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对不起啊……”他心有懊悔的尴尬道。
“其实,那事不疼的。”他转头看向她,瞧她一脸警惕的模样,心绪更加低落、懊恼,“对不起,那次朕弄疼你了!”
“阿笙,你听朕说,圆房那时我们对彼此都不熟悉,有着排斥感。朕只想着给母后一个交代,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不舒服了,都是朕的错。”之前的那点情/欲现在已经消失殆尽,直想着把她哄好,“阿笙,你其实不用怕的,朕向你保证,那种事情真的没有那么恐怖,朕发誓!”
练月笙依旧一脸警惕。
景琰更加心焦,“阿笙,你总不能就这样躲朕一辈子吧!”
她怔住,神情松懈了一点,看了他一眼,思忖了半晌,才说:“陛下……臣妾没想躲你的,可是……”她真的很排斥,又怕疼!“求陛下给臣妾一些时间,等臣妾能接受陛下的时候……”
甭管那事是不是真的很舒服,现在的练月笙也都不想侍寝,除去圆房那次的阴暗印象不说,单说上次他中药那次,差点强要了她,就又让她对那事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虽然和圆房那次不同的是景琰的态度,但是直觉告诉她,若是上次她没有踢开景琰,怕是她又要经历一次和圆房那次一样的噩梦。
这让她本能的排斥,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实施!所以,她更不会由着景琰的心思来!
“朕等你!”景琰重重说道:“无论多久,朕都等你!”
练月笙微怔,反应慢半拍的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陛下为何一定要让臣妾侍寝?”
景琰愣住,随后红了一张脸,转头,身子背对着她,支吾道:“朕与你是……是夫妻!行周公之礼乃夫妻之道!”
练月笙瞧见他耳朵都红了,心里莫名一动,就说:“陛下不会是喜欢上我了罢……”
景琰再怔,却只是干笑,出不了声。她正满心诧异,就见那人猛的一个转身,直直的盯着她,“阿笙!”严肃的声音让她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阿笙,朕不瞒你了!”他红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搁在了他的心口,“朕的心从来没有那次像现在这样跳的这么快过!”
掌下是温热的胸膛,还有一声声强如鼓点般的心跳声。
“不,应该说,每次一想到你,朕的心跳就会加速,见到你,就会紧张。”他抓紧她的手,“阿笙,朕的心思你明白了吗?”一脸紧张。
练月笙显然是被他一番语无伦次的表白心迹的话语弄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到底是弄了他的意思。回想起他往日那些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她?
她没有表态,他就是更加紧张。
许久过后,她才渐渐回神,注目于他,“我……明白了。”
他神情一喜,紧绷的唇角露出了笑意。
“陛下,你的意思,我懂了。”她再一次说道,从他掌下把手抽了出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希望陛下可以给我时间,让我接受……不要再强迫我做一些事情。”
“朕不会逼你的!”
她点头,眼神略有闪躲,“我这个人……可能对这方面的事情略有迟钝。”看样子他以前三番几次的含蓄的表明心迹,都让她忽略了去,“在面对陛下的时候,就有些中规中矩的……”她笨的很,完全不知道怎么讨好人!
“所以,还要请陛下多多包涵,我可能不会像其他妃子那样对您。”而且,景琰对她家还没放松,她也不能完全心无芥蒂的像其他妃子那样去讨他欢心。她不会,也做不到。
对于她能接受自己的心意,他已经很是开心,怎么会得寸进尺。
“阿笙,以后朕会宠你爱你,只宠你一个!”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着他去宠就可以了!
整整一个晚上,景琰都沉溺在一种柔情蜜意的状况下,搂着练月笙的腰,睡了一个大好觉,做梦都要笑醒了。
奇怪的是,练月笙明明以为自己会很别扭很不自在,却不料在他身边睡的异常安稳,甚至比以前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还要沉稳安心,他的怀抱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她不禁想到了她看的一本话本子里的一句话“你为何能在我怀里安然入睡,你有想到这是为什么吗?”
话本里的女主角没有回答,却是在后面的故事里与男主角感情更加深厚。
妄她看了这么多有关情爱的话本……却还是一窍不通!
