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陪母亲大人逛超市采购,临近过年里面挂满了降价的牌子,安宁突然想到一个经典的段子,某某商品原价20现价19。99。说与妈妈听,李妈妈“恩”了一声,安宁想,果然妈妈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如此之淡定。走出数米,李妈妈突然停住脚步“噗”地一声笑出来,“这降了不是跟没降一样嘛!”
咳!她家妈妈一如既往的有爱啊。
刚走出日用品区,安宁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走过来的人正是周锦程,身边是一位落落大方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锦程自然也看到了她,也有点意外,走近的时候他跟安宁妈妈打了招呼,李妈妈对周锦程说不上好感坏感,但毕竟是相识的,“周先生陪女朋友逛超市?”
周锦程点头,浅笑道:“宁宁学校放假了吧?”
“……恩。”
安宁看到对面的女人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
“这是我外甥女。”周锦程对女友温和介绍,又转头向李妈妈说了一下女友的名字。
安宁觉得这种介绍其实没什么必要的吧?
对方朝李妈妈微笑,“您好。”
周锦程这时又将视线放到安宁脸上,像是不经意问道:“宁宁今年也是要回G市拜年的吧?我过两天倒是也要回一趟,可以跟我一道过去,你爸爸也放心一点。”
“呃,不用了。”虽然不大客气,但有些地方安宁并不想拐弯抹角,“谢谢,但是不用了。”
李妈妈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这孩子,周先生,晚点我会送她过去,多谢你好意了。”
既然如此,周锦程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客套了两句,便道了再见。
比起以前,现在的周锦程似乎已经恢复该有的立场身分,像一位正真的“长辈”。
等他们走远,安宁想到一点,“妈妈要送我过去?”怎么也不会舍得让母亲大人开三小时的车送她过去的。
李妈妈答:“送你去车站嘛。”
安宁一愣,笑着抱住母亲大人的手臂,“妈妈真好!我帮你推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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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宁去赴约,路程不算长,徐莫庭指名的地点打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刚进大门,有两名女生正被服务员拦着,“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
“什么啊。”女学生有些恼,被人拦截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又不是皇家俱乐部……”
服务员苦笑,谦和地作解释:“真的很抱歉,我们的规定就是如此。”
……
当另一名服务生过来“服务”安宁时,安宁立即拿出包包里的卡递上去。
对方一笑:“李小姐是吗?请跟我来。”
从那两名女生旁边经过,感觉到有目光扫过来,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想的是,怎么这年代连腐败都要设门槛了?
被领着上了楼,二楼是茶座,环境相当清雅幽静。
安宁是早到的,选了一个半开间的隐蔽卡座,摘下浅色围巾,“先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等的时候瞄到旁边的木架上陈列着许多书籍,连史记都有,拿来翻看,一翻翻到牧野之战,战略上的以少胜多,历史性的兴周灭商。安宁一直觉得这场战役商朝败阵很大原因不是战略上的失策,而是人员的组成,殷军(商朝的军队)史称是七十万大军,可大半是奴隶和战俘,而战俘和奴隶这种朝不保夕的存在,策反是尤其容易的——呃,这么说来,所谓的“以少胜多”又值得推敲了。
安宁喜欢历史,最主要的就是它有很多地方可以研磨,但又是固定的,不会再变更的。
电梯的开门声让她抬起头,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徐莫庭,安宁表情稍稍一顿,显然是没想他身边有其他的人,徐莫庭也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眼眸一闪又恢复平静。等衣装革履的人们拐进另一条过道里,安宁继续低头看血拼。
几分钟后,徐莫庭走了回来,目光一直未离开那道优美的身影。当感觉身边坐了人,安宁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笑了一下,“早来了?”
安宁脸上是“幽怨”的表情,“你有公事忙,干吗还叫我出来啊?”
“不算公事。”徐莫庭平常道:“我爸也在里面,等会见一下吧?”
