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与大自然为伍,自己平日里不说的话,都会说给树听,说给草听,甚至连不主动攻击的动物都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他的足迹,从刚开始的鲜卑山周围慢慢扩散,一直到兴安岭。
再后来,由于惧怕山岭里有一些气息十分强大的猛兽,他干脆又换了地方,反正那时的东北平原,到处是参天古木。
白山黑水之间,到处都是他的脚印,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出山,反正只要不去一些猛兽的地盘,生命安全也不会受到威胁。
有一天,他在一个山洞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周遭的环境从此不一样。
难道突破了?那年,慕容威三十岁,终于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过家人了。
他有一个英年早逝的兄长,回到家里,父亲慕容达已处于弥留阶段,手指着年仅十岁的侄子慕容盛,溘然而逝。
从小部族都没有给他多少温暖,等埋葬了父亲后,这一支人就剩下爷俩。
对于老处男慕容威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阴阳调和一说,把侄子当做儿子抚养,爷俩从此浪迹天涯。
三流武者的战斗力,是一个分水岭。那些往日里传来威胁的猛兽,都成了手下败将。
他不是一个噬杀的人,偶尔和侄子兴趣来了,就杀一头猛兽吃吃肉。
其余的时间,干脆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连树屋附近的野禽野兽看到他们都不知道逃跑,傻愣愣地看着这两个邻居。
再次回到族里,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认识这两个野人一样的族人。
可令人万分惊讶的是,家族里多了一个高端战力,没提供任何资源就多出来一位三流武者。至于慕容盛的筑基材料,小事一桩。
时任首领,是慕容怀的曾祖父慕容贤,两人本来就是从兄弟关系,他热情挽留慕容威,就在族里照看着后辈的武艺。
可惜,他的经验人家是学不来的,或许只有跟着自己五年多的侄子有希望。
此刻,慕容威整个人已经神游天外,感觉不到自身,这种境界很奇妙,好像自己升在天空中,俯瞰着坐在雪堆里面的自己,脑袋里一生的经历重新闪现。。
旁边紧紧用手拿着刀四处张望的,那就是自己的侄子慕容盛。
噫,啥情况?慕容威一惊,心神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
他睁开眼睛,吓得慕容盛往旁边一跳。
“你突破了?”他感觉那股气势无法匹敌。
“应该是!”慕容威还不能熟练控制自己的境界,气息四溢。
他闭上眼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能感受到。
“盛儿,该你了。”慕容威满脸含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苟温部
“叔父,好强大!”慕容盛离他叔叔差不多两丈远的距离。
没办法,慕容威刚刚突破,一时之间不能收敛自己的气息。
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连一些雪鸡之类的生物,都远远跑开,对环境的变化,动物往往比万物之灵的人类更为敏感。
“还好,为叔觉得好像又回到年轻时的状态。”慕容威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身体里是无穷的力量,来,把人参交给我,来给你护法。”
慕容盛往近处走,却无法寸进,好像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堵厚厚的墙。
“唉,过一会儿我就能熟练了。”慕容威尴尬地笑了笑:“你丢过来吧。”
“畜生,还敢跑?”他大吼一声,看到那人参在空中就想逃离。
只见慕容威单手一拉,化成白胡子老头的人参愁眉苦脸,在他手中不停作揖。
“哼!生为人参,你就要有人参的觉悟。”他呵呵冷笑着:“说白了,你们就是我们人类用来提高自身境界的物品,还想突破先天?”
传闻中,除了一些有修炼之法的自然界动植物,只有达到先天后才有战斗力。
或许听懂了,或许没听懂,那老头倏忽不见,仍旧是一个人形的人参握在他手中。
“接着!”这时,慕容威根本就无需用武器,意念一动,那人参上就掉落一小片出来,被他用气包裹着缓缓射向两丈外的侄子。
慕容盛也不客气,张嘴接住,犹如汤汁一样,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肚腹间猛然蹿起一股热气。
“抱元守一,”慕容威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为叔一直都浑浑噩噩,仿佛重新经历了自己的一生,你就放空自己,信马由缰。”
一时间,天地间万籁俱寂。
却说袁绍营中,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有些饮酒喝茶的声音。许攸面露得色,顾盼生辉。
“主公,子远先生,纪有一言。”此人为南阳人的新生代逄纪,他年方及冠,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早就对许攸目中无人看不过眼。
“元图啊,”袁绍眼睛一亮:“在本帅的营帐里,有何话不可以说?”
