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多,却有着激情。自由时间更多,正符合自己的心愿。有时候杨云聪会想,这样的工作,除了精武拳馆,其他地方会有吗?
“喂!”丰婉清突然从走廊里拐了进来。
杨云聪停下脚步,看着跑的有点气喘吁吁的丰婉清,小脸微红,脚上的一双运动鞋连鞋带都没系。
“有事吗?”
“你明天有空吗?”丰婉清不敢看杨云聪的眼睛,偏着头望着庭外的龙柏,一只蜜蜂正嗡嗡的飞过,在阳光下幸福地迈着8字步。
而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汗味好重啊!难闻死了…丰婉清小巧的鼻翼悄悄地动了几下。
杨云聪看着丰婉清,停了两秒,微笑起来:“对不起,我明天有事。”
杨云聪轻轻掠过丰婉清身边,径直走进浴室。
“喂…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能打吗?”丰婉清看着紧闭的木门,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嗓子:“胆小鬼,只有人家找上门,都不敢到人家场子里挑战!”
“吱!”的一声,木门拉开一半,杨云聪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眼睛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正在呲牙咧嘴的丰婉清被杨云聪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僵住,说不出的衰。
“踢别人场子?我有兴趣!”
“咣!”的一声,木门重新关上。丰婉清楞在当场,呆呆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满脑子里都是这个坏蛋的笑和一口白牙。
九 虎穴
这完全是一次私下行动。行动没有得到韩道的授权,但是丰婉清不在乎,杨云聪更不在乎。
唯一在乎的田野洋次,被丰婉清吓唬了几句,又抬出杨云聪这面不倒的红旗,立刻就让这名纯朴的日本人的思想与党中央保持了高度一致。
当丰婉清从停车场里开出那辆莲花时,杨云聪这才想那个阳光很盛的秋日,想起街心花园的那张藏在太阳眼镜下的脸。
田野洋次开的是一张丰田SUV,三辆车在高速公路上一直往前。丰婉清领头,丰田SUV紧随其后,杨云聪的萨林算是押阵,跟在丰田车硕大的屁股后面。
去哪里,丰婉清并没有说,杨云聪也没有问。但是这已经快到郊区,红色的莲花依然没有减速的迹象。
天高云淡,北雁南飞,三辆车在京承高速路上疾驰,当杨云聪看到密云县的交通指示牌时,莲花跑车飞快地拐了个弯,驶上一条乡村公路。
有意思,这里还藏着一位武术名师?杨云聪右手一推,萨林猛地横过身子,在过弯处一个飘移,越过了丰田。
“哪一家?”杨云聪伸头喊到。
“到了!”莲花跑车里的丰婉清仍然戴着那副太阳眼镜,伸出一根白白的手指,指了指前面。
一处宽阔的院落,颇有古风。院内两条牛犊子似的大狼狗见三张车驶入,狂吠起来。
三人下了车,已经有七八个面色不善的壮汉慢慢围拢了过来,均是清一色的板寸,头皮亮的发青,腰扎着牛皮练功带,有几个家伙手里还拎着哑铃。
“余老虎呢?我来了!”丰婉清扬起眉毛,看着周围的人和那两条吐着红舌头狺狺有声的狼狗,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了杨云聪。田野洋次早已全神戒备,双拳紧紧攥着,眼睛越瞪越大。
“嗨,小妞儿,你谁呀?找我们师傅?也不打听打听…”一个汉子晃着肩膀迎了上来,眉目之间颇有点流里流气。
“呸,姑奶奶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少说废话,把余老虎叫出来,今儿姑奶奶就是来踢场子的!”
此言一出,对方十几条大汉均是齐齐一楞,不约而同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三个,想来踢场子?”领头的大汉不怒反笑,指着丰婉清,又指了指杨云聪,最后看了一眼肉山般的田野洋次。
“你们两个,最多有点功夫罢了,那个大胖子倒有点料。不过这样的菜,我们揍的多了,怎么着,今儿真得是来踢场子?”
“余老虎呢?死了吗?还是怕了,尽叫些徒弟来担事,自己躲起来了?”
杨云聪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将丰婉清拉在身后。
江湖中人,要的就是个面子,伤了赔了不要紧,面子没跌就好!现在丰婉清一句话把人家损到姥姥家去了,这踢场子的先不说,架肯定是要打了。
果然,对方人人脸上色变,性子烈的已经骂骂咧咧,摩拳擦掌了。领头的大汉似乎是大师兄,毕竟稳重一点,伸臂一拦,脸上已是铁青:“你是哪家的?找我师傅的人每天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今天你不露两手,怕是说不过去吧?”
