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日是黑煞九尾蝎,王级的毒物,佘霆不敢怠慢,迅速凝起妖力将入血的蝎毒控制住。而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大蝎子邪日殿下,则是一点自己伤到敌人的喜悦都没有。
「丢人,丢大人了!」这是邪日第一个想法。他居然意识模糊的直接幻出原形作战,这要传出去,他就不用在王族之间混了……。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足够震慑那些围观的兵将,至于这个对自己贼心不死的佘霆,哼哼,现在已经中了毒,也该是不足为惧——啊?!
邪日本来还在计划着逃跑路线,却没想佘霆竟拿出他的本命法器金藤剑,直接劈了过来!相对于蝎形的自己,人形的佘霆简直是太灵巧了!
邪日慌乱的舞动着九条尾巴,却被佘霆借力打力,不稍片刻,已然满身是伤,金藤剑上的蛇毒也顺着伤口慢慢汇入身体,邪日知道,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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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报恩
佘霆收剑,站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蝎子旁边,脸色有些古怪。
邪日眯着黑色的眸子,无奈的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害怕了。
“这么大的身体搬回去太占地方了,本王看你还是化成人形的样子比较可爱。”佘霆自说自话的运起法力,强行把大蝎子变换人形。
“邪日,本王这里有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保你无事。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把蝎毒给本王解了!”
邪日伏在地上,下颚被佘霆的脚尖挑起,呈现出一种堪堪将折的状态。他仰视着头顶上方那双戏谑的细尾长眸,心里一阵阵的犯怵。不交解药,自己肯定讨不到好,但交出去自己就能平安无事了么?想想就觉得不靠谱。于是,邪日眼睛一闭,脑袋一歪——装死……
“嗬!小邪日,装死是没有用的哦~”佘霆弯下腰,一把抓住邪日的头发,提了起来。“你要是不给,本王可就亲自动手了哦。听说,蝎毒的解药一般都是藏在两只前螯之中的,你说本王要是把你这双手捏碎了,是不是就能顺利拿到解药了啊?”
邪日白眼一翻,绷着嘴角不想答话。他就不信了,佘霆一个王级的千年老妖,能逼不出毒来?这人无非是想看自己伏低做小的样子罢了,当真可恶!
“怎么,不给?”佘霆悠哉的捏住邪日手掌,微微用力,便刺激得邪日瞪大了眼睛。“当真要本王亲自动手么?要是这样,你这双手可就保不住了啊。”
“是吗?本后怎么觉得现在该松手的人是你啊,蛇王殿下!”
佘霆一怔,紧跟着便感觉到了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他用余光一扫,果然这世间能自称“本后”的人,只有这个红衣的苑君惜!
「只是,这人小小年纪,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层层大军站在自己身后,这也太神奇了吧?!而且这股莫名其妙的威压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有些胆怯?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要知道,苑君惜今年才一千五百岁,和自己比,那就是一个幼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呵呵,原因倒也不难猜! 人家是妖后嘛!」
佘霆强自镇定下来,朗声道:“哈哈,妖后真是好悠闲,怎么就管起本王和邪日殿下的事情了?妖王陛下那里不用你陪着吗?臣可是听说,妖王不许你离开五鸣山半步啊。”
“少说废话!把人给我!”苑君惜剑锋一送,佘霆脖子上便出了一条血口子。天知道他现在心里又多害怕,虽然仗着后印的法力混了进来,但要是真跟这人对上,自己铁定惨败无疑啊。
佘霆此时心里也在犹豫,苑君惜身上的杀气是真的,自己如果不把邪日给他,对方绝不会手软,只是就这样放走手里心仪的猎物,当真是可惜啊!
苑君惜见佘霆只是绷着脸不说话,并没有放人的意思,心里更加担心了。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掏出一个红色瓷瓶,在佘霆眼前晃了晃,“你不是想要蝎毒的解药吗?这瓶水云浆送给你,你把他给我!”
