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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枝心碎地看着孙子委屈的样子,心如刀割。
袁晓景慢慢地开车离开小区,驶往医院,不时地分心看一眼后座闭着眼睛的婆婆。副驾驶座上,嘟着嘴脸上挂着泪水的儿子。
在翠峰路上,也许是因为时间晚了,车辆很少。隔离带留的人行路口,忽然冲出一辆急速的摩托车,差一点装上袁晓景的车子,袁晓景忙打一把方向,躲过去踩一脚刹车,才没有追尾。
心有余悸地出口气,提醒自己开车时千万不能分心。
“妈妈。妈妈。”袁恨在一边的座位下大哭。袁晓景忙靠边停下,打开顶灯,看见袁恨滚在座位下,探过身伸手拉出哭泣地儿子,袁恨满嘴的血。
“阿恨。”袁晓景自己也想哭,把儿子拉过来,扯出纸巾擦他脸上的血。
“怎么会这样?”刘新枝心疼地问。
“谁让他不听话,一踩刹车,摔到前面。”袁晓景看着破皮的上唇不停地溢出血,骂儿子。
袁恨却抓住妈妈的袖子,哭地好伤心。
他太小,安全带根本没有用,他也坚决不要奶奶。晚上是妈妈带自己,妈妈是我的。况且,奶奶好恐怖。
“造孽呀。我的大孙子造孽呀。”刘新枝哭了。
袁晓景把儿子送给探过来刘新枝,袁恨挣扎抓紧妈妈不松手,惊恐地拼命大声哭叫,无奈往一边的副驾驶座上按,小家伙不坐声嘶力竭地哭喊妈妈。
袁晓景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把儿子抱在怀里,打他。“你不坐,我怎么开车?奶奶病了,我们怎么去医院?”
“妈妈。妈妈。”他眼睛瞪地大大的,死命地抱紧妈妈的脖子。
“别打孩子了,别打他了。不要管我,我们回家吧。”刘新枝哭着哀求袁晓景。
“回家也得要把车开回家。”袁晓景把儿子左放右摆,小家伙就是不松手,任妈妈打也不松手。最后把他靠着自己站在车门边,用左手臂圈住,扶方向盘,右手挂档,车子慢慢地向前移动。
袁恨看着妈妈的脸,他立刻收住哭声,心里感到了安全。妈妈不会不要自己了。
刘新枝双眼不停地落泪,心疼孙子,心疼袁晓景,更加地恨自己的儿子李岩。
医生诊断出结论,刘新枝患了尿毒症。听到这个结论,袁晓景差一点瘫倒。
第二卷 第六十二节 心里的依靠
在门诊的输液室里,袁晓景怀里抱着袁恨喂奶,守护输液的婆婆。平日拥挤不堪的输液大房间里,只有她们孤零零第一家,刘新枝已经睡熟。
袁恨委屈不停地对妈妈说着“妈妈疼。妈妈疼。”慢慢地吃着母乳也睡了。
袁晓景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儿子搂在怀里,失神地望着儿子红肿地上唇。她心里自责不已,对儿子真的太粗心,太忽略,自从有知觉这个孩子起,自己就一直在恨他怨他,他是最无辜,最不幸,他有什么错?只是投错了胎。不管自己怎么对他,还是拼命地往怀里钻,信赖依靠自己。
不自觉地抱紧这个脆弱坚韧的小生命。“儿子。我的儿子,给我力量,给我力量可以闯过面前的这道关。”
医生的话在耳边响。“你母亲要洗血,我们这儿没有仪器,你们要去昆明做。只有五华医院才有,你们要早点去,做治疗的人很多。”
“会不会好?”
“不会。一个星期要洗两次,不能耽误。”
“要一直洗下去?”
“除非肾移植。那要一大笔钱不说,肾源太少,能匹配的也很少。很多人在排队等。”
“我可以把我的肾,移植给我妈妈。”
“你是她女儿?”
“是儿媳妇。”
“也许不行,一般直属亲属才行。你要做检查才会知道。”
一山又一山,何处何时是尽头?袁晓景感到一阵疲惫感袭上肩头,好累好累!
她摸出手机,直觉拨通一个号码。
“晓晓。”传来关云天的声音。
袁晓景眼里一热,她哽咽无法出声,另一手紧紧抱住儿子。
“晓晓。这么晚,你还没睡?”
