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皇后淡淡道:“是不是永和宫中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人……”
徐贵妃断然道:“皇后,臣妾宫中的奴才都是跟着臣妾很多年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能接触到臣妾饮食的只有身边两个宫女,更是深得臣妾信任的人,绝不会来谋害臣妾!”
这一下,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蒋若男冷笑一声,还真是字字句句地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一直注意着蒋若男的景宣帝察觉到她这丝冷笑,不由皱眉道:“蒋若男,你笑什么?朕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可知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次辩解机会!”
蒋若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很想要自己的命吗,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干嘛要给机会她辩解?还真是难以理解皇帝的大脑构造……
“皇上,臣妇笑没有别的意思,臣妇只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蒋若男道。
景宣帝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声音出奇地温和:“哦,什么事情想不通?”
蒋若男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臣妇进宫之前,以为皇上召臣妇进宫,是来为徐贵妃排忧解难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人问我是否能保住龙胎,反而一直忙着在给臣妇罗织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恕臣妇直言,这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蒋若男的话犹如一颗爆竹在殿内炸开,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景宣帝“霍”的一声站起,喜道,“夫人是说,夫人能够保住贵妃腹中的龙胎吗?”
太医们面面相觑,这侯夫人莫不是说大话?这种情况,连院使大人都没有把握了,她虽然知道些食疗方,可是这皇嗣可不是小事!
太后面上堆满笑,连声道:“对,对,哀家怎么没想到,若兰或许有办法!”
皇后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别说是您,就连臣妾也被徐贵妃的一番话弄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一层了!”接着又看向徐贵妃,笑道:“妹妹,万一若兰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儿,你总不会怀疑她了吧!”
徐贵妃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自从见红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后来连刘院使也说没有把握后,她几乎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痛苦绝望之余更加生出一种恶念,想借着这个孩子害一害那些碍眼的人,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白死!
可是忽然的,蒋若男又给了她一个希望,当然,能留着龙种是最好的选择,有了子嗣,自己才有一争的本钱!与子嗣相比,迫害蒋若男似乎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着蒋若男,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真的有把握帮本宫保住龙胎?”
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为了帮自己洗脱嫌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太医们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或许她的方法真能帮到她!
蒋若男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确实有办法帮贵妃娘娘保住龙胎,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徐贵妃连忙问道,其余的人也好奇地看着蒋若男。
蒋若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又停留在徐贵妃的身上,她看着她,挑起一条眉毛,缓缓道:“在我为贵妃娘娘保胎之前,我必须得知道贵妃娘娘漏红的原因,只有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才能依此制定保胎的方法,如果原因不明确,我也无能为力!”
徐贵妃的脸白了白,气势一下子降低了八度,她低下头,“原因……原因……”
蒋若男打断她的话,“如果贵妃娘娘还想把罪责归咎在我身上就不必了,我的食疗方子绝对没有问题,我每天都是依照太医给娘娘的诊脉结果才开的食疗方,至于食疗方相信也是给太医过了目才能用在娘娘身上的!如果娘娘还不相信,我们可以做个试验,我可以把我曾经在娘娘身上用过的食疗方,用在别的孕妇的身上,一个不够,可以十个,是个不够,可以百个,如果其中有人因为我的食疗方而出现和娘娘同样的症状,那么若兰再也无法可说,甘愿领罪!”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最主要的是她话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自信,那种落落大方的气度,会让人在情不自禁间就相信她。
景宣帝看着这样的她,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树林里,她一身白衣,眼含泪花,纯净圣洁的模样,一时不由地痴了。
直到蒋若男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的身上。
蒋若男微微一笑,美目流转,“我有信心不是我食疗方的问题,而刘院使也说过不是娘娘身体本身的问题,那么这个原因就有些扑朔迷离了!在原因不详的情况下,我无法为娘娘作出合适的保胎方法。就算勉强为之,也没有效果!所以,还请娘娘提供一些可能的细节,或许我们能据此推断出娘娘漏红的真正原因!”
现在她已经摆明车马,你不说出真正的原因,我就不为你保胎,看在你的心中是我的性命重要呢,还是你腹中龙子的性命重要!想要害我,你腹中的龙子就得陪葬!买大买小,任君选择!
“而且,娘娘,若兰必须提醒你一下,时间拖的越久,保胎的希望越小,如果血流的太多,保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还请娘娘能快些想起些线索!”蒋若男看着她笑着说。
看着蒋若男那笑盈盈的模样,徐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能怎么选?如果这件事情能一举扳倒皇后和蒋若男,她也就认了,孩子以后再生就是!可是问题是,蒋若男没那么好对付,皇后看上去温吞吞,可是说话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再坚持下去,只怕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那还不如留住腹中的龙种,以图后事!
想到这,徐贵妃抚着额头,装出认真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皱起眉头,缓缓地说:“被侯夫人这么一提醒,本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昨日本宫洗澡的时候,出木桶时,脚下一滑,腹部在木桶边缘上撞了一下,当时本宫见不是很疼,以为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其实撞到后没肚子就有些疼,没过多久就开始见红了,当时她慌了神,以为孩子保不住,又怕皇上因此怪罪她没有保护好皇嗣,所以才相出这些阴着。
说完后,她偷偷瞧了瞧景宣帝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蒋若男一拍手:“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刚才院使大人不也是说过可能是外力的原因吗?院使大人,是不是?”她向刘院使问道
刘院使点头道:“这个可能行很大!”
