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倚在门边的卓逸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家兄弟,宗政贤就懂了,起身就跟着他出去了。
出了病房的门,看着宗政贤,卓逸就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道。
“不是意外。”
宗政贤眉眼紧皱,一抹厉色,刚刚清醒之后,他就觉得事出有异,给卓逸打电话,让他找了几个专业的判定交通肇事的人去赶去车祸现场看看,果然事情不出所料。
“怎么回事?”
“刹车线和ABS传感器被人工磨损过,又经反复的抻拉,雨水的浸泡,断了。”
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无痕迹的去害他,只不过好巧不巧的当时驾驶座上的是叶安袭。
想来如果不是他为了泄愤的漂移,刹车线也不会被他磨得那么快就断了,也许出事的就是他,不是叶安袭!
该死!
眉头紧锁,宗政贤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上,才刚包扎好的手又渗出了丝丝血迹。
卓逸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先是房子爆炸,再来这样的人造意外,宗政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宗政,有头绪么?”
这事情十有八九是跟宗政华有关系,这边他一越狱,这边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不过宗政贤也没打算跟卓逸说,现在毕竟不比从前,他有家庭,不再是单身的一个人,宗政华这个人阴狠记仇,他不想让卓跟着自己卷进去。
“没有。”
看着自家兄弟那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一脸正色的关心,宗政贤很感谢。
不过这样的问题,他要自己来处理。
而至于叶安袭……
……
因为叶安袭和宗政贤都是极度疲倦,医生嘱咐需要多休息,所以卓逸一家三口只坐了一会就走了。
晚饭简单的吃了一些清粥,护士给他俩分别打上了一针消炎药的静注,就离开了。
两张单人病床,一人一个挂水瓶子,她在右边的床,扎的右手,他在左边的床扎的左手。
所以按照空间条件和体位来看,这一个多小时,这两个人只能面面相觑或是闭眼假寐。
叶安袭有些乏了,沾到了枕头就要睡了过去,可对面的宗政贤深沉的声音一响起,活生生的就勾走了那条瞌睡虫。
“叶安袭,睁开眼睛。”
他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过看着这女的在自己眼皮底下闭着眼睛,他就想确定一下她会不会再睁开,那样的无意识的昏迷,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叶安袭,不许睡!”
眉头紧蹙,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踏在入睡门槛边缘的嗓子沙哑而夹杂着一丝怒意。
“宗政贤,你脑子摔坏了?”
本身就有起床气的叶安袭,看着对面那个平时一年都不超过几百句话的男人,聒噪而节奏频繁的叫魂似的唤着她,自然认为他是无理取闹。
死死的白了他一眼,愤恨的转过身去,虽然这样手臂别扭些,可眼不见,好睡觉。
一把拉住被子蒙在头上,她休息,没时间陪他疯。
“叶安袭,过来。”
“叶安袭,转过身来!”
“叶安袭……”
直到叫声消失,世界一片清净,叶安袭也在被子底下憋得够呛,掀开被子互换一下新鲜空气,抬眼却看见,一个铁青的宗政贤举着个挂水瓶子就杵在她的床边。
这大半夜的,这男的不知道这样会吓坏人么。
“宗政贤,你究竟要干什么?”
宗政贤面无表情,一脸命令的道。
“往里面挪一挪。”
叶安袭死死的翻了个白眼,无奈至极,就算是高级病房,这单人床的尺寸不也就是那么大么?
这大爷的块头就非得跟她几个什么劲呢?
可她也知道,她要是不挪,这大爷极有可能直接砸下来,结果都是一样,叶安袭极不情愿的挪了挪身子。
俩个人就挤在高级病房的其中一张单人床上。
又因为这挂水的注射器交错其上,也不怎么轻易翻身,叶安袭的怒啊,怨啊,都没地儿撒,索性消弭殆尽。
命运赐予你一张卡,你毫不留情的刷着,命运若是赏你一堵墙,你也得无可奈何的受着。
叶安袭呼吸就不均匀的喷着,这男人这么一折腾,把她这点困意都折腾没了。
听着身边的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凭什么就这么快睡着了?
气儿不顺,抬起手就去捏那男人赖以呼吸的鼻子。
他不让她睡,他也别睡,要睡回自己床上睡去!
