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忐忑的很。
而且苏锦郁那,邰莲这个臭丫头就算是打死了她也好交代,关键是邰莲那孩子,她一个巴掌当时也没个轻重,打的那孩子半边眼睛都流了血,脸孔肿的老高,现在她让涟漪藏着呢,不知明天怎么和苏锦郁交代。
苏锦郁对邰莲是一般般甚至是视若无物的态度,可是对这个儿子还是十分疼爱的,尤其还有,苏家老太太把这孩子放掌心里一样的宠着。
现如今,她该如何和苏锦业,和苏家老太太交代。
她心里发愁,乱的很,也没个可以打商量的人,她甚至想求求许绣忆,可是看到许绣忆那冰冷的脸孔,终究打消了念头。
这回,她似乎真把事情闹的有点大了。
*
“三个肋骨断了,头被打破了,尾椎骨也断了,哎,这个陆羽儿,怎下得去如此狠手,当真是残忍至极,亏得她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这样殴打邰莲,邰莲怕早就命归西了。”
许绣忆看着昏迷不醒的邰莲,她知道尾椎骨断了意味着什么。
“大哥,她会瘫痪吗?”
“十之八九,她那孩子呢?不是说是因为孩子被打了她才冲上去的,她明知道打不过还会冲上去,我看是孩子被伤的极重,怎没见到她那孩子。”
许绣忆也是忘记了孩子,于是转过头看向银玉和四姐儿:“去找找。”
“是,奶奶。”
“不用找了,我给送来了。”
进来的是涟漪,怀中抱着个小娃娃,就算隔着距离,也可以看到孩子半边面孔肿的和包子一样的高,涟漪抱着孩子噗通跪了下来:“奶奶和姨娘打架,奴婢怕伤到孩子就把孩子抱了过来,没想到莲姨娘见奴婢来抱孩子以为奴婢要伤害孩子,一圈打了过来,奴婢一多,拳头落在了辉爷脸上了。”
许绣忆和苏锦业皆是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却足以叫邰莲不敢抬头。
“银玉,把孩子抱过来。”
许绣忆吩咐一句,银玉忙把孩子报过来,许绣忆走到涟漪面前,涟漪脑袋垂的更低,苏锦业看了看孩子的脸,大叫了一声:“这陆羽儿,下的是什么手啊,这只是个孩子啊,这眼睛怕是要废了。”
“不,不是我家奶奶,是……”
“你给我闭嘴,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知道,你还要扯谎吗?你给我滚出去。”
许绣忆怒吼一句,委实觉得那陆羽儿心肠太过狠毒。
涟漪被吓的一个哆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的。
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间,陆羽儿坐立不安:“怎么样?他们相信了吗?”
“奶奶。”
见涟漪那表情,陆羽儿就明白了。
越发的坐立不安:“你都怎么说的,是不是说话的时候声音发抖了?”
“没,奴婢没有。”
“废物,废物,给我滚。”
陆羽儿暴怒一句,涟漪又是连滚带爬的出去,走到门口却被陆羽儿喊住,问道:“那个小杂种怎么样?”
她问的尽量心平气和,却在听到涟漪的回答后,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瞎了!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扇了一个耳光,肯定是苏锦业那个庸医骗人的,我就打了一个耳光,我平常打你十个八个耳光也没见你瞎啊。”
涟漪不敢搭话,孩子一下午都是她抱着藏起来的,孩子眼睛里冒了很多的血她知道,到后来孩子晕过去了再醒来,那眼睛虽然不流血了,可是空洞的看着屋子,好像不会动一样。
她当时就想过会不会瞎了,没想到。
“滚,给我滚,都滚出去。”
陆羽儿心烦意乱,怒吼一声,涟漪逃命似的离开,在门口撞见了抱着孩子的许绣忆,苏锦业,以及抬着邰莲的四姐儿和银玉。
许绣忆见到屋子里怔忡的望着他们的陆羽儿,冷哼了一句,苏锦业也是愤愤的看着他,两人虽然那什么都没说,可是那眼神就和针一样扎在陆羽儿身上,那样的尖锐,犀利。
*
邰莲的腰椎苏锦业说了十有八九会瘫,不过邰莲醒来,他摸了摸邰莲的腿,邰莲说有知觉,又打了打邰莲的膝盖,也有反应,针扎穴位的时候,邰莲还皱了眉头。
苏锦业安心下来:“看来只是错位了,我也不敢摸的太深,这男女授受不亲,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邰莲是没事了,可是孩子。
“大哥,孩子的眼睛真的没救了?”
