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多少,扯住唯一的观众,便拧起帕子哭诉起来。
赵萍身形单薄,瘦削的脸透着苍白,下巴尖尖的,唇上无甚血色。
她本就是心善的主,见何如如此,便拍拍何如的手安慰道:“啊如也不必如此伤心,伤了身子便不好了。清婷这不是挺了过来了么?祸兮福之所倚,说不着今后景况会变好呢。”
何如觉着此言中听,况且哭得也够了,便渐渐止住了眼泪,她用手帕擦擦眼角道:“啊萍说的是,唉,我就只这么一个女儿,出事了我能不着急么?”
赵萍见何如平静些了,正要放下心,又听她如此说,联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悲从中来:“啊如,清婷好歹还在,我那苦命的孩儿,出生才三月便已夭折。我如今是迥然一身,连个念想都没有哇。”她说着,只觉一阵心痛,便举手按了按心口。
何如一不小心踩到人痛处,讪讪的举着手帕,又见着赵萍的手往心口按去,顿时有点慌。她忆起宋老爷的这个平妻,自唯一的儿子夭折后就微有心疾。
何如抹眼泪抹到此时,脸已是有点痛了,但此情此景已引起赵萍的伤心处,何如怕她因伤心无处排解引起旧疾,那罪名她可担待不起,也只好陪着赵萍继续把眼泪抹下去。
而本应是本次事故的主角,却被遗忘在一旁的青荷,她躺在一旁的床榻上看完了整场情景剧,眼见着一群花团锦簇的女人来来去去,再是两个女人用手帕抹脸抹得都快要出血丝,眼泪装瓶都够腌咸菜了。
她头痛的想:“玉皇大帝,你到底把我弄到什么地方了,剧院么?今后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托这部情景剧的福,她终于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两日,只是不知这次落水是什么原因。
第3章 穿越时空 身份
荷院的厢房内,淡红色的金丝钩花蚊帐垂地。
青荷张张眼皮,她是给饿醒的,而且似乎不止一次了。但是可疑的是,她每次醒来,都有人尽心灌药,就是不见有人喂吃的!
按理说,就昨天见到的那个情景剧的人数规模来看,这府上财政状况能养得起如此多的妻妾,理应不会差到连个小姐的吃食都能短了去的。
况且照着自己“爹”“娘”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自己这个“壳”就算还是个豆丁,也不是个失宠的豆丁,有爹过问有娘担心的,绝还没到被打入冷宫或者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地步。
那么,自己缘何从醒来到现在只是给灌了几碗药呢?
百思不得其解,实在饿得难受。就在青荷考虑着要不要冒险开口让人上点什么吃的时,何如到了。
何如脸色温柔的在床边坐着,先是摸摸青荷的额头,再抓着青荷的小手揉了揉道:“婷儿,你觉着怎样了,怎么脸色还是不大好?”
青荷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半垂着眼睑没说话,温柔又不能当饭吃。
何如也不等青荷回答,自顾自说道:“医师不是说醒了就会好起来的么?这都吃了几服药了,怎么瞧着还是这样!”
边上一个绿衫婢女答道:“回五夫人,四服药了。”
何如见一个婢女居然敢搭话,正要斥责,待看清是老爷专门派来照料五小姐的婢女时,话到嘴边又一转:“小花呢?死到哪去了,没见着五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吗?还敢偷懒,仔细我扒了她的皮!”
同是那个绿衫婢女道:“回五夫人,小花前两日告假回乡一个月,五夫人可是准了的。”
自宋清婷落水后,宋安年的明显的表现出了紧张的态度。何如原本觉得自己在宋府的地位瞬间攀升了不少,如今却被同一个婢女用语言堵了两次,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她内心忿忿的想:不就是个婢女嘛,还敢说主人的不是!看我让老爷收拾你!
没把柄或权利可供发泄,何如按捺住愤怒再摸摸青荷的头道:“婷儿啊,你感觉怎样了,饿不饿?”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问刚刚那个婢女:“小烟,五小姐这些时候都吃什么了?我不是说过,五小姐撞到了头,可大可小,吃食都要经我准许吗?”
被称为小烟的绿衫婢女欠欠身,回话道:“回五夫人的话,自奴婢到来之后,五小姐便没要过吃食。”
何如愣了一愣,望向自己的贴身婢女:“小莲,那之前五小姐都吃什么了?”
