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宦官们桀骜不驯,老的宦官牢牢把持着宫里的一切。
不得已,他扶持了张让、赵忠等一大批年轻宦官,逐渐取代那些老朽。
宫中有人掣肘,而宫外的力量更是让刘宏烦不胜烦,各个世家注重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对国家的生死存亡满不在乎,换一个皇帝他们依然繁荣。
因此,暴怒的刘宏发动党锢,试图打压越来越嚣张的世家们。
可惜敌人太多,又滑不留手。如今杀死的人很多,真正上得了台面的有几个?
可以说,顶级的世家岿然不动,就是那些赴死的人,除了段颍这个倒霉鬼,其他的名声一个比一个响亮,在百姓口中宦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哼哼,宦官么?不要说即将要死的曹节,就是如日中天的张让赵忠,都是在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他们可比那些士子稳妥多了。
赵云爷俩自然没有时间等他慢慢做决定,还是那个姓由的宦官亲自送到宫门口,赵家等得着急的车夫大喜过望,再不出来他就要回家找人搭救。
云儿这个称呼,是赵温第一次叫,以前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子龙。
在老人的心目中,本家侄儿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些,他才叫得更加亲昵。
“伯父,云也不想!”赵云苦笑着摇摇头。
他总不能说三年后张角为首的黄巾道就要发动起义,而灵帝也仅仅只有八年的寿命了。
正因为时间紧急,赵云为了挽救一些汉族的命运,才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能不能有士族和庶族的出现他不知道,至少自己要为这个时代做一些什么。
既然灵帝下定决心,消耗世家的力量,这个国家却需要吸收新鲜的血液,不给异族窥伺的机会。等自己壮大了再向他们开刀。
“难道你就不怕那些大家族知道是你提出来的么?”赵温没有了平时的沉稳。
他甚至有些担心,如何来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
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便别人针对的是真定赵家或者赵云本人,难不成蜀郡赵家还能见死不救不成?顺带也会成为靶子。
“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赵云慷慨激昂一句,顿时有些歉然,他缓声解释道:“伯父,你觉得皇帝会把如此大的事情交给我这样的黄口孺子来做吗?”
“应该不会吧!”赵温很是迟疑,他也不敢肯定。
“必然不会!”赵云呵呵一笑:“皇帝身体看上去还很健旺,实则元气消耗过多,也不会长寿,估计他想让我去辅佐下一任。”
本来还想说说王贵人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历来后宫之争,血雨腥风不亚于宫外的刀光剑影,他不想把家族牵扯进去。
赵温苦笑连连,想不到自己还没有这个刚刚及冠的事儿想得开。
既然灵帝留了后手,哪怕要实行梯级办学,都不可能交给赵云甚至赵家来操作。
试想一下,赵家本社就在韬光养晦,不敢再出头,刘宏也十分忌惮武者家族。
好在真定赵家看上去嫡长子和赵云平分秋色,今后要重选族长的话,要么赵云就踏踏实实在家族里干好自己的本分,要么就分出来。
不管哪一样,都是灵帝喜闻乐见的,就算赵云辅佐新帝,终其一生,也很难把赵家带到弘农杨家和汝南袁家的地步。
既然如今不让赵云出头,自然就会把火力吸引到负责的人身上,始作俑者的影响也就淡化。
“那你岂能甘心把自己的计策献出来得不到一点好处?”赵温试探道:“就如此规规矩矩在门学做博士?”
“皇帝是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赵云有些意兴阑珊:“不管是当今还是后任,他们信任我,信任赵家,才能有慢慢发展的时间空间。”
“说实话,侄儿本来还想着参乐松一本。鸿都门学被他整得乌烟瘴气,我连去那边的兴趣都没多大。”
赵温在一旁听得张口结舌。
打心底里,他看不起乐松那帮子人,十足的佞臣。
但是赵子龙初来乍到,就在皇帝那边告顶头上司的状,今后不管是哪个官员,看到了心里面都有些打鼓。
皇帝也好,官员也罢,需要的不是刺头,而是能做实事的人。
赵温到鸿都门有些绕路,但谁叫今天赵云自己没带马车前去呢?只好送他回家。
当然,他不会进家门的,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长辈怎么可能妄自踏进晚辈的家?