“水云浆?”佘霆眸子一闪,当即笑了。
水云浆是千年才能酿出疗伤圣药,整个五毒界,只有妖王水云宫中的万年沱萝能够制出,也就只有帝族之人才能拥有。佘霆心道:「用这个东西换邪日,自己一点也不吃亏,要抓邪日,有的是时间,而水云浆这东西,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苑君惜怕他不信,张嘴咬掉瓶塞,一股淡雅的香气瞬间飘出,令闻者神清气爽。“蛇王,这买卖你不亏,把人给我!”
佘霆眼睛一眯,抓着邪日的手便松了。他任由人摔在了地上,然后冲苑君惜一笑,“人给你,水云浆拿来吧。”
苑君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快步跑到邪日身边,将人抱在了怀里。直到听到那人稳稳的心跳,他才安心。
“妖后,水云浆。”佘霆傲慢的一伸手,睨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有些不痛快,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了似的,里外透着一股子不甘。
苑君惜翻了个白眼,将邪日背到背上,又施法收回散落两处的荒月钩,这才看向佘霆,皮笑肉不笑道:“蛇王殿下还怕本后食言不成?放心,这水云浆肯定是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保证我们能平安离开蛇族。”
佘霆点头,对身后众将一摆手,朗声道:“都退下,恭送妖后!”
苑君惜看着众兵将让出的小路,面无表情的唤出纸燕,跳了上去,“蛇王,水云浆,接着!”说着,他用力一扔,那个盛着圣药的红色瓷瓶便飞了过去。与此同时,他驾起纸燕,向着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佘霆拿到水云浆,回头望着已经变成黑点的两人,冷冷一笑,总有一天,他要抓会那只桀骜的蝎子,让他彻底臣服在自己身下!
邪日浑浑噩噩的睡了好久,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自己重伤不醒的那段日子,冰冷潮湿的空气肆意侵蚀着暴露在外的肌肤,虽然很难受,却总有一个让人温暖的身影徘徊身侧。即使是再难熬的严冬,也磨不掉他那颗想要苏醒的心……
慢慢的,眼前浓重的黑暗散去,昏暗的光顺着一条甬道映入眼帘。邪日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住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不大,布置的很温馨,桌椅板凳全是讨喜的紫檀红,桌上一套月白色的青花茶具,虽不是什么名品,却莹润透亮,显示着主人对生活的细致。暖白色的珠帘将原本不大的空间分成了两部分,珠帘外是些翠绿茂盛的藤蔓,藤间或是绽着几朵吐蕊的小花,或是挂着几枚透红的果子。洞外明亮的日光毫不吝啬的跑了进来,在藤间碧叶中撒下了满眼碎金。
邪日起身走到了这些漂亮藤蔓近前,俯身细看,静都是些灵草。他不由得更加好奇,几步走到洞口,想要出去看清自己的所在,却不想,洞口看起无物,却被下着一道强劲的结界!
他双手结法印,猛的袭向结界,一圈赤色涟漪荡开,很快就归于平静,结界丝毫未损。他纳闷的伸手碰了碰,结果这结界竟很温和的任他碰触,并未攻击。想必布下结界之人只是不想让他人进入,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保护自己!那自己刚刚贸然攻击,会不会伤了下结界的人?!
邪日想到这一阵懊恼,他担心的望向洞外,希望能看到洞主平安回来。
当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由远而近时,他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不由祈祷道:「小蝎子千万不要有事啊!」
苑君惜飞奔到洞口旁,看着里面的人,当即展颜一笑,直接扑了过去。
“恩公,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邪日伸手将人抱了个满怀,急道:“刚刚是我鲁莽,攻击了洞口结界,你没事吧?”
苑君惜心里一暖,摇头道:“没事的,这结界是我用后印做的,即便坏了也伤不到我。”
说完,他忙退开一步,围着邪日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担心道:“恩公,你有没有不舒服?那么重的伤,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吧。”
经他这么一提,邪日这才想起昏睡前的事,不由神色暗淡了几分,“是你救的我?”
苑君惜点头,伸手拉着邪日往里走,“恩公,你大伤初愈,别到处跑。”
“我哪有那么弱?”邪日笑着任他拉到床边,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神清气爽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多久了?”
