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听在耳里,又羞又急,却无法解释,不免霞生双颊。
杨云聪这段时间暗中观察韩道,倒真看出来一个破绽。
所有的教练,在周日晚上都没有课!
这是杨云聪研究许久才注意到的一个方向。
既然要有黑拳比赛,就一定要有时间、地点。地点杨云聪还没有发现,但是时间上却露出了马脚。
好在齐家树如果醒了,问问也许就会清楚了!
杨云聪按部就班地授课,丰婉清一如既往地痴情。只是杨云聪既然已经拒绝许雨虹,自然也不会接受丰婉清。
在武道修行的路上,女色是一个很大的障碍。越不过这道坎,终成不了大事!
二十九 保护费(1)
杨云聪晚上授过课,回到家里,按常例做了力量训练,又运功调息良久,打了一套拳,浑身发汗,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这才钻上床。
齐家树受伤这事,怎么也不能怪到韩道头上。毕竟一个拳手自愿参加比赛,谁能保证不受伤?即使是地下黑拳,也有它自己的规矩。虽然是非法的,但是从道理上推,韩道无必死之由。
正要关灯睡觉,米若却打了来电话,杨云聪一看,这都快一点了。
“米米,什么事?”
“杨…总,真对不起。”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有点抽泣,倒吓了杨云聪一跳。
“怎么回事?”
“有人要收我们保护费,我不答应,他们就砸我们的酒吧。”
收保护费?有这半夜来收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二点多,开始说每个月要收8万,叫我们明天准备好钱。后来我看他们走了,就报案了。警察来了两个,问了几句,也没说什么。结果晚上快收工时,那群流氓又跑来了,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对不起…杨总。”
原来这么回事!想必是米若生性好强,出了事想自己摆平,结果越闹越大,到不可收拾。
“胖子和高飞两个人呢?”杨云聪怒不可遏,这两个人算得上太岁级别的人物,却别人欺负到了头上!
“他们昨天去通州了,说是要进一批清漆。”
“米米,这事不怪你,那几个警察可能也有问题,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杨云聪又哄了几句,米若这才收住悲声挂了电话。
真有意思,难道明天又要打架?杨云聪给胖子和高飞一人发了个短信,叫他们务必连夜赶回。
第二天杨云聪将陈千叶送到公交站后,取消了训练,直接打了车到银街。
永和豆浆店里,朱玉宝和高飞两人一人手里攥着一把油条,拿一块白面饼裹着,喝着热腾腾的豆浆,正吃得稀里哗啦,胃口好得让不少顾客羡慕。
朱玉宝见杨云聪进来,举着大手叫了起来:“这边,这边!”手里的油条就象祥云火炬一样高高矗立。
杨云聪坐到位上,端起早替他点好的豆浆就喝,伸手扯了根油条吃起来。
“哥哥嗳,说吧,今儿又要削哪个?”
杨云聪忍着拍扁朱玉宝的念头,静静地喝完豆浆,点了点头:“不知道,有几个流氓要收酒吧的保护费。”
保护费?胖子和高飞狂笑起来,刚刚笑了没几声,突然反应过来。高飞拍着桌子,面红耳赤地叫了起来:“哪家孙子活够了,老子砍死他!”
高飞的声音引来豆浆店里很多人侧目。杨云聪皱了皱眉头,高飞看在眼里,心里一虚,悄悄坐了下来,伏在桌上。
倒是朱玉宝有点头脑,想通了这件事的根源还在自己身上,颇为羞愧地对杨云聪说道:“杨子,这事算我和高飞没做好,您瞧好了,这场子一定给你漂漂亮亮地拿回来!”
说罢,朱玉宝站起身来,抓起身边的旅行包,杀气腾腾撸起袖子,一把扯过高飞就走。
“等一下。”
杨云聪三两口吃完早点,站了起来。
“这事,我也有责任。走吧!”
米若早已等候在门外,见了杨云聪急忙扑过去,眼眶发黑,眼睛还红的。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别怕,米米,我来了。”杨云聪拍了拍米若的背。米若小脸一红,小声说道:“杨总,对不起,我没办好事!”
“说了不怪你,先上去看看!”
装修现场一片狼藉,这让杨云聪冷血了很多。十几个工人看着三人,象贫苦大众看见党一样扑了过去,争先恐后地诉冤。
“老板啦,你可要把那些坏胚子赶走啊!”
