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一听有理,马上就点起兵马,浩浩荡荡往皇宫进发。
有一个幕僚却找了个借口,后来趁人不注意,赶紧冲到一个角落里除掉官衣。沿着小巷子走了好一阵,寻了个马车,径直到了朱崖侯府。
“管家,劳烦帮我付一下车马费。”他十分着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前来找朱崖侯商议。对了,我的姑姑是他的夫人荀妮。”
荀攸没想到,门子根本就没通报,第一时间就把他带到赵云的书房里。
里面的陈设简简单单,下人们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懈怠,天天都在打理。
赵云头也不回,他正在挥毫写字。荀攸也不想打扰,早就听说过姑父的字为当世一绝。
早先还有人能比肩,现在偶尔他的字流传出来,甚至连蔡邕、钟繇等人都自叹不如。
“公达,你终于来了。”赵云转过身来:“看看我写的字如何?”
荀攸心里虽然着急,眼睛看在“天下为公”四个大字上,却再也移不开。
他的心神好像都已经被吸引进去,似乎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人的衣着与时下流行的大不一样。而且脑袋上居然都留着短发,一些怪模怪样的工具速度老快了。
好在荀攸心智比较坚定,他摇摇头醒悟过来,心下大骇,难不成姑父还在修道?就凭一幅字都能把自己给带进梦里面,这种手段前所未闻,近乎仙神一般。
“姑父,”他想起了正事:“大将军去了宫门,听说皇上驾崩了。”
本来此前他一直都不想与赵家和姑父有任何联系,谁知事到临头,发现只有自己不服气的姑父才能解开当今的迷局。
赵云进京的消息,在高层中并不是啥秘密。大家也在观察,才发现他非常低调,就连雒阳令赵温都没有去拜访,好似人没有回到雒阳一般。
何进的才能不过中人,以前一直都有皇帝在上面撑着,如今靠山崩,他不能服众。
“很正常,在此前他还派人联系了外兵,借口进京勤王,不外乎想诛灭宦官。”赵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现在他差不多被张让等诛杀掉。”
“唉,袁术成了残废都不让人安分啊。不过乱兵见人就杀,袁家胆子也不小。”
短短的几句话,让荀攸一直以来的坚持崩塌了。他认为自己运筹帷幄,既然姑父此刻还是这么平静,显然早就安排好了。
“攸拜见主公!”他突然一下子福至心灵,扑通一下拜倒在地。
赵云有些发懵,这家伙始终对自己都有看法,咋整了这么一出?
不过,他还是上前搀扶起来:“我们本身就是亲戚,你是我妻侄子,赵家不兴跪拜。”
“马上拿着我的令牌,你去城外三里桥那边,着赵狐把人全部带到城外。”
啊?果然有准备?荀攸猜测是一回事,真听到了还是不由吃惊。
赵家的人一个个早就在庄园里憋得不行,今年三月受家主的派遣,乔装打扮来到庄园。
除了曾经的赵仁和赵龙,其余的赵家部曲都在,他们压根儿就不想当官。
荀攸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威风过,五千劲骑立在东门外,不理旬丈外的城门兵卒,井井有条地搭起了营帐。
当然,他发现自己在军营里并没有啥作用,好像就是起到了传话的功能,又跑进城。
赵云的书房里,增加了两个人,一个是许攸的叔爷荀爽,另一个则是蔡家的蔡邕。
“公达,稍安勿躁。”赵云自若地笑笑:“静待明日早朝。”
看他有些懵,赵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局势,袁术带人杀尽宦官,谁知张让等人挟持刘辩除了皇宫跑掉。
找到的时候,袁术欣喜不已,从龙的大功,连庶子袁绍都比了下去。董卓来的小插曲,被人多势众的袁家部曲给化解掉。
这些年他在雒阳,暗中培置的势力显于水面,京城哗然,以前都当袁家的嫡子残废掉。可特喵的谁知他却是再世孙膑,不声不响竟然这么厉害。
“姑父,你为何不让皇子协回来?”荀攸心里发苦。
“协儿还是没必要回来淌这浑水,”赵云这两年对刘协也有了感情:“不管是谁,翻不了天去。明日你和我们一起早朝吧,我们来看看这些人有些啥说道。”
第二天,袁术和董卓临时达成协议,让皇子辩登基,召集百官前来。
崇德殿外,双方的人马泾渭分明,左边是袁术的部曲,右边是董卓的河东军。
他们手上的武器发出寒光,在初夏的阳光下让人不寒而粟。
正在这时,马蹄声响,一支骑兵丝毫不减速。
还没有进殿的众大臣心里大骇,赶紧避让在道边。
那些骑士马不停蹄,冲到大殿门口,对着不知所措的兵士就是一阵砍杀。
根本就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一千多兵士,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全部被砍杀个干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没有任何人去管地下的死尸。
“阿爹,你先请!”赵云在队伍的后面,早就跳下了马。
赵孟心里有些忐忑,却还是昂然走在前面,后边的荀爽、蔡邕陆续跟上。
荀攸本待在后面,赵云一把拉住,两人并肩而行。
直到这一行人进入了宫殿,百官才开始窃窃私语:“我记起来了,他是朱崖侯!”
