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婷客套的摆手道:“廖少爷言重了,该是我上门拜访才是。”
廖品茹笑着道:“五小姐五小姐的叫得多生疏啊!该叫清婷妹妹才是!清婷你也别少爷少爷的叫了,叫大哥!”
廖驰赶紧的叫了声清婷妹妹。
宋清婷则满头黑线:这少爷、小姐、哥哥、妹妹的叫的着实累!干脆叫廖驰得了!
廖驰,尿驰?尿池!
噗,宋清婷突然低头掩饰憋不住的笑意:这名字起得真真滑稽,这廖大人是怎么当爹的啊,给自个儿子起个这么腌渍的名字!
呃,不过也只是普通话同音吧,与这里的官话与普通话可不是一个调的。
宋清婷收起笑容,只细细声的叫了声大哥。
廖驰只当宋清婷又害羞了,廖品茹对宋清婷突然脸红有点莫名其妙。
内院的花园正对着一排正房,三人回前厅,走的必然是正房前的回廊。
正要走过福禄堂前的回廊时,宋清婷瞄了两眼福禄堂打开的正门暗道不好。
祖母今日似是外出了,可是二姐却是一直在府里!而且,她完全忘了!
她被一连串突发事件弄昏了头,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经过宋夫人的福禄堂时才惊觉不妥。
福禄堂的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宋清婷轻移着脚步,近了近了,远了远了!
她正待松口气,背后便传来属于宋清琳的尖嗓音:“五妹妹,你这是要上哪去呢,你旁边的少爷、小姐是?”
第38章 闺中密友 进取
宋清婷艰难而缓慢的控制自己转身,她见到宋清琳的打扮后,心路历程可谓一波三折。
只见宋清琳穿着件紫色长半臂,下套青色绣花百褶裙,外罩一件白色的纱衫。搭配精美,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小半截手臂,被纱衫笼着更显小臂的纤细柔滑。
宋清婷瞄瞄她精致的妆容和完美的发辫头饰,低调的介绍:“这两位是廖小姐和廖少爷,这位是我二姐。”
宋清琳暗暗磨牙,她自廖府来拜访时便开始精心的梳妆打扮,谁知母亲并未叫她出去应酬,而是叫上了与她不对盘的宋清婷!
她在房内等了许久,出去打探的婢女知道他们三人入了内院。她坐在福禄堂的正厅等着他们的邀请,哪知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再派婢女出去打探,却听得婢女报告说他们都要走了,自己匆忙出来见到的却是他们大摇大摆路过的背影!
她不由暗恨自己看走眼,小时候明明如此懦弱可欺的宋清婷居然是如此的奸诈狡猾!
怪不得母亲视她们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收起不快的情绪,微笑着柔柔地优雅地行礼:“清琳见过廖少爷、廖小姐,清琳不知两位贵客来访,有所怠慢敬请原谅。”
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知书达礼以及没通知她出面应酬的宋清婷的无礼以及小心眼。
宋清婷并不知晓头上无端中了一箭,只在一旁看着三人客套的打招呼。
宋清琳一双眼睛不断地往廖驰身上瞄,看得宋清婷颇觉有趣。
廖驰今年十五岁,身材因常年运动的关系而显得修长有力,皮肤被晒成漂亮的蜜色,剑眉星目,透着一股阳光的笑容,的确很有亲和力。
客套话告一段落,宋清琳提出邀请:“清琳厅内备了亲手泡的茶水和糕点,两位要不要赏脸进去一试呢?”
廖驰迎着宋清琳柔波一样的目光,脸色有点为难,他们正准备走了。
一旁的廖品茹扯开笑容,她上前一步道:“宋二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无奈家母已经派人来催促,如若下次有机会我们兄妹一定赏脸!”
廖品茹今年十三,比宋清琳还小一岁,但身高比宋清琳还要高一点,俯视着的客套话说得也很有气势,让人不容置疑。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清琳只好在暗示了一下机会无处不在之后再客客气气的与宋清婷一同送他们出宋府的正厅。
步入正厅,只见廖家夫妇正与宋家夫妇话别:“宋大人,本该是我宴请各位才是,无奈司农寺今日到我轮值,下午还要去皇城,等过几日选个好日子,我定要摆几席谢宴来款谢宋大人一家。”
廖大人正说着话,宋清婷与廖品茹四人也进了正厅,廖大人见到她们,又冒出一句:“到时候让孩子们多交往交往也是好的。”
宋老爷笑着拱手道:“小儿只是尽了微薄之力,怎敢当得廖大人的一声谢啊,到时下官必定准时举家赴宴!小女能与大人千金交往是小女前世修得的福分啊!”
