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背这最拗口的一段。“所以,我没有者求(皮皮读字读半边的读奢字),只是能常常看到你就好了。”
“哦。”球球终于懂了这小家伙的心思,“你是觉得我最近都不和你玩了,是吗?”
嗯?我刚才那么煽情,应该不是只因为这么肤浅的原因吧,不过好像,也是。于是模棱两可的点点圆圆的脑袋。
“都是主人那家伙,要我做越来越多的家务。”球球为了安慰皮皮的寂寞芳心,低着声音贬损了一下英明的主人大人。
“嗯?”听到球球在说佑幸叔叔的坏话,皮皮感觉——太爽了。“对,佑幸叔叔就是个大坏蛋,你来之前,我都不理他的。”
在听球球介绍完自己最近的工作内容之后,皮皮愤怒的从秋千掉到地上,拍拍屁股站起来,“他让你做这么多事情!我让我爸爸去告他虐待仆人。”
“不用的。”球球连忙阻止。
“球球姐姐你太善良了。”皮皮终于趁机抓住了球球的手,嘴巴狡黠一笑,“佑幸叔叔这是在自讨苦吃,他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而你春天就走,明年冬天来我家,他就会变成邋遢大王的。”
佑幸打了一个潇洒的喷嚏。
……
“阿暴,去把我刚打的资料拿来。”
阿暴刚跟自己要好的打印机寒暄完,一转身就看到了事务所老大的庞大身躯。
怎么觉得老大的表情有些、有些,阿暴在自己头脑中根本没有存量的修饰语库中搜索着,总算生硬的拽出一句自认为贴切的话——就像一个汲汲于利的商人发现了店小二在监守自盗时的心痛表情。用上两个成语,阿暴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很有意义O(∩_∩)O~
“阿暴。”老大特有的男中音相当醇厚。
“嗯?”
“佑律师又要把资料带回家去看了?”
“我不知道,不过他让我直接放到他的文件袋里。”阿暴觉得出卖同事是不道德的,所以极尽委婉之能事。
老大脸色又黑了一层,“最近佑律师怎么都不加班了?”
“但是他每天都带很多资料回家的。”
“也好。”老大用熊掌拍了拍工读生阿暴虽然高大但是单薄的身躯,“这样,就不用付加班费了。”
老大一脸春暖花开的走开了。
part11
从前有一个鼻涕虫,体质很弱,才小小年纪就对什么事情都兴趣缺缺。有一年的圣诞夜,鼻涕虫所在的南方小城难得的下了一场纷纷洒洒的大雪。爸爸说要送给自己一份最特别的圣诞礼物,并在圣诞钟声敲响时,带自己去了花园里。
鼻涕虫在那看到了今生所见最美的一幕——雪人周身透着莹白圣洁的光芒,而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刚刚睁开眼睛的漂亮女孩。
女孩在小城度过了短暂的冬天,却点亮了鼻涕虫的生命。他还是体质很弱,但他变得勇敢。可以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课文,甚至代表班级去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敢于接触男孩子的游戏,用聪明的头脑弥补了体力上的不足,在球场上可以如鱼得水,让一直对自己怀有敌意与不屑的男孩子都对自己刮目相看。甚至,他变得比其他同龄人还要成熟,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坚定。
只有爸爸知道男孩的秘密。因为,从那年圣诞以后,小城每下一场雪,无论是否在圣诞,男孩子都会在花园里堆满雪人,再难过的看那些没有生命的雪球一点点融化掉。
终于到了考大学的时候,早已不再是鼻涕虫的男孩,坚定的选择了一所北方的大学。大学里的第一场雪就在圣诞。他一整夜都没睡。第二天早上,全校的同学看到了一操场的雪人。可是,他还是没等来他想找的人,哪怕有一个雪人活过来问一问讯息也好啊。
不敢奢求的,竟然在一次外出做家教的过程中,遇到了把自己一颗心都占满的那个雪做的姑娘。
这个男孩就是清泉。
“清泉老师,这一段怎么弹?”清泉教的中学女生发现自己的老师又走神了。
“哦,我来弹一遍。”清泉纤长的手指头在黑白琴键上灵活的跳动,把女孩看得入迷。
“你家的固话是几号?”下课的时候,清泉问女孩,自己只知道她母亲的手机号。
女孩羞涩的写了一张纸给他。
“这个小区的号都是这几位开头的吧?”