可谁料这样的憋闷非但没让他醒,反而是额头冒出冷汗,死命的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
“叶安袭…你不准睡…”
“叶安袭…不准…”
这样的宗政贤让叶安袭整个手僵在半空中,就算是睡梦中,她也看得出来他的害怕,她的昏迷吓到他了?
其实从他一身的伤患和往来医生护士的形容,她知道他为了救自己像疯了一般。
他这样处事深沉淡定的男人,居然为了她一个小小的昏迷也能吓成这样。
“白痴……”
可嘴上说是说着,手上却动作很轻的替他擦掉额头的冷汗,伸出手指替他抚平那眉眼间的皱纹。
其实她知道,宗政贤这个人对她真的算是很好。
轻轻躺在他的身侧,叶安袭主动抓住这个男人紧攥成拳的大手,而大手也因为她的软滑的触感而变得松弛。
缓缓的,两个相依的人都渐渐的进入了彼此的梦……
等护士来拔针的时候,看着这紧紧纠缠的男女,也没忍心去吵醒了这传遍了整层楼的亡命鸳鸯。
……
农家的清晨是鸡负责叫醒的,而此时身处城市高级病房的宗政贤的凌晨,是被叶安袭的一声可以被称之为惨叫的惊呼声叫醒的。
“啊!”
宗政贤被这一惊呼,倏地就坐起来了,看着这面色又白又红的叶安袭,他甚至怀疑这一幕是梦境。
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凌晨4点,这女的一反常态的大呼小叫什么?
难道是昨天的核磁共振取错了片子?
伸出大手就去摸那个脸色不正常的女人的脑门,可叶安袭却指着那边的床,闷闷的说着。
“宗政贤,你回去。”
晚上都一起睡了,还差这一会么,他在这边睡得整暖着呢,没理她躺下接着睡。
可接下来,却感觉身下的床单被死命的揪着,弄得他一不小心翻了个身,极度扭曲的栽到了枕头里。
这女的,真是……
伸手就去捞那个娇小,却只触碰到一片荒芜,再抬头,叶安袭已经一瘸一拐的拿着那个床单奔着卫生间就去了。
这回宗政贤真睡不着了,这一大早上的,这女的折腾个什么呢?要不是睁着眼睛翻着他,他都怀疑她疑似梦游了。
自己脚扭了不知道么?
起身下了病床,就把走到半路的小瘸子打横抱了起来,又丢回了床上。
这才看见她手里雪白的床单上的一抹红红的血渍……
在看叶安袭那一脸别扭的赧色,宗政贤明白了,嘴角一撩,轻笑了出来。
“宗政贤,好笑么?”
看着那男人脸上那笑怎么那么刺眼,她生理期弄脏了医院的床单,至于那么好笑么?
待会特护巡房,她都不知道脸往哪里摆。
没有理这无聊的大爷,叶安袭再一次下床,她的在没查房之前洗干净。
可宗政贤却抢先一步,一把抢过那血染的风采,丢到另一个床上。
“睡觉,我还困着。”
叶安袭觉得他简直是无理取闹!
“宗政贤!”
他是男人,这种尴尬他不明白!叶安袭伸手就要爬过去抓那床单。
却被双手活动自然的宗政贤压到床上,死死的禁锢住。
“我有办法解释,睡觉。”
解释?说你一个大男人每隔几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宗政贤……唔……”
喷洒着灼热的呼吸,薄唇就堵了上来,所有的话都被他吞进腹中,几个辗转来回,叶安袭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了。
然后就像大饼夹油条似的把她缠住,根本没地方跑。
……
直到那上了年纪的特护来的时候,拿着那张床上那染血的床单,在一回头看着俩人,叶安袭觉得脸真的不知道摆在那里了。
可下一秒,乾坤颠倒,阴阳逆转。
“二少,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伤口裂开了。”
这一下叶安袭才低头看着宗政贤后背包扎的纱布,鲜红的渗着血,透出了白色的纱布。
这才明白他的处理方式,白痴,这点事,犯得着自残么?
