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方面,可用三个字来归纳:无限制!
无论你用拳,用腿,甚至你用牙咬,都可以!除了兵器。
韩道三言两语解释完毕,说道:“云聪,现在安排一个休息室,你们去做赛前准备,比赛专用短裤,在每间休息室都有不同型号的,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做了半个小时推拿,杨云聪全身机能已经调理到最佳状态,吴铁男洗净了手,又拿了一盒油彩过来。
“你要画什么?”
“画个太极图案…太丑,嗳,我说你当特种兵时画的丛林迷彩,给我来一个怎么样?”
吴铁男对于杨云聪的试探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提起笔在杨云聪脸上慢慢画了起来。
当杨云聪站在镜子前时,根本认不出来自己了。
他的脸上被吴铁男画上了横七竖八、五颜六色的东西,一道道粗线条从杨云聪的整个面部穿过,构成了一副抽象画。
还算满意,至少没人能认出我!杨云聪点了点头,伸出双手。
吴铁男拿出运动绷带,一丝不苟地裹着杨云聪的拳头。黑拳比赛是不戴手套的,但是拳手可以裹上运动绷带,并且有权利粘上沥青,再洒上碎玻璃。这样的话,击中人的面部,很可能直接将眼睛打瞎,但是这样也有缺陷,一旦被对手反制,危险就直接转到自己头上。
在世界顶级黑拳手的比赛中,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做。一是因为这样会显得很小家子气,毕竟碎玻璃也算外物,会让观众觉得这个拳手的实力不足。二是在顶级拳手对决中,如此细微的便宜,几乎不起作用。
一腿就能将人击毙,为什么还要再加上一拳头?而且是很丢人的玻璃渣拳。
杨云聪并没有选择粘沥青,仅仅是裹了几层布带而已。
对手绰号“青狼”,体重68公斤,身高一米七二。虽然比杨云聪矮,但是肩宽肉厚,是一名极富攻击力的选手,并且有着极佳的抗击打能力。
青狼名气远远比杨云聪高,当他高举起手臂走进赛场时,整个赛场沸腾起来!
围在赛台前的普通观众,和坐在二楼包厢里的VIP观众,无一例外地为青狼喝起采来!
原因很简单,杨云聪不仅毫无名气,而且青狼的战绩达到到恐怖的22战全胜,死在他手下的有12人。
这是今晚最后一场比赛,虽然观众对于一名拳手是初次出场的比赛竟然被安排在压轴部分感到不解,但看到两人出场,依然兽血沸腾,高声尖叫着:“青狼,青狼!”
青狼有着东南亚人特有的一张脸,眼睛微凹,颧骨尖而小,鼻子不大。他的眼睛里有着杨云聪已经熟悉的死亡之色。
青狼缓缓地绕场一周,仿佛君临天下一般狞笑着向观众致意。突然,他停了下来,怒吼一声,双手虚抱,身子飞快地转了两个圈。
“吼!”观众的热情被彻底点燃,青狼的动作是他的招牌杀招“端颈”。
这是完全不同于特种兵训练中的“端颈”,而是象笑话中的笨人拧螺丝一般的端颈!将对手的身子紧紧夹住,双手抱住对手的头,然后迅速转动身体,将对手的脖子拧成麻花!
青狼显摆够了,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场内自己的座位上,一双野兽般的眼睛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杨云聪平静地看着青狼,一板一眼地活动着四肢,防止拉伤。
这个人,应该是把我看成猎物了吧,我要用多长时间杀掉他呢?
如果观众能够知道杨云聪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白痴,要么是疯子!
“咣!”锣声一响,青狼双臂一振,跳了起来,迈着灵活的脚步走到台中间。
黑拳比赛,场内是没有裁判的。只要进了场,锣声开始后,你就可以用任何手段击败对手!裁判只不过是负责监督比赛时间和判定胜负而已。
杨云聪还没有想清楚,看着青狼刻意营造的渗人杀意,竟然微笑起来。
青狼感到自己的尊严被亵渎了!他怒吼一声冲向杨云聪,一个刺拳打了过去。
杨云聪脚下一滑,让开半步,足尖点地迎上青狼,左手架住青狼的胳膊,右拳快速地砸进青狼的腋窝。
腋窝是人体神经的集束地,这个部位遭到击打,全产生难以忍耐的巨大疼痛感。
青狼痛得躬起身子,慌乱中抱紧杨云聪的腰,防止杨云聪进一步实施打击。
但是迟了!杨云聪如同猎豹般的速度,青狼根本无法防备,暴风骤雨般的重拳不断砸在青狼的背部和胸腹。
观众席响起一片惊呼声,纷纷坐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这眼前的一幕,一名毫无名气的拳手竟然将青狼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要忍!忍到我可以发力的时候,只要一拳,就能将这狗杂种打成碎肉!