“耽误了时候,如今都坏死了,如何救,那个陆羽儿,当真太狠毒了,她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哎,四弟回来,估计是要休了她了,四弟正找不到理由休了她,这次算是名正言顺的有个好由头。”
“未必。”许绣忆道,“休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那陆羽儿娘家还有依傍。”
“也是,户部可是马上要当丞相了。”
“呵,恐怕当不成了。”
许绣忆道。
今日之前她也不知道,可是今日进宫送绣品,出宫的时候就看到户部脸色十分不好的从宫里出来,许绣忆的马车往边上避了避,户部马车路过的时候,听见马车里户部破为气氛的道:“凭什么皇上会选礼部那个庸才,凭什么不选我。”
户部马车一过去,许绣忆就看到了她父亲从宫里出来,少不得下车打招呼,她父亲亲口告诉他,皇上召集了文武百官议事,金口玉言甚至下了圣旨,丞相之位由礼部尚书担任,明儿早朝就要宣读圣旨了。
所以说,户部这次是绝对没指望了,而陆羽儿仗着户部是丞相人选,原本以为再苏家可以作威作福仗着娘家全是无所顾忌,这下她兄弟跌落个大跟头,区区户部,尚不及她祖父的护国公来的光耀,她看到许绣忆,不点头哈腰以后至少也要礼让三分。
听许绣忆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苏锦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道:“户部既当不上丞相,那陆羽儿也没个嚣张的资格了,她就是仗着娘家的权势作威作福,这一点上,她当真不如你,不,连你的头发丝儿她也及不上。”
这算是夸许绣忆,许绣忆领了,道:“我也不屑和那种人比,大哥,如今这孩子的眼珠子坏死了,那要怎么办?”
“若是继续放着,恐怕就腐烂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挖出来……你别怕,我也不会在这里挖。”
其实许绣忆倒是不怕的,因为他以前也是个大夫,对这些血腥的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可怜那孩子,年纪小小的,就成了半个瞎子。
“还是先等四弟回来吧,总归是他的日子。”
“恩,今儿夜里我先不走了,怕这孩子出什么事,我还是回我以前的屋子去睡吧,你让人和你大嫂说一下,免得她担心。”
“恩,银玉,你去安排人走一趟。”
许绣忆吩咐完,又让人给苏锦业去打扫了一下房间,派了两个丫头给苏锦业。
忙活完一切,她已是十分疲倦,却还是撑着身子去看了一看苏雅兰。
苏雅兰的病苏锦业也来看过,开了药却不见好,苏雅兰的病许绣忆本来以为是操劳的,可是现在越看越觉得奇怪,感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是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就又病倒了,吃了药也不奏效。
到苏雅兰屋子里的时候,珍珠在外头熬药,看到许绣忆忙放下手中的活上来喊了一句:“三奶奶。”
“姑奶奶如何了?”
“还没睡着,说心口闷,奴婢在熬药。”
“珍珠,外头是谁?”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珍珠忙道:“是三奶奶来了。”
“那赶紧的,请进来吧。”
许绣忆进去,屋子里掌了等,苏雅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青灰,嘴唇却惨白没有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的不成人形。
“二姐心口闷,怎不开点窗户透透气。”许绣忆说着要起身。
苏雅兰忙道:“别去开,我怕。”
许绣忆知道苏雅兰怕啥,苏家的窗口外面可不是一次两次的出现“脏东西”了。
安承少说是有人借着苏家人的心理偷窃,还说那人会来搬走赃物让许绣忆多防备,可是如今也半来月过去了,倒是没见人来,不过许绣忆是相信安承少的,毕竟她也认为此事是人为非鬼魅作怪。
而且那人专门挑着苏家老太太下手,是因为苏家老太太房里的金银首饰是最多也是最值钱的。
她不是亲眼见过那个暗洞,也见过里面那些首饰的,后来去苏家老太太房里确认,也确实少了许多。
不过这些没抓到人之前,她怎么好和苏雅兰说,说了苏雅兰也未必相信以为她是安慰她呢。
她只道:“那我不开,二姐你今日也吃了不少药了,怎不见好。”
苏雅兰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别说我了,说说大姐吧,大姐如何?”