“精武拳馆!”杨云聪轻轻说出四个字,双臂一振,外衣已经抖落,右臂平平伸出,一件休闲装已经裹在腕上。
这一手亮的漂亮之极,竟然有几个大汉哄然叫起好来,丰婉清躲在杨云聪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个家伙怎么有那么多花活?
“来吧!”杨云聪站了个无极桩,田野洋次也摆出防御姿态,丰婉清心里一慌,挤在两人之间,两只拳头伸了出来。
“你,不要上!”杨云聪轻轻一撞丰婉清的肩膀,将她撞到身后。
“霸道!凭什么…”丰婉清气的牙痒,刚刚骂了两句,突然杨云聪动了。
十几条大汉,怒吼连连,大刀、长枪,齐眉棍,甚至还有九节鞭,耍得整个院子烟尘四起。
丰婉清站在一边,没有动,也没有人上前。
她的目光全部被场中的杨云聪吸引住了,虽然他的身形快到几乎看不清,但是丰婉清知道,那个最强的男人,就是他!
太极拳在群殴中有着难以言述的快感。或许这只是练到超绝处的杨云聪才能体会到。尤如闲庭漫步般的穿梭在人群中,或捋或拿,或切或拍,双掌翻飞,腿如钢鞭,霸道的沾衣十八跌使出来,一路夺得无数兵刃,弹飞无数条大汉。
田野洋次抗击打能力极强,手上功夫又硬,与人掌掌对劈,拳拳相拼,虽然身上挨了不少闷棍,却打得对手无不惨呼不已,大刀片子都砸断了好几柄。
烟尘渐渐散去,地下躺满大汉,满院呻吟之声,两条失去控制的大狼狗闷声扑来,杨云聪双掌一分,闪电般拍在两犬项间。
“嗷呜”一声惨叫,两只大狼狗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蜷缩,不住颤抖。
“好,好,好!”里屋门帘儿一掀,一位中年男子挑帘而出,身后跟着四名大汉。
此人枣核脑袋,尖尖的眼,穿着件中式对襟大衫,挽着袖口,手里擎着一杆烟锅,倒象极了农村土财主。
“余老虎!”丰婉清悄悄拉了拉杨云聪衣袖。
杨云聪点了点头,迎了上去。
“余老板?”
“呵呵,不敢!鄙人正是余作秋,江湖上朋友抬爱,送个雅号‘余老虎’,刚刚见兄弟武功高明,出手不凡,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杨云聪。”还“雅号”,杨云聪看着土狗似的余老虎,几乎要笑出声来。
余老虎眯着眼睛,打量着杨云聪,一时之间却也摸不清来路。
这个年青人不简单!余老虎沉默起来,似乎没听到周围弟子的咒骂和怒喝。
杨云聪气定神闲地站在院中,微风吹过,衣袂飘举,裹在腕上的外衣已解了下来,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整个人丰神如玉,丰婉清看得怦然心动。伸出长长的手指,想要触摸,却终是不敢。
田野洋次已经从内心里把杨云聪当作天神,有他在场万事不操心,抱着膀子和一众大汉互相瞪眼,倒也自得其乐。
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所用,或许我的场子,可以上升一个,甚至两个台阶!但是他是精武馆的,这要较起真来,老狐狸韩道可不是善碴!得不到,就毁了他!谁叫他们来踢场子的,死了白给!
余老虎思来想去,终于拿定了主意。
“杨兄,你们精武拳馆虽说是大拿,可也不能平白上门来打伤我的人。踢场子,恐怕也要有个踢场子的规矩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可惜他遇见的是杨云聪!
杨云聪自幼与人赌赛无数,登门拜访,邀赌较技,说是踢场子并不为过。而江湖规矩、武林轶事,杨云聪更是如数家珍。
“规矩?余老板,我们上门来就是踢场子的,作为正主你不出头,反而任由门下弟子持枪弄棒,以多欺少,这就是你的规矩?”
杨云聪摆了摆手指,满口白牙在阳光下一闪即逝,丰婉清看得痴了,余老虎却深感头疼。
杨云聪点了点不远处的两条死狗,说的话益发的淡,声音也益发的平静。
“还有这两条畜牲,它们不懂事,当家的也不懂吗?”