青狼憋着气,忍受着杨云聪的重拳,慢慢回复着力气。突然之间,杨云聪诡异的停止了攻击,退后了半步。
青狼的头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伴随压抑许久的大叫声中,青狼暴起,左右两个摆拳,将杨云聪冲在一边,跟着身体向前一扑。
“端颈、端颈!”观众有节奏地叫了起来,先抑后扬的比赛让所有的人乐不可支,深觉满意,这样的比赛,绝对超值!
就是这一刻!杨云聪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缕风,在间不容发中抢入青狼的防御圈,没等青狼夹住身体,右膝发力,狠狠轰进青狼的腿间!
青狼捂住裤裆倒在台上,睾丸破裂造成的剧烈疼痛感是致命的!青狼甚至叫不出声,蜷在台上痛苦的扭动了一会儿,身子一抖,就再也不动了。
观众和裁判集体失声了,整个赛场沉默的令人窒息。只有硕大的空调压缩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好半天,欢呼声响了起来,裁判如大梦初醒跳上了台,高高举起杨云聪的手臂,两名服务生将青狼的尸体抬了出去。
杨云聪的处子秀完美而又华丽,他坦然接受着观众的欢呼。只是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杨云聪真正的实力,自始至终,青狼实际上一拳都没有击中对手!
“完美。”
吴铁男的一句话让杨云聪差点飘飘然起来,获得他的褒奖,绝对不容易!
“但是,对手太弱!你的弱点根本没有暴露,或者说,他抓不住你的弱点。”
在韩道的办公室里,吴铁男指着比赛录像,进行点评,韩道坐在一边,也在饶有兴趣地听着。
“你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太极招式,当然这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你在控制对手这一点上,做的很不好。击打对手的肩背,这是菜鸟所为!”吴铁男表情严肃,却说得杨云聪哑口无言。
“如果对手能力稍微强一点,摆脱后进行反制,你根本做不到一击必杀!”
吴铁男手指一按,录像定格在青狼刚刚摆脱的时候。
“他的绝招端颈,在高级赛场完全是自寻死路!也只有在B级赛事中他才可以跃武扬威。”
经吴铁男指点,杨云聪也确实看出来端颈的绝招,不仅速度慢,而且如果力道大大超过对手,根本无法做到。
也就是说,青狼一半是死在自己实力不足上,另一半是死在自己的绝招上。
都不够给别人打,还想用端颈杀人?
吴铁男说到最后,已经益发严厉。
“你的体能训练,由海登堡负责,其他的,不许他插手!”
四十四 婉清离去
整夜杨云聪基本都没有睡着。虽然在韩道和吴铁男面前,他极力保持了克制,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一点,但是事实上“杀了人”这个沉重的包袱还是压得杨云聪辗转难侧。
是不是我过于敏感了?杨云聪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昏黄的灯光,路灯在寒风中孤零零的驻立着,淡黄的灯晕染得周围一片凄凉之色。
第二天杨云聪刚到拳馆,田野洋次就跑了过来,脸上的肉边跑边抖。
“杨桑,杨桑!”
杨云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田野,有什么事吗?”
田野洋次喘着气,凑过身子悄悄说道:“杨桑,婉清小姐消失了!”
“消失了?”杨云聪皱着眉头,不由地想起停车场一幕。
“是呀,有人说,婉清小姐回到巴西去了,还有人说,嫁清小姐是因为她的舅舅,韩道先生责罚了她,所以离开了拳馆。”
“好了,我知道了。”杨云聪心里一阵烦闷,一把抓住田野洋次的领口,将他拎了起来。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传类似的话,明白了吗?”
