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他吃晚饭的动作不快不慢。
等他一吃完,刚到书房,发生在燕赵风味的消息也就到了。
和别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反正不管哪一家要做海商,肯定少不了蔡家那份儿。
徐璆去了,他去的目的大致也能猜出一二,而且以私人身份去的。
赵家那年轻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自己家的小娘居然也跑过去,想到蔡妲,他露出了笑容,那是结发妻子和自己的最后一个孩子,刚生下来不久她妈就没了。
颍川钟家子,家世很不错嘛,到时候见一见,如果人才各方面可以就把小娘交给他又何妨?
荆州太小了,蔡家要想办法走出去,不然也不会与姐夫给侄子谋求长安附近的县令职位。
先是侄子,然后是女儿,好像路子也不错。
不过,毕竟只是个计划而已。他叹了口气,准备歇息。
窗外,夜色正浓。
第三十七章你的武器是枪?
贵圈太乱,赵云表示不懂,看到黄承彦当着小舅子和小姨子的面儿与官奴月姬在那里调笑甚至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动作,他目瞪口呆。
当然,大萝莉蔡妲最后还是被她稍微清醒的兄长给赶回家去。
很多城市都执行宵禁,在汝南的时候徐庶都经历过一次。
然而,那是太守赵彦信为了保护他的从侄不受别人暗杀而专门开启的bug,毕竟一个太守下命令让郡城实行宵禁那就是他手中的权力。
在包间里,时间过得好快,一出门就看到月牙儿升上半空,都戌时过了吧。
“小公子!”看到蔡妲出来,那些送她过来的家丁们慌忙迎过来。
“什么小公子?”平日里喜欢这称谓的蔡家小娘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旁边,轻叱一声:“叫我小姐好了。还有,今天我和,恩,你们自便。”
她的话说半句留半句,让家丁们无所适从。
“小公···那个小姐,”一个胆子大的家丁凑上前来:“我们是在这里等你还是?”
“我说了自便,没听懂吗?!”蔡妲跺着脚,转身就走。
“你们自己回去吧,”徐庶微笑着上前:“我送你们小姐。”
说完,也不管那些人的想法和目光,大大方方地对小娘说:“你带路啊,庶刚到江陵,一点都不熟悉。”
燕赵风味的院子很大,在年轻男女的眼里却显得很小。
主要是蔡妲想躲避别人的目光,几乎在小跑着走,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叫我娇娇吧,”此刻的小娘特别淑女,微低着头:“阿爹和哥哥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的,娇娇。”徐庶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小名叫狗娃,难道要告诉她?
小时候父母生养了好几个,都在不到十岁夭折了,父亲怕自己也养不大,就取了这小名。
“怎么啦,你说话呀!”蔡妲又跺着脚,白了一眼:“木头!”
“嘿嘿,那个娇娇啊,庶不知道说什么好。”徐庶傻笑着:“刚开始主公说要让我和你,恩,我还以为你是翩翩公子呢!”
“我就是翩翩公子!”蔡妲嬉笑着转了一个圈:“好看吗?对了,能不能不叫赵云主公?他还没你好看!”
“娇娇,你很好看!”徐庶正色道:“我叫子龙主公,那是因为我钦佩他的人品。”
“你远在江陵,不知道在冀州、幽州、并州之地,时刻都有蛮夷,在砍杀我们汉人。他们搂掠汉民过去当奴隶。”
“你可别看主公年纪小,胸怀广大。他要带着我们去痛击那些胡狗,扫平匈奴、鲜卑、羌人,重现武帝爷时代的荣光!”
“还有这次的海商,赵家自己的财力也是可以完成的,你没听主公讲九年之前,赵家的船队就走了吗?”
“因为大家都是汉人,主公想更多的人富起来,有了钱我们才能造更多更好的武器,才能永远比胡虏强盛,才能打得过他们。”
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在这问题上纠缠。
蔡妲有些小任性,也不是不懂事理,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在夸奖他的主公,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燕赵风味在城池的西南角,蔡家人并没有住在太守府,那只是蔡讽办公的地方。
蔡府则在城里的东南角,给了两个青年男女不短时间单独相处的机会。
时而能看见一些大户家门前挂着气死风灯,上面写着张府李府什么的,也起到了路灯的作用。
江陵的夏天,一早一晚有雾气,到了夜晚,反而没有,只能让人感受到空气中有屡屡水雾,随风吹来凉丝丝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蔡妲在说话,她就像一只快乐的八哥,说自己平日里的趣事。
徐庶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问。
主要是他不好讲自己的经历,怎么说?
