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犯难。
“娘娘不必担忧,臣下的帐篷让出即可。”芜荒见我忧虑,便主动提出。
“孤男孤女,亦是不合适的。”我摇头否决,柳眉虽是丫头,亦有名誉之说,何况她是古人,思想本就保守,如何能接受。我看柳眉满脸不愿意却又不敢言明的神情,便帮她说道。
“无妨的,臣下在外间巡逻便可,到时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不会妨碍了姑娘的名声。”芜荒道。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好再拒绝,柳眉也感到不太好意思,低垂着头同意了,脸颊微红地跟着芜荒去了。我便在沧澜霄的帐篷中转来转去,细细观察的其中的事物。虽说这是出征,一切从简,但是这其中处处可见细致精巧。名贵的花瓶瓷器,波斯地毯,还有云锦被褥,唔,沧澜霄这个仗打得太奢侈了。
我兴致勃勃地幻想着沧澜霄见我的情景,是会惊喜还是生气呢?会情不自禁地拥吻,还是会板着脸斥责我,然后变扭地询问我有没有受伤呢?我越想越乐,肯定要撒娇让后趁机敲诈他,所幸就躺到他的被子里备着吓他一下。
等到我几乎在软软的被窝里睡着,便听见掀帘而入的脚步声,有些琐碎,似乎不是一个人的。我僵住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若是有什么武将,难免引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我可不想自己的夫君被人在背地里说龙阳,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霄哥哥,燕儿还不想睡,我们下棋好么?”俏生生的女声传来,我心中一沉。
“
燕儿,已经晚了,明日还要启程,你先去休息吧。”沧澜霄带着些宠溺,笑道。
“不嘛不嘛!”那女声蛮横道,“霄哥哥成亲了呀?那是小嫂嫂好看还是燕儿好看呢?”
“燕儿,很晚了,快去睡吧。”沧澜霄好脾气地哄劝着,没有丝毫不耐。
“我听了再走,哥哥说嘛。”
“各有千秋,可否?”
“霄哥哥敷衍燕儿,燕儿不干!”那女子喋喋不休着。
我估摸着我的火气快把那锦被点燃了,便一把掀掉被子,直挺挺地坐起身,冷眼看去。惊得佳人尖叫连连,沧澜霄错愕不已。
“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外面响起了震天的喧闹声,沧澜霄来不及与我说什么便掀开帘子斥退了那些士兵。
我站起身来,怒气未平,那女子好奇地打量着我,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直转,俏生生道:“你是谁啊?”
我不想理会她,转头看向沧澜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她是谁?”
沧澜霄略有尴尬,而后掩饰性地笑笑,“这是秋池燕,是我恩师的女儿。池燕,这便是你的嫂嫂。”沧澜霄乖乖走到我身边,“池燕,现在晚了,快回去歇息吧。”
秋池燕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略带委屈道:“霄哥哥、嫂嫂,燕儿先回去了。”而后略带蹦跳地离去,高高束起的头发左右摇晃。
“婉鸢,你怎么来了?”沧澜霄略带喜色地握着我的手,细细看着我的面容,带着疼惜,“这一路风尘,你的身子本就不好,怎经得起如此颠簸?”
“好在我来了,才见得着这如此精彩的一幕。”我甩开沧澜霄的手,来回在衣服上擦拭,真恶心,竟然用方才秋池燕紧紧抓着的手来碰我。
“鸢儿,你别误会了,那秋池燕是我恩师的女儿,幼时我们有过些接触,她本就活泼,我们才会,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沧澜霄急急辩解,可是在我看来更加气人。我抿抿唇,偏过头去,“方才不是一口一个燕儿,如今怎变成了秋池燕?沧澜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还给了我机会撞破奸情!”