“应该是啦。我有同学也住这里,她家的号与我家就差两位。”
“哦。谢谢,下次见。”清泉把纸折好,放进书包里。
自从上次见到球球到现在,都有两个星期了,自己隔天来做家教,却再没碰到过她。每次都在小广场转一圈之后,又故意到花园那边兜一圈,却都没有收获——球球:我正在做越来越多的家务╮(╯_╰)╭
手机铃声每次响起,清泉都要情不自禁的去想是不是球球打来的,虽然次次失望,但却屡教不改。
决不允许如此珍稀的机会就这么浪费掉。清泉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小区出来,就到话费营业厅充了两百块,这次一定要找到球球!
本来想在公车上就开始拨电话,可是又担心公车嘈杂说不清。熬到学校,清泉爬到教学楼里人最少的顶层,站在玻璃窗前,拿着画了满满一页号码的纸,开始拨电话。
清泉:“喂?请问球球在吗?”
被骚扰的正常人小A:没这人,你拨错了。
被骚扰的正常人小B:错号,问好了再拨。
已经有点儿不正常倾向的小C:球球啊?你等我给你叫一下。(清泉激动的等了一分钟)喂,我问了下,我家没这个人。(这个家是有多大啊╮(╯_╰)╭)
刚刚被女友甩了的某男:嗯?阿美?是阿美吗?(清泉:不是)真的是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阿桃出去开房又不跟你说,可是跟你说了不是给你添堵吗?真的就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真的,我没染上病,还是干干净净的。(清泉出于人道主义的忍耐了一会儿,终于挂掉)
……
小鬼当家:球球?你是她什么人?
清泉的心中划过一道七彩的希望:我是她朋友。
小鬼当家:什么朋友?
清泉:多年前她曾住在我家。麻烦请她接电话好吗?
小鬼当家:我家没这个人的,我就是按幼稚园老师教的问一问。╮(╯_╰)╭
……
正在沉迷于连续剧的居家主妇:你等一下啊。
清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足足十分钟。
终于到广告了,居家主妇:喂,抱歉让您久等了。
清泉:没事。
居家主妇:你刚才说找谁?
清泉觉得内心的暴力因子已经成功被激发出来了。
……
一页纸的号码不断被划掉,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号。清泉停下手指。心紧张的咚咚跳着,绝望大过希望。难道真像那个男人说的没有宅电吗?无论如何,要调整好状态再拨最后这个号。
清泉正在做深呼吸,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是刚才拨过的号码——刚刚被深呼吸镇压住的心跳以更剧烈的态势卷土重来。
“喂?”清泉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所有的惊喜或失望都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之下,就等着对方拆开。
“阿美吗,你怎么又挂我电话啦,我打了好久都是占线。阿美,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阿桃出去开房又不跟你说,可是跟你说了不是给你添堵吗?真的就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真的,我没染上病,还是干干净净的。”
清泉的眼球愤怒的上翻,俊秀的鼻子呼出强烈的气流,再不吼就会憋死。“我靠,你有完没完?天涯何处无芳草!”
愤怒的pia上电话。还在激荡情绪中的清泉一转身,就看到有位男生正端着一杯水要经过自己身侧,可是被清泉一看,立刻就转身往回走了。隐约的可以听见这位同学在小声嘟囔着,“现在的新生交友竞争这么激烈吗?这么好看的男孩都捞不到芳草!幸亏老子早上大学两年。”
……
到操场上跑了五圈。
终于拨通了这最后一个号码。
“喂,请帮我叫下球球。”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波澜。
“你是她什么人?”
佑幸觉得这声音似曾耳闻,不会是幻觉吧?“我是她的朋友,找她有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皮皮和刚才小鬼当家的羊角辫女孩是一个老师门下的╮(╯_╰)╭
这个声音一定在哪听过——哦,不就是那天和球球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清泉握紧了电话,决不能让他跑了。“多年前她曾住在我家。麻烦请她接电话好吗?我有急事。”
“她不在我家。”
“那她在哪里?你爸爸不是她主人吗?”清泉把佑幸当成皮皮的爸爸啦╮(╯_╰)╭
“不是。她在大坏蛋佑幸叔叔家。”
“那你知道电话号吗?”
