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月有句话说得对,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自己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为何清黛的反应这么迅速?难不成就她一人对侯爷情深意重?说起来自己也是练过武的,当时也来不及反应了
蒋若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面的张大夫,将跟着他的小厮支开,张大夫也是常常在深宅内院走动的,一见她这架势,便知她有什么话问他。
“夫人有何吩咐?”张大夫轻轻道。
蒋若男左右看看,然后引着张大夫去到一个不打眼的角落,才压低了声音说:“张大夫,你行医这么多年,只要一把脉,应该很多事都瞒不过你”
“夫人太抬举老夫了,不过通过脉象,确实能知道对方很多事情。”
蒋若男双眼一亮,“张大夫,那么刚才你给那名女子把脉,可觉得那名女子与平常人有何不同?”
张大夫微微一怔,“不知夫人是何意。”
蒋若男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那名女子是否会武之人?”
虽然蒋若男曾经试过她,可是通过刚才的事情不禁又起了疑心。对于这个皇帝送过来的女子,她怎么都不能完全放心。
张大夫摇摇头,“老夫行医这么多年,看过的病人不知多少,也不乏江湖会武之人,可是这名女子身体虽然颇为结实,但是与那会武之人的脉象又有不同,依老夫看,这名女子不像是身怀武艺。”
“不是吗?”蒋若男喃喃道,心中涌起一种酸酸的感觉,那么刚才那一瞬间的行为,完全是出自她的本心?
即使是苦肉计,即使她是为了得到绍康的心,也要她肯冒这个险,也要她肯豁出性命,
为了绍康连命都可以不顾?
张大夫见她仍在发怔,便告了声退,带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厮离开。
不久,映雪便找到蒋若男,“夫人,戏班的班主正在厅里跪着了”
蒋若男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好在今天没有闹出人命,要是太夫人有什么事,他们哪是跪一跪就能脱得开身的
蒋若男带着映雪来到大厅。
厅中,班主带着几个人跪在那里,一脸的诚惶诚恐,一听到屏风后有声音,便不停地磕头。
蒋若男在四折乌梨木雕花绣缎屏后坐下,班主见屏风下的裙裾,便知来的是正主子。
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蒋若男憋着一肚子的火,语气不由地带着怒气,“你们也是京城最出名的戏班了,怎么还会闹出这种事情?连最起码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就算你们戏唱得再好又怎么样?经此一事,你们以后别想再皇城立足了,也算是对你们的惩罚”
这件事传了出去,谁还会请他们?
蒋若男本以为他们会求饶,谁知那班主却大呼冤枉,“夫人,诚如夫人谁说,我们也是闯荡了多年才挣回了这一点名号,如果这名号真是砸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我们也认了,可是夫人,今天这事委实透着蹊跷,我们搭台的师傅都是上十年的老师傅了,绝对不会出这种错误,就在昨晚我还亲自检查了的,每一处地方都很牢固绝对不可能出现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实在不知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
映雪在一旁高声道:“你们这些人,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
那班主仍是很硬气,“夫人,我也知道经此一事,我们以后很难在京城立足,我也不期望夫人能相信我,可是事实是怎样的,我总要说个明白,如今我也拿不出证明我们清白的证据,我们也愿意受罚,可是我相信我们的搭台师傅,绝不会有这样的疏忽”
蒋若男沉吟一会,便道:“你们现在此等一会。”
说着就带着映雪来到后花园的戏台。那根木柱仍然倒在地上,旁边有一团拇指粗的绳子,蒋若男捡起仔细查看,绳子从中间断开,断口并不齐整,不像是被利器割开的,倒像是因为磨损而造成的。
旁边映雪见到,便嚷“这明明就是因为绳子磨损造成的,肯定是戏院为了省钱舍不得买新绳子,才会造成今天的事,亏得他们还有脸嚷嚷”
映雪的换音刚落,旁边就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忽然出声,“大姑娘,我们戏班可不用旧绳子,发现有一点损坏都会及时更换的,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我们再怎么省也不会省这个钱”
映雪还欲再说,蒋若男伸手阻止,低声说:“让他们走吧,只是这次的钱银就没有了,权当是汤药费了”
“不将他们送官府?”映雪问。
蒋若男摇头,“算了。让他们走吧,他们以后也没法再京城立足了,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送到官府?官府知道此事与侯府有关,还不着紧巴结,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们虽然有过失,但是并没有出人命,也犯不着要了他们的命。
那些戏院的人听到蒋若男如此说,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跪下来磕头谢恩。至于那点子银子,自然不敢再指望了。
蒋若男处理好这些事情又来到迎香院。
在门外便听到清黛细细的声音,看来已经醒过来了。
“侯爷太夫人,让你们为**心,真是清黛的过错。”
太夫人慈祥的声音,“孩子,瞧你说的,你为了我们母子连命都可以不在乎,这份情意,我老婆子以后会记在心里。”
“清黛生是靳家的人,死是靳家的鬼,清黛就算为了太夫人和侯爷舍了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清黛嫂嫂,你如此为我娘,为我哥哥,以后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以后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小姐……”清黛的声音充满感激。
“还叫什么小姐,以后你就叫我嫣然吧,说真的,我很喜欢听你唱歌了,可是你就唱了那一次,就没再唱过了”
太夫人笑道:“自然是她最想唱给听的人总是没有给她机会,让她连唱的兴趣都没有了”
“太夫人别这么说,太夫人想听,清黛马上就唱”清黛的声音无限娇羞,蒋若男甚至可以想象她面如桃花的模样。
“算了,你现在有伤在身,听你伤好了再唱……侯爷,清黛对侯爷的心意,想必侯爷也看到了,别的事情为娘可以不管,可是清黛是为你受的伤,这段时间你说什么也得抽点时间来看看她。”
蒋若男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靳绍康低沉的声音响起:“清黛,你好好休养身体,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得空就会过来看你”
