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半晌,轻纱中的人缓步走了出来,一步步越来越清楚,那人终于从朦胧走至清晰,看到那张脸,那个人,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只听说这小王爷是个美人,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一步步走近,黑色布靴停了下来,白枕浓略略躬身,“白枕浓领旨。”
来时心惊胆战,去时目瞪口呆。
脚步声渐渐远去,原本的安静回来了,看着手中的锦轴圣旨,那黄色刺的人睁不开眼,圣旨,人群,对话……这些多久不曾有过了?他不觉得了,这样死一般的寂静已经伴随他走过这么多年,寂寞他早已不知似乎什么滋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拖着这残病之身活在这世上,黑暗的世界待的久了大概人的心都会变得扭曲罢。
灵狼山么?乱党,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何种模样?这些,他都一无所知。在权真真来过之后他就知道这一日终究回来,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也许是个时机也未可知。
一个女人罢了,他不屑动手,更不想脏了他的手。
灵狼山,他得事先了解一番了。
呜咽的鹰啸掠过,风乱了发,肩上已然多了一只鹰,通身乌黑,澄澈的眼睛十分锐利,尖尖的嘴巴轻啄着主人手臂的衣衫,似是在撒娇一般。
“阿仇,阿仇,我们要出去了,这一次你可以肆意的飞在天空里,以后再也不用顾虑我了,虽然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有一点……我们自由了,走出了侑婪宫的牢笼也走出了自己画的牢笼。你高兴么?”白枕浓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小家伙呜了一声,歪着脑袋蹭着白枕浓的掌心。
“乖。”白枕浓轻笑,直直的望向天空刺目的阳光,不惧照射,片刻之后缓缓闭上眼睛,如扇的长睫覆下,安静如蝶。
深宫如海,红颜犹自怜,怎奈一生韶华空负。
母亲,我们……都该自由了,你不该被困一生,我亦不该,这一世我不想虚度于此,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灵狼山,这个除了京都之外唯一知晓的地方,呵,这可悲呢。
与此同时,朝廷派兵剿灭灵狼山的消息传到了灵狼山,一得到消息便急急地传回了大本营,秦城一看到加急情报便急急地飞身朝山顶而去。
玉风流近端时间除了交接处理寨内的事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功了,轻功虽略有缩成却需要内功的辅助,容寂容止将口诀教授之后便基本见不到人了。
秦城一上山便直奔居风楼而来,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的大小事务去的都是元曲楼,在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而不自知。
“哎!容寂!”看到那抹疾步而入的身影,容止愕然的屈肘拐了拐身旁的人。
“怎么……”话未说完,一抬头便看到了秦城,顿时一怔,“秦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秦大哥居然到这儿了。”
“少主呢?出大事了!朝廷要派兵剿灭灵狼山!”秦城说着便走到门口,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一句话震的容寂容止愣住了,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居然忘了阻止秦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大门被推开了,“秦大哥不可以!小姐她……”
“啊!”
下一刻,一声惊呼之后秦城蓦地转过身来,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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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两个无赖
一句话震的容寂容止愣住了,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居然忘了阻止秦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大门被推开了,“秦大哥不可以!小姐她……”
“啊!”
下一刻,一声惊呼之后秦城蓦地转过身来,脸红了。
发……发生什么事儿了?!他方才看到了什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少主她为什么不穿衣服?!他看到了少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会这样!他到底要怎么办?负责么?女儿家最珍贵的便是贞洁名节,虽说方才不是他有意为之,但他的确是看到了,若连责任都不负还算什么男子汉?还怎么立足世间!对,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已经陷入自我凌乱中的秦城完全忽视了另外几个人的存在。
容寂容止瞠目结舌,嘴巴依旧长的大大的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肌肉已经呈僵硬状了,为什么?为什么小姐又被人占了便宜?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先是云画魂,现在又是秦城,这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
房内,玉风流系好衣衫缓步走了出来,当看到那同样呆愣的三人时,眉尾抽了抽,“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方才的事儿没关系,秦城你不必在意,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就算没穿衣服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你权当没看见便罢。秦指挥刚刚说什么?朝廷派兵来剿灭灵狼山是么?”
哈?!