说自己的父亲在钟家旁系里不受重用抑郁而终吗?他本人从来不表露但心里对父亲的做法不认同。
混迹游侠儿,也是为了给那些想欺负自己家的旁系、支系们一些厉害瞧瞧。
这些事情他还不敢说出去,毕竟蔡家是荆襄大家,万一她家人知道自己曾当过游侠儿,说不定连婚事都告吹。
自然也不能给她讲自己在书院的经历,女孩子一般都对学习什么的不感兴趣。
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何况两人沿着城墙,是直线距离,也就四里路左右。
“郎君!”终于到了蔡府门口,蔡妲突然忧伤起来:“你们一定要来提亲啊,娇娇等你!”
说完,头也不回跑进府门。
今天徐庶没怎么喝酒,不时在和蔡妲眉目传情。
他怅然若失望了望风灯上面蔡府两个字,慢腾腾往回走。
“公子,我们载你回去!”一直跟着的家丁们还是很有眼力劲的。
他们都知道,要是没有估错的话,这位好看的年轻人日后就是府上的姑爷。
好在赵云给了他零花钱,在燕赵风味门口给了几个家丁一人一金的赏钱,那些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从汝南出发,大多数时候,他和赵云、陈到、赵满抵足而眠。除了几天陈到专门去和他的好基友赵龙切磋。
那三个人还没下来,徐庶也无意上去,脑袋里全是娇娇的倩影。
简单的洗漱一番,他躺在靠窗的床上。
眼睛盯着偏西的月牙,想着蔡妲娇媚的面容,听着窗外阵阵涛声,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连近段时间一直在修炼的导引术都忘了温习。
到了卯时许,自然而然就醒了,看到自家主公和陈到已经在修炼,只有赵满好像喝多了在打呼噜。
徐庶赶紧五心朝天,开始今天的功课。
从修炼中清醒过来,自家主公已洗漱完毕。
“元直,我们去舞舞剑!”赵云右手弹了弹脸上溅下来的水珠:“三天不拿手生啊!”
陈到穿着夹衣,在门边等候,徐庶也赶紧三下五除二收拾。
天边的鱼肚白变成红霞,眼看太阳快出来了。
只见陈到抽出长枪,沉稳有力地在那里练习简单的刺、挡、回等动作。
而赵云则抽出剑,一招一式舞起来。
徐庶傻眼了,他根本就没有啥套路,只好呆呆地望着。
“陈到小兄弟的基本动作娴熟!”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扭头一看,原来是黄忠。
“汉升兄,原来你也会武?”徐庶这话说出去,差点抽自己的嘴巴,明显一看就是个武将,那架势往那儿一站就能看出来。
他不懂武艺,但别人会不会还是有些端倪。
“汉升兄早!”赵云停下,随手把剑插在剑匣里。
“子龙贤弟早!”黄忠眯起眼睛皱皱眉:“你的武器是枪?”
枪?!徐庶一愣,连正练枪的陈到也停下来。
第三十八章义子黄旭
看到这个年代的顶级武将,赵云万分感慨,不知道他在壮年与吕布相遇,究竟谁强谁弱。
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和出名的武将交过手,更遑论黄忠这样的超级强者。
不过,现在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他拉入到自己的阵容中再说。
“汉升大哥好眼力!”赵云微微一笑:“旭儿怎么样了?”
“他还在睡觉,这孩子就是嗜睡!”说到儿子,黄忠满脸无奈:“多亏赵掌柜腾了一间屋子出来,让我儿一直睡到现在。”
好家伙,可能是因为压抑得太久了吧,昨晚一阵猛喝,要不是心底里始终对孩子有那么一丝牵挂,说不定他会醉得一塌糊涂。
“汉升兄,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赵云引入话题:“这两天甚至今天开始,我就可以给旭儿讲解我家的导引术。”
“男人照顾孩子,毕竟粗心了些,要不让嫂子也过来?”
话到说到这份儿上,徐庶要还不明白自家主公的心思,那就白瞎了。
“是啊,汉升兄!”他点点:“庶自幼丧父,长年靠母亲照料,昨日一见你对旭儿的动作,感觉很生硬,没看一个陌生的女侍就把他带走了吗?”
