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 第18部分

　　
　　“你想干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顿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启齿，“顺便无法参加方渝川为你准备的记者会。”
　　
　　记者会上，方渝川和祈睿端坐在话筒面前，有条不紊地回答记者发问。
　　
　　过程中，祈睿数次偷瞰身旁的方渝川，看着助理俯在方渝川耳边不知在嘀咕什么，而方　
　20、谁的坚持　。。。　
　
　
　　渝川的目光则时不时地瞟到出口处。按捺住隐隐不好的预感，他调整好心情继续应对记者的问题。　
　　
　　助理奔走多次给予方渝川的答案总是一样的：“言欢小姐已经出门了，但还没到星厦。”听着听着，方渝川禁不住皱起眉。
　　
　　暗中加派了很多人去找她，而自己只能困在这里回答问题，得隐瞒祈睿，还得及时澄清方夏绯闻……一堆的事情都需要处理，平时可以从公司利益出发分个轻重缓急的，而今，心里却萦绕着说不清的焦虑。方渝川越着急思路就越清晰，脑海中突然灵光闪过，目光一凝：“不会是你吧。”
　　
　　“请问方总监，为什么没见到言欢小姐？还没出道发光的小明星现在就懂得耍大牌迟到或不来了，星宇娱乐是否后悔签约这样的艺人？”
　　
　　祈睿忽然停下答记者话，握着话筒的手紧紧的，他看了看方渝川再看了看发话的记者，沉默。
　　
　　全场气温骤降。
　　
　　一旦祈峰帮言欢说话，便证实了绯闻。也难保发怒中的祈峰会说出什么话触动哪些严重的后果。
　　
　　这位记者正是昨晚宴会上拍言欢照片拍得最猛烈的人。
　　
　　短短三秒钟的时间，方渝川面上依然带着温淡的笑容，眼中却毫无笑意。轻声回答：“首先，我替言欢向大家道歉，她因途中堵车无法及时到场，这次记者会就由我和祈睿一起回答大家的问题。然后，我声明，言欢是抱着一万个歉意一直跟我说明情况的。最后，”方渝川眯起眼睛，扫向会场，瞟到一个乔装打扮的人，眼中骤增冷意：“我代表星宇娱乐，肯定言欢将会是星宇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人品和才情都很优秀，我并不后悔甚至庆幸能签到她。”
　　
　　提问的记者暗抹冷汗，悄悄从两道冷冰冰的目光中隐遁，往人群里缩了缩身子。
　　
　　记者会上，方渝川提出几张照片证明自己与夏若彤只是逢场应景做戏，并没有任何特别关系，而那意义非凡的项链也只是一项奖励品。言辞恳切，态度公正客套，一棍子打死了今天早晨迅速疯长的方夏绯闻。
　　
　　隐在人群中的娇小身影紧咬下唇，冷笑着离开。
　　
　　祈睿面上波澜不惊地宣布自己即将复出演艺圈还有首次在徐敏导演的带领下与新星言欢的合作。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新星？他暗自苦笑，昨天晚上辞退言欢无疑是亡羊补牢。只要有方渝川，言欢更无法轻易逃开。下意识的谴逐……后果似乎比他想的更严重。
　　
　　而他的世界里又何尝无法真正推开她呢？想着，祈峰的眸间更加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O（∩_∩）O谢谢阅读。
下一章——




21

21、揽言阁内　。。。　
　
　
　　“什么时候让她签约？”记者会后，祈睿挡住方渝川的路，表情阴沉。
　　
　　方渝川依然保持温淡微笑，只是欲向前的步伐泄露了他的焦虑：“你可以选择直接问她。但前提是找到她。”
　　
　　心陡然沉下，祈睿艰难地发问：“她……出事了？”
　　
　　方渝川缓缓地摇头，目光如炬地注视前方：“我肯定她会没事。你安心工作，等她回来。”
　　
　　祈睿愣愣地看着方渝川从身旁侧身走过，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一阵凉风自空旷的楼道涌过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才反应过来应该做什么。
　　
　　祈睿连忙拨打杰瑞的电话，而机械且冷冰冰的女声响在耳畔无疑是加重了他的疑惑。关机？！杰瑞果然是去办要紧事了……这要紧事，他隐约感觉到：与言欢有关。
　　
　　青石板道上，一辆林肯车轻轻滑过两道痕迹，痕迹的终点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小阁楼。门口站着一位中年人，他背着画板，浑身尽是文艺与沧桑缠绕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猜想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此时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黑色林肯车，一双眼睛比车身的黑更漆黑也更明亮。