于是翌日起后,她整个人都处在沉思之中。周身气氛奇怪的让红司频频蹙眉。
景琰下朝后,差赵怀生送来了赏赐,阵势浩大的惊动了整个后宫。
赏赐里面稀世珍品尤其多,尤其是那一颗西海黑珍珠,如拳头般大小,早些月芊婕妤还向景琰求来着,景琰都没给她。
这番动静,让各宫宫妃心里面都默默攥了本经,泰半都认为皇后娘娘这是要专宠了。
因为这几月来,陛下除了歇在了明贤妃那儿两晚,就没在踏足后宫一步!除了皇后娘娘的凤栖宫。这次又这么大阵势的送赏赐,可见的陛下对皇后的圣宠有多深厚了。
一时间,众妃有的暗中叹气落泪揪手绢;有的暗中恨妒妄图使些小手段,给皇后下些小绊子什么的。
但只有一个人,实在是气不过,跑去了慈宁宫,希望太后能出面敲打一下皇后。
这个人就是明贤妃阿史那燕。
“如今陛下独宠皇后一人,后宫姐妹们颇有怨言,若是长久如此,往小了说,不利于后宫和谐,往大了说,不利于江山社稷。”阿史那燕一脸正色,说的条条是理。
这些话阿史那燕是想不起来的,多亏了她来之前去请教了庄妃。
“所以臣妾此次前来,是为了请太后出面,提点一下皇后,勿要因她一人,扰了整个后宫的和谐。”
太后坐于上首,略转眸瞧了瞧她,不冷不热道:“帝后和谐,琴瑟和鸣,不是更有利于江山社稷吗?”
此话一出,阿史那燕就怔住了。她想了一想,又说:“太后所言有理,但是以往后宫不都是雨露均沾的吗?臣妾只是认为皇后这般霸着陛下,扰乱后宫和谐,实在的不好。”
“这种事情,看的就是你们的本事,皇后能霸住皇帝,那也是本事。”太后波澜不惊的说了句。
阿史那燕目露错愕,凝着太后,眨了眨眼睛。
“哀家一心潜心礼佛,不想被这种事情打扰,若是明贤妃实在是忧心,不妨去向皇帝皇后说一声。”太后双手拢着茶盏,“你们的这些小事,哀家一向不管。”她略抬了抬眼睛,“明贤妃回罢,哀家礼佛的时间也快到了。”
说罢,搁下茶盏,叫了秋文,起身往内殿去了。
“明贤妃,奴婢送您出去。”净萱对着阿史那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意盈盈。
阿史那燕心里堵的慌,没有料到自己来求太后却落了个这么个回复,一时之间脸上颜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眼神里也有薄怒浮起。
站起身来,瞪了净萱一眼,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慈宁宫。
想起昨天自己差人去请景琰,人被赵怀生一句话打了回来;今儿个来时特意向庄妃请教了一番,却没料到太后根本就不管!
如此看来,她非要去和练月笙面对面了嘛!她才不想看见她!
这厢阿史那燕生了一肚子回了华清宫,琢磨着新法子争宠;那厢外出拜访宁国公的潘落和烟罗两人从宫外回了凤栖宫。
因这两人都是暗卫,职业感都非常强,平日里不苟言笑惯了,甫一到了宁国公府,见了那么多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更多是出于一个暗卫该有的谨慎以及警惕。
但时间一久,双方也就聊开了,宁国公夫人对烟罗很是喜欢,宁国公也很赏识潘落。
总的来说,这义女是认下了,宁国公夫人还给烟罗备了一份嫁妆,只不过没有告诉他们罢了。
“这就好,等到烟罗姐出嫁后,可要多往宁国公府走走,也算是替我尽一份孝心了。”练月笙拉着烟罗来到梳妆台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她打开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支事事如意簪,插在了烟罗的发间,“这簪子名叫事事如意,祝姐姐日后事事如意顺心。”
☆、52【大言不惭】
阿史那燕回了华清宫后;对着庄妃都没了好脸色。
庄妃瞧见她模样;也就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挥退了宫人,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起了话。
阿史那燕心里烦躁,一开始还觉得庄妃烦,后来就不自觉的听进去了。
于是结果就是阿史那燕在庄妃的教唆之下带着宫人去凤栖宫见皇后去了。
庄妃站在华清宫门前;瞧着那顶轿辇越来越远;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个突厥公主;真是简单过头了。
“娘娘;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念寒凑近庄妃,瞧了远处的轿辇一眼。
庄妃斜睨她一眼,冷声道:“胡说些什么呢!”这个宫里面就需要阿史那燕这样的愚笨之人去当出头鸟;成了,后宫自此雨露均沾,不成,倒霉的也只有阿史那燕一个。
念露上前扯了念寒衣袖一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庄妃唇角扬起一声呵笑,这才招呼宫女离开。
凤栖宫,正殿。
红司上茶之后退至一旁,练月笙端起茶盏轻呷了口茶水,转眸扫了阿史那燕一眼,“明贤妃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声音没情没绪。
阿史那燕压下心中不满,深吸了口气,脸上带着和睦的笑容,“娘娘,妾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向娘娘说。”
“哦?”练月笙搁下茶盏,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史那燕,“是何事?”