“对呀!”赵云心里暗自赞许:“旭儿走的时候还欢天喜地呢。”
两人寥寥数语,把黄忠这个七尺男儿说得面红耳赤,几次想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汉升兄,有什么你就直说!”徐庶有了一些推测,还是不敢确认:“某主公子龙公子在颍川书院都以任侠重诺出名。”
“唉,某就直说了吧。”黄忠微微叹口气:“某出身简单,是南阳的一个猎户。”
“南阳是光武爷龙兴之地,当年有不少达官显贵都出自那里。如今虽然没落,还是有不少乡党仍然有一定势力。”
“他们素知某勇猛,走的就是武人路线,直接帮某捐的县尉。”
“到任以后,就想办法开始还债,孩子又出生了,后来还染了病。家中已是一贫如洗,我们一起到江陵的话,又是一大笔开支。”
“不怕几位贤弟笑话,这么多年来,某是第一次到燕赵风味,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喝这么好的酒。”
话匣一打开,黄忠也没什么隐瞒的,全部都说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毕竟除了赵云,徐庶和陈到家境都不富裕。
陈到还稍微好一点,汝南陈家在城外有一些田庄,徐庶家里的地少而且都很贫瘠。
“英雄不问出处,飞龙总有腾空时。”赵云劝解道:“放心吧,云和旭儿一见投缘,如果大哥你愿意,云想收个义子。”
其实,不管是黄忠还是徐庶和陈到,众人接触后甚至都忘了赵家麒麟儿的实际年龄。
虽然因为长期习武,快接近成年人的身高,他至今也不过十四岁。
你要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去收一个十岁上下的儿童为干儿子,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哈哈,庶也看见了!”徐庶大喜:“旭儿见到主公脸上笑逐颜开,恭喜主公得一佳儿,恭喜黄兄,儿子有如此义父。”
他不等黄忠反应,干脆就直接敲定了。
陈到只是平时不喜欢言语,心里透亮,见状也在一旁贺喜。
“大哥马术如何?”见三言两语就到了这个地步,赵云暗自欢喜:“不如骑马去接嫂子过来。不,派马车前去吧,嫂子可不能和大哥骑马。”
“至于旭儿,暂时就交给我好了。反正一时半刻,小弟还要在江陵等候这些家族的消息。”
“恩!”他调笑地看着徐庶:“更主要的是,我们还得上门提亲!”
还好,赵满没在,不然他在旁边肯定会补刀,也来看看徐庶的窘态。
黄忠性格直爽,也不矫情:“贤弟,你嫂子也不是什么大户出身不娇气,骑马带过来就成。也没啥家当,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大哥,既然旭儿是我义子,他的衣服就不用带了。”赵云摆摆手:“弟平生第一次收个义子,怎么会让他吃亏?”
他拍了拍后脑勺:“昨日在波涛阁,还有另一位黄承彦黄兄,不知与大哥你们是否是同一支人?”
“贤弟怎么知晓?”黄忠满是讶异,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盖因大哥和承彦兄都在荆襄一带,”赵云坦诚:“姓黄的不是大家族,这一带出现两个姓黄的大才,不能不让小弟怀疑。”
“实不相瞒,荆州黄氏,都是当年黄国灭亡以后,子孙迁移到这里的黄氏后裔,我等是同族。”黄忠娓娓而谈。
“除了承彦这一支人,还有江夏黄氏,就是前尚书令黄香的那一支人。据忠所知,他们有一支人迁移到零陵郡。”
尼玛,得知真相,赵云心里一片草泥马飞过。
也就是说:黄忠、黄承彦、黄祖乃至黄盖以及黄琬,都是一个祖先下来的。
他哈哈一笑:“大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和我的先祖,都是五帝之一的颛顼。”
“可不是吗?”黄忠一愕,也是忍俊不禁。
赵云的祖先,是颛顼后人的一支伯益的后代。
黄氏先人则在颛顼去世后,从司隶迁到并州和冀州交界处,所建的黄国,于春秋早期为晋国所灭。
亡国后的黄氏遗民,有的逃至今洛阳南阳一带,大批被迁到今荆州境内,有的在楚国做了官,如春申君黄歇。
有了共同祖先这一层关系,黄忠看着这个小老弟,越看越亲切。
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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