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马车,赵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很显然,那不是一般的马车,一看就是来自宫里。
难不成皇帝又要来找自己商量事情?此地不是河间,有啥事他也不应该降尊纡贵跑到一个低级官员的家中来吧。
好在历史上没有听说过这家伙有夺大臣妻子的嗜好,不然他心里更是不安。
“我师父呢?”赵云一怔,发现自己最强大的武力竟然满院子都没有他的气息。
“他老人家说是出去寻找当年的几个部下叙叙旧,他说白天很安全,日落之前必然归家。”赵满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吧。”赵云一脸没好气。
“少爷,万年公主来了!”赵满囤说话的时候,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第七十三章家有贤妻
作为赵云身边亲近的人,赵满囤当然清楚两人之间的一些情愫。
可惜自家少爷早就有了三房妻妾,再说哪怕他就一个下人,也明白历朝历代以来的驸马都尉,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外戚王莽篡权以后,皇室对外戚还是保留着不少警惕,可又不得不重用他们,毕竟亲情在这个年代来说,至关重要。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血缘关系胜过一切。外戚无论如何,都和皇宫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比外人要好上不少。
听说刘佳来了,赵云十分着急,抬脚就往内院而去。
自家的三个妻子,不管是荀妮、蔡琰还是桑朵,都不是那种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一切喜好都挂在脸上。
刘佳对自己的依恋,赵云又不是石头人,怎能感受不到?只能说有缘无分。
再说要是自己未婚的身份,估计听说成为驸马都尉,都会感到头疼。
赵云命人在后院建了一个亭子,此刻和风送暖,坐在亭子上,中间的石桌有一些果脯。
四女静静地坐着,场面十分凝重。
“我回来了!”赵云模仿不了老人们的咳嗽声,刚进后院门就一脸微笑地对着亭子打招呼,他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一些。
有了三位妻子,有了自己的家,他才确定自己这一辈子毕竟在这个时代终老,不可能再次穿越到两千年后。
再说了,真要到了两千年后,总不能用汉末的知识来武装自己吧,还是只有和前世一样,默默地工作生活,能不能有房子车子都还是两说。
“夫君!”荀妮和蔡琰站起身来,挤出一丝笑容。
“夫君,我都还没到雒阳怎么玩儿过呢,”桑朵撅着嘴,快步上前:“今天你一去就这么长时间,大姐说只好改日出去郊游了。”
她动作不慢,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一眨眼,刘佳如乳燕投林,挂在赵云的右边肩膀上。
“子龙哥哥,我起先还给你做了眼色,你没看到吗?”她撅着嘴:“宫里不好玩儿,一个个成天跟着我,刚才我发了脾气才能出宫呢。”
哪有如此简单?赵云心头泛起百般滋味,定然是灵帝默许,否则给那些宦官宫女一万个胆,就是他们身死也不敢放公主出宫。
尼玛滴,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老小子你玩儿我吗?
本来还想保持着礼仪的荀妮和蔡琰对望一眼,神色大变,再也顾不得矜持,款款走上前来:“夫君,公主前来做客,你也不派人先通知一声。”
她们在点醒万年,这是赵家,你是赵家的客人,是不是要自重一点?
桑朵尽管有些讶异,却不做他想,还是有些满足地挽着爱郎的左臂。
“佳儿,你先放手。”赵云一时间愁得不行。
就是在河间,他也不敢对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怎么样,到了雒阳更是循规蹈矩。
他刚才打量一番,发现两个神色紧张的宫女,竟然还是武者。
“不放,就是不放!”刘佳耍起了小性子:“你走了,佳儿就没人陪我玩儿。父皇也不让出去,整天都闷在宫里。”
“刚一回雒阳,连王姨娘的面都见不着,只能天天去看看皇奶奶。”
“今后你有空就可以来找三位姐姐玩儿啊,”荀妮解围道:“再说公主你对雒阳熟悉,还可以领着我们四处去踏青呢。”
“我不熟悉的,”刘佳脸上有一丝哀怨:“要不是父皇此次回老家,我都没有机会出宫,这帮子人成天把我看得死死的。”
她抓住赵云的手,有了一些松动。
“今天你不是出来了吗?”蔡琰不以为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天天出来我家都欢迎的。不过妾身就不能陪你了。”
她有些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再过些日子你来,我们家就有一个小朋友。”
“呀,姐姐,小孩子长在里面的吗?”刘佳天真烂漫,终于松开了双手,迷惑地看那浅浅隆起的小腹。
她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疑惑:“皇奶奶给我讲,小孩子就是从大人胰窝里面拿出来,姐姐,是不是要划开一条口子?会不会很疼?”
