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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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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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满不好意思地把肉干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那叔至你们为何不去太守府报案?不然你们还能领到赏金。”

“没必要!”陈到说话很客气:“太守大人受到袁家的蒙蔽,上上下下都是袁家的眼线。”

“说不定我们还没见到太守大人就遭了袁家的毒手。”陈春也忍不住插嘴:“我们的家就在汝南。”

“袁家要是知道我们拔了这根刺,不把我们生吞活剥才怪。”

以袁家在汝南的强势,曾经连太守都不放在眼里。

平日陈家和袁家的小辈打打闹闹,他们不计较,那是因为不屑于小题大做。

要是牵扯到利益试试看?这个山寨是从荆州那边过来的必经之路,肯定是袁家一个不小的财源。

从另一个角度看,袁家简直太疯狂了,敛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才离郡城多远?满打满算六十里路,竟然敢在交通要道上建山寨抢劫。

从这里看上去,曾经是山寨的地方,还有一些残垣断壁的痕迹。估计袁家不敢再派人来。

七十多人会武的,在袁家祖地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陈到五兄弟却不会骑马,接下来很长一段路就不能走得太快,得给他们时间练习。

休息了一炷香左右,赵家军再次出发,浩浩荡荡直奔荆州地界而去。

第二十章山雨欲来

舞阴,是南阳与汝南郡交界的县,其北还有比阳,不过赵云此次走南边不绕路。

在民间,曾流传秦汉之际淮阴侯韩信在舞阴屯兵抗楚的许多故事。

西汉末更始二年,皇帝刘玄敕封讨伐王莽有功的大将李轶为舞阴王,食邑千户。

东汉建武年间,光武皇帝刘秀御封征南大将军岑彭为舞阴侯。

汉元帝时,南阳郡太守召信臣来舞阴视察,在此组织修建了马仁陂水利工程。

这位视民如子的郡太守,重视兴利富民,和百姓同甘共苦,深受百姓爱戴,被舞阴百姓尊为召父。

后人将他同百余年后东汉建武年间另一南阳郡太守杜诗,百姓尊他为杜母,并在一起,合称为召父杜母。

父母官由此成为旧时百姓对州、县官的尊称,而最初的源头来自于舞阴。

这里是汝南郡出伏牛山后第一个县治,地处军事要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现在的舞阴城,方圆约两平方公里,四周墙高垣深,坚不可摧,只有东西两个城门,没有护城河。

四周山里的山贼横行,民风彪悍,没有坚城可不行。

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孔的人骑着驴走进东门。

“一个钱!”城门口有两个守卫,手里枪头有些生锈,矮个子出言的时候,旁边的高个子不由一滞。

在他的感觉中,这位老兵平时都是高喉咙大嗓子的,吆五喝六,说话夹七夹八,啰嗦重复。

此刻语言简洁,目不斜视盯着幽远的山脉。

斗笠人默默无言,在衣袖里掏了半天,最后找了个银豆子丢了过来。

矮个子恭恭敬敬地接住。

“还没找您钱呢!”他磨磨蹭蹭在面前的筐子里拨弄着。

“不找了!”斗笠人走得很快,只能看见短小的驴尾巴一晃一晃。

“铁子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规矩?”高个子太佩服了,赶紧取经。

“学着点儿吧,”矮个子斜睨一眼:“要不是你表哥大牛和我关系不错,一般人我从来不说。”

“铁子哥说得是,我张狗娃晚上请客。”高个子也很机灵:“就到燕赵风味,额,左边的石老汉面馆。”

“干我们这行,一定要注意身份。”铁子哥也没顾及饭店的好坏,打开了话匣子。

“平日里,那些山民进城,就是个瓜瓜小菜。刁难一番,第二天甚至好几天的菜都不用买了。我们就是他们的天。”

“看到骡马进城,你张口十钱别人都不敢还嘴。一副担子加两个钱,还可以拿点儿蔬菜。”

“刚才那位,一看都不是好相与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势。”

“你瞅瞅,按规矩办事,我不就赚了吗?”

