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应有的神秘感。
日子恢复平静,袁潇的手也好全了,另一件事情就提到了前台。
学道术!
道,孕育自然。道家文化在中国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但未进入历史的那一部分,才是道的渊源。上溯黄帝轩辕,下探康熙乾隆,道家文化无不蕴含其中。
道家文化以老子时期,有了完整的成型,以汉朝时最盛。但得道者又有几何?
道,注重修身养性,更注重口口相传。随着时间的流逝,许许多多道家术法失传,流传至今者也难有修士能登天。
因此,道家五法:山、医、命、相、卜,难以同时修行,更多的人专研其中一脉。如谢寒亭是山之一术传人,闻远清天赋极高,修山以及卜,而闻仕道则专攻卜术。
袁潇跟着谢寒亭,自然也修习山之术。它归为五法之首,难度自然不是卜术能比拟的。
修山术者,多是当世奇才。且要满足三个条件:
首先,生辰独特,时辰不是大胜就是大衰。如谢寒亭生辰,阳气升至巅峰,而阴气渐长。此时既为大胜也是大衰,此时出生者先天阴阳二气充足。
第二,脑子要好。这不仅是学道,学什么这点都重要。脑子好,才能活用,才能举一反三。但脑子好不是说小聪明多,而是能明白山之术的道理。有些人看似聪明决绝,到最后却学无所成,有些人看似愚笨,却成为了一代宗师。
第三,就是耐得住寂寞。多少小说把这门术法写得出神入化,若放在上古时期,确实是这番光景。但一代不如一代,今时今日,更多的人最开始修习道术都是枯燥且乏味的。可能三五年,你连符都画不全一张。因此,耐得住寂寞,忍得了孤独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可满足上述三条者少之又少,以至于谢寒亭完全有理由相信袁潇什么也学不会。
“什么?扎马步?”袁潇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学道术的第一节课居然是扎马步!
他没有听错,就是扎马步,这是基本功。且不说布阵等高深学术,单论画符就需要扎实的下盘。如果连马步都扎不稳,剩下的也别学了。
谢寒亭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看着他们俩,此时已是晚上十点。两人经营着烧烤摊,已经是累得不行,这时候扎马步怕是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但看着谢寒亭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袁潇就是不想认输。
这个东西不是必须去学,可他不想下一次发生特殊情况时,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他盯着谢寒亭看了好一会儿,双腿分踏,与肩同宽,收腹提臀屈膝,好,扎马步开始!张晗本不想学,可看到袁潇这模样焦躁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有模有样地跟着扎马步。
谢寒亭微感诧异,他是想让袁潇知难而退。要知道袁潇都二十了,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时间,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可看着对方那副坚定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闭了嘴,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此时的袁潇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是今非昔比。肤色从黄黑转为白皙,原先那瘦得皮包骨的样子也渐渐长出了肉,不胖不瘦,正正好。一笑便温柔如晨光,如今他板着脸正经扎马步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稚气未消,但那眉眼里英气十足,到平添了几分俊俏。
谢寒亭看着他这副模样,嘴唇有些异样。他想到了前几次与他唇对唇的感觉,有些软而湿。他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抚上自己的唇,在几秒后,他僵住了。
我在做什么?!这是谢寒亭脑子里乍然响起的声音,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以至于一直分心盯着他看的张晗也面露惊慌,生怕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折磨他和袁潇。
幸好,谢寒亭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消失了。
一见谢寒亭不在,张晗马上原形毕露,马步也不蹲了。他撺掇袁潇道:“别练了,老鬼都走了!”
袁潇侧头看他一眼,语气硬邦邦地说:“我又不是为他练的。”说完,他就闭上眼,一门心思扎马步。
张晗了解袁潇,这个人看起来温柔,其实是个偏执狂。就拿以前他对何夕的态度来说吧,要是其他人被何夕这么拒绝,早就认输,另寻芳草了。但袁潇不是这样,他没有逼迫何夕,而是不断地用他的温柔感染何夕,于是系花小姐掉坑里了。只是系花小姐不是一般人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啊。想到这儿的张晗不禁叹了口气,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得,你练吧,我都累得要死了,我去睡了啊!”
