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孙坚本身就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人物,以祖先孙武子为荣,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凉州的土鳖?根本就不屑一顾。
鞠义虽然没有孙坚那样的底蕴,然而他本人自视甚高,天老大老子第二。
在三国演义中,就算他武艺高强,先登营更是步卒的翘楚,因为性格桀骜不驯,被袁绍找了个由头给杀掉。
现在的他和冀州军,在与羌人的作战中,每次打战肯定就有份儿,分好处的时候,哪怕就是名义上的最高将领张温都只会分润最小的一点。
“大人,日达木基部根本就不听我们提出的条件。”董卓军营里,一名手下在汇报。
“我们按照你说的话,战后可以让他们往内地来一点,可那些人对我们的条件不听,还把派出的人都给打伤了。”
“日达木基?”董卓一愣,他知道很多西羌部族的名字,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人,以前这个部落叫露佛基,后来他死了,女儿拉巴子继位,招了这个日达木基为女婿,所以在西边人们都叫日达木基部。”
可惜,就算露佛基没有死,一个极西的小部落,根本就引不起董卓的兴趣。
“大人,那个鞠义软硬不吃。”另一个下人汇报道:“他还口吐狂言,只要我们有种,就真刀真枪和他们干一场。”
和冀州军打战?只有疯子才可能做这种事情。眼下是平叛的关键时期,董卓与皇甫规相比,表面上不相上下,即便弱势也只是一点点差距。
身为他们的头领,董卓最清楚,哪怕有羌人的帮忙和张温的隐隐扶持,自己与皇甫这样的大族出身底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要是自己敢于和冀州军内讧,就是张温都救不了自己。
不归顺我么?那你就去死好了。
“什么?还有如此强盛的部族要参战?”张温看到情报也是揪心不已。
眼前的这些西羌人就让自己头疼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日达木基部。
汉军现在和西羌人处于敌对状态,要到达极西,肯定只有一路杀过去。
但这个日达木基部本身就是羌人的部族,他们的军队派上前线,所有的西羌部落都不会阻拦,还会乐见其成。
“大人,也不是没有办法。”情报本身就是董卓让人报上去的,他假装忧心忡忡:“派一支军队从冥泽那边绕过去。”
“相信日达木基部看到我们的军队到达,也不敢轻举妄动,暂时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皇甫太守可有话说?”张温深谙御下之道,他扶持董卓不假,却也不会一味地什么都听,那样就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董司马说得没错,从冥泽那边绕过去,确实能到极西。”皇甫规是从战争层面考虑的。
在他看来,目前双方处于相持阶段,真要有一支强悍生力军的加入,汉军只好采取守势,甚至落败都完全有可能。
“那好吧,”张温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下面济济一堂的将校们:“不知哪位愿意走一趟。”
好多外州的军队对西羌根本就不熟悉,如何知道什么极西什么日达木基?
“大人,冀州军英勇善战,他们完全可以胜任。”董卓一努嘴,下面一个校尉会意出言。
冀州军么?张温有些犯难了,他不给鞠义好脸色,是因为此人不识好歹,自己几次派人去拉拢,竟然没有一丝意动。
冀州军的战力有目共睹,每次杀敌都排在首位。
看来,这样艰巨的任务也只好给他们了,主力部队肯定不可轻动。
鞠义愕然了,他对所谓的日达木基部根本就半点信息都没有,如何去和人家对峙?