无知者无畏,看到赵云等人身后跟着一群兵士,官员们也不管不顾,赶紧涌进去看热闹。
袁术和董卓立在最前面,目前都还不清楚外间发生了何事。
“皇上,请现在坐到龙椅上,眼看吉时已到!”袁术脸上都是红光,根本就不理一旁频频朝他使眼色的袁逢袁隗。
何皇后在龙椅后面临时搭了个黄帘,轻声催促:“我儿,快去登基吧。”
刘辩浑浑噩噩,在仅剩的几个宦官扶持下朝龙椅走了过去。
“两位袁大人来得好早!”赵孟声音不大不小,他后面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这时听起来分外刺耳。
袁逢袁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所措。董卓身宽体胖,他正yy着黄帘后面的皇太后究竟是啥样子呢。
袁术不淡定了,他费劲地把轮椅转了过来,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公爷、荀大人、蔡大人,咦,你是赵云,没有诏命为何进京?”
嗯?董卓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来,看到一直都在盯着他的青年,不由大呼:“你就是赵云?”
“侍卫呢?马上把他抓起来,一个外官竟然不听宣就闯入宫中,这是谋反大罪呀!”
“没错,我就是赵云。”他笑涔涔地走过去:“你不过是一个河东太守,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你说是不是啊,董胖子!”
董卓面有惧色,每走一步好像都踏在他的心口上,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以为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也敢堂而皇之地立在大殿上!”赵云的话整个宫殿里都在回响:“看到我就吓得坐在地上的脓包也配吗?”
只见寒光一闪,董卓那硕大的人头飞了起来,恰好掉在袁术的轮椅前面。
他吓得“啊”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第三章举起刀杀尽不服
百官对于赵云要杀董卓,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
在大家的印象里面,赵家麒麟儿是温文尔雅,诗词歌赋冠绝天下,几乎所有的成名作品,早就被各地的人谱上不同的曲子,四处传唱。
突然之间,众人才警觉,原来他已然成年,大将军没有的情况下,他是目前品级上最高的将领,除非是皇帝在上面压着,可小皇帝压得住他?
袁逢大惊,他使了个颜色,袁基赶紧上前:“子龙将军,皇上尸骨未寒,不宜多造杀孽。”
“是吗?”赵云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意:“不知是何人在皇宫内让军士举起屠刀。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砍杀宦官,后来见人就杀,估计连先皇的妃子都被杀了不少吧。”
麻痹,急红了眼的兵士绝对有可能杀了几个妃嫔,毕竟刘宏在世的时候,女人太多了,多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偶尔有一两个怀有身孕侥幸逃脱何皇后迫害的,自然有品级。
“子龙将军,此言差矣!”袁隗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接口:“当是时,宦官携裹宫女,设若他们没在自己的宫中,根本就分不清。不知者不罪,你说是吧。”
姜还是老的辣呀,赵云心里暗叹,这一下子就堵住了悠悠之口,哪怕今后有人拿出来说事儿,他早就打了预防针,人是兵士杀的,属于误杀,而且还可能与宦官有牵扯。
在他佩服人家的同时,别人何尝不是在佩服他?想不到,赵忠作为宦官之首,几年之前逃离了雒阳,后面的事情与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要不然,这次一样难逃屠刀。
“太傅大人过虑了,”赵云摆摆手:“本将专程回京,为惩治不臣而来。”
“想当初,蛾贼举事,宦官诬告,卢尚书平白蒙冤。后董仲颖带兵,反而被蛾贼打败。此等行径,除了他和宦官勾结,还有何说法?”