“回五夫人的话,自五小姐子落水后,奴婢便被送到柴房思过,刚刚才出来的,奴婢也不知道五小姐吃过什么了。”
何如青了脸:“那就是说自五小姐落水后都没人伺候吃食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五小姐吃没吃都不清楚,你们存心想饿死我女儿啊!”
随即她的脸又白了白,离宋清婷落水时已昏迷了两日,昏迷时病人不好吞咽,只能喂稀粥撑着。宋清婷醒来后医师当着宋老爷的面提点饮食,她当然要一手包揽。但是,今日她怎么盼都盼不来宋老爷的身影,只好亲自去堵人,却不想就这样忘了宋清婷的饭食之事。
如今宋清婷的贴身婢女正在休假,原本有婢女打点的事便落下了,而自己调配过去的婢女也被自己以失职之名关在了柴房,老爷派来的婢女也只负责汤药,病中的宋清婷的饭食是没人照料的!这个责任归根结底都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疏忽!
少爷小姐全都是府中的主子,而自己一个妾氏只能算是半个主子,何况自己又不是很得宠的妾氏。宋清婷落水时,老爷的态度不可谓不紧张。自己照顾女儿出了疏忽,万一老爷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何如拧着手帕,脸色由白转青,指尖因为用力,有点发白。她望向婢女小烟,眼神忽明忽暗。忽而她像想起了什么,高声道:“小菊,小菊,快给我过来!”一阵脚步声之后,一个手拿葵扇的灰衣婢女出现在厢房门口,她欠欠身道:“五夫人有何吩咐?”
何如问道:“这几天五小姐这边都是你在照料,你跟我说说五小姐这些时候都吃了些什么了?”
小菊垂下头,撇嘴想:我只是个三等婢女,那够格贴身照料五小姐啊,五夫人这不是开玩笑么!
她用眼角瞄一瞄房内脸色都不怎么好的三人,随即意识到估计是出现了黑锅,正在寻找要背的人。她打了个激灵,回话道:“回五夫人,医师说五小姐正生病,不能碰腥荤,只能喝米粥。”
何如听得小菊如此说,满意的点点头:“医师的话总是不错的,在小花回来之前,你就继续照料五小姐吧。”说完又看到旁边宋老爷派来的婢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老爷那边既然让小烟来照料五小姐,想必总是比你周全的。既然这样,五小姐的药食还是交给小烟好了,你还是做回你的本分事吧。”
何如教训完婢女回转头,想再对青荷嘱咐点什么,就见青荷脸上苍白中透着点古怪,忙问道:“婷儿,你觉着怎样?”
青荷没有回话,内心却在咆哮:“我觉着怎样?我觉着怎样!你是不是脑残的啊!那个什么菊的什么时候说我有吃过东西了?她只是把医师说的话再说了一遍!何止米粥,我这两天连米水都没喝过!你们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是吧?”情绪太激动,兼且饿了两天,青荷只觉眼前一片星光,耳朵里一片轰鸣。
这时候隐约听见旁边那个叫小烟的姑娘说道:“五夫人,老爷这时候想必午睡已经醒了,五小姐也是时候喝药了。”
何如闻言站起身发话道:“那你们小心伺候着清婷喝药,吃食方面继续给清婷用点清淡的就是了,我先去正房那边看看,回头再过来。”说完便带着婢女小莲离去,小烟还有门外的小菊留下伺候。
何如走后,青荷情绪平复了一会儿就被半扶起躺着,她内心腹诽道:你们这些猪脑袋!我现在吃一个鸡腿都比喝十碗药好得快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不是苦药,而是一碗米粥!待喝完一碗粥,脑细胞补充完能量后,青荷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然也是那个“阿娘”生的么?满屋都是人精,只剩她俩是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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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饶命啊!啊!”
宋安年猛的睁眼醒来,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冒出!
又做噩梦了!
定是这几日由于清婷落水,弄得自己心神不宁了!
宋安年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坐起来喘平了气。他唤过婢女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道:“清婷那边怎样了?”