“娘娘不觉得自己这是在霸着陛下吗?”阿史那燕直直盯着上座之人,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听庄妃说,以往后宫都是雨露均沾,不知从何时开始,陛下不再踏足后宫,只宠娘娘一个。”
她是高贵的突厥公主,生来被人宠着捧着,从没受过半分的委屈,她的骄傲她的高贵,皆是与生俱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忤逆她的意思!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汗能命令她,其余人都不行!她来到这个地方这些月,忍气吞声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初来时,阿史那燕还能记得族人的叮嘱,可时间一久,她心里就越发不满。向别人低眉顺眼的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陛下这般专宠皇后一个,让后宫姐妹敢怒不敢言,还望娘娘贤惠大度一些,勿要霸着陛下不松手,惹得后宫诸人生怨。”阿史那燕轻哼了一声,“还望娘娘多想想这后宫诸妃,多以大局为重!”
练月笙静看了阿史那燕一眼,“明贤妃言之有理。”
阿史那燕眉目间骄傲之意一重。
“可有一点你似乎弄错了。”她眸色凉凉的看向底下那人,“陛下并未宠本宫,何来的专宠一说?”
阿史那燕斜眼瞪她。
“陛下不入后宫是因为政事繁忙,无暇其他。陛下来凤栖宫,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至于陛下为何只来本宫这儿,不去你们那儿,这也不是本宫能够控制的。不是本宫说一句话,陛下就会言听计从的去找你们的。”
瞧瞧现在景琰还没开始专宠她一个,阿史那燕就急不可耐的蹦出来说话,这后宫里头也不知道又多了多少红眼病。
阿史那燕耐性一向不好,听完皇后这番话,神情立变,微瞪着眼睛冷笑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身为六宫之主,就能如此不顾后宫和谐,为所欲为了吗!”
练月笙一手搭在凤椅的扶手上,敛神肃容,凝着阿史那燕说:“明贤妃这话说的,可是说本宫祸上媚主,担不起后宫之主一位?”
阿史那燕一声冷笑,尽数恢复了她的高傲之气,睨着练月笙,犹如在看一个低贱之人,“你是不是担起了皇后一职,你自己清楚!”
瞧着阿史那燕一副公主的高傲模样,练月笙也只是勾唇淡淡一笑,声音缓慢而出,“照你这个意思,你是想说,你比本宫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贵为公主,生来高贵,本就应该坐在更为高贵的位置上!”她一声冷笑,傲慢至极,嚣张跋扈。
这番大言不惭的样子,不止让佳良几个心头一跳,更让红司黄杨都忍不住抬眸朝她看去。
“本宫虽不知你们突厥的风土人情,但也知道这天底下的皇室,大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非在你们那里,从来不讲究什么规矩,不分尊卑贵贱。”练月笙声音一厉,眼神稍冷,“明贤妃,你在突厥那时也这般不知大小的与你父汗说话吗!”
阿史那燕一怔。
“这里是荣朝后宫,不是你在突厥的后花园!说话之前掂量清楚自己的轻重,本宫是六宫之主,不是你那父汗,能容忍下你这没大没小的举动!”
阿史那燕顿时被这话说的噎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