“鸢儿!你怎么这样?我说了我与她没什么的,至多就是幼时的玩伴,我敬仰师傅,便与她玩得好些罢了!”沧澜霄扳正我的身子,再次强调,面上隐隐不悦,还带着些不被信任的委屈,“我日后便与她离得远些,可好?你不要生气了。”沧澜霄眸中带着恳求,低矮下身子看我,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摇尾乞怜一般。
我被他的表情逗乐,只是依旧抿着唇,面色冷冷的提出要休息,沧澜霄只得叹息,嘱咐我先去睡觉,他晚些在休息。我瞄着黯淡的灯光入睡,朦胧中还觉着头上被人留下了细碎的吻痕。
正文 恼人萝莉
“鸢儿,快起来,该拔营了。”沧澜霄拍拍我的面颊,略带好笑地捏着我的鼻子。我默然坐起,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穿衣梳妆。
“鸢儿,你要我说几遍,我与她真没什么的。”沧澜霄很是挫败地垂着头,“我与她较常人亲近些也全盖幼时相知。”*
“青梅竹马?那可真是难得!你们不是古人么?礼义廉耻都不知,竟还拉拉扯扯!”我嗤笑,而后偏头想想,便道,“陛下,臣妾这就回宫了。陛下的作为,臣妾不敢指诟。”
“婉鸢!”沧澜霄恼怒,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着她,“我说过没什么了,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
“臣妾本就这样,若是陛下不喜,大不了换一个便可。”我撩起最后一缕发丝,看了沧澜霄一眼,便径自出了帐篷。昨日芜荒劝我莫去营帐想来就是怕我见着沧澜霄和秋池燕的情景吧?真真亏得我昨晚想吓他一吓,才没的错过了好戏。
“公子。”柳眉已在外间等候,见我出来就迎来,许是瞧清了我气色不善,便诺诺不敢言语。我剐了芜荒一眼,后者低头不语。
我本是想负气离去,后来想想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那小丫头,便耐着性子与沧澜霄同行。此次出征沧澜霄带了十万人马,冀北军营虽有十五万人马,但是却不敢全部清空,毕竟冀北是他们的大本营。据沧澜霄所言,永顺帝之所以将沧澜梓枫派遣去护送舒贵妃遗体,倒不全然为了尽孝道,而是一招瞒天过海。永顺帝心知沧澜梓枫在天都已经不是沧澜霄的对手,便把他调去外面,好让他施展。沈允程自幼在边塞长大,深受皇恩浩荡,自然会拥护沧澜梓枫,这个永顺帝授意的继承人。
“霄哥哥,燕儿这身骑马装好不好看啊?”秋池燕驱马到我和沧澜霄身边,笑吟吟道,见我一个冷眼飘过去,怯怯看着我唤道,“嫂嫂好。”
“这是在军营,唤我沈公子便可。”我干巴巴道。
“池燕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日后有什么自己觉得好便是了,不用事事过问我。”沧澜霄似是不经意道,秋池燕听出了意思,皱了皱鼻子便架着马跑开了。
“夫人可还满意?”沧澜霄伸脚碰了碰我,笑道,带着些邀功请赏的意味。我不置可否,对他采取爱理不理的态度。
本是想这般到达泉州,结果我的计划不到正午便胎死腹中。沧澜珏满面阴寒地走了过来,身上脏乱破败。芜荒跟在后头,嘴角不住抽搐。我本是在喝水,一口呛住咳得半死,沧澜霄一边替我拍着后背顺气,一边狐疑地打量着沧澜珏。
“六弟,你怎的如此狼狈?”沧澜霄颇带同情地看了眼沧澜珏,便转头神伤地看着我,无奈兼无语。我不由自主往沧澜霄身边靠了一下,默默地缩小着存在感。
“霄哥哥,这是谁啊?”秋池燕蹦跳着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沧澜珏,眼中几分同情。沧澜珏不悦地瞟了她一眼,冷冷的神情,骇得她退了两步,跑过来便抱着沧澜霄的手臂。
“秋池燕,男女有别,你不晓得么?”我冷冷地看着她抱住沧澜霄的手臂,紧到连上半身都贴紧了沧澜霄的手臂,“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作为,难道不怕为家中蒙羞?”我转头想想,当初貌似我也未出阁便与沧澜霄厮混了,这个说法似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吧?
沧澜霄面上尴尬,将秋池燕推开,冷着脸容斥责,“池燕,你如今已是待嫁,而朕已成婚,再如此,于你闺名不利。日后再这般无礼,莫怪朕不留情面!”
“霄哥哥在说什么呢?燕儿既已待嫁,那就嫁给霄哥哥好了,便省了许多麻烦。难道霄哥哥不喜欢燕儿么?”秋池燕眼儿巴巴地望着沧澜霄,在等着他的答复。
我一阵气晕,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讲得这般无辜,不过这是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秋池燕自然亦是认为沧澜霄有了我,还可以有她,甚至于往后无数个女人,如何能怪责她?