“啊?”这下是真的懵了。
……
“我还没有准备好。”
莫庭上下打量了某人一下,“已经很好了。”
“……”
安宁心情真是百转千回,怎么喝个茶成见家长了。
当天安宁被带进某包厢,唯一的感触是那哪是见家长啊?简直是见家族嘛。
叔叔伯伯,然后,徐莫庭爸爸,安宁不得不承认自己小小惊讶了一下,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呃,要不要上去表示一下对对方政策的支持呢?
然还没等她发表什么,这位和煦大度的徐家大家长已经笑着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小姑娘,久仰了。”
“……”这原本是她想说的。
安宁偏头看站在她身边的人,徐莫庭根本不救场的!
“安宁是吧,坐啊。”徐父指了指位子。
连名字都知道了?好吧,自我介绍也不用了。
安宁谨慎地落座。
然后,在几位长辈和蔼的巡礼询问下,她镇定地一一作答,与其说是镇定,还不如说是——她已经出离紧张。而安宁秀雅的外貌和温润的性情谈吐貌似都挺讨长辈喜欢的,所以总体来说,见家长算圆满的,甚至最后一位长辈还说了,“等明年毕了业就结婚吧,后一年是壬辰,生孩子也好。”
安宁囧,原来她结婚(假如)就是为了后年是龙年,生孩子好?
假期头一天,精彩的被陷害的一天。
52、
从包厢里出来,安宁快怨死了,“你怎么都不帮我?!”
前十分钟就在说完龙年生孩子之后,几位叔伯随口说到一个家族里的亲戚,常年驻留国外,这次回来是媳妇要生二胎什么的,安宁在感慨原来大人物平时喝茶聊天也是很平民的同时,因受身边的朋友毒害实在太深,完全没经大脑地就蹦出来一句,“常年在外国,怎么会有第二胎呢?”
……
全场寂静,三秒钟后,包厢里响起雷鸣般的笑声。
安宁当时真的是切肤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而旁边的人又是不动如山的见死不救,恨啊,而且,她敢发誓他也笑了!
最终是徐莫庭咳了一声,对长辈说还要带她出去走走,才得以获得解放。
莫庭轻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虚伪真虚伪,安宁懒得理他了。
徐莫庭这一边,他一贯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但感情上毕竟是生手,这么一步步走过来也不是不紧张的,至少也是担心她会拒绝,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他都担心。他已经绊过一跤,那种滋味不想再试一次。这一回,他会谨慎得多,只是,偶尔也会有点焦急。
“接下来去哪里?”出了大门,安宁问。
“随便逛逛吧。”他已经拉住她的手。
虽然她也经常会陪朋友或者妈妈出来逛街,但是,徐莫庭耶?逛街?感觉有点奇怪啊。
“怎么了?不愿意?”某人淡定地加罪名。
“我哪敢啊。”哀怨。
“没关系,等一下累了我可以背你。”徐莫庭适当的安慰一下。
安宁非常坚决,“才不要。”大街上人来人往,趴徐老大背上一定会引来不少人关注的。
在路过一条街道时,安宁突然想起网上看到过的一段有趣对话,遂提问身边的人,“你知道我们市最安全的是哪条街吗?”
“你左手边的这条。”
跟标准答案永远相去甚远。好吧,的确是她左手边的这一条,仅仅几百来米就驻扎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在此处犯法,足不出户便可享受一条龙服务。
莫庭这时咳笑了一声,“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安宁无力摆手,不用这么勉强的。
炫烂的街灯、热闹的人群,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冷,却也多了一些暖心的东西。
两人走到广场时,徐莫庭接了通电话,听了两句后递给安宁,后者疑惑。
“张齐。”
安宁不解地接过,对方一上来就是:“嫂子,硫酸要用什么洗啊?!”
= =!“你被人泼硫酸了?”
张齐黑线之后含糊道:“不小心泼到了一朋友,只是手上而已。”
安宁想了想,“有没有碳酸氢钠?就是小苏打。不要用水冲,用干净的毛巾擦掉,然后涂小苏打。如果严重,最好去一趟医院。”
“谢了,嫂子!”对方挂断之后,安宁把手机还给徐莫庭。在接上他投过来的视线时,不由心又是一跳,“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庭一低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很不错。”
安宁想不带这样撩拨人心的。
幸好表姐的短信即时救场,其实根本也算不上救场。
“耳闻你在约会,本人刚好也在市中心的肯德基里小饮果汁,要不要过来联络联络感情?”
