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汇报,大吃一惊,打马赶到现场。
可惜他的身份在这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干脆让兵卒把他给抬起来。
赵延看到里面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正做沉思状,旁边有一女子在磨墨,身后还有两个女子候着。
此刻,赵云终于开始动笔,他决定了要抄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挥毫写就拂衣去
“诸位,里面那人可是赵云赵子龙?”赵延总不能一直让兵卒支撑着,看了一眼就下地。
一个大头兵,可能在战争时刻有人或惧怕或崇拜,你又不是后世的城管,再说这些人只是吃西瓜的观众,也不是小商小贩。
“你是外地人?”终于有一个人看不过眼,斜着眼睛多了一句嘴:“一个当兵的,还谈什么赵云赵子龙?是你叫的吗?”
擦,赵云不是雒阳的好不好!赵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还是耐着性子赔笑:“实不相瞒,子龙是我从没谋面的侄儿。”
“这倒奇怪了,一朝闻名天下知!”另一人没好气地说道:“天下姓赵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如今真定赵家家大业大,又有名声又有钱财。”
周围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他们站在此处干等,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兄台,千万别说子龙先生是你侄儿。”一个好心人劝慰道:“某也知道,有很多赵家人,此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现今也去认亲。”
还别说,真被他给蒙对了。不过真定赵家反正不差钱,只要是拿着族谱前来认亲的赵家人,都是和颜悦色。
毕竟一个家族的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比别的人用着放心。
“诸位,某真不是胡乱攀亲!”赵延脸上越来越尴尬,再让他们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出啥话来,赶紧堵住:“你看看,这还是子龙侄儿给某写的信!”
说起来也很难为他的,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平时在雒阳城也是威风八面,此刻却被一些升斗小民看不起。
“咦,还真是?”一个认字的人手快夺了过去:“落款是侄:子龙!”
大家认字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个寒门士子吃惊地看着赵延:“我说啊,你这个当叔叔的真不称职,想想子龙先生何等身份?”
他的手往里面指了指:“刚才的情形我也看到,几个护院模样的人,竟然逼得他当场要写文章才能过去,太不像话!”
“左右!”赵延一听大怒,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身带着五十个兵卒:“前去拿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人敢为难我侄子!”
不管在哪个年代,不明真相的群众往往都会群聚在一起看热闹,此刻也不例外。
此处是交通要道,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这时根本就过不去,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啥?赵云赵子龙?赵家麒麟儿么?”
“天下间还有另一个赵云赵子龙么?不是他还能有谁?”
“此事透着蹊跷,为何被堵在此处?难不成那些宦官连他也不放过么?此前赵家人可没有和雒阳的学子有啥交集。”
“慎言,慎言!据说子龙先生的伯父可是当今那位身边的人。”
“那就更不应该呀,赵忠怎能陷害自己的侄子?还不去报官?”
“谁说没有报官?你不曾看见那些当兵的挤不进去吗?”
“不行,此事要再发展下去就不可收拾,谁能和我一起去面见雒阳令?让他老人家加派人手,务必保护好子龙先生。”
“那敢情好,雒阳令赵温大人是子龙先生的本家,总不至于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吧。”
“谁有马?设若我们走路过去,连黄花菜都凉了。骑马的赶紧去报信,不能让子龙先生受到一点损伤。”
不能不说,普通人的心中,对太学和鸿都门学没有啥概念。
太学或许在豪门大户的年青一代眼中是学习的圣地,他们天生就有资格进去求学,而后有个机会能举孝廉为官。
普通人可没有这样的机会,鸿都门学的出现,给了寒门士子一片曙光。
被众人围住的赵子龙是啥人?那可是即将担任博士的年轻人,可别让人给陷害了。
不能不说,雒阳是首都,与其他地方的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哪怕是普通人,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或许一些小人物小官僚大家不清楚,大人物们每个人都如数家珍。
今后普通家庭的孩子们,还等着有机会进入鸿都门学,那可是自家孩子将来的座师,不能怠慢。
“不用,那里有当兵的,估计就是赵大人派来保护他侄子的。”
“你眼瞎啊,他们与我等一样,都被挤在外面进不去。”
此时,赵延身边的人纷纷吆喝:“闲杂人等散开,雒阳城门校尉办事拿人!”
