的时候,将她推入荷花池使她溺水而死。
一个在玄王府呆了十三年的奶娘,养大了府中四个孩子的奶娘,竟然会不知道一直没有挪过地方的荷花池,而且会在里面溺死,想要瞒过的不过是幼小的自己和妹妹。
看到玄锦默突然黯然下来的脸色,童小叶知道玄锦默想念他的母亲了,也不多话,一旁静静的陪着,然后静静的清理着墓上和一旁的杂草,秋天了,地上有落叶,墓旁有种的树,此时风一吹,会有落叶静静落下,有些凄凉。
“华安表哥知道锦颜喜欢冯大柱的事。”玄锦默突然淡淡的说,语气和神情都非常疲惫,跪坐在墓前,不知是说给墓中的母亲还是一旁的童小叶。
童小叶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有些犹豫,轻声说:“哥哥只是说,他很后悔听从祖父的话娶了别的女人,十年里基本上没有和锦颜嫂子相处过,却要十年后的锦颜嫂子心中只有他一人,这事怪不得锦颜嫂子,有些事,也许是天意吧。”
玄锦默苦笑一下,说:“童家还有谁知道此事?”
童小叶轻轻摇了摇头,慢慢说:“没有,哥哥只是在走的时候来宫中看过我,皇上允许我出宫送他,他喝了些酒,和我说起他和锦颜嫂子的事,然后说锦颜嫂子心中有别的男人,但他没说名字,我也没问。在上次被人劫持的事情当中,有一次听锦颜嫂子说起过,所以知道叫冯大柱,锦颜女子称呼他叫大柱哥哥。”
玄锦默点点头,“他现在在边关,已经和阿霞成家。”
“边关?和我哥哥在一起吗?”童小叶有些意外,轻声说,“没听哥哥书信中提起过。”
“不。他在乌蒙国与大兴王朝边关相连的地方,走之前,我让阿霞,也就是锦颜的奴婢跟着,并让他们二人结为夫妻。之前他差一点和华安表哥在同一处,得知华安表哥要去边关之时,我就让人把他弄到了别处。”玄锦默淡淡的说。
“去边关可以携带家眷吗?”童小叶有些不解。
“当然不可以,但是阿霞是在军中帮着首领做饭,冯大柱因为只剩一只胳膊,所以在军中帮首领照看马匹,二人同在一处为兵,我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夫妻二人到可以同在一处居住。”玄锦默极是漠然的说,“我不能让他死,他死了,他就永远活在锦颜心中,他不死,几年后锦颜再见他,已是物是人非,才有放下的可能。”
童小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听着,她太小,不明白这其中的痛苦和纠结,哥哥说,他在等,等玄锦颜回心转意。
但是,锦颜嫂子会回心转意吗?半年了,哥哥甚至不知道锦颜嫂子的情况,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走,陪我去喝一杯!”玄锦默突然站起身,伸手把同样跪坐在一旁的童小叶拉起,看也不看墓碑,绝然的直接上了马车。
童小叶没有反对,陪着玄锦默上了马车。
“你怕我?”玄锦默突然盯着童小叶问。
童小叶一愣,脱口说:“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玄锦默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在几年后娶你,放心,我会只有你一个妻子,而且,我会让你成为王妃!”
童小叶看着玄锦默,讶然的说:“你想成为王爷?”
“是的,难道不行?”玄锦默依然哈哈一笑,语气却冷漠了些,淡淡的说,“不过,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童小叶,你太聪明,太聪明的女人容易变老,你还是蠢一些比较好,就像天香公主,自以为聪明,其实蠢笨无比,不过,那样,容易幸福。”
童小叶从玄锦默的语气中只听出对自己的冷漠和厌恶,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还真是奇怪,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要在几年后娶我为妻,听你与我讲话,大半的时候是讨厌和疏离,不是我聪明,这也许只是一种直觉,娘常说,女人的反应很准确。”
玄锦默哈哈一笑,盯着童小叶,似笑非笑的说:“童小叶,你在我眼中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等你大些,或许会好,最起码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这点还算配得上我。”
童小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玄锦默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懂!
听着马车在路上发出单调的声音,玄锦默选了一家不是太热闹的酒家,临街的窗,对坐的椅子,要了酒菜,却不吃菜,只喝酒。
第97章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童小叶和玄锦默在宫门前分手,自己沿着熟悉的道路慢慢走回皇后娘娘的院落,烛光微晃,红色的灯笼在门口于风中摇摇晃晃,这表明皇上在这。
正好,她也喝了几杯酒,微微有些头晕,刚好可趁着皇上在此休息的机会提前早些休息。只要皇上在这儿,皇后娘娘便会让她早些歇息,不再与她在灯烛下聊天。
人还走回自己的屋子,听到皇后娘娘房内传来皇上愤怒的声音:“这个可恶的丫头,她一定要置朕不仁不义的位置才甘心不成?!素日里也是朕太惯着她了!滚!——”
声音极其愤怒,童小叶立刻想到,一定和今天选驸马的事有关,今天是玄锦绣获胜还是玄锦程胜出?
看到有人从房内出来,童小叶立刻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是徐娘娘,满脸的泪痕,由两个奴婢扶着,脚步慌乱,脸色苍白。
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徐娘娘还在这儿,并且让皇上如此愤怒?
