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猫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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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猫相伴-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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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才能心情好?”帕德执着地继续追问。
  老祭司瞪了某人一眼:“接下来几天你别在我面前晃荡,好好去做婚礼准备,说不定我的心情就好了。”
  “……”帕德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是会被“说不定”这样的词语打发的人,“算了,随便找一天结了婚就行了。”说着,他看了齐昕一眼,无言地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齐昕默默地扭过了头:她能有什么意见?被某人眯着眼睛盯着,她还能说出什么意见?有意见也变成没有任何意见了好吗?!话说回来,其实她也希望婚礼越早举行越好。对于日期什么的,她并不是很在意。
  “臭小子!这么没耐心!滚蛋!”老祭司暴跳起来,拿起木手杖又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还敢在我面前威胁自己的雌性!你的脑袋被熊踩过了吗?!”
  帕德留了个挺拔的麦色后背给他随便抽,瞥了瞥齐昕,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齐昕站在旁边,看着老祭司又抽又敲,突然觉得,老祭司和帕德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抽打和被抽打就像是这一老一少交流感情的方式。一个抽得很随便很自然很愉快,一个被抽得毫无压力、毫不在意。
  抽打了半天,某人背上也没留下几道痕迹,显然皮糙肉厚根本不当回事。老祭司做了一番运动之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帕德转过头:“给我个结婚日期,或者干脆直接来参加我的婚礼,选一个。”
  “你造好房子之后再来找我。”老祭司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顺手又给了他几杖,“现在就给我滚!”
  于是,不屈不挠达到了目标的帕德圆润地带着齐昕“滚”了出去。
  齐昕那一声再见,淹没在宁静的深夜里。
  两人在老祭司家里磨了这么半天,夜色已经很深了。几乎所有小木屋里的火光都已经熄灭了,整个部落里一片安宁静谧。只有随风起伏的簌簌叶涛声里,夹杂着几句听不清楚的低语,时隐时现。
  踏着淡淡的月光,跟在帕德后面的齐昕打了个呵欠,觉得有些疲惫了。一想到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在软绵绵的铺盖上了,她就觉得非常高兴。
  旅行里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赶路——把自己捆在某头雪豹身上之后,一天下来她就只有睡、看风景、发呆脑补三种选择了;当然也不是吃饭——只要有足够的猎物,她自己再采集一些野菜菌菇植物块茎,就能保证顿顿美食不断;而是睡觉——不敢把某头雪豹当成床铺,林线附近又很冷,她只能让某头雪豹尽量找树洞、山洞睡觉。树洞小,往往只能蜷缩起来睡,早上醒来之后,浑身都麻木酸痛。山洞够大,但是铺上再多的草,也不可能像十几张兽毛褥子叠起来垫着那么柔软舒适。
  从祭坛走回了部落外围的街道上,又从主街道转进了小街道。
  齐昕默默地在脑海里勾画出部落的地图。然后,她突然发现,他们又转回了祭坛附近。
  “等等……”黑发黑眼的深度宅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都没有”可能意味着什么。“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回家了?”她刻意在“回家”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帕德停下了脚步:“我没有房子。”他侧过头,瞥了身后的雌性一眼,看起来仍然很随意:“我‘什么都没有’。”他从来就没想过积存什么石币,也没想过要造什么房子——当然,几乎也没考虑过要组成一个家庭。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话,当然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那你以前住在哪里?”齐昕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林斯、尼维尔、法恩家轮流住。”某只大猫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是睡一晚上而已。”
  “我们现在也可以去他们家借住。”齐昕提出建议,她并不想回到部落之后还要继续露宿。不过——某人和父母的关系就这么僵硬吗?不但提也不提去见父母的事情,而且居然从来不回家过夜?换个角度的话,她也能够理解,已经成年的儿子搬出父母家独立生活是应该的。可是,雪豹族明显没有驱逐儿子的传统。族长家的两个儿子把房屋就造在父母家旁边,晚上也是祖孙三代在一起吃饭,看起来其乐融融非常愉快。而且,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果然是童年缺爱,所以不准备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吗?
  “不行。”帕德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现在不方便。”
  单身汉上门借宿和夫妇去借宿确实不同。齐昕想了想:林斯已经结婚了,不好打扰;法恩还和父母一起住,也不方便;至于尼维尔,应该也没有搬出父母家独立——太杯具了,难道在房子建好之前,都只能继续露宿了吗?
  睡软绵绵的铺盖的美梦瞬间破裂。深度宅女心里泪流满面:亲!有回到部落还继续睡大街的新婚夫妇吗?!“裸婚”什么的,也不会“裸”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地步啊!太坑爹了有木有!


  ☆、第六十五章  见过家长

  
  不管怎么样,事实就是,刚回部落一无所有的新婚夫妇必须面对只能睡大街的“惨痛现实”。受到冲击的新娘虽然努力控制情绪,但是难免有些失落。她并没有注意到,新郎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心情一度跌成负值的某只年轻大猫再一次见到自家雌性淡定的表情破裂,立刻就觉得愉快多了。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旁边的雌性浅浅地皱起眉头,好像正在想着解决办法,淡蓝色的眼睛里也慢慢地升起了笑意。
  “你想睡在哪里?”
  “祭坛广场看起来很平坦,铺在那里睡应该比较舒服。”
  “不行,那里早上人多。”
  不想被人知道、不想被人围观的话,你就早点把房子建起来啊!齐昕腹诽着。不过,话说回来,被人看见睡大街的话,好像也确实挺丢脸的。这个八卦新闻起码能在部落里传上好几天吧。每天都顶着大家好奇又同情的视线,压力也挺大的。
  “那就找个角落吧,你想想有什么大家通常都不会去的地方。”
  帕德的目光停留在某人眼睛底下的青黑上,然后有些漫不经心地挪开了:“没有。”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睡树上。”
  齐昕看了一眼部落里的几棵参天大树,每一棵树龄都足足有好几百年了,树干粗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起来。这样的树,爬上去找个粗点的枝桠就足够睡了。问题是,睡树上很危险啊。大猫们倒是没什么,大概早就已经习惯趴树上睡的生活了。可是,她要是一不小心翻个身摔下来怎么办?妥妥的摔残的节奏吧!