说着,不漏痕迹地把银豆子塞进衣袖。

还待继续说话,一匹羸马踉踉跄跄冲了过来,在城门口骑者还在马背上打了一鞭子。

“一个钱!”高个子急了,冲骑马的人背影高喊。

对方根本就没回头,继续在街上狂奔。

“喂唔!”高个子的嘴巴还没说出来,就被铁子哥捂住。

“你想找死啊?”他低声斥责:“他阿爹是马弓手,我们的顶头上司。”

“记住了,骑马的人不管是好马还是驽马,千万别招惹。马匹动辄几万钱甚至十几万钱,不是我们能招惹起的。”

张狗娃脸上变色,我的乖乖,天可怜见,长这么大,他连一千钱都没见到过。

别看舞阴地方小,燕赵风味也有店,当然规模肯定没有一些郡城大,在本地却是独一无二的建筑。

要是你去过很多地方,每处都在燕赵风味消费过,那你就会发现包间名称是不一样的。

在一般的城市,名字都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开始,大不了就是天字一号二号之类,以此类推。

在江陵这种文人墨客集聚地,改成比较风雅的什么阁。

而在首都洛阳,兼容并包,雅俗共赏,两种称呼方式并行。

中午时分,是饭店最热闹的时候,宾客人满为患。这时。骑毛驴的斗笠人到了。

梅雨季节,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很正常,也没人去管他。

这人径直来到柜台:“带我去天字一号房间!”

掌柜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二瓮声瓮气道:“先生请跟我来!”

天字一号位于三楼的最左边,在窗口边上,整个县城一览无遗。

房间里有一个壮汉正在大快朵颐,见斗笠人进去只愣了一瞬,继续吃喝。

那人摘掉斗笠,又打开门机警地左右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女性服务员躬身施礼:“先生需要什么?”

“我们不吩咐就别让人来打扰!”斗笠人挥了挥手。

关上门,我们才能看清他的面容,皮肤白皙,眉毛上挑,在两条眉毛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刀疤。

壮汉满足地喝了一口汤,吁了口气,拿出一根闲置的筷子掰折,弄了一根竹签剔着牙齿。

“我说,姓袁的,你累不累呀!”他噗吐了口唾沫,剔牙时损坏了牙龈,唾沫里有血丝。

“每次见面都神神秘秘的,”他玩世不恭地指了指剩下的残羹冷炙:“先吃点儿东西吧。”

看到刀疤不以为忤,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别!”壮汉阻止道:“和你开玩笑呢!舞阴是我老过的地盘,我再叫两个招牌菜为你接风,免得别人说我吝啬。”

“不必!”刀疤已盛了一碗饭用木勺舀了几勺汤呼呼啦啦吃起来,说话也含混不清。

壮汉眼里精芒一闪,瞬间恢复莽汉的状态。

刀疤吃饭很快,片刻功夫,四碗米饭就着些汤汁下了肚。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大生意?”壮汉不满道:“上次你们的情报有误,我们可折了好几个兄弟才拿下。”

“过山风,你这么说就有些不是人子了。”刀疤舒服地打了个饱嗝:“上次我们只负责提供信息,没有收取一分一毫。”

“凭什么?”过山风眼睛一瞪:“那些都是兄弟们用性命拼出来的,你不说我们一样会做那笔生意。”

他是伏牛山中最大的寨主,平日里即便自己山寨不出动,别的山寨有了收获也会上供。

豫州繁华,荆州富裕,穿越伏牛山在两地之间做生意的客商不少。

西汉末年王莽篡位,绿林军从这里经过,后来浴血奋战,光武帝成功上位。

他自然要剿灭反对派系,而曾经一起打江山的绿林军也灰飞烟灭,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不过,总有些军兵逃出来,在伏牛山区占山为王,不听朝廷号令。

一来政权初建,各地反对势力繁多。二来刘秀原本就出身绿林,对原有军兵也多了一丝宽容。

加上山贼们规模小危害可以忽略不计,一代代传了下来。

他们的做法与后来的张燕大同小异,平日里也在山间种地,只有年成不好的时候才出来抢劫。

要是危害大,估计早就覆灭了,刘秀的子孙对其祖宗放过绿林好汉残余还是很了解的。

从桓帝以来,天下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天灾不断,人祸更甚,伏牛山中有一年滴雨未下,这帮强人又操起了祖辈们的旧业。