“池燕,我已经有妻子了,不打算纳妾。”沧澜霄离远些秋池燕,肃容道。
“可是霄哥哥那时答应等燕儿长大了来娶,怎的能够说话不算话呢?”秋池燕紧追不舍道,“是因为嫂嫂么?就算燕儿嫁给了霄哥哥,也不会与嫂嫂争宠,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的啊!嫂嫂,你说是么?”
“沧澜珏,陪我去别处走走。”我站起身,他们说什么,我没有兴趣知晓,沧澜霄怎么觉得,怎么拒绝是他的事情,我从来无需掺合。沧澜珏面上带了些高深莫测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忘了眼沧澜霄,手自然的勾上我的肩膀,笑道:“嫂嫂上次与我说得可是有意思,珏还未尽兴,不若我们再说说?”
不去看沧澜霄恶狠狠盯着沧澜珏的目光,我们便旁若无人地走开了。
“这丫头挺有趣的。”沧澜珏笑道,“三哥哥日后扩充后宫是难免的,要真收别人,还不若那个丫头。”
“那我就不是你三嫂嫂了。”我面无表情道,“把你的手放开,脏兮兮的真恶心!”我拍开沧澜珏的手,仔细看他,衣衫脏污,头发散乱,简直能用蓬头垢面来形容。
“还不都是你害的!”沧澜珏怒道,小脸气得圆鼓鼓的,嘴唇微微嘟起,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当初围场失事,不仅有路嫣华的份儿,亦有你的功劳,我不过是还过来罢了。况且,以你的武功,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沧澜珏。
“四处荒凉,我那匹马不知是不是死了,这一路可是靠我的双脚走过来的!”沧澜珏再次怒道,眼珠一转,忽而起了些诡异的笑容,“你说不当我的三嫂嫂,不若给我当娘子如何?我们远走天涯,气死三哥,如何?”
我略作沉吟,提出质疑,“那我的黛儿怎么办?她可是还在宫中呢!”
“那有什么的?日后我们在一起了,三年抱俩,还管你那黛儿作甚?她是帝姬,亏待不了她的!”沧澜珏眨巴着眼睛道,看似纯真无邪的脸上坏笑连连,“要不要试试?”
“沈婉鸢!”沧澜霄怒道,整个人散发着森森寒气,脸色黑沉得可怕,在树荫下望着我们,“沧澜珏,你似乎是贵人多忘事!”
沧澜珏吐吐舌头,耷拉着脑袋走开了,独留下我孤军奋战。我面色讪讪,却也不愿意去讨好沧澜霄,背过身去不理他。
“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想着红杏出墙了?”沧澜霄拉拉我的耳朵,气愤道。
“都青梅竹马,互许婚约了,还没怎么着?”我转头看他,不甘示弱。
“那是幼时无知,我讹她来着。况且那种小丫头,谁会欢喜?”沧澜霄耸耸肩,“也就她那种傻丫头听了会在意。还有的傻丫头听了还会气呼呼地跑开。”
“你!”我本想发怒,想想又泄了气,“帝王纳妃又何须他们喜欢,你是高高在上昌宣帝,自然与普通男子不同。”
“帝王与普通男子又有多少区别?我比那些孤寂的帝王幸运多少?能在有生之年与相知相爱的人厮守,我又岂会轻易放弃?鸢儿,听闻那莫忧已经继位,如今后宫空虚,纵然群臣力谏亦是无果。他这般都抱着希望能与你在一起,我又岂会输给他?”沧澜霄在说话间已然抱住了我,脸颊贴着我的脸颊,喷出的热气在我的颈间逗留,“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不过是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值得你这般置气?”
酥酥痒痒的感觉逗得我想笑,可是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没长开?”我恶狠狠地盯着沧澜霄,他极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吱吱唔唔道,“刚刚那么一下,不就是能感觉得出来?”
后来的后来,休整的军士就看见半路多出来的那个古古怪怪的沈公子出了林子,他们伟大的君王一直没的现身。这是行军途中休整得最长的一次,直到芜荒着实坐不住了才去将沧澜霄扶了出来。
也不知沧澜霄对秋池燕说了什么,那小妮子红了眼睛,见到我便躲躲闪闪,其后不久便随着他的父亲离开军队。毕竟秋荆山不过是归府见着沧澜霄,因着往日情谊便逗留了些许时日,他是一方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