袁潇没答话,只点了点头。
张晗还不放心地唠叨一句:“你也别太晚啊!”
袁潇不想太晚,可谢寒亭没有告诉他要扎多少时间。他就一直那么坚持着,跟自己死磕,直到身体都木了,袁潇才颤巍巍地动了动,向自己房间移去。但扎马步这么久,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至于才走了几步路,就腿一软,身体向旁边倒去。好巧不巧,脑袋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响,把袁潇都砸晕了过去。
幸好,他的身体没有落地,谢寒亭及时出现,抓着他的手臂扯向自己怀里。袁潇的脑袋靠着他的胸口,脑袋没有意识了,身体却似乎在回避寒冷。谢寒亭看着他额头上的血还有皱紧的眉,不自觉地骂了句:“傻子么?”
说完,他就将袁潇整个打横抱了起来。他调动体内阳气,使自己的灵体变得温热。随着他体温的改变,袁潇的眉头舒展开来。
谢寒亭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擦掉额上的血迹。因谢寒亭体质的原因,伤口接触到他的皮肤,立刻就结了痂。只是袁潇本就劳累,此番又这么折腾自己,脸色看起来有些灰败。谢寒亭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袁潇脸上。入手的皮肤尚算光滑,只是脸色真够差的。他摸着摸着,手指滑到了袁潇的唇上,这让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的老鬼有些怔忪。
谢寒亭,死的时候也不过才25岁。那个年代虽然早早成家,但国不太平,何以家为。谢寒亭又出生世家,平常女子家中老辈是看不上的,千金小姐没点资质的又入不了他家的门,再加上谢寒亭一门心思为国效力,这婚姻大事也就耽搁了。在他死前约莫四五月,家里人倒是给他定了一门亲。只是……终究没有那夫妻缘分。
他知道阴契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是这个人的妻子,但他堂堂谢氏大少,名震天下的术师,国民党陆军少将,怎么会甘为人下。再加上这人,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谢寒亭一边摸着袁潇的脸一边不断地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他体内的阴阳二气从他指尖汩汩溢出,被袁潇吸入体内,原本灰败的脸色好了不少,被桌角撞到的疼痛也缓和很多。这下,昏迷的人舒坦得睡熟了。
只是他似乎被谢寒亭抚摸弄得有些异样,先是伸手在自己脸上抓了抓,那痒痒的感觉还是不消退。袁潇恼了,闭着眼左右动了动,移动间,袁潇的嘴碰上了谢寒亭的指尖,那种湿润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谢寒亭的心里。
老鬼怔忪的表情变了,他先是惊讶地看着袁潇的脸,睫毛轻颤,接着,他像是着了魔一般,一点一点地俯身,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唇角。这只是一个很浅很纯粹的吻。
忽然,角落里的声响让谢寒亭瞬间清醒,他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瞟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接着,他轻蔑地笑了起来,如烟尘般散去。
过了好久,袁潇的屋里才出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张晗,他今晚罕见的有些失眠,就是怕袁潇跟自己死磕。所以一听到客厅有响动,他就醒了,只是房门还没拉开,他就从门缝中看到了谢寒亭抱着袁潇的身影。等老鬼把袁潇抱进屋,他才鬼鬼祟祟地跟过去观望。
只是缝隙不大,他只能看到一只手在抚摸袁潇的脸。后来看到袁潇动了动,他悬着的心才放下。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刚想掉头走人,就看到谢寒亭的脑袋的出现在视线里,那诡异的姿势让他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谢寒亭又在吸袁潇的阳气!
这认知让他恼怒地站了起来,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老鬼。只见老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轻蔑还有威胁显而易见,这让张晗止住了闯进去的脚步。终于,谢寒亭走了,等了一会儿,张晗走进了袁潇的房间。他一步步地走向袁潇,见到后者正在酣睡才松了口气。
一时间恐惧、愧疚等等情绪涌上他的心头,张晗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抱住了袁潇。他的动作有些大了,惹得袁潇皱着眉睁开眼,见来人是他,眼神立刻又温柔了起来。
“晗子,怎么呢?”