“你找球球姐姐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可不能随便给你她的号码。”
嗯?“有个雪人的活动很重要,是雪人就要参加的,所以我才联系球球。”
“这样啊。”皮皮觉得很靠谱,就把大坏蛋佑幸叔叔的宅电号给了清泉。
怪不得刚才找不到!清泉看着刚刚记录下的宝贵号码,与小区里其他号码都差四位呢!佑幸有一阵子为了躲避佑幸娘的催婚电话,就把手机号和宅电号都换了╮(╯_╰)╭
……
“喂,主人不在家?”
“我找你的。我是清泉。”
“哦,什么事情?”
直接说约她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哦。“没什么事情,就是好久不见了打个电话。”
“没事情?那我先挂了,我正在做事。嘟嘟嘟……”
清泉傻了,成了石头,任时光的河流从身上淌过,也不动分毫。
“就是他啦。”刚才那位端水的男生和几个同学吃过饭又上来自习,发现清泉站在窗口。
“被女友甩了。”
“不会是想殉情吧?”
“不会啦。那窗户只能开一个小缝,掉不下去的。”
“哦,对哦。”
“听你的声音怎么好像有点儿失望。”
“哪有。我才没那么冷血。可是那边的天梯不是可以通到房顶去的吗?”╮(╯_╰)╭
……
球球做完饭(就是把佑幸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放到盘子里)、伺候主人吃完饭、擦好桌子、洗好碗、在主人查看资料时充当书童、在主人累了的时候充当按摩师,之后,大坏蛋佑幸才带着球球去了便利店,当然球球还要站门口。
小草莓当班,如今看着佑幸俯身在冰柜里挑雪糕的诱人姿势时,已经相当能把持得住了,还一边跟大姐大聊着短信。
小草莓:被一个过分害羞的男人追,我感到压力好大╮(╯_╰)╭
大姐大: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小草莓:也不是。他现在挑雪糕越来越有眼光了。只是我们之间,一直在神交。
大姐大:要不你就别矜持了?
小草莓:再等等吧。
大姐大:拍张照过来,我给他相相。上次没去成雪糕店,遗憾死我了。
小草莓拍了一张发过去。
大姐大:哇靠!极品,真是极品!小草莓,你等吧,太值了。
……
球球跟在佑幸身旁,边走边吃雪糕。球球吃得很快,不过迅猛却不着痕迹,外在看来甚至有些甜美,佑幸不时偷瞄,一颗心渐渐也很满足,不经意问出口,“今天开心吗?”
球球抬起头眨了下眼睛——有什么开心的?
佑幸忽然觉得有点儿尴尬,摸摸脑袋,“那个,做饭开心吗?”
(⊙o⊙)哦?球球艰难的咽下一块雪糕。
怎么搞得?佑幸觉得很丢脸,正了正身子,以主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决心充当纸老虎,“给主人按摩开心吗?”
球球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为难╮(╯_╰)╭
“给主人整理文件,不觉得生活很充实吗?”
球球终于下了好大的决心,似乎做出很大的牺牲,才点了点头。
……
怎么能不开心呢?
佑幸躺在床上,琢磨着球球刚刚的表现。
一丝细如牛毛的自我怀疑精神在佑幸心底胆战心惊的闪了一下。难道说——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了?
可是,欺负球球,啊不,是给球球安排工作,自己真的感到很开心啊。
球球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心思吧?应该不会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吧?不会自己躲在被子里哭吧?
越想,心里越痒,身上越热,晾开被子也无济于事。
佑幸摸黑走下楼,立在球球住的客房门口,没听到动静,试着推下门,门就十分具有内奸精神的配合着开了。
佑幸蹙下眉——又不锁门?!多危险!万一有色狼进来怎么办?!╮(╯_╰)╭
球球的房间没开灯,但在月光中很清明,球球仰躺在床上,睡相很乖。
佑幸的视力不好,俯下身子与球球的脸凑得很近。
自己真是越来越多虑了——球球的脸上分明是一副沉浸在快乐梦乡中的幸福表情。嘴角微微的上翘着;嘴唇像浸在露水中的玫瑰花瓣,充盈娇嫩;小巧的鼻头上似乎闪着微光,惹人爱怜,摸上去光滑细腻还有丝丝令人心旌摇荡的冰凉。
嗯,是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