　　
　　车门缓缓打开，连同他的笑容也一并打开。
　　
　　那声清隽富有磁性吸引力的“小鬼“叫声激醒了颓靡中的言欢。
　　
　　三个小时里，两次意料之外。这像不像奇遇？
　　
　　言欢不这么想，只是傻傻地打量解寒翼，不变的样子，不变的态度，为什么就是感觉变化了呢？想着，她把视线转到身旁站着的人，终于有力气喊出那人的名字：“杰瑞，你认识大叔？”
　　
　　杰瑞沉浸于复杂情绪中充当石化雕像。本来一路上言欢就不想搭理自己，而今被点到名，面上更添苦色，做出与车内的沉闷神秘人决然搭不上边的动作：
　　
　　满目含着苦楚，可怜巴巴地攀着言欢的双肩，诚恳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比遇到祈睿遇到你还早。现在是迫不得已才帮他的忙……你要相信，你心目中那个可爱、亦师亦友又善良的杰瑞一直不变。”
　　
　　“那也用不着这样特别地‘请’我吧？”言欢无奈朝天递送白眼，顺带有气无力地说话。枉费这三个小时在车内的担惊受怕还有乱七八糟的想象。
　　
　　“嘿嘿，特别的人得用特别方式，”杰瑞讪笑着打哈哈，突然反应过来熟悉的冷气场，这才停止侃话，连忙把话题转到一直被闲置的人身上：“解大叔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我们以后再谈。我先去安抚那小子，记住了，别跟祈峰说这件事……”
　　
　　林肯车甩下疾窜的尾气，呼哧着离开，只留下两个人僵持而对。
　　
　　言欢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是清幽绿意盎然的环境，绿葱葱的竹子簇拥着　
　21、揽言阁内　。。。　
　
　
　　甬道，甬道旁的小阁楼显得更加精致自然。偶尔清风袭来，狭长竹叶瑟瑟声动听清新。本该是恬适美妙的氛围，却被言欢眉宇间的忧愁以及面对背的两个人的沉默郁结成诡异沉闷的感觉。
　　
　　解寒翼抚了抚背后的画板，语气自嘲：“小鬼，丫头，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言欢缓慢地说，慢慢转过身直视解寒翼，明亮的眼睛顿时幽深：“我一直相信您是一个自由而且有故事的人，我不该对您的身份有任何的疑惑。”
　　
　　“但我听出来，你对我失望了。”解寒翼手指轻抹着小胡子，因为轻扬的弧度使他的小胡子像极了沮丧和苦涩。
　　
　　“因为您不自由，也很复杂。”
　　
　　“小鬼，我也不想对你失望。”解寒翼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言欢的肩膀，煞有介事道：“所以，我不希望你进入星宇，进入娱乐圈，你将没有自由也不会单纯。”
　　
　　“不，我心甘情愿。”
　　
　　“为什么？”解寒翼笑容僵硬下来，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嘴巴，生怕会从她的口中吐出让他不敢听的话以及不想知道的事实。
　　
　　“因为，值得。”言欢一字一顿地说着，笑得比清风抖落下来的翠绿竹叶更加清新自然，“我想去追随他的脚步，体会他体会的苦与乐，在乎他在乎的人和事，在他身边及时帮忙，然后让他的心腾出我的位置。”
　　
　　解寒翼久久凝视言欢，那温柔甜蜜的表情刺得他的心生疼无比。终于，他迈出沉重的脚步走向小阁楼，下定了重大决定一般沉声道：“值不值？进来，听我说完话，再给我一个确切答案。”
　　
　　小阁楼名叫“揽言阁”，素朴的檀木匾额，龙飞凤舞着三个毛笔字，繁盛的竹叶缝隙间，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每一个字。
　　
　　言欢抬起头看了一眼，便有眩晕的感觉。稍稍迟疑，才踏进阁楼紧跟着解寒翼。
　　
　　不等言欢细细观察阁内的美景，解寒翼幽幽询问：“喜欢这里吗？”
　　
　　言欢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牵强扯起嘴角，“还……还好。”不是喜欢，而是爱。是的，她不用看景就深深地爱上了这里的一切，包括味道、包括色调……但她无法发自内心地表达出来，心里有一根细细的线勒得她极不自在极不舒服。
　　
　　解寒翼看着她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退缩。他用力摇掉这样的软弱，用力告诉自己：言欢有可能恢复记忆，但不能在爱上祈峰之后。不如现在，一切都还早。
　　