“我在医院。我妈晕倒,医生说,是尿毒症。明天,我们要去昆明洗血。”泪水顺着眼睛滚出。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五华医院在那,不知道怎么去挂号看医生,不知道怎么安置怀里的孩子。
“晓晓。别怕。我上来,陪你去昆明。”
“哥。哥。”袁晓景泣不成声,危难之时,她心里只想唯一的依靠。
“别怕。别怕。我跟着就上来,你在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袁晓景挂断电话,把脸埋进儿子身上,压抑住没有哭出声。
刘新枝转过脸,泪水从闭着眼睛滑出。她听见袁晓景和医生的对话,难得她有颗金子般的心,完全不计较自己受的委屈。
要输4大瓶盐水,还有半瓶时,关云天就来到了。
袁晓景看见他出现,心里的石头落地。却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是呆看着他走进来,来到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哥。”
“晓晓。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一瓶。我们现在就去昆明吗?”
“明天早上,坐6点钟的城际列车。今天,老人和孩子会受不了。”关云天走到床前,拿起输液的记录单看看,心情很沉重,这位善良的老人家,时日不多了。
“谢谢你,云天,大半夜赶来。”刘新枝微笑说。
“刘姨。您太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知道您病,我应该来。张骞他们呢?”
“我没告诉大姐。”袁晓景接话。
“是么。”关云天看看袁晓景,心里有点不高兴。他忽然发现袁恨红肿的上唇。“阿恨的嘴怎回事?”
“摔地。我踩刹车,摔到前面的置物箱。”
关云天没有再问,只是接过袁恨,伸手小心翼翼碰碰他的唇。“疼。妈妈疼。”他收缩一下身子,梦呓地喊疼。
关云天没有再碰他,把他抱舒服点,看一眼袁晓景,这位妈妈真是不合格。
输完液,刘新枝的气色有些改善,回家时,袁晓景把袁恨小心地放进她怀里,小家伙只是蠕动一下身子,继续地大睡。
袁晓景仍驾驶自己的车子,载着婆婆和儿子。
关云天驾驶自己的车,跟随其后。他不能,也无法理解袁晓景的做法,怎么可以事事独自承担,他不客气地拨通李倩家的座机,不管现在是凌晨1点钟。
“谁呀?”
“我。关云天。”
“你是不是疯了?老弟,现在是凌晨1点钟。”张骞火爆地发怒。
“你知道现在现在是凌晨1点钟,可我和晓晓才从医院出来,还没到家。”
“是不是阿恨病了?严重吗?”
“是刘姨。她晕倒在浴室,医生检查是尿毒症。晓晓打电话给我,我也是连夜赶到曲靖。张骞,晓晓不让告诉你们,我是偷打电话。我们坐明天早上6点钟的城际列车到昆明,去五华医院为刘姨洗血。”
“这个傻丫头,她把自己当超人了。”
“要去就到火车站等我们,让晓晓睡几分钟,她真的吓坏了。”
“谢谢。你告诉我们,火车站见。”
“好!”
关云天挂上电话,他看着前面的汽车。心里暗暗地考虑怎么才能让她活地轻松点?晓晓肩上的担子太重,本不应该她承担,全部承担了,晓晓你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可以任性地耍耍小脾气,做个快乐地小女人。
第二天,5点钟,袁晓景起床,收拾好一个包,给袁恨穿好衣服,背着包,抱着袁恨下楼。
刘新枝已经煮好三人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探头看看依然在妈妈怀里睡的香甜的袁恨,她苦笑。
“都是我拖累你们。”
“妈。您又说傻话。我一定要治好您的病,您还要帮我带孩子,送袁恨上学,看袁恨上大学娶媳妇。”
“好好!我就活成个老妖精。”刘新枝自嘲地笑笑。
“妈。您一定要陪着我,没有您不行,我养不大袁恨。”袁晓景眼睛红红的,她真的很害怕,爸爸妈妈死了,只剩下一心疼自己的婆婆,婆婆决不能也死了,以后的路真的没有勇气走下去,没有信心养大这个娇弱的小生命。
第二卷 第六十三节 尿毒症
关云天开着自己的车,在5点半来到火车站,停车场停好车。袁晓景抱着依然沉睡的袁恨,刘新枝提着包下车。
关云天锁好车门,抱过去袁恨。袁晓景则接去婆婆的包,背着背包,搀扶着婆婆,走向售票大厅。
在大厅见到李倩夫妇,袁晓景和刘新枝吃了一惊。
李倩看见母亲,疾步过来,她生气地大声对母亲说:“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事要瞒住我?”
