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想,立刻把二老唬得一惊一乍,恨不得马上到那坟上看个究竟。
袁潇嘿嘿一笑,安慰道:“没事儿,那个高人说了,只要找个好地方种上就行了。”
“那儿子,那个高人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地方才是好地方啊?”
袁潇愣住了,这个还真没有,他赶紧应道:“我马上就去问高人,过几天再给家打电话。”
“成,快去问吧!别误了你的终生大事。”说完,袁潇妈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而袁潇同是如此。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敢回家。
“别多想了,有哥们儿陪着你。”张晗揽过他的肩,手中举着谢寒亭给的小纸条,上面是一串地址:平乐街幸福花园7号楼8…2。
“要这鬼没说谎,做完这事儿咱们就能去置办家什,然后重新开个烧烤铺子。我跟你讲,要这次成功了,我可不会给你洗菜摘菜了,老子一天什么都不干,就给你数钱。”
“成。”袁潇咧嘴应道,心情愉悦了不少。
A城既不是袁潇的家乡,也不是张晗的。张晗这家伙可是地地道道的北京户口,只是大学以前,从来没在哪个地方安心地住上过一年。他爸是工程师,他又从小没了妈,自然是父亲在哪儿,他在哪儿。从小到大,也只在大学里交了袁潇这么个铁哥们儿,也因此,他特别地上心。
A城绝对不小,地势平坦,马路宽广,车马不息。平乐街就在城西,跟郊外接壤。幸福花园是去年才修好的楼盘,但太偏僻了,有人传闻风水不好,因此有许多屋子闲置着。袁潇二人一路无阻来到8…2的门前,却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防盗门上的塑料都没撕完,而门中间的猫眼也没有安装,直直望进去,里面一片水泥灰。这里面根本没住人,难道他们是来找鬼?袁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张晗脸色灰白,一副被吓惨了的模样。
“怎么办?”张晗细声问道,手紧紧地抓住了袁潇的手臂,指节都发白。
“别怕,大白天的,就连谢寒亭那个老鬼都不会在白天出现了。”袁潇话音一落,谢寒亭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耳边,“老鬼?”
What’s the fuck!袁潇寒毛倒竖,身体都僵硬了,他就随口一说,谁曾想这老鬼竟然在这个地方,那还让他们来找什么?他自己来不就行了?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奴才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谢寒亭的手慢慢地抵在了袁潇的腰间,缓慢向上,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密布冷汗的脖子。五指张开,握住脖子,然后缓慢移到前方,锋利的指甲抵住了袁潇的喉结。
“我……我错……”袁潇的声音陡然停住,一边的张晗被此情此景吓傻了。只见谢寒亭手指陡然向上,捏住了袁潇的下巴往左边转去,而谢寒亭低头向前。两张对视的脸,那诡异的角度,怎么看都像是在接吻。
吓傻的不仅仅是张晗,袁潇也逃不了。那冰凉的感觉告诉他这只是嘴唇与嘴唇之间的碰触,可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走,从嘴唇之间奔涌而出,逐渐形成一具生命的骷髅,然后融入谢寒亭的身体中。
当他们分开时,袁潇觉得四周都是灰暗的一片,他咬着牙才保证自己没有倒下。面前的谢寒亭有些许不同,脸色不再是灰白,甚至泛着红润。他面色不善地道:“再有下次,我会吸干你的全部。”
说完,冰凉的手垂下,打开了面前的防盗门。
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有一具红衣尸体在屋中间飘荡,翻白的眼,伸长的舍,着实骇人无比。
6
6、闻少
砰!张晗先撑不住晕倒了,不是他胆小,而是他真的怕鬼。
再看袁潇,那脸色是雪上加霜,就差没整两个黑眼圈挂脸上,准比那谢寒亭还像鬼。
谢寒亭迈步上前,绕着那红衣女尸转了一圈,再低头看向地上的好大一滩血。那血液还未凝固,不知是从女尸身上的何处流出,只见着猩红液体沿着她白净的腿向下,汇聚成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袁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道。要不是他素来胆大,又被谢寒亭操练了神经,恐怕现在连站都站不住了。饶是这样,谢寒亭看向他的目光也谈不上客气。
“奸杀。”
“什么?!”甫一听到这个词,袁潇首先感到的便是恶心。不怪他反感,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肯定希望啪啪啪的对象是情投意合并且鲜活的。此刻,他再看女尸的目光就不那么惊恐了,一股子同情从其间流露。
“现在该怎么办?”袁潇拿出手机,询问道:“我能报警吗?”
