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然,现在不是言苦怕痛的时候,卿绝依知道,以朗清浩月的性子,无论她最终选择了救谁,他都不会放过的。但,她若真就不选,他怕是现在就要对家齐下毒手。所以,为了保住家齐的命,也为了拖延时间,她不得不受制于他。
“说吧,你想我怎么做?”想通了利弊关系后,卿绝依淡然地对上男人的邪眸,那绝美的面庞上,充满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慈爱。
见她乖乖妥协后,朗清浩月露出了阴狠的笑容,随即拍了拍手,命人将文房四宝呈了上来。紧接着就要求卿绝依写信,将冥夜邪约出来,而会面的地点,正是王府的后山,那座布满了陷阱,也及各类变异的动物阴森林子。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将写好的信,递给了朗清浩月,卿绝依一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错,只不过…”邪眸顺视上扫,朗清浩月随着语态的转变,瞬间将卿绝依身后的小家齐,抓了过来。眼见着刚脱离危险的儿子,再次陷入魔掌,卿绝依的心又再顷刻间悬在了半空,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朗清浩月,你要我写信,我写了,你要我引他出来,我也答应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为何你还要抓着家齐不放?”该死的男人,他不会是发现了信上的破绽,才一怒之下,抓了家齐惩罚她的吧?可是照理说,就那么一点儿暗示,冥夜邪本人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他会发现吗?
“是,该做的你都做了,只不过,朕怕你一见到那个男人,就忘了自己该了做的事,所以才抓了这小子,来提醒你,总之,明日子时,那男人不来的话,喂朕那群小宝贝的,就会是你的儿子。”卿绝依的聪明才智他是见过的,与其在这儿小心翼翼地防她,倒不如抓了她的痛处相要,来得万无一失。
“你…家齐不过才三岁,你让他一人呆在那破林子里,不等于就是要了他的命吗?”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刀捅死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实际上呢?除了会利用她,要挟她,强迫她之外,他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听了卿绝依的话,朗清浩月倏得仰天大笑,随后又晃了晃手中的小人儿,神情狠虐地喃道“三岁又怎样?朕三岁时,也已经被丢在荒郊的寺庙里,独自生存啦,再说了,这小鬼不是挺天不怕,地不怕的嘛,让他见识一下厉害,也好让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死妖精,什么后山不后山的?我才不怕呢,到时候,把你的宝贝都抓了烤了吃,你可别哭鼻子,哼”冲着那妖邪之人,挥动着小小的拳头,一张俊俏的小脸上,不仅毫无惧意,还龇牙咧嘴的做着鬼脸,气得朗清浩月当时就红了脸。
“哼,朕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烤法”一手拿着信,一手提着小家齐,朗清浩月愤愤地出了金丝殿。
望着那远去的一大一小两抹身影,卿绝依是忧心忡忡,扒望着殿外的晴天,她默默祈祷着。
由于除敌心切,朗清浩月当天夜里,便派人将信送出了城,为了降低冥夜邪的疑心,他还故意选了名女子,穿上府上,丫环的服饰,乘着夜黑,偷摸出城。
“什么?依儿的信?”一听见卿绝依派人给自己送信,冥夜邪立即丢下了手中的兵书,飞奔般地跃出了军帐。随后又,一把拉住送信人的手腕,神情激动地问道“她过得好吗?瘦了没有?你们主子有没有惹她伤心?”