“城门校尉好了不起呀?”一些没有能挤进去的人火冒三丈:“啥时候雒阳东郊也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哼!”赵延一声冷哼:“有反贼在里面,你们这是要阻挠我们抓人么?再聒噪连你们也一起抓了,速速闪开!”
老百姓并不清楚,雒阳的城门校尉到这里执法是不是越界,民不与官斗,谁都不敢担当反贼的罪名。
说来奇怪,人群本来围得水泄不通,听到他的话,居然让出了一条道路。
至于起先那些护院,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啥角落。
外面的纷纷扰扰,和此刻静寂的商铺里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没有任何人吩咐,谁都不曾踏进一步,规规矩矩地守在外面,除了赵云与他的家眷们,还有满脸警惕的童智、童慧,其后则是憨憨厚厚的典韦。
甚至连老爷子和黄旭都还留在外面的车队里,童渊早就没了那副慵懒的样子,尽管还闭着眼睛,耳朵时时在动。
相信不管是谁有啥异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徒弟的身边。
赵延不由讶然,说好的侄子被人欺负呢?看他眼前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写着字。
越是靠近里边,人群越安静,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脑袋伸得长长的,以图看到在写什么。
“写好了?”荀妮看着自己的夫君,满脸温柔。
“恩,”赵云微微笑了笑:“好像现在写字没有以往的精气神,就写了这么一点点字,觉得好累。”
“你要累就回马车上休息。”蔡琰挺着有些出怀的肚皮:“走,夫君,我们回去继续赶路吧。”
他们就这样大模大样走了出去,人群不由自主又闪出了一条道路,看到典韦旁边的两只老虎,不由自主又让了让。
“子龙侄儿,我是你叔父!”赵延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见这孩子的。
安平赵家的后辈读书也不尽人意,他对读书人有一种敬畏。走到商铺外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想要挤出去谈何容易?
第三十六章悄无声息入雒阳
直到赵云一行见不到人影,围观的众人才想起来,此子是在商铺写了一篇文的。
当下,一个个虎视眈眈,看向仍然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纸张。
别以为赵云进的商铺是胡乱选择的,文房四宝本身就算是高雅的东西,经营赵家纸张的商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诸位别抢!”掌柜的适时站了出来:“子龙公子的墨宝,等某先裱糊下。”
“赵掌柜所言极是,说不定这又是一首传世之作。”围在最里面的都是文人,大字不识的老百姓才没有多大兴趣呢,看看热闹即可。
“什么说不定?”旁边马上就有人反驳:“从子龙先生的佳作面世以来,何曾有过平庸之作?让某来先睹为快!”
“闪开!”赵延既然挤不出去,干脆就护着墨宝:“此为我侄儿的作品,让某带到城里,是要给皇上看的,你们想做甚?”
“原来是四老爷!”掌柜的此时才认出来:“子龙公子的墨宝还没干,请稍候。”
“你们这样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寒门士子大声说道:“子龙先生是鸿都门学的博士,某就是他的学生,今天定要让此等佳作传遍天下。”
“你待如何?”赵延也没了主意。
此刻他有些两难,一边想去追上赵云一行,一边又想在这里护着他的大作。
“反正作为学生来传扬先生的作品,是我鸿都门学学子义不容辞的责任。”此人说话连自己都感染了,慷慨激昂。
“这位先生,要不你现抄一遍?”赵掌柜适时站出来:“先生要不嫌麻烦,就多抄几份。”
“不麻烦不麻烦!”此人大喜过望:“不要说一份,就是十份百份,某也愿意,为子龙先生抄写,是学生的荣幸。”
赵延心急火燎的,看到那鸿都门学士子抄写,尽管对字不是很懂,看得出和侄子赵云的是一种字体,顿时觉得有一种自豪。
“四老爷,裱糊好了。”赵掌柜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一出门,赵延马上就问随行的兵卒:“我侄子呢?”