“来人!”皇上愤怒的声音大声响起。
有人关了房门,声音被关在房内,童小叶立刻趁此机会溜回自己的房间,站在暗色的窗前,悄悄瞧着外面动静。
过了一会,喜公公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确切的讲是一溜小跑的离开了这个院落,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院中安静下来,等了好半天再也没有动静,童小叶收起好奇心摸黑简单洗漱,躺到床上休息,许是倦了,很快就睡着了。
此时清晨,童小叶早早醒来,梳洗好,吃了点点心挡饥,走到院中,候在皇后娘娘的门前,喜公公强打精神的站立着,瞧见童小叶,勉强的笑了笑,声音微有些嘶哑,“童姑娘,早。”
“喜公公,早。”
童小叶虽然一心的好奇,可深知在宫中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危险,而且,以喜公公的性格,也绝不会透露什么,便装作不知昨天发生了什么,恭顺的站着等候皇上和皇后用过早膳出来。
很快,皇上就在皇后的陪伴下出来,神情严肃,准备上朝。
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对喜公公说:“去告诉天香,她今天必须选择好要嫁的是谁,否则,朕就指定,她别再存什么念头。”
喜公公恭敬的说:“天香公主只是开个小小玩笑,是那些奴才认错了人,弄出了事情,幸好玄家大公子伤得不重,过些日子就会好。”
听着,似乎有些勉强。
童小叶有些不解,比个诗文写个毛笔字能出什么大问题,还会受伤?惹得皇上这般的愤怒。
“哼,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看笑话!真是辱我乌蒙国的
清誉!”皇上不满的说,“让皇后娘娘出面与她们母女说清楚,别再妄想!玄锦默肯定不能嫁,她只能在玄锦绣和玄锦程二人之中选!”
转身离开,太监奴婢们各自沉声敛容的跟在皇上后面。
皇后娘娘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小叶,陪本宫去趟牢里,如今天香公主关在里面。”
喜公公一脸的无奈,低头不语。
童小叶无法掩饰面上的愕然,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带忧郁之色的皇后娘娘,没敢问,扶着皇后娘娘慢慢走出院落,在门前上了马车。听着马车的声音慢慢走过干净的石板路。
“这丫头也实在是太倔强了。”皇后娘娘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童小叶听,“竟然闹出如此事情。”
童小叶只是安静的聆听,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开口问。
皇后娘娘表情有些无奈,瞧着前面车帘上的图案,车帘在风中微微摆动,隐约有些秋风吹进来,微凉。
皇宫中最西角落处,有一处类似冷宫的牢房,是特意用来关押一些犯错的皇宫嫔妃和皇子公主,石头砌成的墙,不见任何花草树木,一间一间的狭小牢房,小小的窗有牢固的栏,连一个手指头也伸不出来,门更是坚固,只怕连只蚂蚁也爬不进。
院中只有一口井,一人大小的井口,用石板盖着,地上全是青石板,错落有致的缝隙,干净的找不到一点污渍,几个面目严肃的中年太监和奴婢,穿着青蓝的衣,脸色微显苍白,垂头不语的守着。
一进这院落,童小叶立刻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那井,更是瘮人,怎么瞧着怎么令她毛骨悚然。
看着喜公公出示的皇上的金牌,有人上前打开一间牢房的门,然后转身离开,远远守着。
牢房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天香公主仍然是昨天的一身衣服,神情憔悴的被捆在床脚处,半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嘴上塞着东西说不出话,眼上也蒙着黑布看不到东西。甚至听到有人进来,她也不能挪动半分。
究竟出了什么事?童小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轻。
喜公公上前取出天香公主口中的东西,再打开她眼上的黑布。
“得罪了,天香公主。”喜公公拿着这些东西退到门口。
“你们来干什么?!——”天香公主声音嘶哑的吼,盯着皇后娘娘和童小叶,“那蠢材死了没有?!”
“天香公主,小声些,这儿是皇家天牢,您在外是天香公主,在这儿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囚犯,犯了这儿的规矩,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喜公公略带威胁的说,“这些东西也是徐娘娘怜惜您,千求万求才成。您再高声些,这儿的公公不必和皇上禀报,就可以以一个不服皇上裁决的理由直接扔了您进那院中井中,那井是索命井,是皇家天牢处罚不服者的工具。”
童小叶打了一个寒战,难怪那井看着邪门。
“天香,这是你父皇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再任性下去了,你母亲如今被关进冷宫,若你还是一意孤行,你们母女二人必死无疑。”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说,“这宫中并不缺公主,你不肯嫁,只对外说天香公主暴毙,为他们兄弟二人另择公主就是,而你们母女就只能黄泉路上为伴。”
第98章
“我要见玄锦默。”沉默了好半天,天香公主慢慢吐出这句话。
“他不能来这儿。”皇后娘娘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这是皇家的私事,他无权过问,而且,你和他根本没可能。”
静静无语。天香公主一直坐在地上,胳膊被牢牢的固定在身后的床脚上,这一刻,她没有了之前的公主气派。只有茫然无助。
“好吧,我嫁给玄锦绣那个蠢货!”天香公主咬着牙说。
“他,他已经不能算是男人。”喜公公有些尴尬的说。
童小叶的眼睛瞬间睁大,努力控制着没让自己抬起头,她再惊讶也不能表现,这个时候,她要装聋作哑。
“我知道。”天香公主冷漠的说。
喜公公尴尬的垂下头,那个倒霉的家伙此时还陷在昏迷中,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当然,也不能算是完全不算是男人,那只能算是徒有虚表。那些行刑的公公已经被处死。
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他失去了继续做男人的机会。
只能说玄锦绣倒霉,原本获胜的是玄锦程,那小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昨天狩猎场上玄锦绣胳膊受了伤,写字写得像狗爬,玄锦程虽然说写得也不济,却仍是让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
于是,天香公主让他陪着去花园走走,并且在途中故意甩掉他,这玄锦程就在此时幸运的肚子疼,匆忙找了处地方救急,偏偏有个心中郁闷的玄锦绣也在花园中乱逛,因为兄弟二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