谢寒亭不说话,只嘴唇抿着双目瞪着,吓得袁潇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只是觉得她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吊着吧,那多可怜!”
“你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谢寒亭又斜瞪他一眼,才恢复那一张面瘫脸,“报吧。”
这边,袁潇打完电话,张晗就醒了,看着那一身红衣差点没又厥过去。
“胖子,快!快来把我眼睛给挡着!别再让我见着这东西了!”张晗这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说起他胆小这事儿,那是有由头的。他自小丧母,跟随父亲四海为家。父亲工作忙碌,经常夜不归宿,只能托保姆照看。那年他跟随父亲暂居成都,家中聘了一个老奶奶做保姆。谁知有一天晚上,老奶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父亲工作忙碌,又一时没有找到可以代替的保姆。小张晗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谁知有一天夜晚,忽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小张晗午夜口渴,起床喝水,刚走到客厅却听见厨房有响动。他小心翼翼地过去查看,便让他看到了一生的阴影。只见那死去的老太太手中持着菜刀,正动作迟缓地站在灶台前切着什么东西。那刀上似有红色液体黏着,乍一看,像是鲜血。
那一霎那,张晗吓得晕过去了,从此谈鬼色变。红颜色的鬼更是让他怕到肝胆欲裂。
袁潇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把张晗护住。手掌遮住对方的眼睛,待他冷静下来,才把人带出了屋子。
“呜呜呜,要这次有了钱,我一定要到五星级酒店胡吃海喝来补偿我受惊的脑细胞!”
“成成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这话,张晗哭得更来劲了,“草泥马,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下至少让我少活十年?!”
“知道,知道。赶明儿给你买根人参,让你延年益寿。”
“好!要买就买最大的,不是最大的我不要!”张晗这话让袁潇噗地一下,笑出了声,“你当那是挑萝卜了?还最大的!”
两人在门外聊得兴高采烈,自然没注意到谢寒亭皱着眉头看向张晗时的眼神,略带不爽。只是这目光维持了稍许,他又把头转向了红衣女尸,低笑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现在明白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鬼吐着长舌浮在半空,那眼神阴冷嗜血,只是迫于谢寒亭的压力,不敢靠近袁潇二人。
谢寒亭盯着那鬼看了半晌,笑容越来越深,周身的空气越加冷冽,那女鬼似是不能承受这种阴冷,跪在空中接连求饶,这阴冷才渐渐消退。
十分钟不到,警察就来了四五个。见着警察,蹲门口的两位同时站了起来,紧张地说:“就是这里面的。”
没想到当先一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们,目不斜视地边走边吩咐道:“老张,带他们下去做笔录。”这正合了张晗的意,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儿。没想到脚还没迈出去,两人身前就被挡住了。谢寒亭面色平静地吩咐道:“站着别动。你们俩撞了煞,要是离开这屋子十米远,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什么?!”袁潇惊惧道,惹得其他警察露出警惕的目光。他立刻意识到周围的人见不着这只老鬼,只得闭了嘴,咽下心中的震惊。
“走啊,下去做笔录。”那个叫老张的警察催促道,看着袁潇两人的目光露出了疑惑,“你们站这里不走,想做什么?难道是你们杀了人,怕我们发现什么证据?”