想到苏雅彩说了不要把她再度得宠的事情说出去,等到事成了自然大家都会知道,许绣忆于是只是道:“挺好的。”
“送去的东西她都收到了啊?”
“恩,都收到了。”
“终归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她哪能落到现在这样,宫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处处欺负她了吧?”
“这个我不知道,小主说了她一切都好,让家里无需担心。”
“哎,哪里能不担心她,她一个人在宫里,恐怕过的比我还不好,我好赖有你们,她就一个人。”
苏雅兰说着要垂泪,对苏雅彩的感情,她是真的,进宫的时候,如果不是苏雅彩一手带着一手牵着,她也得不到之后的风光。
苏雅彩荣,她跟着荣。
结果她没有知恩图报,反倒牵累了苏雅彩,她是在宫里头待过的人,知道那个人吃人的地方,一个被贬谪的妃子有多难过活。
“二姐快被难过了,仔细身子。”许绣忆不是个会说安慰话的人,苏雅兰听了却很窝心。
“也只有你了,愿意这样对我,我被赶出宫后,就是连娘见到我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的那两个兄弟又是粗心的人不会关心人,只有你最好了。绣忆,我和你真心说一句,我要死有个万一,我那牡丹绣庄就给你了。”
“二姐,你别胡说。”
苏雅兰倒是很坦然一笑:“人都有死的,我也怕死,可是真要来了我也没法子,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自己最感觉的出来,这几日连喘口气都累,我还梦见了好几次爹爹,这都是征兆。”
“二姐,不然哪日请了御医来家里给你看看。”
苏雅彩摇摇头:“别托关系了,到处欠人情,锦业的医术就是最好的了,就是家里给耽误了,不然也能称得上一代神医,咳咳,咳咳……”
苏雅兰说着大喘气起来,许绣忆忙顺她的胸口,她喘的更厉害,许绣忆唤了珍珠进来,急道:“去把大爷叫来。”
“大爷?”
“大爷今日在家,快去,就在大爷以前屋里。”
珍珠忙丢下了手里的抹布跑出去,许绣忆看苏雅兰剧烈喘息着,心下颇为慌,忙按住了苏雅兰的手臂,苏雅兰脉搏很乱,很虚,有种游离的感觉。
苏雅兰急喘,抱住了许绣忆的胳膊:“我,我好闷啊,绣忆,我,我好难受,我喘不上气来。”
“二姐,别怕,大哥就在家里,别怕。”
“我,我,我……”
一个我字没上来,苏雅兰身子往下一倒,许绣忆彻底慌了神。
第132章 苏雅兰没了
苏锦业到的时候,许绣忆已经怔在了那,听见脚步声抬眼对上苏锦业的眸子,道:“大哥,二姐她……”
死了两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感觉这来的太突然,前几日苏雅兰虽然也生病,可是还是活脱脱一个人,包括刚才也还能开口说话。
可是,那一阵急促喘息昏厥后,许绣忆探了她的鼻息,她已没了气息了。
再摸脉,心跳和脉搏也没了,许绣忆做了急救,可是不顶事,苏雅兰就这样突然没了。
对,是突然,虽然她病了也有些时日了,可是这个病原本就来的奇怪,苏家老太太搬出去之前苏雅兰还好好的,这之后没几日就病倒了,就算是什么致命的病症,之前也不至于毫无征兆啊。
苏锦业加紧脚步过来,摸了苏雅兰的鼻息,又捏了脉搏,身子猛然一顿:“二姐她……珍珠,把药拿来,我看。”
苏锦业大喝一声,珍珠赶紧跑出去,把药拿了进来,苏锦业一味味的拨着看,忽然大喝一声:“是谁往药方里放了五灵脂?”
珍珠面色煞白,跪下慌不迭道:“奴婢是按着药房去抓药的。”
“药房是我写的,药是我让阿福配好送过来的,大胆奴婢,你还想作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