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咖啡厅上班的时候,我没有再接着穿工作服,而是坐在角落中整理着想写的东西。
我有些心神不宁,我去找夭夭,夭夭不在家,手机关机。打电话给许小坏,许小坏也不接电话,找小诺,小诺之说了一句话,小诺说:“放心吧,死不了。”
之前打冯小北的两巴掌,用力过猛,我的手心都还在疼。
转脸看咖啡厅外面,强子佝偻着身体推门进来,上午强子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找我谈谈,说冯小北的事情,我很想听听强子能说出什么让夭夭不恨冯小北的理由。
强子一屁股坐到我对面,流气的朝小可打了个响指:“来两杯柠檬水。”
我看着强子因为吸烟过多锈迹斑斑的门牙,小可送过来柠檬水,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强子,小可不停的看着我的眼神,我终于明白她的含义了,小可的意思是:这个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十八,听说你们哪儿的餐饮街又开了两家歌厅,小姐都挺漂亮的。”强子朝我龇牙。
我没说话,强子来劲儿了,笑得有些下流:“前几天我还领了俩哥们儿去那儿爽了,不跟你吹,我一个人找了两个小姐呢……”
我冷淡的盯着强子猥琐的表情:“强子。”
强子讪讪的笑:“听着呢。”
“第一,我只能说,那俩小姐摊上你命儿真是惨,我心里都跟着不落忍……”我真的很想抽强子一顿。
强子咳嗽了好一会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得卖就得有得买,人家小姑娘大老远的跑出来做生意,容易吗?要不碰上我们哥儿几个败家的,还怎么混饭吃?”
我冷笑:“第二,你找我不会就是说小姐的事儿吧?”
强子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正事儿,咱说正事儿,十八,这个给你,小北让你转交给夭夭,小北找不到夭夭。”
强子把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信封有些厚度。
“冯小北写这么厚的忏悔信?”我狐疑的看强子。
强子舔舔板牙,朝远处的小可笑:“哪儿呢?这是钱,小北手头所有的钱大部分拿去给安雅治病,这部分钱是小北给夭夭,小北让我告诉你,他对不住夭夭……”
我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我皱眉:“冯小北当夭夭是什么?出来卖的?”
“不是……”强子习惯性的拿出烟,叼着烟的嘴巴漏风,说得含含糊糊,小可板着脸过来:“对不起先生,咖啡厅不让抽烟!”
强子把烟放回去,龇牙朝小可笑:“哎,知道了,姐姐。”
小可厌恶的走开,强子转向我,放低声音:“十八,你别那么刻薄,小北这次真的以为安雅玩完了,所以真是等着安雅走了以后和夭夭好好过的,谁知道会出了这种鸟事儿……”
“要知现在,何必当初?我早就警告过他了!”我冷冷的瞪着强子。
强子避开我的眼神:“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最多就是找找小姐,你把钱给夭夭就行了……”
我把信封推给强子,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你让冯小北自己给夭夭送过去!”
快到下班的时候,海伦主动请我喝咖啡,我有些受宠若惊,通常在优雅的女人面前,我会紧张,要是这个优雅的女人还带着知性的美,我不仅会紧张,还会语无伦次。
“十八,你干吗这么紧张?”海伦用小勺子搅着咖啡,朝我优雅的笑。
我手一哆嗦,糖罐儿中的方糖块儿唏哩哗啦的掉到咖啡厅中,海伦扑哧笑出声:“你哪是喝咖啡啊?还不如直接吃糖好了。”
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我有些紧张。”
“十八,你也体验两三天了,找到感觉没有?”海伦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实话实说:“其实,我还是有些茫然。”
海伦点点头:“恩,也没什么,不过还好,你和其他的文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是不是我看着不象?”我有些心虚,这年头儿要是说自己是艺术家就一定要留大胡子,打耳洞什么的,貌似我体貌特征实在不明显。
海伦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之前的文案,接了案子后,会到我店里点最贵的咖啡,最贵的西点,差不多吃了一个遍,然后才会开始想,你这几天,除了喝里间的矿泉水,就没品尝店里咖啡,所以我觉得你有点儿特别……”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海伦,其实我吧,是怕写不出来东西,到时候你会找我要成本,所以不敢吃……”
“呵呵,十八,你真逗……”海伦忍不住笑出声。
我也笑了,海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认识木记者?”