“大人,子龙先生出门后就和车队走了。”那士卒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等根本就没有机会,实在是围观的人太多了。”
是啊,刚才要进商铺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吧。
不去说赵延如何回去给大哥赵忠报喜,赵云一行分成了好几拨,经过刚才这件事,大家有些后怕,人太多了,要是在城门口来一次,名声就会瞬间传出去。
当然,那名声究竟是恶名还是好名声,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毕竟你还没有走马上任,造成如此轰动,在老一辈的眼里显得不够稳重。
在雒阳城的中东门,起先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看到车队过来就上前询问。
在这些人看来,赵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论如何不会隐姓埋名。
“请问,可是真定赵云先生的车队?”那些人很有礼貌,每次都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啥?赵云就是那个赵家麒麟儿吧,他来雒阳了?”
“估计你家里也没啥关系,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晓?赵子龙先生即将到鸿都门学担任博士,今后那些学子有福气了。”
“好吧,反正今日也没啥事儿,就在这里等候一番。说不定能面见赵先生,能求来他的墨宝。你根本不清楚,他的墨宝如今是重金难求。”
“谁要?你不会是在哄我吧?重金难求?”
“我要骗你天打雷劈!太学的那些个士子,别看都是昂着头走路的,千万别说出去呀,那些人就是他们安排的。”
“你是说?”
“对!太学的人对赵先生的名声很不服气,准备一到这里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暗地里又出了高价,谁能拿到他的墨宝,一个字五金!”
“我的天,这么值钱?我家大小子也会写字,赶明儿让他写字卖钱!”
“算了吧,虽然不清楚你家公子的才学如何,肯定比不上赵先生的。据说要是整篇文章的,价格出到了一千金!”
“你这个情我领!鄙人金三,人称金三胖,在金市有一家专门卖首饰的铺子,仁兄日后路过那里可一定要进去喝杯水酒!”
“那就多谢金兄了,鄙人张五,在夏门外有一个小小的田庄,每天都给一些有钱人提供上好菜蔬。金兄日后但有需要,差人说一声就是。”
“好,我们不说话了。只要发现是赵先生,定当在第一时间冲过去。你要先到求两幅,一副归你一副归我。我也一样。”
说起来挺可笑,名闻天下的赵家麒麟儿,之所以吸引小老百姓夹道相迎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要求一幅字而已。
那些学子们身边的人都急得不行,他们尽管身后有公子老爷们小有名气,雒阳城门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驻足的地方。
“是不是我们堵错地方了?此处有中东门,那边是上东门,下面还有耗门。你们认为子龙先生会不会从其他两门进城?”
“不太可能吧,想想他老人家是何等身份?必定要走堂堂正正的大路,上东门那边主要是水路,没听说他们坐船而来。耗门就更不可能了,那可是全国各地的郡县进贡出入的场所。子龙先生尽管没有到过雒阳,绝不会降尊纡贵走那里。”
此时,恰好另一个车队刚好被士卒放行。
“请问,可是子龙先生当面?”一个下人赶紧上前恭敬地问道。
“不是!”车夫的脸色都没变。
“智哥,不是过了门禁吗,难不成还要查一次?”车帘掀开,露出里面一老一中年一年轻人的面孔,那年轻的显得不耐烦。
“对不起,打搅了尊下!”那下人忙不迭离去。
“子龙啊,今后在任何地方你都当注意!”马车行了好一段路,童渊睁开眼睛:“你知道有多危险?”
“那么多人围着你们,设若有人出手,为师顶多只能救下你。”
“你的三位妻子,为师就无能为力了。记住,如今你不是一个人,有家有室,马上要当父亲了。”
“是徒儿的错!”赵云马上道歉:“师父,天子脚下,没人胆敢刺杀。否则穷极天涯,官府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哼,说你还顶嘴了!”童渊低斥:“到时候人都没了,把凶手找出来又有何用?”
“师父说的是!”这次,赵云诚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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