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十二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慰劳慰劳自己吧。”
到了顾海的家,佟辙刚要换鞋,顾海突然拦住他。
“别穿这双,我去给你找一双新的。”
然后把佟辙脚下的这双拖鞋宝贝儿一样地放到卧室里。
佟辙进去后发现,除了床和浴缸是一个,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如果说顾海喜欢什么东西都换着用,那阳台上晾着的两个型号的内裤又怎么解释?
“你和别人同居?”佟辙很意外。
顾海斜了佟辙一眼,手里的刀猛地一放,正好45度角卡在案板上。
佟辙这下明白为什么顾海反复强调他害了自个了,闹了半天这位爷倾心的也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呢?佟辙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很快便锁定到了正确人选上。
“喝点儿酒吧!”
佟辙变戏法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瓶酒,度数相当高。
酒,对于此时的顾海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的身体一旦注入酒精,什么话都能摆到饭桌上来说。
“真想不到,你和你哥竟然有一样的癖好。”佟辙禁不住感慨,“不过他的确很迷人,就连我这个不近男色的人,都对他有种浓厚的兴趣。他是那种让你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去接近,想去了解的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苦恼。”顾海喝得眼神都有些恍惚了,“我现在恨不得他长得歪瓜裂枣,让人一看就想吐,屁本事没有,还好吃懒做,特不招人待见的那种。你说真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得整天粘着我,生怕我甩了他?”
佟辙冷-哼一声,“别说歪瓜裂枣了,就是闫雅静那个美胚子,整天这么粘着你,你看得上她么?”
“也对。”顾海叹了口气。
佟辙坏心眼地把顾海这副愁容拍了下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 78我仅仅是爱他。
渐渐的,酒精开始在每个神经细胞里面肆虐,俩人聊天的话题也越来越宽泛,越来越毫无顾忌,佟辙也难得流露出随性的一面。
“就因为我帮你接个电话,他就生气了?”
顾海醉意的双目泛着无奈,“是啊,不理我了,自打走到现在,没和我通过一个电话。那天我去训练基地找他,他死活都不见我,我就在接待室白坐了一天。”
佟辙暗暗咋舌,“他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哪啊?那是你不了解他!”顾海大言不惭地将自己所有的臭毛病都转嫁到了白洛因身上,“其实他特小皮脸,一丁点儿小事不顺心就耍浑!你没见过他不讲理的时候,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佟辙狭长的眸子泛着迷醉的光晕,被油光点缀的薄唇微微开启,有种玩世不恭的懒散劲儿,很吸引人。
“那你还喜欢他?”
顾海嘴角噙着笑,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眼神里的浓情爱意是佟辙从未见到过的,极其不符合这张脸。但邪门儿的是,放在上面没有一丝违和感。
“他有吸引人的那一面,我不轻易告诉你,说了你该惦记上了。”
佟辙肆意笑着,“不就是床上那点儿事么?哪个爷们儿不是下半身先被套牢的?”
顾海不承认也不否认,但眼神很得瑟,证明这一点不是充分条件也得是必要条件。
“真想象不到他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佟辙忍不住感叹。
不料,这一声感叹就把顾大醋坛子给惹毛了,佟辙不仅脑袋上挨了一拳,脖领子还让人给提起来了。
“谁允许你想象的?你丫侵权了知不知道?”
我擦!佟辙也恼了,想一下还有错了?何况我也没想啊!我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刚要一脚踹回去,顾海突然又把他按在腿上,一个劲地折腾,差点儿把吃进去的那些东西折腾出来。这驴喝完酒之后一身的蛮劲儿,佟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都俩礼拜没和他说一句话了,我想他啊!你知道不?我想他啊!想得都快不知道自个姓啥了!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他怎么就不想我呢?”
耳旁噼里啪啦的响声,佟辙的蛋也跟着这些盘子、碗碎了一地,为情所困的男人惹不起啊!
“你喝多了!”
佟辙终于从顾海的怀里挣脱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一旁。
顾海点了一根烟,气息不稳地抽着,“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佟辙把顾海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叼到自个嘴里,目光幽幽地扫了过去,“既然你对他有这么多不满,那你和我在一起吧!反正你哥也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你也干脆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得了。”
话音刚落,顾海突然跃至佟辙面前,霸气的目光横扫着他的脸,手往前一伸,一把将佟辙嘴里的烟抢了回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看挺好。”
佟辙也扬起唇角,手攥着顾海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抬起来,手指上还夹着那根烟头。
“那你就再把它叼回嘴里。”
顾海低头注视着那根被佟辙含过的烟头,目光始终淡淡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最后,他把那半根烟撅折了,撇到烟灰缸里。
“料你也没那个胆儿出轨……”佟辙玩味的笑,“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
沉默了半晌过后,顾海淡淡说道:“我不是怕他,我是爱他。”
最终喝到烂醉如泥,直到一个电话响起,顾海才从沙发上坐起,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顾海一看手机,竟然是白汉旗打过来的。
“大海啊,我是你邹婶!!”
顾海听到邹婶焦急的口气,瞬间清醒过来了。
“婶儿,怎么了?”
邹婶越着急越说不清,“你叔睡……睡得……好好的……结果……”
顾海迅速冲到门口换鞋,一边推门往外走一边说:“婶儿,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不到十分钟,顾海的车就在白汉旗家的楼底下停住了。
这是一栋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白汉旗住在最顶层,顾海不到一分钟就冲进家门。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白汉旗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邹婶坐在旁边哭,孟通天手忙脚乱地在白汉旗身上折腾,似乎是想把他扶回床上。
“我叔他怎么了?”顾海急忙蹲下身查看白汉旗的情况。
邹婶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刚才他起来,可能是想上厕所,突然就摔地上了,咋叫都叫不醒。我给因子打电话,因子的电话打不通,我没辙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打急救电话了么?”顾海问。
孟通天在一旁说:“早就打了,这会儿还没来。”
“算了。”顾海一把搀起白汉旗,“还是我开车送医院去吧!”