军中无戏言,却并不容他反驳,只好接令前去。
好在张温不会自乱阵脚让冀州军去送死,派了本地的向导。
西羌这边的沙化也挺严重,等一众冀州人到达目的地,一个个都灰头土面。
这两年,冀州军的日子不好过,但在鞠义的带领下,死伤数目相对其他州的军队少了许多,曾经满满五千人,如今还剩四千人上下。
要命的是,这里可不是冀州,没办法招募士卒。
露佛基部从不犯人,首领日达木基对胡人好像有一种刻骨的仇恨。除了自己的部众,对来犯者必然赶尽杀绝。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西羌人,都对这个部族惧怕不已,好几年没有人敢于侵犯了。
想不到竟然今天还有人来捋虎须,日达木基有些奇怪,却还是带着部众迎战。
他把自己知晓的导引术传给可靠的人,目前筑基的武者在部落里也有二十多人,三流武者则一个都没有。
武者可不是大白菜,日达木基想给他们成长的时间,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
鞠义对羌人的挑衅不屑一顾,也不招呼手下,一个人就冲了上去。
结果就悲催了,他一个三流武者门槛对抗二流武者,没几回合就被生擒。要不是看到他是汉人,说不定直接一刀就给剁了。
“胡狗,要杀就杀,爷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鞠义满心悲愤,冀州军这次全军覆没在所难免。
“我为何要杀你?”日达木基有些好奇:“我部与你们汉人井水不犯河水,贵军远道来挑战,本人还感到纳闷呢。”
“你,”鞠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很明显,这人说的冀州话,平复了下情绪才缓缓说道:“不是说你部要去参战吗?”
“胡扯,你回去吧!”日达木基顺手就把他给放了。
这些西羌人真还没恶意,给汉军送来不少吃食。
鞠义嚼着喷香的羊肉,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一个羌人,说的冀州话字正腔圆,武艺简直是一流,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二十一章抵达邪马台
没等鞠义疑惑多久,日达木基派人来找他。
对于这样的武者,根本就没必要采取阴谋措施。要是想杀自己,起先两人交手的时候就直接弄死好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出乎鞠义的意外,日达木基部的房子具有中原特色。
要知道,在西羌这里,不少土著都过着游牧生活,住的都是帐篷。
在凉州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鞠义带着士卒摧毁烧掉的帐篷不计其数,对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早就很熟悉了。
“请问首领为何会说我冀州话?”他忍不住,一见面就发问。
“我不是这里的人,”日达木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做吧,我不喜欢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样会很不自在。”
鞠义不好意思地笑笑,依言坐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的人。”日达木基神情很是落寞:“以前的一切,在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老首领把我带回来。”
“听你的口音,我觉得好熟悉,大致原籍就是你那边的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回去给你们领头的带句话,不管是羌人也好,汉人也罢,某绝不主动攻击。”
两个人唠了很多,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日达木基在说话,鞠义只是倾听者。
后来下人还上了本地的烧酒,这些都是他自己记忆里面的酿酒办法,度数比鞠义目前喝过的酒都要高一些。
据说燕赵风味的酒特别烈,有一次董卓下面的小校拿了一罐,说是司马大人送的。
当时,鞠义忍不住就喝了一口,后来听说了董卓的意图,马上拂袖而去。
没想到,两人都醉了,汉军士卒又不敢问,直到第二天早上鞠义才一个人回去。
在心里,他已经把董卓恨到了极处,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此人在阴自己那也就太笨了。
凉州的冬天是寒冷的,相比之下,邪马台的冬天由于有日本暖流,要暖和得多。
上次从这里经过,差不多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啊,张郃禁不住长吁短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哇,当是时,父亲与四叔风华正茂。
现在,父亲却不愿意再出来,说要带带孩子。可笑,如今的张家也算是家大业大,老妈子多如牛毛,何须他去带孩子?
张世平经常在他面前唠叨:“养儿不知爹娘苦,养女才知父母恩。”
其实,张郃如何不清楚,老父亲看到赵家两兄弟都出头了,不想自己出海把机会留给儿子,就是让儿子也能在天下人面前证明才能。
听到那拖沓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徐家来了。
“和文兄,看来你很适应了。”张郃挤挤眼睛:“那两个小娘服侍得可曾周全?”
