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侧妃一看李太妃气坏了,自是高兴至极,觉得出了口恶气。
当然那些暗中交锋,都是以前事了,现如今,李太妃早已大浪淘沙东流去。成明日黄花了,自然也就不她眼里了,毕竟她没兴趣跟一个完全落势人继续斗下去。
今日来。是因侄女虽得宠,但一直没有进一步,升到侧妃,有些着急,于是便将她请了过来。想让她帮忙参谋参谋。
曹侧妃看左右无事,便应允过了来。过来后,跟侄女说了会话,然后便说想看一看王妃,看她是个什么样人再做计较,毕竟对症下药才方便帮侄女嘛。
周庶妃听姨妈说要看看简安宁是个什么样人,虽没拒绝,不过却道:“姨妈,简安宁是个不中用,没什么好看。”
曹侧妃对侄女话不置可否,侄女毕竟年纪还小,看人不一定准,不过这种打击小孩子自尊心话她就不说了,只笑道:“管她中不中用,看看总是需要,毕竟东、安两府是族亲,有了王妃,论理,我也是该来看看。”
周庶妃拗不过姨妈,自然就不阻拦了,于是两人便来了简安宁这儿。
这时曹侧妃一见简安宁,便堆着笑热情地请了安问了好,道:“一直想过来看看娘娘,只是老王爷仙去了,贵府上事忙,我也不好过来打扰,好不容易看贵府上轻松点了,我才敢过来,还望娘娘不嫌我耽误了时间。”
一边周庶妃也向简安宁请了安,道:“见过娘娘。”
倒是比往常礼足了些,以往,她因不把简安宁当回事,所以行礼向来散漫很,但前几天去东府与姨妈请安时,曹侧妃听她说了这府里事情,便说虽看不出来简安宁手段,但能将管家大权从李太妃手上抢来,并牢牢控制住,李太妃不但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被吓出了府,又懂得换掉哪些人,安插上哪些人,将个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只怕这简安宁并不像外面说那样没用,便让她就算嚣张,也要简安宁面前老实些,免得像李太妃那样,落个凄惨下场。
因曹侧妃向来是厉害,要不然也混不到王府侧妃位置,所以她话,周庶妃虽觉不以为然,觉得简安宁没她姨妈说那么吓人,但还是言听计从,因此这时候简安宁面前,便老实规矩了许多。
不过简安宁并不知道她这弯弯绕绕心思,看她今天行礼中规中矩,不像往常那样随便,还当是因为曹侧妃面前,所以老实点了,免得长辈说她行事没个规矩呢。
这时让两人免礼看座后,便笑道:“曹侧妃客气了,亲戚间来往,怎么能说耽误时间?”
曹侧妃拍着手笑道:“娘娘真是和气。我们那边府上都夸娘娘呢,说娘娘虽然年幼,但行事无不周全利落,不但将老王爷丧事打理有条不紊,还将偌大个安平王府管理井井有条,让人看了都是佩服。”
不论此话真实性如何,简安宁都谦虚道:“过奖了,全仗李太妃管理好,我不过是接手罢了,也没费什么心。”
曹侧妃听了她谦虚话,心里暗道,李太妃人马要全是好,你只用全盘接手不用多管,倒也真应了这句了,但很明显,李太妃人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将人全换了个遍,然后这些换人还能将王府管理好好没闹什么笑话,这份本领,可就不简单了。
不过她心里虽这样想,但是并没说什么,只笑眯眯地拉过一边周庶妃,道:“我这侄女,没什么心机,是个傻大姐儿,经常一言不合就与人结怨,还望娘娘多多照应。”
曹侧妃这话说很巧妙,简安宁无论答不答应,都不太合适,答应吧,以后只怕对方还真会讨扰,那她可不喜欢;不答应吧,只怕会得罪她,曹侧妃虽是东府宠妃,跟安平王府不相干,简安宁自然不怕得罪她,但得罪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俗话说好,朋友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嘛,所以能避免自然还是避免好。
简安宁自然不会应了曹侧妃提议,但也不想随便得罪人,所以看了眼周庶妃,笑道:“曹侧妃这话说笑了,周庶妃是伶俐讨喜,要不然王爷也不会喜欢,怎么会是傻大姐儿?所以我想她应该不用我照应吧。况且我为人粗俗不堪,王爷都不太搭理我,自己尚且顾及不到自己,何况他人?”