“哪怕你就是骂龙椅上那位都无妨。”高览趁机调笑,营帐里的气氛为之一松,大家都深以为然,刘家天子还是需要袁家人来执掌朝廷。
只有许攸面如锅底,不停地喝着面前的茶,连茶叶被喝进去都不知道。
“那纪就放胆一言,”逄纪不亢不卑地站起来拱拱手:“苟温部确实位于最西边外围,据纪所知,他们部落的战斗力在整个鲜卑人里面都十分强悍。”
“传言中,当年匈奴之王,就是被青年时期的苟温枪挑马下,险些丧命。”
“反之,佳素部的武力一般,是靠裙带关系才能在靠近王庭的地方拥有自己的一块封地。而且这种本身没有多大实力的部族,为其他鲜卑部族看不起。”
文臣目前就只有他们两位还算是拿得出手的,武将们左右看看,干脆装鸵鸟,不发一言。
“你都说是传言了,怎可当得真?”许攸冷笑一声:“再说,攻下佳素部,中间隔着檀石槐的亲弟弟都应就是王庭。”
袁绍是比较自信,可还没有盲目自大,他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有实力去和鲜卑王庭一决高下,思虑半晌,终于决定还是要去进攻苟温部。
诚如许攸所言,这个部族祖上真是汉人,至今在鲜卑高层大家都清楚。
要不然,以他们部族的勇猛,又是最早跟着檀石槐起家的,获得一部大人都不是难事。
此刻,苟温在自己的营帐里走来走去,屋里就三个人,他的长子苟佳,侍卫长桑宋,部族第一勇士瓦且。
“你们都知道,我家祖上是汉人,可你们清楚究竟是何人吗?”苟温倏地站住,冷冷问了一句,很奇怪,他使用的语言是汉话。
可他的话语,明显带有幽州腔,还有不少古语的发音。
“大家都是我的腹心,那我也不瞒你们。”苟温突然下定了决心:“某的祖上,是太子丹的侍卫长,赐姓姬!”
“秦灭我大燕,树倒猢狲散。姬姓卫氏子孙卫满带走了大部分人马,进入箕子朝鲜。”
“一来,我祖怕秦军尾随而至,全部灭掉。二来,朝鲜当时的军力堪忧,纵有卫满所属,与秦军远不能相抗。”
“只有北方胡人,骑马纵横于长城以北,我祖拟欲借力,却又不想到匈奴的地盘,辗转到了东胡,即鲜卑人的祖先。”
“苟且偷生,寄身于胡地,故姓苟!”
“光阴荏苒,我祖留下的祖训,在族内只能说汉话,唯有对天立誓不屠杀汉人的人,才能有修炼导引术的资格。”
“小小慕容鲜卑部,偶然捡到一些破烂玩意儿,也敢耀武扬威。大燕王室的导引术,在我祖手里,各种经验莫不详尽!”
说着,他的手指微微颤动,王账外的一个偷听者顿时死于非命。
下面的三人都是三流武者,此刻不由一惊,原来首领已经是二流武者了。
“父亲,”苟佳肃然一礼:“汉军的进攻目标,不外乎是在我部与佳素部之间选择,还请下令,我等该如何行事?”
按照后世人的理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很是简单,只要你对天立誓,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子女都不能告诉。
要不然,苟温也不可能给两个鲜卑人修炼导引术,当然,留一手在所难免。
“眼看中原大地,总是纷争不断,某在此时领着部族认祖归宗不现实。”苟温坚定地摇摇头:“大前年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吧?”
“一个归顺了他们的南匈奴,竟然被驱使着来进攻鲜卑。
“要是我等南归,结果比他们不会好多少。”
“首领,我们都发誓不杀汉人的。”桑宋和瓦且对视一眼,惴惴不安。
既然不归降那就要打仗,战场上肯定死伤在所难免。
“我们不杀汉人,是不去惹别人。”苟温摆摆手:“再说袁氏隐然大汉第一家族,我们投靠也不过是被人家看不起。”
“赵家啊,是赵国后裔,倒也能考虑。”他咕哝了一句,接着吩咐:“让儿郎们随时警惕,坚决打退一切来犯之敌,必要时打败他们。”
“即便有一天认祖归宗,也要让大汉看到我们的实力!”