“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侯爷公事繁忙,侯爷不过来看清黛也没有关系。”虽然如此说,可是她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期盼,相信她那双眸子也同样充满渴望的神情。
蒋若男不想再听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刻就像是个局外人,里面那个世界并不需要她,她低下头,默默地转过身,缓缓走出迎香院。
靳绍康一个时辰后才回来,他走进屋子,让丫鬟打进水,他的后颈处还有清黛的血迹。
“若兰,你帮我洗一下。”他对蒋若男说。
蒋若男走过去,拧干帕子,将他的头发撩到一边,后颈处一片血迹已经干涸。
蒋若男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擦拭。
靳绍康低着头,心中却回想起当时那口鲜血喷到后颈处的感觉,那么娇弱的女子却也有这种勇气……
“若兰……”靳绍康轻轻开口,语气有些犹豫,“若兰,清黛这次是为我所受的伤,她痊愈期间,我总不能置身事外……”
“侯爷想怎么样?”蒋若男轻轻开口。
靳绍康转过身,拿过她手中的帕子,丢到铜盆里,然后握住她的双手,看着她说:“这段时间,我总要过去看看……”
不错,清黛是为靳绍康受的伤,他去看她合情合理。可是明明是这么合情合理的事情,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这么不舒服。
因为那个女人对她的丈夫有企图。
蒋若男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那黑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绍康,我再多给她派几个丫头,我可以把身边的映雪调过去照顾她一段时间,直到她痊愈……”
靳绍康握紧她的手,轻轻地打断她,“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蒋若男一下子怔住。
靳绍康微微一笑,“我是说,我每次去看清黛时,你和我一起去,你作为靳家的主母,自然也不能置身度外是不是?”
这个想法蒋若男不是没有过,如果由她提出这种要求,一来会显得她小家子气,二来,难道她还要时刻守着他们不成,那样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这由他提出来意义就不同了,这说明,他时时刻刻都顾忌到了她的感受。
蒋若男投入他的怀里,环抱住他的腰,声音有些哽咽,“好,以后我跟你一起去。”
他抱着她,轻轻地说:“傻瓜,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不管怎样,都不会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
第193章 婆婆和姨娘
第二天上午,蒋若男和靳绍康一起给太夫人请安,期间,大家一直都在议论清黛的忠义。
太夫人本来就对清黛很有好感,经此一事,心中更加喜欢这个丫头。她虽然已经与儿子达成协议,只要蒋若男在半年内怀上身孕便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但是那也是看在儿子坚持的份上,心中对于蒋若男的专宠还是很不满,与蒋若男相比,太夫人更中意清黛的乖巧和柔顺。
她当着蒋若男的面夸赞着清黛,实际上也是故意说给蒋若男听的。蒋若男并不是没有听出来,但她一味的装傻充愣,一言不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于秋月坐在旁边,瞄了一眼沉默的蒋若男,笑着说:“那种情景,别说我一个有了身子的无法反应,就连夫人这种练过武的人也来不及反应了,可是清黛却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可见她对侯爷的心意。”她可以在练过武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如今清黛正得势,她可不敢当着太夫人的面说她半句不好听的话,可是对于蒋若男,一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
蒋若男一听此话,便知她是指自己身有武艺却还不如清黛英勇,蒋若男见上首的太夫人已经微微沉下脸,显是有些不悦,其余的人也拿眼来瞧她,当即回过头看着于秋月,轻斥,“于姨娘,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昨天你说清姨娘是耍苦肉计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你了,没想到你今天还拿出这等话来说,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了”
蒋若男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于秋月这句话的意思本来就比较模糊,被蒋若男这么一说,她之前的意思便全变了
于秋月气得脸涨得通红,可是昨天她确实说过这等言语,一时又反驳不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是这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靳绍康看着她冷冷出声
于秋月见靳绍康阴沉的脸色,脸色又立刻变白,她低下头,“我……我……”
太夫人已经不耐烦,“好了于姨娘,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得出来,苦肉计我也见过,可我还没见过有谁拿自己的命来玩苦肉计的你一天不搬弄是非你就不舒服不是?我看你是太闲了,罚你将女则抄100遍,没抄好不许出锦绣园一步”
被蒋若男这么一牵引,太夫人只顾着生于秋月的气,已经忽视了于秋月原本的意思。
于秋月白着脸,咬着牙跟太夫人陪了小心,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松香院。
太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皱眉道,“一大早就被她破坏了心情,算了,你们也散了吧”
靳绍康和蒋若男正准备离开,又被太夫人叫住,“侯爷,清黛为侯爷受的伤,侯爷可不要忘了得空去看看”
靳绍康道:“待会我们就会过去。”
“我们?”太夫人眼光马上移到蒋若男的身上。
本来要离开的赵姨太太王氏以及靳嫣然听到这里,也不禁停下了脚步,大家心中不约而同地在想,侯爷去看看清黛,夫人也要跟着去?这么防着防着,未免也有些过分……
蒋若男就当没看到这些人的眼光,这些人针不扎肉不知道痛,她何必在乎这些人的想法。
她正准备说话,身边的靳绍康却抢先说:“儿子觉得,若兰身为靳家主母,清黛为我受的伤,论理她也有应该去瞧瞧是儿子叫若兰一起去的。”
蒋若男见靳绍康如此帮着她,心中很开心,她在旁边淡淡地笑着,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太夫人目光移向靳绍康,瞧了他好一阵,直瞧得他低下头去,那目光像是在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过了一会,才沉声道,“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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