“不是。”袁潇立刻否认,脑子里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让自己留在这里。
“你们想干什么?”老张的手扶在了自己的腰上,看得对面两人冷汗直流,这是标准地要拔枪啊。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上蹿下跳,抓耳挠腮了。
如此危急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老张,他们不敢走,你就别管他们了。”人未到,声先至,乍一听像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等人从楼梯间走出来时,看起来更加年轻。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留着齐耳短发,眉眼含笑,嘴角弯弯,真是俊俏无比。只是一个小孩儿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还管这中年警察叫老张?反观这些警察,随着小孩儿的出现整个精气神都变了个模样,毕恭毕敬。
“闻少。”
“闻少爷好。”
那小孩儿听到招呼,一一回应。等到行至袁潇两人跟前,似是解惑般地道:“三位好,我是闻远清,A城刑警大队特殊顾问。”短短一句话,却让袁潇等人惊讶不已。因为他说的是三位,而不是两位。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张晗不敢暴露谢寒亭,只能为了小命旁敲侧击。没想到闻远清小朋友眉眼一弯,狡黠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离开,但我可不会告诉你们怎么才能安全离开。”
熊孩子!张晗心里已经给这小孩儿贴上标签了。
闻远清垂眸一笑,脚跟微转,站在了谢寒亭的跟前。“想必这位一定是谢家的前辈,谢寒亭老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闻远清恭谨道:“晚辈在家姐夫家的族谱上见过您的名字,知道您因四十年前的事情,束缚于城北。近日族谱上您的名字消失,料想阴契易主,没想到在今天……”
“哦?”谢寒亭忽然出声打断闻远清的话,“你姐姐的夫家是戚氏?”
“正是戚氏一族。”闻远清说完,眼睛就眨了几下,他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赶忙微微抬眼打量面前这鬼的脸色。鬼魂的脸色本就是灰白的,也看不出好坏来,只是这周遭温度骤降,必是戳到了这厉鬼的痛处。
闻远清虽然年轻,但本事不小,真惹恼了这鬼,他也不怕,自然是半点不打紧地直起身,保持微笑。这可就苦了袁潇和张晗了。张晗还好,毕竟身强体健,可袁潇的身体已经虚了,更何况刚才被谢寒亭掠夺了体内的阴气,此刻体内阴阳失调,被这鬼气一沾染,眼前就是一抹漆黑。他本能地握住身旁的东西,却是入手冰冷。
袁潇知道自己抓到了不该抓的,赶紧松开手,饶是眼前漆黑一片,他也只能忍耐。垂下的手揪着自己裤子的布料,用力地撰着,提醒自己还活着,不是在做梦。
“怎么虚成这样?”谢寒亭皱眉问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吸了一口,就站也站不住。只是他的表情落不到袁潇眼中,自然对方不会想到这话是在问他,只静静地站着微微颤抖,也不出声。
张晗察觉不对,伸手握住袁潇的胳膊,“你怎么了?”
袁潇刚想回答,唇上却忽然一凉,一股子热气窜进嘴里,如同奔腾的河流,让他周身都温暖了起来。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谢寒亭微阖的眼,睫毛浓密,如蝴蝶振翅翩迁。
袁潇有些发懵,随即意识到这个死鬼又在吸取他的生命,但周身渐暖,与方才那次全然不同。袁潇愣住了,暗自揣测,莫非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这一幕让看着的两人都愣住了。待两人分开,袁潇再看谢寒亭,面色比刚才更加阴郁,脸孔发黑,骇人无比。袁潇虽然害怕,却不敢多言,只能向张晗靠近。当俩人手臂碰在一起,对方身上的体温让袁潇感到了鲜活的气息,内心的压抑顿消不少,嘴角似乎也勾起了少许。
这一幕被谢寒亭一丝不落地收入眼中,他静默几秒,问道:“戚坚可还活着?”
闻远清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点头回道:“戚老爷前几年还算安分,虽然疯病时常发作倒也没出乱子。只是上回他疯病犯了跑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是不知道。”
谢寒亭忽地一笑,哼出一声:“报应!”
闻远清聪明地闭了嘴,维持着笑模样。而袁潇和张晗默契地对视一眼,又同时低下了头。
这边沉默了,旁边观望的警察立刻凑近闻远清,说:“闻少,这两个人身边有鬼?”
“是。”
“那这件案子跟这两个人有没有关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到这话,那个老张松了口气,笑着对袁潇二人说:“那你们随意,但别进那个屋子,影响我们警方办案。”
袁潇二人连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