“呵呵,”徐家一个哈哈应付过去:“我们看来马上就要到邪马台了。”
他刚开始上船的时候,吐了个昏天黑地。
“是啊,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翩翩少年。”张郃有些感慨:“回来家父为了赶时间,沿着三韩那边走的。”
船队在马韩与弁韩并没有停留多久,因为那里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就只有药材,山参什么,但那些东西在幽州就能买到。
不过,从别人手中买加价后的东西,毕竟要贵一些,还是多多少少换了点。
见徐家看到两个女奴眼睛没挪开,张郃马上就找人买下来了,很便宜的,一人作价一石谷子到手。
凭多年的经验,张郃知道,两个二娘直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暗自对目前队伍中军师一般的人物感到钦佩,不过平时开玩笑在所难免。
“和文兄,你说现在兴霸老是在与幼平、公奕别苗头,如何是好?”张郃发现两边的矛盾好像越来越大。
本来,双方都出生在中原人口里的莽荒之地,按道理讲,应该是互相帮助才对。
可他们曾经都当过水匪的老大,要说张郃这样水战陆战都全面压制他们还好,平时周泰和蒋钦只要双方任何一人与甘宁发生矛盾,两人一起上。
甘宁单打独斗,他们两个都不是对手。要是周泰蒋钦合体,甘宁却又位于下风。
那货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主,想拉着贺齐一起去对抗,可那小子别看年纪小,比鬼都精,有意无意表明两不相帮。
“君不见张良陈平乎?”徐家想都不想,给出了答案。
对呀,张郃眼睛一亮。
张良与陈平按说都是谋士型的人物,但双方的职责各不一样,才能和睦相处。
此刻,他有些嫉妒起赵云来,手下的人那么多,好像矛盾并没有自己这边突出。
当然,绝对没有也是不可能的,譬如徐庶貌似很不服气戏志才,都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没像这三人一见面就要干,要么吵架要么动手。
反正他们只要忠于自己和赵家就行,下面的人有矛盾不是很正常吗?
真要有一点反心,赵云派过来的庄虚又不是吃素的,别看那家伙一天不显山不露水,手下有多少鹰眼的人都很难讲。
“将军,我们这次要在此地呆多久?”牛通和吴琼两人联袂走来。
“看情况。”张郃头也不回,盯着远处能看到轮廓的山峦、平地。
为了让这次航海更加名正言顺,再说,皇帝自己就在里面有股份,一个封号校尉是免不了的。
据说当张郃得到横海校尉的那一天,张世平一个人喝酒喝醉了。
直到睡梦中,老爷子还在一个劲地说:“我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不想开疆拓土,纵然是在海上去宣扬一下我大汉的威名也一样。
为此,张郃的横海校尉,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给钱的官。
往大了说,可以与赵孟的官职平起平坐,当然,那要航海贸易到了足够的影响力才成。至少目前在大世家的眼里就是小打小闹。
都说望山跑死马,其实在海上航行也一样,看到陆地好久了。
今天一大早,船队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到。
船队刚开始走得特别慢,毕竟不是张郃以前的那一批人,新兵蛋子尽管操练的时候还像模像样,一到海上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问题。
冬天的渤海一带没有台风,因为操作失误,还损毁了一艘船。
正在张郃无限遐想的时候,士卒和各家族派出的代表们齐声欢呼起来,船已抵岸,邪马台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混乱的东瀛
与大汉的船坞大不一样,这里简直就没有像样的港口,船靠岸以后,还得船工们自己下船去找一条趸船,船上早预备有这样的小船,倒也无所谓。
木板就有点儿麻烦,毕竟人不能从趸船上跳下去,可这一个多月来,大一点的木板都被砍碎当柴火,当时张郃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情况。
好在,船队里有不少会木匠活儿的,一阵忙活之后,把几块小木板接在一起,才能顺利行人,为了结实,还做了好几层。
“呼,总算脚踏实地了!”徐家长出了一口气。
“和文兄,你咋就如此不愿意在船上呆呢?”回头看时,却是刚才正在讨论的甘宁。
徐家也不答话,一个哈哈算是糊弄过去。
什么情况?一大群土著看到船上有人下来,呼啦一下,来了不少人。
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他们并没有抢着上船,而且那些人都泾渭分明,一波波的人群之间,有很明显的空隙,很显然不是一伙的。
徐家本身就是一个惜命之人,慌忙退到趸船上,看到张郃面色凝重地走了下来。
也许周泰、蒋钦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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