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袁先生!”郭成比他哥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相貌上,过山风就是有些胖,看上去还是一条汉子。
他这三弟长得有些猥琐,脸上出天花的时候,留下一脸白色的麻子。
文不成武不就,要不是他哥哥在上面撑着,只会作威作福的郭成怎么可能有地位?
刀疤见多识广,从这人的作态和大小头目的厌恶就知道了大概。
“是吗?”他不动声色:“那就劳烦三当家的了。”
“不,他是二当家!”过山风太高兴了,不仅部下的敬酒来者不拒,自己还不时干了好几大碗。
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小头目现在才想起来,过山风平时让叫二当家,众人只是以为说说而已,谁知连山寨都要交给他!
“二当家,诸位好汉,喝酒喝酒!”刀疤举起土碗打破尴尬反客为主:“袁某敬各位!”
“谢袁先生!”众人轰然举碗。
他是在袁家事故过后,马上就骑驴赶到舞阴县城,袁家在这里自然有眼线,提前派人约的过山风。
刚进县城就收到眼线的汇报,言及赵云等根本还没到,才放心去燕赵风味定计。
一时间,整个山寨大厅里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只等天亮后下山,在鸡公峡死守两百匹马的到来。
骑马的人?自然是全部杀掉!
玉皇尖对面是王母峰,高度还不到一半,只不过人们觉得玉皇与王母本身就是一对。
王母峰东面的山更矮,叫猫儿背,山峰两边陡峭中间稍宽,形如一只猫潜行。
猫儿背对着的那座山,位于玉皇尖的正东方,竟然取了个漏斗坪,也不知道是咋取的,不像漏斗,也没平地。
把杜幺儿和张雀儿分开审问,得出的结论相似。
山匪们都料定这一两百骑下午风大雨急,早就找地方避雨歇息去了。
只不过必须要知道确切地点,等赵云一行到达鸡公峡,两头堵塞,来个瓮中捉鳖。
杜幺儿眼睛随时在滴溜溜转,一看就是奸猾之人。不待赵云吩咐,徐庶让赵龙直接砍了。
可以说,过山风罪大恶极,灭过不少商队,山寨里的每一个人,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没有无辜之人。
要是没两把刷子,瓢把子的山寨也不可能进得去,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月色渐渐偏西,站在漏斗坪的山腰上,能看见寨子里灯火通明,喧闹声都传了过来。
“送他上路!”赵龙冷静之极。
张雀儿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歪斜着倒了下去,直到不动了,捂住他嘴的那双手才松开。
今夜,过山风匪窝注定鸡犬不留。
第二十四章山寨血夜
该死的南方树林,咋就这么多野生物?
赵十三心里恨恨想,比北方的夏夜活跃多了。
一会儿是蛇,一会儿是青蛙。
还有一次,他抓起一个貌似青蛙的东西,结果马上有液体从凸凹不平的皮肤里射出来,原来是癞蛤蟆,吓得他马上扔得远远的。
从这里到山寨门口,只有二十步远,两个山贼骂骂咧咧地喝着酒。
“你说别人都在大厅里,凭啥今晚该我们当值?”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有酒喝就不错了,你这毛头小子。”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是不是认为砍了几个人就有地位该享受啦?”
