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此时此刻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她绝对不许严挚出任何的意外,她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她该在离开前为他做点什么,来回报他这些年的宠爱,来回报这些年严爸爸和严妈妈对她的疼惜!
让疼痛和神情逆流成河,似锦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下去,眼皮如千斤重,严挚的血给予的力量不能让她支持多久的,她不许趁此时此刻完全自己哪怕一个心愿。
她艰难睁眼,深情凝望,往事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荡,她虚弱的开口,“我似锦以血起誓,此生只做严挚妻,挚,你可愿意娶我,就现在?”
她期待的看着他,严挚呼吸一窒:
“似锦,你……”
她说什么?
似锦只是笑,笑靥如花,不畏生死,似锦的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阳光,能够照射进他的心房,温暖他的心扉。
即使在大灾难面前,也别想击溃她,越是艰难她越笑得灿烂,她想要生命的最后,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无助等死。
似锦咽了咽喉咙,再次郑重开口:
“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如果下一秒注定要死,那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那么,她就能,此生无憾了!
“我……愿意!”严挚顿时明白她的眼神,他同样起誓:“我严挚以血起誓,今生只做似锦夫,似锦,你可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我愿意!”
“好。那些繁文缛节我们不要了,我们让天地和这叫嚣的龙卷风为证,我们此刻结为夫妻!似锦和严挚从此刻起自愿结为夫妻,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都永远不离不弃,相守一生。”
没有结婚戒指,严挚手指点着自己嘴角的血,在她的小爪子上,花了一个圈,“暂时给不了你钻戒,只有血戒,似锦,我给你戴上了。”
☆、严挚你要活着!
那是她的血,严挚的心紧紧一揪,脸色愠怒,似锦却微微一笑,轻轻唤一声:“老公!”
她好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好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他们就在旧金山的新家里,梦醒之后,他们任何的危险都没有,可是——
“老公,我爱你!”
如果人生最后的时刻,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话,她唯一想到的要做的要说的此刻都已经完成了,她没有遗憾了。
她的心是平静的,她要最后一博,为了他能够活着。挚,也让我,为你做些事情,来回报你这些年对我的爱怜吧。
严挚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他微微勾起唇瓣,妖冶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柔情,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话:
“我也爱你,我的夫人!”
有这句话,似锦便知足了,她虚弱的闭上眼睛,“我撑不了了,我要回到秘密基地去。”
严挚依旧抱紧着她,一人一兽在龙卷风中挣扎,他轻轻的道:“去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
似锦最后露出了自以为最甜蜜的笑容,彻底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那一刻,在绝美山湖花谷间,她做出了一个誓死不悔的决定:她要赌一次!
按照以沫提示她的,非生即死,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释放的能力应该足够将严挚冲出龙卷风之外,他快撑不住了,似锦最后狠狠一咬牙,她连半秒钟的犹豫时间都不能有!
释放自己体内所有能释放的力量,在蜕变的最紧要关头,自我毁灭,让她和龙蛊分离,依靠分离只是所释放的力量将严挚带到安全的龙卷风之外!
似锦紧握着拳头,紧闭着眼睛,那一刻,生命——怒放!
“我要变成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人,出去,全部出去!”似锦大吼,全身的筋脉和神经似乎都在一寸一寸的毁灭,从心脏成放射性向身体各个部位放过一股强大的力量,骨骼咯吱作响,从未经受过的巨大疼痛让她嘶吼出声:“啊……………………”
而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严挚你要活着!严挚你要活着!严挚你要活着!严挚你要活着!严挚你要活着!……N……,严挚你要活着!严挚你要活着!
同一时间,严挚的怀里,忽然发出万丈红光。
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像离弦的箭,带着巨大的冲力,改过了龙卷风的吸力,势不可挡的冲出去,连带着,护着似锦的严挚,都跟着这股巨大的冲击波,向龙卷风之外冲!
视线!视线在三秒钟之后豁然慨然!
严挚抱着一团红光,冲出龙卷风,正以每秒300米的非人速度,在空中飞行,那巨大的红光笼罩着他,他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朝抛物线降落了下来,随即怒放的红光,渐渐的消失。
那股红光,太强盛,强盛得他睁不开眼,严挚的心里那一刻冒出一个意识,这股红光好像要将似锦燃尽,就好像还珠格格里香妃中毒之后,她身上的香气在那一刻完完全全释放出来,那么浓烈,那是生命最后的怒放,而他的似锦,她身上的红光似乎也是生命最后的怒放!
☆、严挚和似锦,出事了!
但是他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她为何会这般怒放,整个人撞到沙面上,又反弹出去,然后再次撞到地面,整个人滚了好几圈,最后趋于停止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已经疼得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睁开双眼。
严挚眼前一黑,红光燃尽。
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
夜深人静。
鼓楼大钟上的时间指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宁静的城市里能够听到古钟敲响两声的声音,鹅黄色的路灯下,有两个披着风衣的男女,相拥着在街道上;
街道上偶尔也会飞过一辆两辆汽车。
夜店里,依旧灯火迷离,歌舞升平,年轻的男男女女,激情热舞。
床丨上也有撑着眼皮,熬夜上网打游戏异常亢奋的少年。
这个城市没有完全陷入安静,但是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想。
有一座宅邸的卧室里,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严帝终于被从睡梦中吵醒,他摸到床头的手机,声音浑厚中带着几分不悦:“什么事情?”
脑子尚未清醒,身边同样被吵醒的妻子搂着他作怪,却忽然听到他陡然拔高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身体瞬间一颤,然后,他手中的手机一个拿不稳,跌落,他整个人仅仅用了一秒钟来消化听到的消息,下一秒手指颤抖的再次抓起手机:“我马上过去!”
