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十年?又或者是一辈子?扪心自问,现在她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不知期限的离别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怎么可能是我想要的,不是,真的不是,从来就不是。”离别的恐惧令卿绝依发疯似地吼出了内心的实话,如果要她再承受那样的相思之苦,她宁愿长眠不醒。
听了卿绝依的回答,冥夜邪是幸喜若狂,兴奋地用力地搂紧她,那紧密的怀抱,仿佛要将她嵌入体内般,拼尽了全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不是那样的女人,我相信你,一直都信着你。”他就知道,他的宝贝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更加不会在意什么权力地位,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她还是想着他,恋着他的。
“可是,我不能…”积压在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后,卿绝依又想到了现实的困境。低着头,她在矛盾中挣扎着,在苦痛中煎熬着,眼泪侵湿了她绝美的面庞,哀愁布满了她,凄迷的双眸。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忧虑后,冥夜邪慢慢松开了手,扭正她的身体,他温柔地抚干了她,面颊上的泪珠,扬起最暖心的笑容,他坚定地喃道“宝贝,将所有的烦恼交给我,你只要…”
大手顺着她的面颊,缓缓下滑,来到她的胸口处,冥夜邪停住了。轻轻地搭在她那,不断跳动的心口,他温柔地说道“你只要,保持这颗心,一颗装着我冥夜邪的心,哪怕只有一个角落,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即便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你…好傻!”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卿绝依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精瘦的腰,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一次次地重复着这句,你好傻!
“有了你,我就是世上,最有福的痴傻之人。”抱着心爱的女人,冥夜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第一次知道,被幸福拥抱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美好的。
相对于两人的浓情蜜意,朗清浩月则是妒火中烧。愤然地攥紧了双拳,他的神情中,满是杀戮。既然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就不会便宜了别人。
“好一对苦命鸳鸯,朕倒要看看,面对生死关头,你们还能不能再这么有情有意。”大掌一挥,林子便窜出了无数个黑影,他们手持钢刀,个个蒙面,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并非是宫中的侍卫。
难道这就是晨风在暗中,替朗清浩月培养的杀手组织吗?连苦苦隐藏了这久的暗卫,都不惜暴露了,看来这次,他是决心要除去他们了。正当卿绝依暗自打量黑衣人这时,冥夜邪却已经将她与小家齐,拦在了身后。
面对着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的危机局面,冥夜邪不仅没有半点恐慌,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那邪媚的俊容上,除了平静,便是冷酷的血腥。
那原本还柔情似水的蓝眸,也在徒然间,变得杀气腾腾,直射出令人巨寒的残虐之光,与他那天生的王者霸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人光是看着,都足以心惊胆战,就更别说是与其交手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冒然上前,扬着刀,他们将他团团围住,小心地寻找着他的弱点,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便会攻其不备。
带着不屑的眼神,鄙夷的笑容,冥夜邪扫了眼四周的杀手,轻蔑地说道“快一起上吧,天都要亮了,难不成还想请我吃早餐吗?”
话音刚落,几十抹黑影一涌而上,刹时间,刀光剑影,残肢横飞,血染红了漆黑的夜,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臭味。
几招对峙下来后,黑衣人是死得死,伤得死,溃不成军,而冥夜邪却好似无事人般,依旧安然地站在原处,一双白色的靴子,甚至都未占上半点污渍,仿佛刚才大开杀界的恶魔,不是他一般,飘然得令人愕然。
“看来是朕小看你了。”虽然嘴上是说,对冥夜邪估计不足,可朗清浩月却未表现出丝毫惧色,甚至还因为他的出手不凡,而莫名地兴奋着。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碰上对手了,不是吗?