不必在意!就算没穿衣服也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啊?!她在开玩笑么?还权当没看见,明明看见了怎么可能当做没看见?这不是自欺欺人么?等下!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啊?对了!她为什么这么淡定啊?!方才之举可视为非礼了啊!按照常规,看到了女儿家的身子那可是要负责的,为什么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当做没看见啊!这是一件很严重、非常严重、极度严重的事啊!
三人闻言猛然回神却又被那一番话惊得有些发愣,被点了名的秦城反射性的回答起来,“是……方才收到京都分会的消息,朝廷要派兵剿灭我们灵狼山,圣旨都已经下了。”
“圣旨都已经下了么?”玉风流闻言眸色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先下手为强了么?哼。那小皇帝派了什么人来?”
“啊?”还处于惊诧愕然之中的秦城一怔,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一个激灵神智终于回来了,“是,是!少主!听京都的人说小皇帝派了一个叫白枕浓的王爷来,可是我却从未听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具体情况还不了解,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少主如此严肃的在考虑山寨大事,而他居然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一个男子汉的胸襟七魄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实在羞愧!
“白枕浓。”玉风流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柳眉微拧,“好,我知道了,事情我会找大家商议,秦指挥先去忙罢。对了,吩咐一声让人查一查这个白枕浓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敌人来之前我们必须要掌握完备的资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是,少主!”秦城躬身领命退了下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犹豫了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一见秦城离去,容寂容止同时闪身,一左一右拉住了玉风流的手臂,两张脸上的表情是同样的扭曲,已经隐忍不了了。
“小姐,我们觉得非常有必要再给小姐温习一下女戒!”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坚决。
“什么?”玉风流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挣开了两人的钳制,无奈两人都没放手只好暂且作罢,“容寂容止别闹,我还有事要做,方才你们也听到了罢,朝廷要派兵来剿灭我们灵狼山了,在此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还在乎那些非礼勿视的小事儿么?而且真的没有什么,我是个正常的人,女戒的内容我也没有忘记,更不需要温习。好了,放手罢。”
两人犹豫起来,顿了顿容止还是忍不住,“可、可是小姐方才明明……”
话未说完,唇上多了一抹温软,容止登时哑了,瞠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向身旁的人,小姐居然……居然点了他唇……这……这这这……
只一个动作便轻松解决,世界安静了。
容寂同样愣住,怔怔的望着那抹身影渐渐远去。
他有时候……是不是也该跟容止学学?
各种所想,两人居然都没发现玉风流走远了,下一刻同时喊出了口,“小姐等等!等等我们……”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是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整个灵狼山爆发了,玉一觞的死加上圣旨上莫须有的罪名,这分明是一巴掌打过来,哪儿有人能受得了?整个灵狼山都沸腾了。
自从得了这个消息之后,灵狼山就处于警戒状态,外防御增加了五倍,飞鸟不入。
云画魂君一梦经过一段时间完全成了王大娘的食客,赶都赶不走,若之前还担心云画魂上山另有图谋,如今局势却不同了,他们同为匪被朝廷视为眼中钉,既然先拿灵狼山开了先例,不仅是因为之前的事更多的是拔出心病,杀鸡儆猴。
如今的白西国已经摇摇欲坠,只要起义的力量一旦拉起便等同于竖起了死亡旗,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他们共同的敌人是朝廷,而非彼此的自相残杀让别人得利。云画魂不是傻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原以为此事之后他会自行离去,熟知他非但不走反而打算长住下去了。甚至,玉风流下了逐客令也置之不理,来送口信的容寂得了一句话之后带着满肚子的怒火回居风楼去了。
云画魂这个混蛋!果真是个流氓!居然说,‘要我走可以,把你们小姐给我一块儿带走。’
他以为他是谁啊?真是岂有此理!他还真当自己是根葱是根蒜了?竟然打小姐的主意,他怎么不直接去死啊!真是气死他了!
玉风流现在没时间应付那两个人,原本想让他们下山算了,这样更省心,却没想到带回两个无赖,还有一个抢人的无赖。
沉吟片刻,只叹道,“罢了,既然他们不走就让他们继续呆着好了。”
已经磨刀霍霍的容寂容止听到这话差点把腰给闪了,“哈?!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居然还让那两个家伙留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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