“宦官既然被公路兄长杀光,董仲颖却不能不惩。一个小小的河东太守,公然立于百官之前,此等僭越之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卢大人,你说是吧?”
卢植心里面憋屈得要命,可救命之恩不得不还:“是极是极,跳梁小丑而已。”
“吾也赞同子龙将军的做法!”一个人昂然而入,众人看时,却是袁绍。
袁逢、袁隗、袁基心下大骇,万一这杀星把他也给杀了咋办?一郡太守,而且西凉军绝对不是弱者,比起零陵郡兵更为雄壮,说杀就杀了。
“本初兄长来得正好!”赵云抚掌大笑:“一切还顺利否?”
“十有八、九,”袁绍脸上有些矜持:“审配等人带着颜良文丑去,要不成,为兄有何面目?话说你派的人从何而来?可没看到交州有军队过来。”
百官恍然大悟,原来赵云并不是单枪匹马,早就和袁家人勾结好了。
可笑袁家家主和所有在雒阳的袁家众人都还蒙在鼓里,刚才以为趁势要杀袁术。
“臣零陵太守袁绍参见皇上!”袁绍要是要面子的人,朝龙椅上拱拱手。
赵云心里暗笑,袁家现在哪还把小皇帝放在眼里?真要尊敬,你不叩头就不像话了。
“皇上,”他赵云趁势提出:“而今你年龄幼小,堂下的文武百官,无不是你的长辈。”
“于公,你是一国之君。于私,国家还需要所有的大人们同心协力一起辅佐。”
“我看你第一道诏书,就废除在殿上的跪拜之礼吧。不管是袁大人,臣的岳父大人,所有的大人们,连耄耋之年都大有人在。”
刘辩左看看右看看,可惜遭受了袁术毁灭性的打击,仅剩下几个小宦官,哪里敢出声?
“不妥!”何皇后在黄帘后面大喝:“依照祖制,大臣见君王,必须跪拜。”
“你是何人?”赵云冷哼一声:“依照祖制?可笑,啥时候祖制允许一个女流之辈上殿?左右,送太后回宫吧。今后如没有必要,太后还是别见皇帝的好!”
何皇后气得目瞪口呆,本来还想耍耍威风,心里一凛,两个哥哥都没了,即便当场把他给杀掉,估计都没人说什么的。
想当初,皇帝立她为后,朝廷上一片反对之声,到现在那些人都还耿耿于怀。
百官惊呆了,想不到反掌之间,赵云已经掌控了宫里的局势。
袁绍早就到了刘辩身边,低声教他马上写诏书。
人不是天生的奴才,不跪拜岂不更好?即便是一些想反对的人都说不出口。
“诸位大人,本将只是想为黎民百姓做点儿事儿。放心吧,今后的大汉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足。”赵云抽出身后的宝剑,朝身后的案几挥去:“若违此誓,天厌之!”
他这句话满含内力,在大殿之上嗡嗡作响,震得三丈多高的屋脊都扑簌簌往下掉灰。
一个个这才转忧为喜,卢植和皇甫嵩、朱儁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在黄巾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以说,在这一代中,是共同进退的。
“赵将军,董仲颖确实有取死之道。”卢植上前拱拱手:“设若河东军造反该如何应对?西凉兵本就是桀骜不驯之辈,没有人压制,恐怕……”
目前在雒阳的大臣们,文治就不用说了,一个个满腹经纶。可是要说武功的话,三人差不多,其中卢植和皇甫嵩稍微沾点儿优势。卢植实践多,皇甫嵩乃世家。
也不能说朱儁不行,但是他和赵云有过节,在这个时候,显然不能出头。
“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本初兄和我的军队,早就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赵云矜持地笑笑:“就连河东郡没有过来的人,我们也专程派人过去了。”
妖孽,除了妖孽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皇帝刚刚去世,他马上就掌控了局势。
其实,零陵郡兵仅仅守在外围喝喝汤而已,里面全部都是交州兵。
“文优,多日不见,今日前来打扰!”贾诩自顾到了营中。
同为凉州人,李儒对贾诩也是赞叹不已,毕竟他在交州军中很低调,却也有人把他的事情给传了出来。
“文和兄,诩也懒得和你说些虚的。奉镇南将军之命,杀尽不服!”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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