大概是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闷住了,又或许是被他惊人的外貌,怔住了,送信的小丫环,除了会呆呆地盯着他看以外,便再也没有第二个表情了。
心急如焚的冥夜邪,哪受得了她这样迟钝的反应?不等她交出手中的信,他便尽自夺了下来,闪到一边无人之处,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信纸展开的一瞬间,那夕日熟悉的味道,便伴着清秀的字体,迎面飘来,令苦苦生活在相思病中,整整三年的冥夜邪,顿时就情潮涌动,激动得不得自已。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信中的第一行话,第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符号,都如同是圣旨般,刻在了心间,那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忧伤,一会兴奋的复杂神情,就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爱恋般,令人难以捉摸不透。
凉爽的夜风吹过,拂过素雅的信纸,空气中飘散的,都是那醉人的幽香,冥夜邪如痴如醉地沉陷在那字里行间,可当那媚人的俊眸,扫视到信尾时,却突然怔住了,闪闪烁泺地,流露出一股悔恨的残光,一张俊逸脱俗的面容上,也瞬间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仿佛那漫无边际的黑夜般,透着盅人的神秘。
夹杂着几许疑惑的神情,他慢慢收起书信,背起双手,望着天边那悄然躲进云层的月牙儿,他暗自喃道“宝贝,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你明知道,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不是…哎”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谋下的重逢
自从知道信被送走后,卿绝依的心,便再也无法平静。思念了三年的情人,终于可以在今晚相见,这令她兴奋不已。可是,她也知道,这一次的见面,危险非凡,若他们不是心有灵犀的话,很可能会害了他。
这种一面期待相见,一面又恐慌着的情绪,不断地折磨着她的身心,令她在矛盾中痛苦,令她在挣扎中心碎。
埋怨老天,为何单单对她,如此不公,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逼上,生死离别的残忍境地,难道,想要与心爱的人一起,就这么天理不容吗?
望着窗外渐渐退去的夕阳,卿绝依幽幽地叹了口气,回想着从来到古代与冥夜邪相遇,到现在的芳心相随,她经历了错恋,绝恋,怨恨,后悔,心碎。
而与他一起的回忆,也是酸甜苦辣涩,五味具全。凭心而论,她该满足了,她已经拥有了一段,常人无法遇见的旷世奇恋,还拥有了一个爱她深过爱自己的痴傻男人,这一生,够了,真的够了。
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重逢的喜悦,又或是痛苦的决别,她都会以一颗坦然的心去面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夫死妇亦死,生死两相随。
“怎么,就等不及要与他见面吗?”正当卿绝依陷入思绪中时,朗清浩月走进了大殿。
“难道,我不该期待吗?”勾起唇角,卿绝依扬起了一抹,足以令百花盛开,大地回春的媚人笑容。
看着她那释然的笑容,绝美的面庞,以及那眉宇间,流露出的无畏与坦然,朗清浩月的心不禁徒然一颤,平静,她的反应太平静了,就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淡漠得令他心慌,令他恐惧。
“你是朕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是,都是,你明白吗?”紧紧从身后拥住她,朗清浩月几乎是用吼地,在宣布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宣言。
对于他的话,卿绝依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挣开她的怀抱,向旁侧移了移。
她这是什么态度?不屑?冷漠?嘲讽?又或者是当他不存在?该死的,他为了留下她,顶着昏君的骂名,不理会众臣的反对,强行不将她送出城,可是她倒好,不仅不为他的真情所动,还无视他的存在,难道在她的眼里,除了那个姓冥的,就当真看不到旁人了?
那他付出的感情要怎么办?遗失的真心要找谁要?越想越气,朗清浩月的脸色,也随即变得阴沉起来,一双妖佞的眸子中,射出了残暴的凶光。
只见他强行搬正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随后又阴狠地喃了句“朕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就等着看他被活活虐死的惨样吧”,便愤愤地出了大殿。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没有月儿与星光照耀的朗清国,陷入了阴森森地黑暗中,仿佛是笼罩了层乌云般,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子时将近,卿绝依被放出了金丝殿。按照朗清浩月的计划,她必须将冥夜邪引至后山的小茅屋,借此换回做为人质的家齐,至于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冥夜邪的细节,朗清浩月却没有告诉她。也就是说,她只能凭自己的反应,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险情了。