　　“那就好，再走几步就到了。”
　　
　　重新下定决心的解寒翼走进精心布置的“茗欢音”茶房，言欢咬咬唇大步迈进。
　　
　　此刻的她满脑子混乱不堪　
　21、揽言阁内　。。。　
　
　
　　，已经没有心情没有精力用眼睛去欣赏这里的一切，一缕缕淡而醇的茶香轻柔地钻进她的鼻子，通过四肢直至心口，满身的舒畅。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浑身放松，终于不再想着逃走。
　　
　　解寒翼熟络地摆弄茶具，眼看着卷曲的茶叶在清冽的开水里翻腾出一叶叶的香味，不再动作。只把目光放在茶水中，叹息声拂在淡白烟缓滚的浅褐色上，荡出别样的思绪。
　　
　　言欢下意识地皱眉，自然地伸手，把茶帽盖在茶壶里，掏出两个青花瓷茶碗，尽数倒出，不多不少，正好两碗。她微愣。直到解寒翼拿起茶碗，她才觉察到自己竟然神游了。
　　
　　解寒翼细细地啄了一口，口齿间是甜和甘的美妙结合，而笑容中却更添忧伤的苦味，“这道茶的名字叫‘蕊言’，它有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丫头……要不要听听？”
　　
　　已经四五个小时没喝到水，还一路的担惊受怕，渴到极致的言欢一口就饮了大半，含糊地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姑娘阴差阳错爱上了一个书生，那个书生比她更出色，即使这样，姑娘还是凭着一股执着的劲，让书生注意到自己。姑娘终于如愿以偿，书生爱上了她，并且许诺一生。这间阁楼是书生专门为姑娘寻找到的，因为姑娘喜欢有古朴自然气息的建筑。阁楼里的所有东西都有自己的名字，都有一样的来历——那就是书生为姑娘取的，这里面都是书生赋予姑娘浓厚的爱意。姑娘尤其喜欢‘蕊言’，因为有他们的姓和名，品着茶就是品着他们最甜蜜的幸福。只可惜……他们相爱不到三年，书生不得不离开姑娘，姑娘再也找不到书生，姑娘放不开书生，就殉情了。”这个故事还没讲完，解寒翼却刻意在这里住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言欢，眼神忧伤而深刻。
　　
　　言欢把头伏在茶碗里，一滴泪“叮咚”一声落到茶水里。她一口作气喝完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叔，您确定这茶不是酒？”为什么会是苦涩的味道？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想醉死的冲动？为什么解寒翼大叔会说这种胡话？更糟糕的是，这些胡话编出的故事她竟然以为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不知道“那么”该如何。
　　
　　解寒翼自嘲一笑，一口气喝掉茶水，慎重地告诉言欢：“我们都没醉。这是茶。”
　　
　　“你编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应声而落的是青花瓷茶碗轻叩木桌的声响，沉闷非常。
　　
　　“呵……”解寒翼习惯性地抚摸小胡子，苦笑不堪，眼神锐利，“丫头，你并不糊涂，你懂得我在说什么。”
　　
　　“我不奢求他会像书生那么爱我，只希望他能爱上我，哪怕是一点点……那么，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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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言欢缓缓地说着，表情越来越平静。
　　
　　解寒翼的脸色反而越来越苍白，甚至夹杂着惊恐和心痛，“孩子，你们才认识多久？值得这样放低自己的感情身价吗？”
　　
　　言欢的眼中一片澄澈，黑白分明：“解寒翼大叔，您似乎很关注他。”
　　
　　此话一出，解寒翼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孩子，我不会害你们的。别爱上他，不然以后你会后悔会痛苦。”一看到言欢不死心地摇头，他只好下出猛药，一句句把她逼到绝境：“言欢，你在逃避你丢失的记忆。你在寻找一个人去填补你情感的空窗期，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你只是因为害怕过去而喜欢他！”
　　
　　被逼得浑身颤抖的言欢猛地站起，一不小心，把桌沿的茶碗摔落在地，一地的碎片，残留于碎片上的浅褐色水迹犹如无声的哭泣，落在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