邹婶着急地问:“老白这么沉,你怎么把他抬上车啊?家里又没担架……”
邹婶的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背着白汉旗冲出去了,孟通天跟在他身后扶着,不到两分钟就冲下楼,汽车一路狂飙,很快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医院。
经过一番急救,白汉旗总算脱离了危险。
顾海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
“突发急性心肌梗。”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邹婶就站在旁边,脸色煞白。
“我叔有冠心病史么?”顾海问。
邹婶摇摇头,“以前没见他发过病啊!”
“突发性心肌梗不一定是有冠心病史的人才会犯,有一些人心脏从没出现过异常,也可能出现心肌梗死。我建议你们去专门的心脏病专科医院好好查一下,如果真存在冠心病,还是趁早医治比较好。”
白汉旗醒了,顾海和邹婶一起走进病房。
“你可吓死我了,幸好大海及时来了,不然你都瞅不见我了。”邹婶攥着白汉旗的手说。
白汉旗脸色苍白地看着顾海,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出来。
顾海看着这副模样的白汉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行了,婶儿,让叔休息一下吧,咱有话天亮了再说。”
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白汉旗很快昏睡过去。
顾海走出病房,朝邹婶说:“咱把叔转到阜外医院吧,明儿好好做个检查,没毛病最好,有毛病还得及时治疗。”
邹婶一脸的愁色,“我听说那个医院特别不好进啊,这会儿过去有床位么?”
“这您就甭操心了。”
说罢,顾海走到急诊楼外面打电话。
四点多钟,白汉旗就被转到了阜外医院,检查、交费、安排病房……全是顾海一个人操办的,一直忙乎到上午九点多,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手机响了,是佟辙打过来的。
“你半个三更跑哪去了?”
顾海长出了一口气,“家里有点儿急事,我上午可能不回公司了,有事帮我盯着点儿。”
邹婶就站在旁边,瞧见顾海把电话挂了,忍不住插口道:“大海啊!你回公司吧,别把正经事耽误了。这边全安顿好了,我一个人在这看着就成了。”
“一个人哪成啊?”顾海态度很坚定,“现在在医院,一个人根本没法看病,您看来这瞧病的哪个不是一家子?”
邹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因子这会儿在哪呢!”
“您别去找他!”顾海突然开口,“真要有什么情况,您就直接找我。因子训练够累了,别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了。他从事的是高危职业,注意力稍不集中,很可能发生危险。”
邹婶抹眼泪,“老白想儿子啊!”
顾海听得心里酸酸的,“没事,婶儿,因子很快就回来了。”
经过医生诊断,白汉旗是冠心病引起的心肌供血不足,和家人协商过后,第三天就进行了支架手术。手术进行过程中,顾海一直陪同在白汉旗身边,手术刚一结束,顾海就匆匆赶回了公司。白汉旗住院的时候,顾海也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礼拜过后,白汉旗出院了,整个生病以及治疗的过程,白洛因完全不知情。
第二卷:烈焰浓情 79顾海吐露真情。
白洛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浏览一下顾海公司的官网,查看他们公司的新动态,以此来了解顾海的工作状况。他发现官网最近更新得很频繁,大概是公司正在预备上市阶段,可展示的信息总是特别多。
今日照旧打开官网页面,一条醒目的消息映入眼帘。
“明日15时30分,海因科技公司上市启动仪式将在本公司一层展厅外隆重举行。”
真快,白洛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后来看看日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他竟然二十多天没有和顾海联系。自打顾海上次被他轰走,就再也没来过这,白洛因更不可能回去看他,俩人就这么隔绝了二十多天。
他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前阵子应该特忙吧……白洛因忍不住想道。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白洛因没出去搞夜训,而是一个人在营区里溜达,所有宿舍的灯都关了,就剩下周凌云房间还是亮的,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走去。
周凌云耳朵异常灵敏,白洛因的宿舍离他不远,自打白洛因走出房间,周凌云就察觉到了。白洛因在营区里溜达,周凌云就在宿舍里数着他的脚步声,猜测他在一千步以内,肯定会溜达到自个的房间,果然不出他所料。
“又要让我给你布置训练任务?”周凌云站在门口问。
白洛因摇头,“没,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没睡。”
“你怎么没睡?”周凌云先问。
白洛因就回了俩字,“闲的。”
事实上,白洛因两条胳膊酸痛得连门把手都握不住。
进了周凌云的房间,看到电脑前一摞厚厚的册子,随意打开一看,是某个飞行员近段时间的训练情况总结,记录得很详尽,后面还配有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分析,心理素质分析……全部是手写体。白洛因从未见过周凌云带着纸笔上训练场,可见他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了然于胸。
“你每天晚上都加班弄这些么?”白洛因问。
周凌云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就这两天,部队那边催着要,明天我就得回部队一趟,把这些资料送过去,再向上级汇报近期训练情况。”
“明天……”白洛因咂摸着,“回北京么?”
周凌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浪潮开始翻涌,他定定地看了周凌云好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有东西让我帮你带?”
白洛因摇头,“没。”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走了,这边就靠你盯着了。”周凌云说。
白洛因点头,沉默无言地往门口走,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心突然揪起,转身看着周凌云,“首长,我能和你一起回去么?”
“怎么?待不住了?”周凌云戏谑道,“这才几天啊?重头戏还没来呢!”
“不是。”白洛因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想回去参加一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