“没什么。”张晗摇摇头,借口道:“我一个人在那边睡着太冷了。”
听闻此言,袁潇立刻拉开了自己的被子,“进来吧。”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张晗抱着袁潇,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却更加失眠。他反复地想着一句话:袁潇,我一定一定会找出方法,救你!
13
13、再入鬼屋
自那天传授了扎马步,谢寒亭好些日子没有出现。袁潇倒是练上了瘾,且不说休息的时候,就是在烤烧烤的时候,那马步都是扎起的。
张晗见此是非常不赞同,他常常唠叨一句话:“别练了,相信我,那谢寒亭十有八九是在耍你。”
袁潇对此不以为然,那谢寒亭再是耍他,也要练下去。自己都不努力,才是真没戏。
如此,倒是太平了一小段时间。
期间,烧烤摊的生意越来越好,两人招了几个服务员,和一个学徒,然后把盘下的摊子退掉,重新租了个门面。“胖子烧烤”正式开始营业了!
开业大酬宾的那天,服务员们忙得脚不沾地,身为副经理的张晗没有办法,也做起了跑堂的。他端着东西在桌与桌之间灵活游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忽然,几个字眼闯进了他的耳中,让他心头一愣。
“……校外招租的那间鬼屋……”
他原以为这只是几个大学生在谈论鬼故事,谁知他刚要走,耳朵里又传来几个字:“……咱们今晚就去那儿……”
这下,张晗眼睛都瞪圆了!
他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那桌,沉思一会儿便一脸笑容地走上去,亲切道:“几位校友,这烧烤的味道还成吧?”
那几个人也没想到他会来搭讪,都和善地表示味道一级棒。张晗听了连连点头,装作很有兴趣地坐下来问道:“刚才我听你们说什么校外的鬼屋,是什么啊?”
张晗这人皮相好,笑起来给人一种阳光男士的感觉。在坐的几个女孩子听到他的问题都忙不迭地答道:“就是学校外面七福路上的那间招租房,听人说那是间鬼屋。”
“真的?”张晗装作惊讶无比,“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哪个地方闹鬼了!”
听他这么说,女孩子们盛情邀约道:“我们今晚要去那里玩碟仙,小老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玩?”
我操!还要去玩碟仙?嫌鬼来的不够快?!
张晗皱眉头瞪眼,这表情让其他人一愣,“小老板,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没。”张晗意识到自己表情的失误,故作镇定道:“碟仙什么的,哪都可以玩,干嘛要去哪里玩啊?”
“这样子才刺激啊!”
刺激个毛线!到时候鬼出来了,你们谁还会觉得刺激!
“那万一真有鬼呢?”张晗只是装作不经意的一问,谁知他的问题让众人哄笑不已。
“根本就没有鬼,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其中的一个男学生底气十足地笑道:“反正我是没见过,你们见过了吗?”
其他几人都是摇头不已。张晗急眼了,这群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也没好脾气地道:“如果你们还想要命的话,就不要去。我刚才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地方闹鬼,但其实不是。那个地方闹鬼还是我传出去的,目的就是让人不要去租。那个地方阴气极重,住进去会死的。”
听到他这么说,这桌人的脸色都变了。女孩子们有些惊讶,男学生们都含着鄙视。
刚才说话的男学生开口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想退房还找借口的客人啊!刚才我们去租房的时候那个老板都说了,你们当初租了一天嫌贵不想再租,结果他要收你们押金,你们不乐意,把房主揍一顿不说还到处宣传那里闹鬼!”
“什么?”张晗眼睛一瞪,没想到那个房主贼喊捉贼。
这桌大学生见他这副表情,都摆出正义的模样,厉声指责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那个房主脸上的伤现在都没消了!”
这下,张晗知道自己被泼了污水,心里也恼怒这些大学生不长眼,上赶着找死。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说:“反正我话是说到了,到底是不是真有鬼,相信你们晚上就能明白。只是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