这里还有桑朵,她和刘佳一样,是两性方面的白痴,她也很是好奇,在蔡琰的两个胰窝上偷偷打量。
原来就是一个孩子啊,荀妮松了口气。
真要是一个宫廷斗争的老手,她倒担心自家郎君总有一天要被对方夺走。
到了那时,估计自己三个就会被休掉,想起来都不寒而粟。
“我还是和夫君一样叫你佳儿吧,”荀妮笑盈盈地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我们妇女苦啊,十月怀胎,最后不是从胰窝出来的。”
她在万年公主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什么,吓得刘佳大惊失色,不由自主朝蔡琰挪开了两步。
“这两天还烦吗?”赵云上前搂住蔡琰:“要是觉得外面凉就进屋歇着吧。”
“挺好的,夫君。”蔡琰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姐姐也要我在屋里呆着,整天坐着躺着,我怕长胖呢,还是起来走走的好。”
“别动了胎气才好。”赵云还是关切地说。
“都说十月怀胎呢,”蔡琰白了一眼:“哪有这么快就会动胎气的?元化先生可是说了,咱孩子差不多过了月半才会降生。”
赵云嘿嘿笑着,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做父亲的经验。
上一辈子生活在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可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哪会有心思去网上找什么胎教和当爸爸相关的东西?
院子里面,时不时有下人在除杂草,打理得平平整整。
池塘边的两棵垂柳都已经有了大叶子,连水中的莲花也冒出了新绿。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荀妮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小不说博览群书也算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女性。
她把刘佳拉到一旁,两人竟然一直咬着耳朵,不晓得在说啥私房话。
茫然不知所措的桑朵,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是继续在夫君的胳膊上拽着还是加入到大姐一起。
只有赵云松了一口气,家有贤妻呀。
第七十四章可怜的万年
“昭姬,今天中午想吃啥?”赵云觉得有荀妮在,自己好像无事儿可做,准备一秀厨艺。
“云郎,你又要亲自下厨么?”蔡琰还没说话,桑朵在一旁开心地拍起手来。
“我要吃你炸的花生,好好吃!还有红烧肉,糖再多放一点,我就喜欢甜的。”
她咋不喜欢?上次赵云心血来潮,在真定的家里秀了一把厨艺,结果这丫头不顾形象,嘴巴连连吮吸着手指头的呆萌样,让一家人看得莞尔。
好在自己家里,要是被外人看到,不被喷死才怪。
“姐姐,子龙哥哥要亲自下厨?”刘佳正和荀妮聊得热络呢,谁让桑朵的声音太大,她都被吸引过来了:“不是君子远庖厨么?”
身为皇家的公主,刘宏本人都不是孔圣人的信徒,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女对儒学过多涉及,不过当学的还是必须学,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呵呵,以前姐姐也和你一样呢。”荀妮笑道:“后来被夫君一句:那君子就别吃饭,天天饮甘泉食雨露好了。”
想起当时的囧样,她不由掩嘴胡噜而笑,跟着这样的老公,觉得人生也不枉走一趟。
“姐姐,咋啦?”刘佳正在低头沉思呢,看见这位已经笑了起来。
“没什么的,佳儿。”荀妮挽住她的胳膊:“今后你有了郎君啊,就知道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啊,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郎君。”
郎君么?刘佳的脸色马上黯淡下来,她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
好在老爹刘宏怜惜自己的女儿,并不想把孩子当做结交世家的筹码。
他本身就对世家忌惮甚至有些出离愤怒,怎么可能和世家结亲?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废除皇后的问题上表现得那么果决,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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