“半夜三更,怕你担心。”
刘新枝看见女儿,稍微有点欣慰,还有个女儿有良心。
“怕我担心?我就不担心吗?妈。晓晓一个人,孩子还这么小,恁忍心全压在她头上?”
“好啦好啦。票已经买好,别说了,我们去候车室。”张骞拉住妻子。
李倩接走袁晓景的包。“晓晓。我真想打你几下,还有比你傻的人吗?”
“妈也是我的妈。她对我比对你还好,生病了,我当然要尽快看医生。这是我因该做的,怎么能往外推。”袁晓景微笑说。
“谁说我命苦?我有两个好姑娘。”刘新枝微笑看看身边的两个姑娘,心里很满足很幸福。
张骞与关云天对视一笑,没有插话。
候车室的人很少,也许是时间太早。坐下,李倩向关云天要过来袁恨。
李倩直觉把袁恨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疼,也许,这一生也不会生育,这是家里唯一的后代。
“妈。你咋把阿恨摔这么重?肿成这样。”她看着变形的嘴,忍不住埋怨妈妈。
“这是昨天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摔地。晚上他就只要晓晓,不让我抱。他自己坐在前面,摔到前面的车上。晓晓打他,他也非要晓晓抱,最后,晓晓一手抱住小阿恨,开车去的医院。”
“你还打他?晓晓。你真下得了手。”李倩转头说袁晓景。
袁晓景眼里含泪,低下头没说话。
刘新枝抹抹眼泪,声音哽咽。“这孩子,离不开晓晓。还好,身体结实,很少病。晓晓,以后再烦也不要打孩子,出气,阿恨够乖够听话。”
关云天眼睛一直锁在袁晓景身上,袁晓景心里哭泣声,听地他心碎。他真的想把她搂进怀里,但是,不能。她已经嫁为人妇,在她的婆婆和大姑子面前,不能放肆,要为袁晓景留有尊严。
张骞低头看着妻子怀里的袁恨,他真的想收养这个孩子,带到自己家里,可惜,老岳母和晓晓都不会同意,小家伙就算受罪也还是要跟着亲母亲长大好。
挂号,付治疗费,全是张骞出,他没有要袁晓景出一分钱。
经过专家的再次确诊,还是尿毒症,当下就送去做透析治疗,做的是血液过滤清洗,就是洗血。
坐在走廊里等候,没想到,做透析的人还不少,大家好像习以为常,轻松地相互聊天。
李倩陪着刘新枝坐在一起,神色沉重,张骞的脸色很凝重。这是个常识,大家都知道洗血是暂时性,最好的方法是换肾。肾源稀少,谁知道排队排到那一天,有钱也办不到?
袁恨醒睡醒后,喊饿,关云天和袁晓景带他出去吃东西。
关云天警告袁晓景。“你做事情要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我?”
“刘姨有儿子有女儿,什么事不要强出头。你为他们家做的够多,可以了。”
“哥。”袁晓景笑了,她看着关云天怀抱里正喝牛奶地袁恨。“你为我们家做的不够吗?为什么还不回北京?陈老板不是喊你回去?”
“东山镇是我的家,我爸爸也在山上睡着。我为什么要去北京?”
“狡辩。”
“换肾是最佳的治疗方法。医药费我会帮你出,但你不能做傻事。”
“我问过医生,只有直属亲属才行。我做不成,放心好了。哥。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没人情味。我婆婆对你不错呀,你还这样?”
“这事关重大,是原则。”在关云天眼里,别人的生死,和自己没关系,只要晓晓和阿恨没事就好。
“舅舅。舅舅。”袁恨小手指向超市广告牌上的鲜橙多。
“不能吃,有激素。来,舅舅给你买大苹果。”关云天亲一下小家伙的脸,来到新鲜水果的卖场,挑选进口的红苹果。
袁晓景微笑跟在一旁,帮他选苹果。
洗过血后,刘新枝感到很累,坐上车,靠着女儿就睡了。
袁恨没有感染大家的低落心情,他高兴地拉着妈妈的手,在车厢里探险,玩够了就趴在车窗玻璃看飞快移动的大山,高兴地咯咯直笑,不时地叫一声“妈妈”。
李倩和张骞,关云天望着天真快乐的袁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现在老太太病倒了,谁来带孩子?就算老太太可以带孩子,交给她也不放心,万一再次摔倒,1岁多的孩子怎么办?送幼儿园吗?这么小人家也不会收,送给私人幼儿园?怎么放心?袁晓景跑出租车的生涯只能结束,袁晓景会愿意结束她的工作吗?
袁恨终于累了,他开始往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