解下碍事的龙袍,他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脸对着脸,眸盯着眸,两人之间,闪起了电光般的火花,互相拼杀着。这是一场王对王之间的对擂,也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比试。只不过,无论这比较的结果是什么,她的心,始终都是向着那个为她痴,为她傻,为她迷,为她拼,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章 爱屋及乌
诡异的森林,刮起阴冷的凉风,卷着满叶的枯叶,漫天飞舞,那时而上,时而下,时而急,时而暖的情景,仿佛是那观战女子的心情般,忽高忽低,起伏不定。
眼前的两个男人,眸光阴冷,杀气冲天,相对的一招一式都以全力相拼,谁也不愿退缩一步。刹时间,整个林间电光闪烁,剑花乱舞,强劲的内力对抗,令天空都变了颜色,仿佛永远都没有光明般,越发黑暗起来。
看着眼前忽上忽下,以命相拼的男人,卿绝依不禁皱起了秀眉。
虽说冥夜邪的武功高强,可是朗清浩月也不是等闲之辈,照眼下的情景来看,两个人功力是不相上下的,这样打下去,也是在浪费时间,消耗力量罢了。
试问,一向都狡猾奸诈的朗清浩月,会打这么一场毫无意义的拉锯战吗?答案是不,他不会。那么,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隐瞒他背后,真正的阴谋。一场足以要了冥夜邪小命的狠毒陷阱。
“邪,你不要管我们了,快走吧…”越想越担心,卿绝依冲着半空中,撕打着的男人,大声地呐喊着。
望了眼下面满面愁容的女人,冥夜邪扬起了邪媚的笑容,用玩笑的口吻,调侃道“宝贝,为夫还没死呢,怎么能丢下你呢?”
冥夜邪的话令卿绝依怔住了,‘为夫还没死,怎能丢下你?’他是在用自己的命,向她起誓吗?告诉她,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改变,要带她离开的决定?顿时,冰山溶化,寒风春暖,一颗长年处于北极寒冷中的心,如同春回大地般,充满了希望的温暖。
“我等着你…”嘴角的苦涩,渐渐淡去,转而成了满满的甜蜜,与浓浓的渴望。仿佛一个平凡的妻子般,她默默地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卿绝依那关切眼神,担忧的神态,在两个男人看来,却是二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对上四掌,内力涌动,两人搏杀的更加激烈。
“你认为,你今天能带得走她们吗?”黑着脸,昂着头,朗清浩月以一种傲慢的姿态,阴冷地望着眼前的对手。
“不是能或不能,而是必须。我今天必须带走她们”仰起头,冥夜邪对于他的恐吓,毫不畏惧,淡然的语气,流露出的,是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永不退缩的勇气。
“想带走她们?呵呵,我怕你是没这个命了。”微眯起妖眸,朗清浩月倏得扯出一抹冷笑,那俊媚的魅颜上,满是阴谋得惩后的狡黠与邪恶。
与朗清浩月相处的三年,令卿绝依多多少少了解些他的脾性,见到他神情中的变化后,她急忙惊呼“邪,小心…”
果然不出所料,朗清浩月先前的打斗,只是为了将冥夜邪引到陷阱之下,收回相对的手,他猛然挥剑,砍断了右侧的一根,极细的银丝线。刹时间,无数根被人削尖的锋利竹子,向着冥夜邪的方向,飞快射去。
刚刚从卿绝依的呼唤声中回过神的冥夜邪,眼见着这一根根飞射而来的竹子,连忙旋转躲避。
由于轻功的原理是借力用力,冥夜邪在连连旋转了十几圈后,在速度上,已经明显缓弱。可是,不断射来的竹箭,却没有丝毫减弱,依旧是如牛毛般,追随着他的方向,无情地扫射着。不仅快,还精准,一波波又一波地接着射,令他完全没有了喘息的机会。
看着心爱的男人,处境凶险,卿绝依是心急如焚,要想去救他,可以迟迟不敢动手,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怕自己的冲动不仅救不了他,还成了他的累赘,那不是帮了倒忙,害了他嘛。
眼见着一只只锋利的竹箭飞射,卿绝依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让他分心了,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卿绝依,你真傻,认识他这么久,他可曾让你失望过?这么点小场面,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用不了片刻钟,他便会安然无事地站在你面前了。’卿绝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可是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随着一波波箭阵,而越握越紧,最后就连指甲插入掌心都不自知。
“跟朕走…”乘着冥夜邪应付陷阱之际,朗清浩月飞身来到了卿绝依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理会她的反抗,他开始狂躁地拖拽她。
“不,我不走…你放开我,放开我…”身体拼命向后倾,卿绝依尽最大的力量挣扎着。她不要再回去那个该死的鸟笼,她要在这儿陪邪,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邪的身边。