“老板,那些人是流氓,警察也是坏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呐!”
一个工头斯文一点,制止了民工的胡言乱语,走到杨云聪面前。
“杨老板?”
“不敢,你是?”
“我是负责贵酒吧装修的工程队负责人,你叫我老郑就行。”
“行,郑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郑工其实和米若说的差不多,不过他老于事故,透露出来的信息更多。比如这些流氓是混迹于东门一块的一个小帮会,叫龙蛇帮。
杨云聪听着郑工的解释,眉头渐渐结在一起:“这楼的物业怎么不管?”
“物业哪儿敢管,他们也就挣个辛苦钱,犯得着惹上黑道吗?”
这话也有点道理,物业公司虽然很多都与黑道有联系,但谁敢不愿惹上其他帮派的人。能胡弄过去就胡弄过去,实在胡弄不过去,那就往警察身上推。
杨云聪正在想着心事,米若默默地指挥着工人收拾着残局,将打碎的玻璃以及泼上漆的物件分别处理。
“嗨嗨嗨!怎么,瞧不起爷们?一声不吭的又在开工了!”
一个满头金发的毛头小子,嘴里叨着根烟,懒洋洋地迈了进来,肩膀上还搭着根棒球棍。后面跟着十来个同样年青的小混混,衣服、头发五颜六色,身上铁片铜环耳钉折了估计能卖百十来块钱。
胖子一眼瞧见就想笑,高飞撸了撸袖子想上,胖子机敏地一拉他胳膊,嘴朝杨云聪呶了呶,高飞见杨云聪毫无反应的样子,也就按捺下狂野的暴力之心,静观好戏。
米若听见金毛的声音吓了一跳,工人们更是吓的呆在当场。郑工见杨云聪不动声色,又瞧见胖子和高飞两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倒是有点底气了,跨前一步说道:“金毛,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妈的,你昨天没挨揍是不是不舒服?得,你蹲一边去,爷爷今天心情好不动你。”金毛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径直朝米若走来。
杨云聪伸手一带,将米若拉在自己身后。
“你们是哪个帮的?”
金毛见杨云聪突然冒出来拦事,楞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几眼,也没看出杨云聪有什么道行。
“操,你他妈的从哪里蹦出来…”话音未落,杨云聪已经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金毛弯着腰,象一只虾米一样飞出五米开外,刚刚落地,杨云聪如影随形,伸手将他提了起来,正手反手直抽了十几个嘴巴,将金毛打得口血长溢,脸肿皮裂。
其他十几个混混还未反应过来,胖子和高飞已经冲了过去。狼入羊群般挥起钵大的拳头砸了个痛快。
“别弄死,别让跑了!”杨云聪回头说了一句话,又专心致志地对付起金毛来。
“得令者!”胖子乐的怪叫起来,一拳将一名混混砸得生活不能自理,背上砰砰挨了几棍子,胖子猛一回头,双手齐伸,掐住两人脖子,往怀里一带,两人脑袋剧烈相撞,登时晕了过去。反身一脚,将一名混混带人带刀踢翻。
回身一看,身边已经没人,胖子一抬头,气得大叫起来:“我操,你丫太毒了啊!”
高飞根本没和人拼拳头,开始倒是打了几拳,后来觉得空手对刀棍不过瘾,拔出虎牙挨个戳,不弄死只开洞,再有不识相的那就挑筋。
结果刚刚削了两个眼力不济的,其余的人看着血葫芦般的同伴,吓得浑身骨头都软了,“噗嗵噗嗵”全部跪了下来,将砍刀和棍棒扔得满地都是,大叫起来:“大爷,饶命呐!”
高飞没过瘾,又挨个踹翻在地,持着还在滴血的虎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胖子挨近了摸出烟,两人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杨云聪那边的动静。
一见之下,两人目瞪口呆,楞了半天,不约而同地吐出两个字来:“我靠!”
杨云聪将金毛四肢攒了捆在一起,扔进了一只大沥青筒里,正站在一边逼问。
金毛浑身都是又粘又刺人的沥青,早吓得魂不附体,没等杨云聪说第二句,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情报,龙蛇帮帮主贾四海,占着银街前后两条街,专门敲诈小型公司和没有根基的超市、商店,靠收保护费混日子。
金毛接到贾四海的命令到这来收保护费,然后,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真烦人呐!杨云聪一边思索着,一边使个眼色示意金毛可以出来了。金毛如释重负,拼命往外爬,却被粘得根本出不来,急得都要哭了。胖子和高飞见状,忍住笑踢了踢几个小混混:“妈比,你们没长眼睛啊?去把他捞出来!”