估计是听她家妈妈说的。安宁很直接地回:“不要。”
表姐也干脆,马上电话过来了,“你当做…爱哪,不要?赶紧过来,饮料都点好了!”
安宁不由嘀咕,那你之前还问?看身边的人,而徐莫庭的直觉向来是敏锐到令人泪奔的。
“需要我见客吗?”
泪奔!说的她都成皮条客了?
“我表姐说话有点口无遮拦。”如果要过去,可要事先打好招呼,免得等会出什么岔子。
“不用担心,我一向爱屋及乌。”
“……”
好吧,当事人都如此“大度”了,她再穷磨蹭实在没必要,最终回了表姐,“就过来。”只希望表姐别太过火,她得瑟起来比毛毛和蔷薇还要让人无力招架,不过,徐老大这种人……她是不是担心错对象了?
那天见到表姐,完全出乎安宁的设想。
徐莫庭本来就是淡然自若的人,但表姐竟然也一本正经的。
“让你们这么大老远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莫庭微微一笑,泰然道:“没事,安宁的亲人自然是要见一下的。”
表姐很认真地问:“你们算是正式在谈恋爱吧?我们家宁宁各方面都是相当出色的,只是有时候有点迷糊,思想有些出格。”
“不会。”
意思是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我家宁宁了。”
“应该的。”
安宁真是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正琢磨着表姐什么时候改性了,一条短信进来,“啊啊啊啊!帅啊!!!你哪里搞来的极品?!那唇,那眼睛,那气韵!至爱福玻斯啊!!”
安宁差点把果汁喷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假像啊假象,被骗了!
表姐这时朝表妹眨眨眼,“宁宁怎么都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了……
结果就是一个诚挚托付,一个从容许诺,皮条客究竟是谁啊?
是夜,徐莫庭开车送她们回去,先绕了远路送表姐到家,后者下车时礼貌地说:“有机会再一起出来吃顿饭?”
“可以。”徐莫庭对女友的朋友亲人一向极好说话。
“那行,路上小心。”然后对自家表妹道:“宁宁,到了家给我个电话。”
“恩。”可以预见等会儿少不了一番闹腾。
终于,又恢复到两人,安宁想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说一下,踌躇再三还是决定早死早超生,“后天我可能就要去我爸那里了。”
对方“恩”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安宁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放松下来笑道:“那我们明年见了。”
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徐莫庭才问道,“明年你打算考博是吗?”
安宁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情老早就是排在她的议程之内,继续在这边读书,留在X市的理由就多一条。
“恩。”说起来他英文应该很厉害,“你要帮我补课吗?”
“那倒没有。”
安宁瞪眼,徐莫庭慢慢说:“不过我可以牺牲一下。”
“恩?”
“X大升博一张国家级证书可以加10分。”
安宁更加糊涂了。
徐老大云淡风轻继续补充,“结婚证应该算是国家级证书。”
“……”
这、这算是求婚吗?
喂!
安宁脸上一烫,义正言辞道:“我要靠自己的实力!”才不走后门!其实,这也不能算后门吧?
“是么?”徐莫庭一点也不勉强,“那算了。”
安宁不由怀疑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莫非真如孟子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可是,她压根没什么大事要做啊。
安宁不厚道地猜测,“你是不是也要考博?所以想找一个——”
对方悠悠打断她,“这种话说出来,你不怕天打雷劈?”
“……”说归说,干嘛还诅咒她啊。
车子在她家小区大门口的道上停了下来,徐莫庭转头注视她,安宁也下意识偏过头来。他笑了笑,伸出右臂揽住她的脖子,在她颈侧吻了下去,然后张嘴咬了她。
他的心像起航后便未靠过岸的锚,再次遇到她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以前有多么孤独,他要的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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