顾小妖打了个哈欠,努力挣开眼皮,昏暗中感觉到身边的气压一降再降落。
“严挚和似锦,出事了!”
同一时间,邻居施家,施非焰接到同样一个电话,“严挚和似锦,出事了!”
晚上02:23分,魅世机场。
前后十辆车,五辆打头,五辆殿后,拱卫着中间的两辆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朝魅世的医院而去。
同一时间,魅世医院里的小罡和红舞从接到通知就在手术室里严阵以待,魅世医院的大门口,更是集体出现身强力壮的退车手,确保第一时间将重患推到手术室里去。
“快!快!人到了,到了!”
“让开,让开,都让开!”
“我爸爸在哪?手术工具都准备好了没有?快送进手术室!”那是锦白的声音。
车门打开之后,第一个被抬下来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全身血泊的男人,众人看清那男人的脸都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再看另一辆车上被抬下来的女人,心更沉更沉。
病床车已经被推入电梯,锦白跟着进去了,随后跟着从车里出来的雷裂,脸色比水还沉,皇甫夜比任何人都早知道消息,他早就等在医院门口,看见了雷裂,冲了上去:“他们俩怎么样?你们没回来我都不敢通知妖妖,等你们飞机落地我才给严家和施家打的电话,他们此刻应该在来的路上。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他们俩到底怎么样?”
“严挚还撑着一口气,似锦她……”雷裂吞吐艰难:“估计,估计……不行了!”
安缨:“晚安!”
☆、似锦她恐怕……
同一时间,两辆车横冲直撞,速度极快的飞飙而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尖锐得人耳膜都要被刺破。
从两辆车上下来的人,都有踉跄,严帝带着顾小妖,施非焰带着心寒,从车里钻出来,两个女人脸色都是惨白的,两个男人同样的面无表情看不出真实情绪。
“严挚和似锦怎么样了?”顾小妖看见雷裂,抢先越过身边的眼底,就朝雷裂冲过去,跟着冲过来的是似锦的亲生母亲心寒。
“刚刚被推进手术室,正在抢救。”雷裂很会看眼色,此刻断不可能乱了顾小妖和心寒的情绪,他冷沉着脸,拍拍顾小妖的肩膀,越过她向严帝走过去,神情紧绷的,皱着眉头。
严帝看出他的顾虑和欲言又止,心寒抓着顾小妖肩膀的手指有些发白:“他们伤得重不重?”
雷裂再转身,皇甫夜争先安慰顾小妖和心寒:“没事没事,就是伤得重了点,我们魅世的医院有多棒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正在手术,你们别自乱阵脚。”
“对,对,我们去手术室外等着,小罡夫妇的医术我是相信的。”顾小妖的神情放松了一下,拉着心寒说:“我们走,去手术室外等。”
等她们两人走远了,雷裂才敢对严帝和一声不吭的施非焰吐露实情,“严挚陷入了昏迷,情况非常不好,推进手术室之前还有呼吸……”这话说的严挚呼吸一滞,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雷裂缓了缓才继续说:“中东最近报道的最强龙卷风,他们俩遇到了,等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雷裂不敢看严帝,更不敢看施非焰,明知道施非焰在等他的消息,他却难以开口。
“似锦?”倒是严帝,心沉落好一会,问雷裂。
“似锦她恐怕……”雷裂颤声道,接下来他真有些犯难,锦白说似锦能活下来除非有奇迹,但她尚且有呼吸,很微弱,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施非焰没有再听下去,大步朝医院里走,他的十指关节咯吱作响,他毅然猜到雷裂没有说完的话。
三人来到手术室外,门口坐在心神不安的两个女人,还有几个严挚的黑幕手下,因为在这些大人物面前级别太低,此刻站在拐角不显眼的位置。
严帝一眼瞄准主事的风豪,风豪赶紧走过去。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豪自责难当:“似锦小姐失踪,主子一直在沙漠里寻找,那天预报有龙卷风,我们撤离,……,似锦小姐被卷入龙卷风中,主子他冲进去救人,之后……,我们看到一股极其耀眼的红色冲击波,找到主子和似锦小姐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昏迷着……”
风豪断断续续,将事件的始末言简意赅的道来。
严挚身体一僵,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有。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太像他自己,那种情况下儿子会冲进龙卷风里他一点都不觉得震惊,那是他严帝的儿子,跟他是完全一个秉性!他能说什么呢?
☆、严挚,似锦,他要如何选择?
甚至连严帝身边站着的施非焰,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没有震惊,同时年少走过来的过来人,年少为爱疯狂的事情他们谁没有做过?此刻,他觉得当年似锦生下来就交给了严家的小儿,是最正确的一件事情,那个孩子,没有让他失望过!
“我进去看看。”严帝看了施非焰一眼,侧身向手术室走去,敲了敲门,里面的小护士想要出来训人,看清是严帝即使将话咽了回去,打开门让他进去,然后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手术室里有两张病床,小罡夫妇一人管一个,身边还有七八个高级医师。
严帝走到儿子的面前,他自问自己是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他教导出来的儿子是个好丈夫,将来也可能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儿子不会让父母这般操心,劳心劳肺!
他心中涨满了担忧,向无形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的心脏,他严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手术台上,而他却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语。
一个和他自己那么相像的儿子,他理解儿子,却又想教训儿子!
严帝伸手搭在严挚手腕的脉搏上,气血不足,外伤严重,内伤也不轻。此刻他想,如果将自己毕生的内力在此刻全部传给儿子,他定然能渡过难关。
严帝有些心安的放下儿子的手,让小罡他们继续做手术,然后他转身去了似锦那边。
那个女孩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算是他严家半个女儿,此刻的情况俨然比严挚严重的多,他同样把脉,发现她的七经八脉全部碎了,身体弱得只剩下一点心脉维持着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人世。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