“小子,不要欺人太甚!”余老虎的大弟子站在余老虎身后,半条膀子被杨云聪下了暗劲打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已经不在身上一般,此刻又气又怒,忍不住出声。
“欺人太甚?”杨云聪的目光扫过院内十几个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余老虎身上。
“余老板,大家都是武林一脉,其他的话也不用多说,该怎么办,你划下道来。”
十 初涉黑拳
一众人默不作声地来到后院,杨云聪这才发现别有洞天。
这后院竟然比前院还要大。青石铺就,四周一水儿雪白的墙,院中设着一个拳台,虽然一眼可见是“国产”木匠的活,但尺寸倒也标准。
围着拳台,四周分散摆着百十条长凳,倒有点象是乡下社团的场子一般。
但是杨云聪却知道,这是一座擂台,而绝非演出社戏的舞台。让杨云聪有点疑惑的是,在这样的一家土武馆,有拳台很正常,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明显是给观众看的长凳。
三个面色阴沉的人依次从后门走了进来。杨云聪一见之下,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高手!
除了高手,这三个人目光不仅极其嗜血,还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杨兄,你可敢挂彩?”
虽然事情是丰婉清挑的头,但是余老虎却很明智的把杨云聪当成了头。事实上,丰婉清和田野洋次早已唯杨云聪马首是瞻。
杨云聪想起那张200万元的支票,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余老虎可以出多少。
“余老板,挂多少,你开个口,我精武拳馆自无有不尊。”
感觉衣摆被一只小手悄悄拽了两下,杨云聪却并未理睬。
“痛快!那我们就以50万为限,如何?”
“啊…”丰婉清吓的小白苍白,撅着嘴在杨云聪耳边说道:“我可没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叫他只押5万啊?”
杨云聪肚内暗笑,也不说话,挣脱丰婉清的小手,快步走到院东首的神位前,掏出支票本,唰唰唰的填好,递给一名大汉。
“如何?余老板,我的诚意到了,你的呢?”
余老虎拈着支票,横眉竖眼看了半晌,弄不清真假,却也不敢质疑,看了一大串的0,暗想在我的地盘,倒也不怕有人作假,故作爽朗的挥了挥大手:“提上来!”
一名大汉从屋内提出一只牛皮箱,走到余老虎面前放下。余老虎呶了呶嘴,大汉蹲下身子,打开了皮箱。
箱子内满满码着一沓沓百元大钞,红彤彤的照的周围一片红眼。
“杨兄,我的诚意,够了吧?”
杨云聪点了点头。刚刚如此作秀,只不过是想多有点时间观察三个拳手。这三个人,让杨云聪也有点看不透。
三个人,身高、体型各不相同,但却有着常人根本没有的一个共同点,这就是死气!
杀气不可怕,但是死气就很让人头疼了。
黑拳!杨云聪猛然把三个人与院成的长凳、拳台联系在一起,一切谜题都解开了!
对自己的生命根本不珍惜,比赛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对手,拿到奖金。每天的生活除了休息就是训练,完全没有娱乐。这样的人,训练三个月就会和死人一样,面无表情,甚至连心里都没有心思,唯一能证明他们活着的,就是杀人!
这一次,恐怕不是这么轻易能够全身而退。杨云聪迅速判断了局势,已方三人,明显处于绝对劣势。
“你杀过人吗?”杨云聪轻轻在田野洋次耳边说了一句话。
“杀人?我没有啊!”田野洋次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这句话,丰婉清也听见,同样也没有反应过来。
杨云聪转过身来,神情严峻地看着余老虎:“余老板,这就是你出的人?”
“哈哈!”余老虎此刻已经不再掩饰心中的杀意,快慰之极地答道:“杨兄,你看这三位可还入你法眼吗?”
面色一板,语气转厉:“三场较量,伤残生死各安天命,你可敢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这样的事,打晚清就被禁止了,现在还搞这个,是怕警察闲极无事么?
杨云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摆,面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揶揄笑容,让余老虎几乎要认为杨云聪发了失心疯。
“不,我一人和他们三个打。一场定胜负!”
整个后院,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杨云聪。就连在一边做着出赛准备的三个黑拳手,都转过头看着这个胆大到吞天的男人。
“不行,我们三个,正好一对一…”丰婉清好半天才明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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