那个年轻的声音没有回答,哼哼了两声。
十三借着山寨门口的灯光,和十六打了个暗号。
随即,身后一条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去报告。
哥俩对望一眼,各自比了个二,然后两个人猫着腰向寨门潜去,后面的几个兄弟紧张得呼吸声都粗了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哥俩一跃而起。
十三面对的是一个年轻的山匪,手中锋利的钢刀划过去,那脑袋马上飞了起来。
尸体往右边一到,喷出的血差点儿影响到十六的行动。
“谁唔······”声音卡在喉咙里。
说时迟那时快,赵十六飞快捂住老匪的嘴,匕首刺进了心房。
两人相视而笑,十三往后面做了个手势,今晚行动的近六十个赵家人瞬间涌向了寨门。
死乞白赖要跟来的赵满虽然在队伍的末尾,也兴奋得浑身发抖。
可惜,要进入寨门的时候,被一双大手硬压着和另外十多个赵家军守在寨门口。
他眼睁睁看着赵龙带着一批人往左边走,族弟赵云带着另一队人朝右边快速前进。
突然,他听见压抑地嗤笑声,却看见徐庶那张憋红的脸,忍不住瞪过去。
通过俘虏的供述,赵云知道右边是匪首过山风一系人马,左边是其他头领的住宅区。
都说以左为尊,但郭成确实太不成器,顾全大局的过山风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和郭家人与其他喽罗住在右边。
这个山寨仿照官兵的编制,十个人一个小头目,共十五个头目。上面还有五个当家的,每人控制两个头目。
大当家过山风一个人手下有五个小头目,鸡公峡那里他的人占了一半。
作战人员一百五十人,家属却有三百多号,都是女人和小孩。
半大的孩子和老人们在祖先留下的山地里讨生活,顺带老的教授小伙子们拼杀技能。
头目们被过山风喊到山寨大厅里招待刀疤,其余的匪徒稍微打下牙祭喝点儿闷酒睡觉。
风中传来阵阵酒菜的香味,又加上头目的声音那么大,几乎过半的人都没睡着。
“我看到了一个美娇娘,一把拽上我的床······”刚走到右边,一个喝大了的匪徒哼唱着拉开裤子就尿。
还没等赵云动手,身后的赵破虏一跃而起,上前两步抓住那脑袋只一旋,脑袋就掉了下来,倒地的尸体还在朝天尿。
这里就是年轻没有成家的山匪宿舍,一般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起。
赵云轻轻拉开第一个房门,里面桐油灯明亮,能看到有四个铺位,就像后世北方的炕。
仔细一瞅,才发现不过是四张床并排在一起。
两个闭着眼在那里唠嗑,一个发出了鼾声。
“都说舞阴的娘们儿漂亮,老子等这个月头领发钱了也去爽一次。”靠近门边的像是在呓语。
“上次那个小娘,你搞了为啥还要把她给弄死?”第三个铺不满:“要不然你也不挤我们,有独立的院落。”
“一个骄横的女人,到了我手里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第一个铺位冷哼。
“身上的钱都被大小头目拿走,我多一张嘴巴吃饭不合算。”
突然,他头往被子里一缩,大声骂道:“胡老三,你妈那个比,进来就关好门!”
本来,赵云看到不能反抗的人还于心不忍。
听到简短的对话,再加上他的喝声,不再犹豫,手起刀落,一剑一个,只有那睡着的临死前低声哼了下。
走出门来,他右手轻轻摆了摆,似乎要赶走浓郁的血腥味。
在心里,赵云暗自苦笑,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融入这个社会,却还是不够心狠。
现代社会,谁敢这样杀人?就是有权有势者也不敢。
随着网络的普及,稍微有一点事就暴露在公众面前,更遑论杀人了。
来之前说好的全部屠杀干净,当时听到山匪的暴行,义愤填膺也就同意。
可以说,在山寨里,就是女人都杀过不少人。
在缺粮的年代,就是妇女在家里把活捉的人一刀刀剐了做干粮。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反胃。
其他的部曲们也都完成任务,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自己做不到无动于衷。
要是去杀女人和小孩,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退一万步说,不杀干净,妇孺又不能像对待猛虎岗的山贼一样,遣人押送回真定。
这样,就难免走漏消息。
而屠灭过山风山寨,还能消除日后黄巾举事时对赵谦的隐患,于情于理都必须屠寨。
赵云心里难受之极,却不知道错在那里。
他机械地指了指十三和破虏,让他们各自带一队人去后面的家属区。
随后,脑袋转向山寨门口,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异常烦闷。
桓灵以来,天灾人祸,汉族人口不断下降。
马上就是黄巾起义,又是一次人口锐减。
接着诸侯乱战,再一次造成汉人的数量减少。
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胞啊,知道历史的进程,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何去何从。