婢女回话:“荷院那边来回话,说五小姐已能自己进食了。”
“唔,叫阿福过来。你下去准备,我要沐浴。”
“是。”
福管家听命入内:“老爷。”
“老福啊,清婷那边怎样了?”
“回老爷的话,医师此前说五小姐病情已稳定,只需好好调养并无大碍,只是期间不能受刺激,不然只怕病情会生变。现观五小姐现时的状况,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哦,那你让荷院那边注意注意,千万不要打搅了清婷调养!需要多少花费尽管去库房提。”宋安年闻言不甚放心的嘱咐。
“是。”福管家躬身正要退出。
宋夫人挑帘而入:“哟,老福在啊,在说什么呢?”
福管家躬身道:“回夫人的话,老爷在询问五小姐的病情如何了。”
宋夫人摸摸手上的玉镯,挥挥手道:“那你下去吧。”
“是。”
“夫人回来了,现时还是这般闷热,我睡了一身汗,正要去沐浴呢。”宋安年站起来道。
宋夫人闻言便挑了身衣裳递给身后的婢女:“那老爷还是穿这身衣裳睡吧,这布料穿着凉快。”
宋安年点头便去沐浴了。
梳洗完毕后,宋夫人忆起宋安年貌似最近对这个五女儿又开始上心了,便招来心腹婢女问:“观娘,清婷那边怎样了?”
“回夫人,五小姐已经能起来走动了。”观娘瞅一瞅主人的神色,继续道,“不知怎地,五小姐醒来后就没再开过口,而且神色瞧着也不对。”她望望左右,压低声音道,“怕是摔着脑袋了!”
作为稳重的奴婢是不好明着说主人坏话的,主仆两人默契多年,观娘的言下之意就是,五小姐醒来之后行为呆滞、两眼无神,怕是摔傻了。
“落水原因查明了吗?”
“那些个奴婢言语含糊,也没说得清楚。老爷就一并打了板子关进柴房了。”
宋夫人点点头,没再说话,富态的手指转着手腕上的玉镯,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想法。观娘见此也不再搭话,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手段多着呢,断断不会在这些身份低微的妾氏手上吃了亏去。
沉默半响,宋夫人吩咐观娘道:“最近让琳儿多去老爷处转转,省得老爷整天想着清婷愁眉不展的,被那些个庶女的事弄得老爷思虑过重、坏了身子就是我这个做正妻的不是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华儿最近也识了不少词,也要多抱他到老爷跟前请安,好让老爷多注意注意自个儿的嫡子,毕竟将来嫡系男孩儿正经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是。”
观娘退了出去,只留宋夫人独自在房内琢磨形势。
第4章 穿越时空 前尘
何如放轻脚步,探头望出大厅,老爷果然在此!
宋安年已然换下官府,正坐在桌子后喝茶,何如估摸着宋夫人是张罗午时的饭食去了。她内心暗喜,快步走向前,欠身道:“老爷。”
宋安年点点头没说话,用杯盖拨拨茶叶继续喝茶。
何如见宋安年如此悠闲,不过过了几日而已,似乎又忘了自己女儿那一桩。她有点着急道:“老爷,婷儿她……”
宋安年闻言内心一紧,急问道:“怎么,清婷又出了什么状况?医师不是说醒了便是能好的么?”
何如扯了扯帕子,望着宋安年,柔和了眉眼道:“老爷,婷儿已醒了几日了,我见她气色也一点点的好起来了。医师也说婷儿状况能渐好,可是女儿出事了,我这个做阿娘的又怎能真正安心呢?”
宋安年见何如眉眼温柔,脸色也有点放松,说道:“啊如,这几日确实是累了你了。”
何如见宋安年如此说,便弯了弯眼睛,道:“照顾女儿是做阿娘的本分,怎么能说是累呢?这两天,婷儿醒了还一直叫着要父亲呢。”
宋安年原本还有点柔情蜜意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便有点不好看了,他沉着脸继续喝茶,想着这莫名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大麻烦。
宋安年捏着杯盖也不发话,有些话他连母亲与正夫人都没有说,更何况是面前的小妾。只是她是他孩儿的母亲,无论这个决定是如何被迫,他终究是欠了她的。
何如见自己一开始便碰了个钉子,内心有些忐忑。何如一向觉得宋老爷对自己的女儿态度冷淡,但昨日女儿落水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