“死妖精,你快放开我妈咪”见朗清浩月要强行带走卿绝依,小家齐也冲了上来,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胳膊。
“臭小鬼,这可是你自找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家齐的衣领,朗清浩月残忍地将他,扔向了竹箭阵。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荡了整片森林。只是,这声音并不是发自年幼的家齐,而是来自于另一个男人。
原来,是冥夜邪为了接住被抛来的小家齐,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箭,借着它的冲击力,他才接住了家齐。可是这一根竹箭,却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肩上。
竹箭除了两头锋利以外,中间也是空心的,所以,当它插入冥夜邪身体的那一刻,鲜红的血液也随着两头的空洞,飙了出来。如同放血般,一股股地,不断外涌着。
“小家伙,把眼睛闭起来”一手抱着小家齐,一手抚上竹端,冥夜邪一用力,便硬生生地将它拔出了体内。顿时,又是一股鲜血,涌了出来,有些还溅在了家齐的脸上。
原以为,他会吓哭,或者晕倒,毕竟这样骇人的一幕,就算是大人遇上了,也要尖叫不止,更别说是只有三岁的孩童了。
可是,令冥夜邪没想到的是,年幼的小家齐不仅没有晕倒,还用自己的小手捂住了他的伤口。只可惜他的手太小,伤口却太深太大,这样的围堵,根本就止不住血。那些鲜艳的液体,还是不断地向外涌着,不一会,浸湿了冥夜邪的衣衫。
“叔叔,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柔嫩的小手,捂在伤口的周围,小家齐伤心的哭泣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怕看到叔叔受伤,只要一想到,叔叔会死,他就难过不得了,就好像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般。
“喂,小家伙,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哄小孩,可不是冥夜邪的强项,看着怀里哭得淅沥哗啦的小花猫,他是既心疼又无奈。一种莫名的情感,总是驱使着他,令他不得不喜欢这个情敌的孩子。
难道这叫爱屋及乌?冥夜邪暗暗地想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甘心替代
“喂,小家伙,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故意摆出一副嘲讽的模样,冥夜邪极力安抚着怀里的家齐。
“谁,谁,谁哭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怕少了个合作伙伴而已”倔强地嘟起小嘴,小家齐对面前,蔑视自己的男人,回以了漠然的眼神,可是一双小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伤口。
感觉着手掌下,那温湿的液体,小家齐的心里,除了担忧外,似乎又多了种情感,一种陌生的,却又很安心的感觉。当看见他,为救自己挡下竹箭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身影,好高大,好威严,好像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的身影。
“小家伙,搂紧了,掉下去了,我可不管你哦”肩上的箭伤,加俱了冥夜邪的体力消耗,抱着小家齐的胳膊,也就越发地难以止住血。
“知道啦,知道啦,我自己会抱紧的,大叔你还是省点力气,对付那些箭吧”虽然知道此刻的形势,相当危机,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仿佛只要靠在这个怀里,就算是天踏下来,他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亲切感,令小家齐对冥夜邪,又多了几分好感。
“邪…”焦急地望着箭阵中的两个男人,卿绝依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若不是有朗清浩月抵着,这会儿她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看着她对冥夜邪流露出来的浓情蜜意,朗清浩月的心中,立即窜起了熊熊的妒火,对她的爱,也渐渐变成了浓烈的恨。恨她对他的冷漠,恨她对他的无情,恨她总是将目光聚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却唯独对他视而不见,冷若冰霜。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找到心中所爱,一家三口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他却只能,远远地祝福着,从此与孤独相伴?
不,这不公平,既然她不愿给他回应,不愿给他想要的幸福,那么,就别怪他毁掉她的幸福,灭了她的希望。只要他还是孤独的一天,她就得陪着,即使永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