杨云聪面部肌肉扭曲,将田野洋次重重一顿,进了休息室,“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丰婉清在精武拳馆,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自己她离开,似乎整个拳馆都死气沉沉起来,巴西柔术的课,不得不暂停了下来。
而韩道,似乎脾气越来越不好。杨云聪也不再上去喝茶,成天窝在拳馆内,除了授课,就是训练。
杨云聪按照海登堡的拟定的训练计划,按部就班地开始训练。这一次训练主要针对是杨云聪的体力。
杨云聪以前的自我训练方式,运动量不够,而且也不适合于激烈的拳赛选手需要。所以海登堡列出训练科目令他感到头大如斗。
首先要进行200组卧推,然后是200组1/6到1/2深蹲。卧推的杠铃被定为105公斤,而深蹲杠铃定为400公斤。
然后进行上肢肌肉和下肢肌肉的锻炼,为此海登堡设计了两组训练套路,杨云聪试了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别扭!
而在训练场外,还需要进行有氧训练,包括每天一次的15公里慢跑,以及变速跑、爬楼梯,还有能够锻炼拳手耐力和心肺功能的跳绳和游泳。
最后,杨云聪每天还有两场训练比赛。吴铁男看着手上的训练日记,以及海登堡递交的杨云聪肌肉反射速度和肌肉强度分析表,陷入了沉思。
现在改造他的技战术,只能围绕他现在的体力来作文章,体重过轻,训练强度不够,拳速和腿速与A级拳手还有着较大差异,力量更是相差甚多。
如此说来,杨云聪还有相当多的弱点,那么,只能一件件来吧!
吴铁男同意了海登堡的建议,就是杨云聪在近期要以体力素质训练为主,每日训练时间不少于6小时,训练周期以三个月为一组。
技术,再慢慢磨,一点点雕琢吧!吴铁男抬起头来,刀锋似的眉间,双眼炯炯发光。
偌大的训练场里,阳光从二楼的窗外洒进来,镀上一层神秘的金色。
杨云聪的短发上全是汗,正不知疲倦地击打着一个沙袋,双手手掌裹着薄薄的一层运动绷带,已经沁出血来,却恍然不知。
“停!”吴铁男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出一个字。
杨云聪一个重拳把沙袋打得飞起,这才退后两步,转过身来,挑了挑眉毛,却并未说话。
“你的击打频率不够稳定,节奏也不行。”吴铁男将训练日记放在椅上,比划了几下。
杨云聪闭起眼睛,头脑里象过电影一样回忆起自己的击打习惯,似乎还真有这样的缺点。睁开眼后,重新站到沙袋前,开始击打。
“是这样吗?”
“坚持15分钟!”
15分钟,是一个相当微妙的时间段,对于拳手尤其如此。
拳手至少要有能够连续高强度对战15分钟的体力,而且在训练中,一个技术动作定型也需要15分钟以上的重复训练。
“还有,明天开始你换用人形沙袋,要在训练中摸索在任何角度发力的能力。”
杨云聪一边不停地重复挥拳,一边看着脚下长长的影子,一直延续到窗沿。
几天没回去,杨云聪的电话早被打爆。幸亏早关了机,否则也根本不用再训练了。
训练结束后,杨云聪洗了个澡,看着身边的吴铁男,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禁捏了捏耳垂。
“铁男,你多大?”
吴铁男拎着包,寸许长的短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冷峻的刀削脸侧部也被涂上金色,很有点酷的感觉。他横眉扫了杨云聪一眼,淡淡说道:“我的身份证在公司有备案。”
这家伙!杨云聪打开车门,按了按喇叭。
路过一家超市,吴铁男叫停,冲进去没两分钟拎着个纸袋又坐回副驾驶。
半途吴铁男下了车,如今他住在离先锋时代不远的一个公寓,杨云聪好几次想为他配一张车,但是他却宁肯打的。
“明天上午我找你!”
杨云聪扶着方向盘,看着象一杆标枪似的吴铁男,吹出一口气。
回到家里,齐家树还在不知疲倦地踩着自行车,见杨云聪进来嘿嘿一笑。杨云聪换上拖鞋,见厨房里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轻手轻脚走近。
保姆是位河南大婶,姓邓,此刻正挥汗如雨,煤气灶上并排放着两只锅,一只炒锅,一只高压锅,高压锅冒着气,炒锅里油温正热,邓婶拎着条鲤鱼,“滋啦”一声顺进锅里。
艾晖穿着一件家居裙,和齐佳洛面对面坐在塑料凳上摘着西芹。
“小洛,臭小聪怎么还没回来啊?”
齐佳洛抬起头,顺了顺垂在眉间的一绺长发,微微一笑:“艾晖姐,杨大哥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那就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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