皇后在一旁温柔地笑:“徐贵妃,本宫不是说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还差点冤枉了若兰,好在你‘及时’想起来了,要不然若兰和龙子都……”忽然响起“遭殃”两字是不吉利的话,连忙吞入肚中。
太后也慢悠悠地接了一句:“能想起来就好……”
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徐贵妃做不得声!
这时,景宣帝忽然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徐贵妃护嗣不力,从即日起,降为淑妃!”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内殿。
徐贵妃陡闻此言,脸色一白,她伸出手,“皇上,皇上!”
可是,景宣帝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徐贵妃手一垂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皇后走到她身边,笑了笑:“淑妃,你好好休息吧!”她故意在淑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淑妃气得直发抖,可是却不敢出一声。
皇后和太后联袂离去。这时,蒋若男走到床边,笑道:“淑妃娘娘,现在开始要保胎了!”
第135章 示意
蒋若男所用的保胎方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首先是绝对的卧床静养,就连大小解也在床上解决。然后太医的保胎汤药当然必不可少,再结合蒋若男给的保胎食疗方。
这段时间,因为要给淑妃保胎,所以蒋若男每天都会进宫来,刚开始,她还提心吊胆,担心再次受到皇帝的纠缠和惩治,毕竟上次自己胆大包天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以皇帝的小肚鸡肠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可奇怪的是,一连几天,景宣帝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蒋若男提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心中不禁嘀咕,难道被她骂得良心发现了?再想想,上次淑妃漏红的事件,皇帝的表现也很可疑……
蒋若男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不过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不通的就丢开,只要皇帝不来缠着她,这世界就太平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呢?
既然皇帝没有再纠缠她,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太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太后最近却对她的事情很感兴趣,每次蒋若男跟她请安或是刮痧的时候,太后总会问起她跟靳绍康的事情。而且总会苦口婆心地劝她早日跟靳绍康圆房。
“若兰,你不要像你父亲一般的固执,你可知道因为这种固执,你父亲吃了多少苦?和离的事情你不要再想,那条路行不通,你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早日和安远侯圆房,早日怀上子嗣,只要你有了子嗣,那个于氏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足为惧,哀家自有办法让他们母子永远都成不了你的障碍!”
蒋若男唯唯诺诺,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她知道太后是关心她,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后不可能理解和支持。不过好在太后不会逼她,所以并没有让她感到压力。
太后见她神情,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想起当年那人也是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固执,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就如同之前拿那人没办法一般,太后现在也不知道该为蒋若男做些什么。
太后对蒋若男的事情感兴趣,而皇后却对淑妃的事情更感兴趣。每次蒋若男去坤宁宫请安时,皇后总会问起淑妃的身体情况,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蒋若男也会据实以告。
这天,蒋若男去到坤宁宫后,皇后又说起了淑妃。
“淑妃16岁进宫,这三年来一直深得圣宠,从贵人一直晋到贵妃,虽然现在降了一级,但是依本宫看,将来她要是生下儿子,只怕皇上会封她为皇贵妃!”
蒋若男坐在皇后的旁边,静静地听着。
皇后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继续道:“若兰或许还不了解淑妃,此人最是记仇,本宫记得曾经有一名妃嫔在言语中不小心冒犯了她,她当时不动声色,后来这名妃嫔却被一只猫抓花了脸,而那只猫却是淑妃所养,畜生的过失皇上自然不会算在淑妃的头上,只是将那只猫打死了之,而那名妃嫔却因为毁了容,一时想不通,投湖自尽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蒋若男一眼,淡淡道:“若兰之前因为徐婉清的事情得罪淑妃在先,这次又是因为你的缘故害她被降级,以淑妃的脾气,只怕会千方百计地找你麻烦,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真让她生下儿子,封了皇贵妃,到时的她,更加难以应付,或许连本宫都无法护你周全……”
蒋若男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皇后拉住她的手,轻轻道:“若兰,现在既然已经查明淑妃漏红的真正原因,那么,淑妃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对于你来说,已经不存在威胁了……!”
蒋若男道:“可是当时我已经说过,有把握保住龙胎,万一没保住,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其实本宫倒觉得,那孩子能保得下来还真是奇迹!连太医们都没有把握了!想那淑妃护嗣不力,撞得那么严重,又不及时说出原因,这样一来肯定耽误了治疗的最好时机,万一你没能保住皇嗣,也不用着急,在本宫看来,责任在她不在你!到时,本宫和太后自然会为你求情!”皇后看着蒋若男,盈盈地笑着,笑容端庄而温柔。
而蒋若男的心中却升起一种寒意,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借自己的手,阻止淑妃的孩子出生!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说实话,这件事情对蒋若男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可是……
蒋若男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皇后是关心若兰,怕若兰受到皇上的责罚,可是娘娘放心,淑妃保胎已经有很大的进展,若兰很有把握能将淑妃的龙胎的保住!”
皇后的笑容凝在嘴角,她看了蒋若男一会,轻轻道:“你就不怕自己如那名投湖的妃嫔一般?”
蒋若男对上皇后的目光,缓缓道:“皇后,若兰知道人心险恶,但是若兰从不惧于这些,因为若兰行得端坐得直,面对任何人都能理直气壮!可是一旦我做下不德之事,以后面对淑妃时,再难以平心静气,因为我会心虚,到那时,淑妃轻而易举就能对付我。有时候,人不是输给对方,而是输给了自己,我只有一直保持无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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