苑君惜一愣,脸上有些不自在。邪日倒是没注意,继续问道:“花戮他们有没有来找我?”
「怎么可能不找你?为了找你,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只不过有我在,我不可能让你再被那些杀戮卷进去!」苑君惜默默想着,脸上不禁笼上了一层寒霜,原本柔美乖巧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成熟了不少,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让人很难将他和千岁的小妖联系到一处。
邪日蓦的有些心疼,身为臣子本该自律,但这一刻,他却不想管那些世俗之礼!
一把将人拉进怀里,邪日慢慢抚着他僵硬的背,声音里不由带上了丝丝温柔,“小蝎子,别露出这种表情,不适合你。”
只是一瞬,苑君惜便彻底沦陷,他放软了身体,把所有重量交给了这个宽厚的胸膛,“恩公,这里是雪壶山,我以前的家。”
“雪壶山?蛇族腹地?原来我还在蛇族啊。怪不得洞里那些灵植我都不认识呢。”邪日呵呵一笑,脑子里迅速规划着回程路线,“你一直在这照顾我?妖王那里不会有事吗?我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
邪日话还没说完,苑君惜猛然抬头,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被疯狂染上了一层血色,尖厉的声音似是要将耳膜刺破,却又透着深深的恐惧,“恩公要赶我走?!把我赶走你好回蝎族是不是?!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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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成魔
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苑君惜,邪日不觉愣住了。
苑君惜看着他错愕的模样,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中懊恼不已,忙赔上笑脸道:“恩公,惜儿只是觉得你应该多养些日子,至于吴天那里。不用管他!”
“你怎能直呼妖王名讳?!”邪日眉头越皱越紧。
苑君惜嗤笑一声,满脸厌恶,“就他也配妖王二字?哼,就算所有人都认他为王,他也不是我苑君惜的王!”
邪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冰冷的脸,再次提醒,“小蝎子,别露出这种表情,不适合你。”
苑君惜一愣,轻叹一声,偎在了他怀里。声音虽小,语气却异常坚定,他说:“邪日,我是你的小蝎子,你是我的王!”
这一瞬,邪日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似乎是喜悦,又像是无奈。过了好半晌,就在他以为苑君惜睡了时,那人突然起身,在洞壁的多宝阁里一阵翻找。随即递给他一个精致的木盒,“恩公,这个是我从吴天身边偷出来的,给你。”
邪日一愣,毕竟是妖王的东西,有心不接,却无法拒绝他眼中的祈求。
轻叹一声,邪日把心一横,伸手就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沁心铃的母铃,那个让他吃尽了苦头的东西。
苑君惜跪在床边,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身体里。闷闷的说:“恩公,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邪日静静的看着那枚铃铛,镂空的蛇形花纹因为使用过度而变得模糊不清。他抬手轻抚着腿上的人,有些心疼,“见过傻子,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既然已经拿到自己手里,为什么不毁了它?还想让它再祸害你不成?”
“如果是恩公,我愿意让它祸害我。”苑君惜依旧把脸闷在他怀里,有些撒娇,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觉得我们之间需要用这东西来维系?”邪日笑看着茫然抬头的人,一攥拳,铃铛便化成了飞屑。
苑君惜只觉身体一轻,那个钉进尾骨一千多年的子铃一并消失了。被沁心铃控制了这么多年,他其实已经习惯了。猛然间去了这层枷锁,心底竟泛出了一丝慌乱。
邪日把人扶坐在床上,正色道:“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苑君惜眼神晃了晃,半晌才从刚刚的慌乱中爬出来,随即想明白了他的问话,心下黯然,「难道恩公已经猜到了?不可能啊,就算他在我不在的时候醒过,也不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人,就算他再聪明,也没法猜出全盘计划吧?先编个理由试试吧!」
“我的计划就是逃出五鸣山啊。现在已经实现了,没有别的打算了啊。”苑君惜傻乎乎的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邪日让他无辜的眼神震得一凛,不确定道:“当真?”
“对啊对啊,我们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说到这儿,苑君惜开心的牵起了嘴角,有些娇羞的微微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