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卿绝依向约定的地点缓缓走去,而此时的冥夜邪,也已经守候在那儿了。
终日思念的爱人,就在前方,可卿绝依却没有立即冲上前,抱住他。而是远远地停住了脚步,痴痴地望着那抹黑影,不住地落泪。由于天太黑,她看不清他俊美的容颜,可那消瘦的身影,却令她揪心。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冥夜邪也迅速回过了头,望着远处那娇小的倩影,他也没有如预先所料的,冲上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微笑,微笑,即使那蔚蓝色的眼眸中,流出了晶莹地泪珠,他也依然微笑着。
阴冷的风,呼啸地刮着,卷起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林间的小树,经不起风儿的吹动,摇曳着发出沙沙地声响,仿佛一首空灵而落寞的乐章,令这片原本就阴森的林子,又凭空增添几许诡异。
许久,两人只是这么,默默地对望着,流泪,流泪。仿佛天与地,阴谋与算计,都不复存在般,有的只是,思念到了极至后的,木纳。
“宝,宝贝…”终于,在沉默了半晌后,冥夜邪发出了一声呼唤。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宝贝…”他的第二声亲伲呼唤,包含了对她三年来的思念与热切。
“宝贝…回来吧…”冥夜邪终于唤出了第三声,而这一声,也几乎倾尽了他内心里,对她所有的爱恋,与渴望。
听着他那一声高过一声,一次急切于一次的呼唤,卿绝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抛开所有的顾虑与忧愁,她狂奔向他。
“邪…”一头扎进那温暖的怀抱,卿绝依仿佛一个未长大的孩童般,依在他怀里,将积压在心里,整整三年的苦楚,全都宣泄了出来。
风儿拂起她紫色的纱裙,一头飘逸的银发,随风飘动,她就好似一个误闯凡间的精灵般,美得令人陶醉,美得令人失魂,美得令人忽视了,这世上还有一种情感,叫作嫉恨。
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朗清浩月攥紧双拳,一双妖佞的绿眸中,跳跃着嗜血的魔性,一身的残虐之气,吓散了四周地飞禽,透着冷咧至极的寒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九死一生
“卿绝依,这可是你逼朕的,来人啊,传朕的旨意,点火”随着朗清浩月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侍卫潜进了树林,在小茅屋的四周,点起了火。
“怎么会有火光?难道是…”不远处传来的火光,令卿绝依瞬间就从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急忙推开冥夜邪,她发疯似地奔进了诡异的树林。
“家齐…”看着眼前燃着熊熊大火的茅草屋,卿绝依的心都拎成了团,出于母性的本能,她一边嘶心咧肺地叫唤着,爱子的名字,一边奋不顾身地向里冲。
“宝贝…危险”紧追上来的冥夜邪,见她要以身犯险,便急忙伸手拉住了她。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在里面,邪,你快放开我,我要进去救我的孩子…”眼见着火越燃越旺,卿绝依狂躁地挣扎着,一双黑色的水眸,也因为焦虑,而急成了腥红色。
可卿绝依的话,对于身后搞不状况的冥夜邪来说,由如同是晴天霹雳般,震得毫无防备的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孩子?她有孩子了?那个男人的吗?她终究还是爱着那个男人吗?那他算什么?这么拼命又算什么?
巨大的失落感,令冥夜邪陷入了心酸的思绪中,对她的禁制,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些。而卿绝依就乘着他失神的一瞬间,挣脱出他的大掌,拼命地向茅屋里闯。
“宝贝,危险,别去…”刚刚还陷入苦痛的冥夜邪,就在她要冲进茅屋的那一刻,清醒了过来,一把从身后拥住了她极尽颠狂的身躯。
“不,家齐还在里面,我要去救他…”焦急地扭动着身体,卿绝依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强行搬正她的身子,冥夜邪抓住她的双肩,摇晃了几下,大声地嚷道“卿绝依,你给我听着,人我会去救,你就老实地待在这里,懂吗?”
许是被他的暴吼声,拉回了些神智,卿绝依泪眼婆娑地抬起了头,对上他那透着无限柔情的蓝眸,一颗焦虑不安的心,顿时就感觉到一阵温暖。
不等她开口说话,冥夜邪便紧紧地抱住了她,亲密地凑到她的耳边,他温柔地低喃了一句“宝贝,等我…”之后便松开手,决然地转过身,冲进了大火中。
四周一是片火海,炽热的温度,灼烤着他每一寸肌肤,浓黑的烟雾,刺激着他全身的感观,冥夜邪只能凭着感觉,在熊熊大火中,寻找着别人的孩子。
对于他来说,即使她离开了他,又或者是不再属于他,更甚至是不再爱他了,他也还是会那样深深地爱着她,三年的分离与等候,让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在爱一个人之前,是必须先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