我愣了一下:“哦,也不是,很熟,之前上班的公司在新闻发布会上请过他。”
海伦小口小口的泯着咖啡,似笑非笑:“是吗,我感觉你们很熟哦。”
“不是啦,没那么熟。”我低头搅拌着放了过量糖的咖啡,笑:“你们,很熟?”
“还行吧。”海伦一个习惯性的歪着头动作,耳环好看的晃动着:“现在戴金戒指的女人少了,一般都是太太们戴,还要在上面镶嵌珠宝,做成雍容华贵的样子,你的有点儿单薄了。”
海伦手指上,是一款铂金戒指,完美的光泽只属于骄傲的女人,我看看自己手指上细细的简简单单的金戒指,也笑:“哦,已经不错了,就这我还想着哪天偷偷拿去卖呢。”
“呵呵,十八,你真幽默。”海伦又笑了:“恩,我下午有约,改天和你聊天,对了,和你聊天很开心的。”
海伦看看手表,朝小可招招手:“买单,零钱等我回来再给我好了。”
海伦把钱放到桌子上,朝我笑笑,转身走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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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走后,我坐到角落里,开始构思文案,想了好几个思路,我都不太满意。
小可给我端过来一杯柠檬水,嘿嘿笑:“这个杯子我刷过的,还有啊,柠檬片我不收你钱哦,这可是十元钱一片呢,大编辑,你可得在文案中写写我哦。”
我忍着笑:“你当是写散文还是写小说啊?这是广告文案好不好?”
小可朝我吐吐舌头,小蓝在里间喊小可。我转脸看着咖啡厅外面,太阳落山了,柔软的余晖洒落在停车场,大厦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停车场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阴影,突然感觉这个时候的咖啡厅,真的很有家的感觉,象一间大大的卧室,墙壁上涂满了暖色调的油漆,很懒散。
我刚要收回视线,我竟然看到了木羽,木羽穿着深蓝色的西裤,白衬衫,一只手在裤子口袋中,另一只手拎着文件夹,从大厦门口的方向走向停车场,我下意识的看看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木羽走着走着,慢慢停下了,转身往大厦方向走,走的很慢,好像在想什么,走了一会儿,木羽站住了。又往停车场走,走了没几步,又再次回头朝大厦方向走,走了一会儿,木羽有一次站住,站在原地足足有一分钟没动地方,然后木羽还是朝大厦的方向走去。
我收回眼神,奇怪的摇摇头,不晓得木羽到底在想什么,猜这个男人的心思,一直都不是我的强项。我想到了一点儿文案的思路,飞快的在记录本上写着要点,咖啡厅门口的风铃想起,小可天使一样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您好,欢迎光临。”
我听到我对面椅子被轻轻拉动的声音,我慢慢抬起头,看见木羽带着笑意的脸,只是那张脸上的所有表情,我从来就没看透过。
木羽很自然的拿起我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我皱眉:“哎,那是我的!”