身后,偶尔传来妇女儿童临死前的惨叫声。
“三公子,我们回来了。”赵十三和赵破虏几乎同时到达。
和赵十六不一样,那小子更适合暗杀之类。
十三在侦察的时候,胆大心细,冲锋陷阵时更是一员猛将。
在龙队里,也就赵龙等寥寥几个人的武艺能胜过他。
赵破虏是狠,每一次杀贼,都当对方胡虏,亡命冲杀。
他们都知道自家三公子慈悲,不忍心杀害无辜。
上次猛虎岗的事,虽然嘴巴不说,十三等人心里还是蛮有意见,不仅耽搁行程,还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
“走吧,”赵云振作精神:“我们去和赵龙会和,彻底清除山寨。”
寨门前是一个大院子,山寨大厅隔大门差不多四百步远。
赵龙早已带着队伍,精神焕发地站在院子里。
而大厅中,匪首们的吃喝声还在继续。
第二十五章买一送一,山贼团灭
汝南陈家,并不像一般的寒门那样不堪,粗盐供应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所以陈到的夜盲症并不严重,今晚他也跟了过来。
毕竟下午赵破虏可是听到刀疤嘴里说了他的名字。
当然,破虏不晓得什么陈到,他还以为是别的什么,见面之后两相对照,就明白肯定说的是他。
既然说出了名字,那肯定就是陈到的熟人,而且还有仇。
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然而,他眼睛在晚上还是看不大清楚,要不当初穆候墓就不会为了谨慎起见留在别院。
男儿当杀人,此时的青涩陈到,也就平日里在街坊逞勇斗狠,哪有机会又哪敢杀人?心里面对能手刃仇人跃跃欲试。
山贼们也是太大意,就寨门有两个守卫。
或许他们仗着承平日久,地势险要,鸡公峡又有同伙监视。
一饮一啄,要没有他们的粗心大意,赵家军攻陷山寨的难度成倍增加,现在只能说他们该死,大厅外都没有人看着。
寨门口留下十个人,左右两边寨墙又各留下了十个人,防止漏网之鱼狗急跳墙。
徐庶与赵满这次倒是跟来,不过只能吊在队尾,可不敢让两人走在前面,毕竟刀剑无眼,不小心挂了玩笑也就开大了。
此刻月亮早已消失,寨子门口两根松油火把照得一行人的影子老长,在大厅墙上显出黑压压的一片。
刚才在屠寨的时候,大家伙又收集了好几根,此刻全部点燃,广场上顿时宛若白天。
不过大厅里依然没有察觉,劝酒声、笑骂声从一行人进山寨就没停止过。
寨子两边守卫的部曲,自然不需要光明,他们是防备山贼逃跑的。
你点燃火把,就明白告诉别人那里有人,一窝蜂涌向寨门,压力倍增。
当然,这只是未雨绸缪,相信把大厅里的一伙人全部剿灭后,不排除整个山寨有人还活着,也只是命大。
老天自有好生之德,一两个山匪的漏网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去报官?
赵满自告奋勇地举着火把,老是想往前边窜,可惜早有两个部曲盯着不放行。
那憋屈的样子,让徐庶在旁边看着忍俊不禁。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暗夜里显得分外响亮,众人都看向他,让一向自诩风、流的元直都搞得面红耳赤。
徐庶颇为恼怒,狠狠地瞪一眼,赵满也毫不示弱回瞪,让在一旁的赵十六直想笑,脸憋得通红。
大家行进的速度不慢,不一刻四五百步就走完了。
两人对视一眼,赵云点点头,赵龙几步上了台阶,一脚踢开大门:“过山风,出来受死!”
他个子不高,长得相当壮实,此刻满厅的山贼和刀疤都大惊失色。
众贼们喝的酒是大路货,不过相当于醪糟抑或叫做酒酿的度数,里面还有不少粮食在里面,根本就不咋醉人。
过山风本来就在装醉,当即脸色一沉:“你们是何人?我伏牛山与你等有什么仇怨?”
对方到了这里,还没人示警,他的心直往下沉,却又想在袁家人不失面子。
“来人啦!”郭成本身酒量不咋地,今晚哥哥亲口承认自己是山寨的继承人,此刻已是大醉,还没搞清形式。
他跳起来喝道:“把这些人拉出去砍啦!”
脸上的麻子都变成了红色,他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出二当家的气概。
没曾想,过山风一巴掌甩过去,把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打在地上。
他缓缓站起,从神龛下走了出来:“是哪里来的朋友?是否有误会?”
心里却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单凭这伙人看上去的气势,远胜过大厅里的大小头目。
“你不是要杀我的人抢我的马吗?”赵云朗声笑道:“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我是谁?”
“赵···云···”刀疤终于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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