这样贬低自己,曹侧妃总没话说了吧?而且她用略带吃味口气这样说,也能让曹侧妃不好意思再提了。
曹侧妃听了简安宁话,不由脸上微僵,暗道不知道简安宁是真蠢,没听出来自己是想让她后宅诸人争斗时,比如李庶妃与自己侄女有纠纷时多顾着点自己侄女,还是不蠢,但因为自己侄女得宠吃醋了记恨上了自己侄女,所以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当下曹侧妃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道:“娘娘真是谦虚了,王爷跟您伉俪情深,便是连我们东府那边都是知道。”然后又道:“我这侄女是没脑子,要是哪天做了什么事让娘娘不高兴了,您不用顾及我,好好教训她便是,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l*_*l
☆、第二一一章 狼外婆变小红帽
其实曹侧妃只是听简安宁说阴阳怪气,觉得她可能是吃自己侄女醋了,被主母醋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赶紧帮侄女消灭仇恨值,免得侄女成了简安宁眼中钉,再配上李庶妃,侄女这府中要举步维艰了。
倒是周庶妃听了姨妈话不由惊讶,暗道怎么说着说着,训起自己来了?她又没做什么,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简安宁听了曹侧妃话不由笑道:“曹侧妃客气了。”
曹侧妃今天过来,其实只是想看看简安宁是个什么样人罢了,结果一番试探下来,简安宁就是装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傻,不过不太像,多半是装傻——让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心下有些叹息,暗道果然像府里那个王氏说,这简安宁自从当上王妃手掌大权后,已不像传言中说,是个懦弱无能闺阁小姐了,手掌大权她,如今变得厉害多了。
看简安宁滑不溜手,曹侧妃暗道,看来想让听说挺得宠简安宁赵栩面前吹吹枕头风,让她帮自己侄女周庶妃跟赵栩提提建议,让赵栩向宗人府申请,立她侄女儿周庶妃为侧妃事,面对这样圆滑王妃,只怕难达成目标了。
她本想着简安宁要真像自己侄女说那样好糊弄,今天跟简安宁交流愉悦,到时就可以水到渠成地提立侧妃事,但这会儿看简安宁态度疏远,曹侧妃自然不好提这事了,只得罢了。
想让自己侄女变成郡王侧妃,这也是她找简安宁原因。
这个时代虽不允许以妾为妻,但这王爷众多小老婆,是可以从低位往上升。只要不升成正妃就行了,也就是说,周庶妃只要努力,是可以变成周侧妃。
周庶妃本人也曾仗着赵栩喜欢她,颇赵栩面前提了几次这事,但赵栩是怕麻烦人,哪会让王府长史帮她上折子,打这种申请啊!自然是再怎么得宠也没得到同意,有几次闹得狠了,赵栩还烦了她。不找她了,吓她再不敢提了。
因看凭自己能力没法当上侧妃,于是周庶妃便将主意打到了简安宁身上。
本以为简安宁是个懦弱无能。毕竟前几次她跟李庶妃等人试探过简安宁,大家都觉得她是没用嘛,但谁想跟姨妈一说,姨妈却持相反意见,觉得简安宁不简单。于是怕自己不把简安宁当回事,直接大咧咧地请简安宁帮自己这个忙,会被表面无能实则厉害简安宁拒绝,根本不会帮忙,所以便请了自己姨妈帮忙,想让姨妈帮自己提。
当然今天来。也只是先让姨妈跟简安宁认识一下,她也没想过今天一定要提这事,毕竟她也明白。哪有刚认识人就说这种有事相求话,那恐怕还会让简安宁觉得她姨妈太把自己当盘菜了,敢命令她呢,所以这会儿看姨妈并没提申请侧妃事,周庶妃倒也没觉得意外。
但不提申请侧妃事也就罢了。还训自己,这就让她有些不了。暗道姨妈也真是,未免太小心了,其实简安宁根本没她想那么厉害,一直挺老实,从没敢为难她们这些姬妾,这样一个人,干嘛对她那样卑躬屈膝啊,也太趋奉她了吧?有必要吗?