苟温满脸森然。
第一百五十四章四只海东青的条件
“毗舍阇?”赵云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像是高原红。
熟知历史的他如何不清楚,这就是一个佛教中的名字,类似道教传说中的罗刹。
“原来前辈是佛教中人。”赵云的面色冷了几分。
他对那群秃驴可没有半分好感,一到中原就大肆传播自己的信仰,相对于地产宗教道教来说,在传播方式上要迅猛得多。
赵云此刻也认了出来。慕容山城树林里的虎王记忆里有这老人,应该还是华佗的师父,道不同不相为谋。
“贤侄误会了,老夫可不是佛教徒。”滨海隐士连连摆手:“只不过在雒阳的时候见到了佛门一些人,探讨了他们的教义。”
“这孩子生有恶疾,脸上有肉瘤,看上去面目可憎,突然就想起他们说的毗舍阇。”
“噢,小兄弟,是否需要改个名字?”赵云松了一口气:“毕竟在汉人里面,并没有这样的名字,写着难写,叫着也拗口。”
“不!”毗舍阇坚决地摇摇头:“师父他老人家遇到我的时候,就是那么难看的。他说,脸上这些红色的,成年之后就会消失。我想记住现在的一切。”
“好孩子。”赵云不以为意,扭头对老人说:“莫非前辈与家中长辈熟悉?”
“老夫遇到过你父亲,平辈论交。”滨海隐士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叫他贤侄,年龄肯定比他父辈大,还没有解释呢。
“当时,你父亲经常来往于漠北,老夫时不时也会深入草原。至于这外号,就是由于老夫长期居于海边,好友们叫出来的。”
世界上有些奇人异事,或许因为年龄太大,或许是年少时名声不好舍弃不用,赵云也不去探询老人的姓名,反正今后见到父亲也能打听一二。
“伯父,有啥需要云帮忙的,尽管开口。”见老人欲言又止,赵云有些好奇,大包大揽地说:“不管是何物事,云必将竭力。”
滨海隐士慈爱地看了看徒儿,又瞅瞅四周几个人。
“伯父但说无妨,”赵云轻笑:“这些都是云腹心之人。”
“贤侄,老夫确实有不情之请。”老人叹了口气:“却说在北海之滨,有一魔头出世,一好友的后辈遭了秧,老夫拟与同道前去。”
“此去祸福难测,老夫行将就木,可这孩子却不能跟着老夫前去冒险。”
这就是武林的雏形?赵云一愣。
据他所知,如今根本就没有啥门派之类,导引术或者拳脚功夫,掌握在各类世家豪族手中,也有一些祖先辉煌如今破落的散户。
当然,先秦不少修炼者被始皇帝所逼,飘然而去,自然带着自己的修炼体系。
“没问题,小兄弟今后就跟着云吧。”赵云心头狂喜。
不要说小家伙的武艺如何,就是能在漠北与白山黑水之间谋生,和梁雪那家伙的后辈一样,是今后自己挥军到这一片的理想人选。
“师父,徒儿不想离开你。”毗舍阇眼睛都红了,抱着老人的大腿不松手。
“痴儿,为师给自己算了一卦,此去十死无生,乃死局也。”滨海隐士摸着孩子的头:“为师已倾囊相授,今后就看你自己的悟性。”
“那两只鸟是你们的?”张飞突然插言。
高空中,两只海东青一直在盘旋着。
毗舍阇打了个唿哨,小黑唰地落了下来,稳稳站在他手心。
他轻轻用手梳理着它的羽毛,暗中用为数不多的内气给它舒筋活脉,小黑一脸享受的样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另一只鸟急得尖利地叫了一声,在众人头上飞来飞去。
滨海隐士眼睛一亮,摊手一抓,那海东青扑腾着却还是被他拿在手心。
“老夫别无所长,这两天抽空还给你们还训练两只这样的鸟,如何?”他正愁没有见面礼,就要把徒弟托付给别人。
“那敢情好。”赵云大喜:“是海东青吧,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本想把手伸过去,那鸟满脸警惕,时不时看一眼还在享受的小黑。
“看来云没这福分。”他讪然笑道:“伯父好本事。”
“老夫已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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