等四个小混混将金毛捞出来时,金毛已经只剩半条命了,全身皮肤90%以上无法呼吸,得不到治疗的话,很快就会死亡。
“你听着,你替我传话给贾四海,要他过来。”杨云聪掏出一沓钱,又从胖子和高飞口袋里将所有的现金搜了出来。
“这里大概有五万块钱,你要是办成了事,这些钱你可以拿去洗肤,否则的话…你乞求你们老大发慈悲吧!”
三十 保护费(2)
十几个混混连滚带爬,狼狈而出。围观的工人嗷嗷的叫起好来,杨云聪微微一笑:“谢谢各位,今天的工钱加倍!”
一句话,又惹得工人们欢呼起来,没用吩咐,主动拼命地做起事来。
杨云聪早看见米若面色不豫,此刻正是开导的时候,对胖子和高飞吩咐道:“下去买点水来。”拉着米若走进一间刚刚装修好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物,地上散放着许多纸包装,杨云聪也不嫌弃,捡起两张拍了拍灰,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米若微一踟躇,侧身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看着杨云聪。
“米米,你是不是认为我太残忍了?”
米若犹豫了半天,说道:“杨总,我觉得你做事的风格我很不适应。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而且你今天维护了我…和公司,我只是适应不了,对不起!”
杨云聪很高兴米若能够这样想,毕竟一个女孩儿面对血腥和暴力总是会有不适感。
“OK!你明白就好。以后你要记住,我会用我认为合适的任何手段,保护我的家人和朋友。而你,是我的朋友!”
杨云聪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出了门,见胖子和高飞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杨云聪心里疑惑,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地方不对呀?
“你们两个,干什么呐?”
“老大,你叫我买水,我拿脸付帐啊?”胖子一声惨叫,翻出空空的兜,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会扑在杨云聪脚下跪倒。
呃…这个倒没想到!杨云聪正在郁闷,米若在身后轻轻一笑,打开坤包,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谢谢嫂子,走喽!”胖子见杨云聪飞脚踢来,迅速一个后跳,拉着满面诡异笑容的高飞远遁。
“这两个东西!”杨云聪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有打哈哈。
“没关系的。”米若回答的却有点暖昧,等两人都回过味来,又都红着脸扭到一边。
“老板,人来了!”一名工人扔掉板刷,飞奔了过来。
杨云聪定睛一看,一名留着板寸的彪形大汉,领着刚刚一帮小混混冲了进来,金毛跟在一边,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
杨云聪捡起一块废纸,包了钱远远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金毛手上。
“你可以走了!”
金毛抱着钱,楞楞地看着贾四海,没敢挪窝。贾四海见杨云聪丝毫不拿自己当回事,怒气勃发,狠狠地抽了金毛一个耳光:“滚!”金毛搂着钱忙不迭跑了出去活命。
贾四海在道上混得久了,一举一动都带着江湖味道,大步流星走了杨云聪面前,两手一分,众小弟停下脚步,落后一个肩位。用手捋了捋板寸,两肩一塌,瞪圆了眼睛。
杨云聪仍然没拿正眼瞧他,扭过头轻轻对着米若耳朵说了一句话,米若“哧”的一声笑了。
“不相信?马上表演给你看!”杨云聪逗完米若,这才回过头。
娘的,当老子面打情骂俏!贾四海两手一掀,扬起衣襟,叉在腰上,边上一名混混居然“刷”的打开一把折扇,呼啦呼啦扇了起来。
“朋友,你什么道上的?把我手下打成这样,给个交待吧!”
杨云聪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停,让我来说!”
贾四海几乎发狂,打扇的混混凑上来轻轻说道:“老大,形象,注意形象!”
形象!贾四海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睁开铜铃大的眼睛问道:“说!”
“我要你来,不是谈判,而是要你们赔偿所有损失,并且保证,永不再犯!”
“操!你他妈的是谁?你以为你是谢文东?”贾四海再也忍不住了。
“那就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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