  于是,她果断地抱过帕德手里的行李:“你上去睡,我就在树下面坐着睡。我保证,在大家起来活动之前就会醒过来!”
  帕德看着面前的雌性,突然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建一座房子。就算是再简单的树屋也好,现在最起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作为一个成年兽人,“一无所有”并不是件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他以前并不在意,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雌性。连自己的雌性都照顾不好,任何一个人都会质疑这个兽人的能力。虽然她好像也并不是很在意,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理所当然地避开这些本来应该由他一个人担负的责任。
  俊美的雪豹族青年突然把行李抢了回去,牵起自家雌性的手往回走。
  “去哪里?”齐昕忍不住问。
  “老祭司家。”帕德回答,比平时低沉的声线显得更加磁性了。
  “他肯定又会用手杖抽你吧?”只要找到了理由,祭司爷爷一定不介意再做一次晚间运动。
  “随便抽。”反正又没怎么用力气,抽在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
  齐昕站在老祭司的角度认真地想了想:不管怎么样,某人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确实很欠抽。所以,当抽打和被抽打已经形成习惯的时候,抽打本身想要达到的“教育”效果,已经扭曲地变成了“交流感情”?
  走了没几步,帕德突然停了下来。齐昕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用了用力,然后就恢复了原状。但就算是这样,她的爪子也被捏疼了。不过,当她想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爪子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怎么动,都撼动不了某只大猫的五指钢牢。
  “回家住吧。”街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正在努力抽爪子的齐昕怔了怔,看了看声音传出的方向。借着浅淡的月光,她终于看清楚他们刚才停留的大树底下,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看身高和体型,应该是一位女性。这——就是她未来的婆婆?
  “你总不能让自己的雌性睡在街上。”那个温和的声音继续劝说。
  说实话,这个提议对齐昕来说,非常具有诱惑力。但是,她知道,帕德一定会拒绝。
  果然,帕德甚至没有往身后看哪怕一眼,就继续牵着她往前走:“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齐昕本来以为她会从帕德与父母的互动里发现一些叛逆中二之类的细节。但帕德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加平静、更加正常。他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情绪似乎也没什么波动,语气里也仍然带着些散漫。童年缺爱的青年,在这种时候,比她想象中表现得成熟多了。
  温和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多想想你身边的雌性。你现在是个有伴侣的兽人了,不能太随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帕德。”顿了顿,没有等这边有什么回应,她又接着说:“因特今天不在,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孩子们,能陪陪我吗?”
  一位母亲,竟然把自己摆在了这么低的位置,发出了这样的恳求——齐昕觉得自己心里的天平正在慢慢倾斜。或许,是因为这对母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火药味,而母亲又表现出了对儿子的疼爱,她才情不自禁地想站队了。但是,站哪个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事情,爪子还在某个五指钢牢里面困着呢!
  “呵,走到这里来真是难为你了。”帕德终于流露出一丝讥讽,但说起话来仍然是懒洋洋的,“放心,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刚说完,齐昕就发现树边又多了一个高挑的人影。那人低头亲昵地说了几句话后,就迅速地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夜里发着光,多少有点渗人的味道。
  齐昕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仔细想了想,喵星人和汪星人都有很强的夜视能力,这种绿幽幽的眼睛其实并不少见,只是聚集光线后的效果而已。她抬头看了看帕德,不意外地发现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绿色。发光的瞳孔下,俊美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却有种病态的美。这让她想起了吸血鬼之类的暗黑生物,小心脏又不自禁地跳了跳。本来以为已经看惯了、免疫了的俊美面容,似乎又增添了些神秘的魅力,让人转不开眼。
  “啧。”对面那位应该是“公公”的颀长身影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雌性?”
  听起来并不像是中年男性的声音,只是比帕德的声线更低一些而已,也非常好听。
  “没错。”帕德回答,“我有家庭了。所以,别拿什么‘你还不成熟,我不放心’、‘不看到你成家,我就觉得自己没尽到责任,很不安’之类的废话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当然,你们也没尽到什么责任,再提‘责任’这个词,连它都会觉得羞愧的。”面对父亲的时候,年轻大猫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很浓。
  齐昕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帕德急匆匆地赶到雌雄大会的原因。他是为了彻底摆脱父母——或者说母亲,所以才临时决定结婚组织家庭。只要能够找一个女性和他结婚,他的目标就能达到。所以,她所提出的条件,其实正中他的下怀吧。
  “就这么在你的雌性面前说出来,不要紧吗?所以说,你确实还不成熟,帕德。我都有点担心,几天后你的婚礼还能不能举行了。”
  “我成不成熟,和你无关。我的婚礼能不能举行,也和你无关。”
  “你大概忘了,婚礼仪式上有个环节,你必须跪下来感谢我们把你生出来。”
  “哦,是啊,也只有这件事值得我感谢你们了。”
  齐昕忍不住把另外一只手也搭在帕德的手上:这是一对父子之间的对话吗?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天敌?而且,“公公”你多虑了。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女性听见这番话,也许会很失落很失望。但是,她却松了口气。这说明这次婚姻里,他们完全是各取所需。她提出的条件对帕德来说并不苛刻,或者说正好是随心所欲的大猫需要的。
  这种完全不欠对方人情的感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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