不过她自然不敢对姨妈说三道四,只是有点忧虑,暗道看姨妈这样子,看来托她帮忙是白托了。
虽然无论是侧妃还是庶妃,生孩子地位都是一样,但是,郡王庶妃是四品,侧妃则是二品,而且还可以上玉牒,并有一点微薄俸禄,她自然想提高品级了,这样以后跟那些命妇们见面时,地位高些也有体面与气势些,要不然高官处处京中,四品真是太低了,出去见了谁都矮一截,让她很不满意。
曹侧妃跟简安宁谈了这么一会儿,已对她性格有点了解了,想回去理理思路,再想着以后怎么跟她谈侄女事,于是便站了起来,道:“那好,娘娘事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等从简安宁那儿离开,回到了自己院子,一直忍着不发表意见周庶妃便再也忍不住了,挥退了宫女后,不由道:“姨妈,你对她怎么那么客气啊,不提申请侧妃事也就罢了,还训侄女,难道她真很厉害吗?”
曹侧妃看着侄女委屈样儿,不由叹了口气,道:“是不是真很厉害,还要观察,不过,凡事先礼后兵,总不会有错,你说对不对?”
周庶妃听姨妈这么说,暗道也是,于是便没继续嘀咕姨妈态度问题了,只道:“姨妈说还要观察,那,咱们什么时候跟她谈这事呢?”
她就想点当上侧妃,那样李庶妃就真跟她没法比了,她完全踩对方一头了,对方蹦跶再欢,只要没当上侧妃,也跟个小丑没两样了。
曹侧妃想了想,道:“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后再说吧。”
“还要等那么长时间啊。”周庶妃听姨妈一杆子支到了年后,不由失望地道。
曹侧妃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虽说年内还有两三个月,但进了腊月后,王府事忙,简安宁肯定没时间理会你这事,剩下一两个月,要想谈成这事,我看依简安宁并不是那么好说话性格,只怕不可能成功,所以自然要到年后再说了。”
周庶妃惊讶地道:“姨妈觉得简安宁不好说话?何以见得?”
从前几次跟简安宁打交道看,她只觉得简安宁是个耳根子软,别人这样说她觉得好,那样说她也觉得好,但从没感觉得出来,她不好说话啊。
“要好说话,那我让她照应你,她怎么不应了,却说了那样阴阳怪气话?”曹侧妃道。
周庶妃想说,那只是简安宁吃醋了罢了,并不代表简安宁就不好说话,但见姨妈已决定到年后再说,她也就不跟姨妈继续纠缠这事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不是吗?
于是周庶妃便表示同意了曹侧妃话,然后跟姨妈谈起了别话题。
只以为曹侧妃是顺路拜访简安宁,并未扫描两人谈话,所以并不知道周庶妃想当周侧妃小心思,不过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担心,因为她知道赵栩不会操那个心,到时将赵栩拉出来做挡箭牌,那对姨侄也没法纠缠下去了。
过了两天,门上说,简三夫人又过了来。
简三夫人因被简三老爷训了,又说过了要给简安宁赔礼道歉,所以心里虽恨死了简安宁,但还是按约过来见简安宁。
简安宁看她这次脸上神色虽然依然不太好,但比前几次已好了许多,于是想了想,便跟门上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简安宁这次之所以准备见她,主要是想着,既然皇上已过问了这事,相信简三夫人再傻也不会再搞什么名堂了,所以纵然不想见她,也不好拒绝。
简三老爷跟简三夫人说,如果她好好地求见,没有谩骂简安宁,简安宁却不见她,到时外面责怪就是简安宁,简安宁虽没听到,但她也是能想明白,自然不会让人留这个把柄。
可以说,简安宁这会儿同意见简三夫人,算是歪打正着,没让简三老爷夫妇奸计得逞。
虽明白简三夫人应该不敢再骂自己了,但她到底不喜见这个讨人厌简三夫人,所以这女人以后要来得勤话,她就得想点法子,让她少来点,省得三五不时就看到这张讨人厌脸,影响心情。
简三夫人看她过来两趟都没见到人,今天才终于见到了,虽心里把简安宁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眼看着满堂宫女,到底不敢再骂人了,相反,还陪着笑跟简安宁道:“好久不见娘娘了,娘娘还好吗?”
“……还好。”简安宁淡淡地道。
跟这个只把女儿当出气筒、毫无母爱可言简三夫人,她完全无话可说,倒是对方头一次对她展露笑容,让简安宁心内微讶,暗道看来简三老爷把这女人很是教训了一顿,要不然狼外婆不会变成小红帽。
而简三夫人一看到她,惯性发作,喉咙直发痒,就想骂她,但又知道绝不能骂,再骂话,简三老爷就要被革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