“哦?你的?”木羽的眼神中明明就流淌着他早就知道的表情,我最讨厌木羽挑着嘴角笑的表情,可他偏偏就喜欢那么笑,而且还经常那么笑,而且还笑的很招牌。
我冷淡的盯着木羽那种光滑的无法看到脸部皮肤以下的表情,木羽泯泯嘴唇,笑了:“别这样看我,我会有想法的。”
“你来干什么?”我合上记录本。
木羽朝小可招手,稍微提高了下声音:“小可,黑咖啡。”
“我出了电梯,突然很想喝咖啡,所以就进来了。”木羽解开了浅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表情轻松的想是在享受夏威夷海岛的清风。
“是吗?”我嗤笑:“你一直都改不了张口说瞎话的德性,刚才我明明看见你出了大厦,然后又返回,走了几步又往停车场走,后来谁知道你怎么返回来到咖啡厅了……”
小可端上来黑咖啡,木羽转脸看向咖啡厅外面,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顺着木羽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十八。”木羽转脸看我:“我不知道你会在海伦的咖啡厅工作多久,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创造一个能遇见你的机会,都很为难,我自己都觉得理由找的牵强。”
木羽停顿了一下:“就像好多年前你说过纯净水的保质期,纯净水的保质期不过两年,而我是没有办法法和你做纯净水的关系,纯净水的关系不会让我感觉理由牵强,刚才我是想走,可是我会想你还在不在咖啡厅,我甚至不能告诉自己我想进来看看你,我想走开,却又在犹豫中,最后我跟自己说我来咖啡厅就是喝咖啡而已,如果你在,那不过是凑巧……”
我低着头看被我写的乱乱的记录本,没有说话。
“试试黑咖啡吧。”木羽把他眼前的咖啡推到我面前:“我喝了好多年,却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味道。”
“虽然知道不该见面,但还是想见你,即使什么都不做。”木羽站起身,朝小可招手:“小可,咖啡先记到我账上,明天我一起给。”
小可天使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的木记者。”
我看着眼前的咖啡发呆,有些无意识,我听见咖啡厅门口风铃响动。
咖啡杯子氤氲着苦涩的咖啡味道,象涂抹了蜂蜜的巧克力,我机械的挑了一块方糖块,方糖块顺着小勺子的方向,滑到咖啡杯中,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扑簌的声音。
“哎,哎……”郑铎的手指头在我的眼前来回晃了几下,我回过神儿。
阿瑟烦躁的点了支烟:“不行,我奶奶根本不喜欢老郑头,今天老太太还跟我说,老赵头儿为什么天天说鸟语?老赵头儿说好肚儿油肚儿啊,你猜我奶奶说什么?我奶奶说北京最有名儿的就是爆肚冯,啥时候开了个好肚儿油肚儿啊?”
我扑哧笑出声,郑铎也笑了,阿瑟皱眉:“馊主意。”
“还挺难办。”郑铎抹抹脑袋:“我寻思吧,老头老太太挺好凑合的,看顺眼就行了呗……”
有人招呼郑铎,阿瑟有些自言自语:“实在不行我就绑架了老太太,把她绑到澳洲,她又不认路,还能怎么着?”
我有些发呆,阿瑟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问你话呢。”
我哦了一声,阿瑟眯着眼睛看我:“小柏又出差了吧?每次看你饿得满脸菜色就知道小柏出差了。”
“恩。”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小柏真的出差了,我在家从冰箱的第一层看到最后一层,从冷藏室看到冷冻室,然后又把冰箱关上,我看冰箱像个怪物,估计冰箱看我更像个怪物。
“决定嫁了?”阿瑟打量我手指上戒指。
我打量着酒吧的热闹,笑:“阿瑟,你觉得爱情和婚姻有什么不同?”
“爱情和婚姻?有什么不同?”阿瑟重新点了一支烟,愣愣看着吧台:“不同?爱情没有结婚戒指,婚姻吗,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离婚的时候分走对方的一半财产?”
我喝了一扣啤酒,接着笑:“爱情就是,你明明知道心跳的厉害,却不想继续下去;而婚姻则是,你明明知道心跳的不是很厉害,可还是会想坚持继续下去。”
「长恨无绵 歌尽桃花」
长恨歌
“你看,我没说错吧?”小诺小心翼翼的指着脸颊说。
我点头,像个专业的大夫:“多长时间了?”
小诺竟然脸色绯红:“就是上次啊?”
“上次是哪次啊?”我盯着小诺的眼睛,这个时候小诺的脸,真的有让我想起桃花,好久没有看到桃花了,我有点儿想入非非。
小诺推了我一下:“就是木易亲我的那次啊!!!!”
小诺的脸颊长了一根长长的汗毛,很软很软的那种,颜色就像脸上的其他汗毛的颜色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根汗毛大概有5厘米左右。
“以前都没有长过这么长的汗毛,十八,我会不会内分泌不调?”小诺担心的看向我
我差点儿笑出声:“不会吧?内分泌不调?就你?”
小诺的表情很严肃,我也开始一本正经:“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木易亲了你,所以你才会长这么长的汗毛?”
“呀!你干吗说那么大的声音?”小诺做贼似的四处看看。
其实家里就只有我和小诺而已,所谓情动,是不是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小心翼翼的?
小可老家的男朋友过来了,所以小可央求我周末帮她顶班,想着没什么事儿,我就答应了,小可兴奋的有些过头,一副小女儿态。
周六,我顶小可的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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