廖大人道:“唉,什么福分不福分的,令嫒救了我女儿,这才是天大的恩情!令嫒如此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正合我们家品茹的心意,将来定要多来往才是!”
“你看看我,这脑袋!宋大人,如今我们也不必见外了,现在又不是上朝,我们就不必大人下官的称呼了。我廖卫华,表字升杓,我年纪比你小些许,你称我为升杓即可。”廖卫华拍拍脑袋道。
宋老爷连连拱手:“宋安年,表字修齐。我怎敢占年纪的便宜,升杓称我为修齐,我们平辈论交便可。”
廖卫华执着宋安年的手道:“修齐兄何必再如此客气呢,令嫒于我女儿可是有救命之恩啊。如此恩情当得我称一声兄长。”
宋安年于是反执起廖卫华的手,直起腰哈哈笑道:“升杓说的甚是,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能有一个比自己大七级的高官称兄道弟的机会,真是该好好打赏一下清婷啊!宋安年内心乐开了花。
两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肥胖,站在一起犹如阿拉伯数字中的10字般。
宋清婷望着那两个拉着手相对微笑的中年大叔,抚抚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她正低头腹诽的当口,廖品茹又拉起宋清婷的手:“清婷,父亲让我们多来往,我好高兴,你高不高兴?”
宋清婷内心在流泪:“高兴!”高兴你个头!
廖驰见到满脸笑意的妹妹,嘴角疑似抽搐的宋清婷,不禁也咧嘴微笑。
见到如此热络的众人,精心打扮却被冷落在一旁的宋清琳不由得把帐都一起堆在了宋清婷头上!
客人终于送走了,宋清婷松了口气,难道是她退化了吗,现在的小孩还真不好对付!
以为蒙混过关,并且得父亲恩赐,终于能在正厅吃口热饭的宋清婷发觉,她最近是不是发呆发到大脑短路了,桌子对面还坐着一个正等待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阿娘”呢!
虽然这个阿娘是史上最好蒙混的人,不过问题的结症不在这里,在于她的这个阿娘还有一门绝学——“梨花带雨功”
回忆起阿娘那楚楚可怜、欲说还休、我见犹怜、泫然欲泣的姿态,宋清婷浑身寒毛竖起,脑袋开始突突的痛。美女果然不是谁都能消受的,真是难为那个做父亲的能“消受”得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妻妾!
好不容易解决晚饭并主动出击敷衍安慰完何如,宋清婷筋疲力尽的回房躺在床上。
身体很疲惫,脑袋却像绷紧了一根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宋清婷拥起被子半坐起身。
虽然暂时蒙混过关,不过廖品茹的说话令人不得不在意。
廖品茹如果是想诈她说实话的话,那她已经圆过去了。如果不是,那么这背后的意思就值得商榷了。
一是她哥哥或者父母有疑惑,二是,她当时的的确确听到了自己与歹徒的对话!
如果是第一点,她不担心。人证物证俱在,她们主仆是偶然救下廖品茹的没错。
如果是第二点,她要怎么解释一个逐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如何具备与自身身份不相称的见识与勇气?
早知道就算面对龙套角色时也加点演技了。
宋清婷烦恼地扑倒在床上,一想到廖品茹今日说以后两人要多来往来往就觉得自己正赶往水深火热之中。
廖品茹虽是女孩儿,但心细如发,而且胆子着实不小,经历了这么一样绑架事件,过两日就能活蹦乱跳的,还会给自己下套!心眼着实不小,得小心应付。
她的哥哥前两天看着还算有点小帅,不过在妹妹面前似乎气焰小了许多,但不排除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不怕一万最怕万一,也不能放松警惕。
司农寺少卿夫妇没有深入接触不予评价,不过能当官的肯定不是吃素的!
事件后遗症,以后就要和大官的女儿多亲近亲近了。
这样想着,宋清婷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或许是另一线机遇!