话说由俭入丰易,由丰入俭难。拿着武器在道路上一吆喝,商队乖乖掏钱,时不时还能有些粮食肉干之类的额外收入。

这样的日子,比脸朝黄土背朝天来得舒服,不少人不再种地,专门劫道为生。

刚开始,整个伏牛山区大小山寨有十多个,谁都不服谁,直到过山风的出现。

他本姓郭,打小就比别人力气大,在山林里如履平地,如过山之风。

久而久之,名字已经没人叫了。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过山风真有两把刷子。

他在小时候念过一些书,眼界比其他山贼开阔,懂得涸泽而渔的道理,不过分逼迫过往客商。

有次有队客商从过山风的地界经过,队伍中有个乖巧的小娘子。

平日里雁过拔毛的过山风山寨,竟然客客气气放行。

不曾想到另一个人的地盘,对方不仅掠夺了全部的货物,还把小娘子给抢上山寨。

逃回去的商队人员一说,过山风气急了,领着山寨人马,直接把那个寨子给屠灭了,连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放过。

当然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狗血剧,那小娘子不堪受辱,过山风他们去的时候已经自尽。

这一下,让过山风尝到了甜头,因为大小山寨都过来送礼。

他也毫不含糊,给大伙儿立规矩,所有过往商队,只图财不害命。

任何一个寨子收了买路钱,另一个寨子不许再重复收取买路钱。每次所得,根据势力大小均分。

表面上是这样,暗地里过山风也把整只商队全吞下的事,那是因为钱太多了。

袁家作为汝南郡的土皇帝,早就对伏牛山垂涎欲滴,他们也曾派队伍想在这里占山为王,杀杀敌对势力的威风。

当时,派来的首领就是眼前的刀疤,不过脸上白白净净。

刀疤是在汝南城里与陈到的兄弟逞强斗狠,被陈到给砍的。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出身袁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家是强龙,伏牛山众匪是地头蛇,最终强龙还是没斗过地头蛇,看在袁家的份上放了他们。

至于立山寨,那是想都别想,过山风承诺,每次袁家提供的大型商队信息,能得一些份子钱。

刀疤甭提多郁闷,在伏牛山受挫,到城里又差点儿被除。

知耻而后勇,他不再终日提刀弄枪,转身做幕后,专门负责汝南乃至豫州境内其他家族的情报工作。

当然,暗地里武艺却没有放下,时刻勤练不缀。

杜春在校场被杀,他准备的报复行动,被上面给否了。

一个都尉而已,袁家没必要和赵家翻脸。

别人都能忍,唯独刀疤不行,他的平妻是杜春的亲妹妹。

这次穆候墓,家族交给其他人在负责。

没想到最后鸡飞蛋打,守卫连尸体都没找到。

不能不说,长期的情报工作,让刀疤有了异乎常人的直觉,他认定此次事件里面,赵云和陈到都有参与。

也不等上报,自己一个人偷偷就跑到舞阴,来之前信鸽联系和过山风在县城见面。

“什么?”过山风难以置信:“两百多匹马?”

见刀疤缓缓点头,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北人善马,南人行舟,并不是说南方人不喜欢马匹,是因为没有渠道。

同样的路程,一个在陆地上飞奔,另一个在水里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伐船,你看看那个快?

骑马多轻松啊,在马背上一鞭子,呼呼就跑了,也不需要你自己出力。

要是自己山寨有马,惹毛了就把舞阴什么的全给拿下,他脑海里幻想出如何在大堂上踱方步的场景。

“当然,要是过当家的没本事吃下,我们就想别的办法。”刀疤神态自若,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你等着!”过山风气冲冲地站起来:“我马上让各寨的兄弟日夜守候,把这两百匹马抢过来。”

“那可是一百个骑士,马行如风,还没等你拦住人,早就跑了。”刀疤继续激将。

“你在和我开玩笑!”过山风的眼睛都瞪了出来:“山路上只要他们不想马腿断,跑跑试试?”

看到对方要走,刀疤伸手一拦:“且慢,过当家的,此次袁某亲自出手,分文不取。你先回去,袁某随后就到。”

过山风匆匆抱拳而去。

“哼哼,赵云,陈到!”刀疤的手捏得咕咕响:“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去!”

窗户发出通的一声,被风吹开。

窗外黑云低压,山雨欲来。



第二十一章破虏示警

不管是过山风还是刀疤,他们万万没想到,包间靠窗的右上角,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那是绢纸糊过的痕迹。

如果拨开绢纸,你会发现一个拇指大的小洞。

其实,这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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