叶安袭死命的瞪了他一眼。
这上了年纪的护士阿姨过来看看宗政贤的伤口,又扫了一眼叶安袭,一脸的紧皱,操着长辈的口气数落到。
“医生不是嘱咐过你,不能剧烈运动么?”
……
这位大婶,很yy,好像这伤口的崩裂全部都是他昨晚卖力的战果。
叶安袭现在想的是,如果是这样被误会,还不如没有这等解释。
看着宗政贤,总觉得他的脸色像是胀红了一般,被笑意憋得难受,没好气的用手指杵了杵那泛血的伤口。
嘶……
……
早上的闹剧以宗政贤的重新包扎收场后,叶安袭就被宗政贤抱了出来,两个人去了楼下附近的商场。
虽然他们伤的并不严重,可遵医嘱也是要住院观察3天的,叶安袭不知道这男的什么时候爱上了逛街。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两个人直接到了商场的门市进了屈臣氏,沿途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被这么一表人才的男人抱着的叶安袭,羡慕嫉妒恨,当然,也有骂这两个人有毛病的。
“宗政贤,放我下来。”
她压根不知道他要买什么,有病啊,被他这样抱着走来走去的,她可不觉得像什么公主,或是偶像剧的女主角,现实生活哪里来的那么多宠文,大部分人的眼睛里写着的还是对世风日下的批判。
谁料这男的无动于衷,直到走来走去,走到纸质日用品的货架处,才把她放下。
看着花花绿绿,粉粉黄黄的少女卫生巾,叶安袭狐疑的看着宗政贤,谁料他就是一副神色极为不正常的挤出了让她奔雷的一句话,就走了。
“医院卖的不好用。”
……
看着那个别扭的背影,叶安袭的脸上也全是别扭,这种问题她自己会搞定,关他什么事儿呢?
尴尬,飘过~
买了几包卫生巾,又顺带买了点简单的住院用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内衣。
叶安袭和宗政贤就大包小裹的从屈臣氏出来了,叶安袭死命要求宗政贤不要再抱她,这会他也没强硬的扭着,只是搀着她的腰。
可他的大手有劲儿的让叶安袭觉得她的脚基本上就没着地儿,脚是不疼了,可腰上的肉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日用品店和商场打通的连着,刚一出屈臣氏,宗政贤就眉眼一抹虑色,转瞬即逝。
那玻璃的反射后面跟着的人,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们……
反手下意识的松开叶安袭,害她失去了平衡,一阵踉跄,手上提的口袋里的七彩卫生巾稀里哗啦的。
“宗政贤,你有病啊!”
没有反应,刚才的人性一扫而过,宗政贤阴沉着一张脸没有温度的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要买表。”
然后就双手插袋,自顾自的走向那边的名表店,徒留一瘸一拐的叶安袭和一地的卫生棉。
不知道这男的抽了什么疯!
脚腕的酸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个名表店,原来少了一双手的力气,走起路来这么吃力。
看着大部分店员都围着那衣着光鲜的宗政二少,叶安袭独自生着闷气,要不是看他一身伤,绝对不会跟着来,这伤到的明明是表皮,可这脑子怎么就像是坏了一般,阴晴不定。
“喜欢哪款?”
宗政贤走过来,像是没刚才那么个事儿似的,再度扣紧她的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昨天下了山坡,表不知道丢去了哪里,他是一个有时间观念的人,手腕上没有这样的附着还真是不习惯。
“都不错。”
他宗政总裁不差钱,她矫情什么,想着刚才那一耸,叶安袭就觉得气不过。
花钱不知可以消灾,应该还可以消气。
可这点叶安袭想错了,宗政贤是有钱,但不代表他习惯乱花钱。
“我要这对。”
找了一对样式简单大方却贵的要死的所谓的情侣表,试都没有试就刷卡结账。
叶安袭就是气不过,嘴上毫不留情的贬讽着。
“小气。”
宗政贤却没有理他,而是神色认真的道。
“叶安袭,不许摘。”
叶安袭不懂,时间对于宗政贤的唯一,而唯一的款式对他来说很有意义,他一直都相送她一个东西,但戒指一类的他个人很讨厌,共同的时间,这个貌似不错。
被他强硬的套在手腕上的大表盘让叶安袭又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