师父不肯告诉她无名的所在地,展杨却无意中透露了无名的去向。
不过皇宫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至少宋安年一个从六品官就只能在大朝会、小朝会时进进宫。大朝会是初一、十五才开,小朝会是逢一、五日开。一月下来只有六日上朝,而且还不能见到皇帝。
而廖卫华就不同了,他是正四品官,不但大朝小朝都有份,而且隔日一次的只有重臣参与的内朝也有份,皇帝那是隔天一见!
官越大,消息渠道就越广,皇宫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很难掩他们的耳目。
而自己恰好救了这样的大官的唯一的女儿,凭这份交情,自己多多少少能打听到一些外围的消息。
在寻遍不到无名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耳目!
宋清婷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心里乐开了花。
小花原本是进里屋伺候小姐休息的,被宋清婷衣衫散乱(打滚造成的)、披头散发(还是打滚造成的)、满脸傻笑的摸样吓了一跳。她急忙上前拉开宋清婷抱着的被子,端着宋清婷傻笑的脸查看。
宋清婷内心正意淫着自己日后英雄救美的壮举,冷不防被小花捧着脸对着脸,她吓一跳:“小花,出什么事了?”
小花指指自己的脑袋,再比划一下宋清婷的。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宋清婷心虚,“呃,那个,我不是又发傻。不,我是从来都没有傻过!我只是、只是,那个,做运动!”
宋清婷飞快的想出了一个烂借口,立马扒开小花捧着自己脸的两手。
她坐在床上夸张的张开双臂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这样,这样就叫做运动,做这个能少生病的!”面对小花依旧怀疑的眼神,“那个,这是医师说的,对,医师说睡前这样运动对身体大有裨益!”
小花眉眼弯弯露齿微笑,眼神充满信任,最后鼓起了掌。
宋清婷摸摸额头的汗,内心愧疚负罪:玉皇大帝,我居然欺骗一个残疾人!我会遭报应的!
不过,她的这种内疚,很快就在小花每晚的睡前监督运动之后烟消云散——报应来得果然快!
在小花每晚的睡前折腾中,宋清婷迎来了廖府的谢宴贴。
第39章 闺中密友 明恋
何如本是侍妾,地位低微,但她是宋清婷的生母,所以幸运的也被写在了谢宴贴的名单上。
于是,在准备赴宴的当口,何如还不忘到宋安年的各个没能去赴宴的侍妾处转转,委婉又谦逊的对这次“赴司农寺少卿谢宴”炫耀了一番,顺便不经意的透露了自己女儿和少卿的嫡女如何如何交好的事。
宋清婷虽然觉得树大招风,但想想有宋安年这个篱笆在,何如还不至于被人连根拔起,而且何如也极少有这种炫耀的机会,逮住了肯定舍不得放过,便由着她去了。
她现在有背景有靠山(师父加廖府),也不怕内院那些人的那点小心思。
世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特别是利益相关的人。
这边何如是春风得意,那边宋夫人就心生不满了。
尤其是廖府还有一个尚未婚娶的“钻石王老五”的时候。
这几日宋清琳的内心可说是快爆炸了,何如春风得意的笑脸映在一片便秘脸中显得尤为可恶!
还有那个被廖夫人赞扬生得“标致”以及“眼珠子透着精神劲”的宋清婷!
自上次被宋清婷耍了一顿后,宋清琳好久没过荷院了。
她领着婢女往荷院的方向走,她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时候宋清婷必定在房内绣花!
听到院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宋清婷施施然的放下书,代替小花坐到绣架前,装模作样地捏起一根绣花针。
小花起身收好书后便站在了一旁。
宋清婷内心有点小得意,人多果然力量大。有了共同作案的搭档,应付起宋府的人至少不像以前一般狼狈了。
“五妹妹,在做什么呢?”人未至声先至,一如既往的宋清琳作风。
宋清婷考虑着要不要“毁”了面前的绣品,想想这是小花辛勤劳动的成果,她只拿针戳着绣布,并不穿透其中。
宋清琳入到房内便见到宋清婷“认真的”在绣花,似乎并未听到自己的招呼,她认为宋清婷是故意的,内心更气。
宋清婷似是刚见到宋清琳进门,连忙将针往绣布上一|插,起身迎客。
两人客客气气的在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