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霄本是但笑不语,听闻了此言,饶有兴致地瞟了我一眼,似在看我如何应对。
“也算得因祸得福。”我轻描淡写,神态之间明显不想过多纠结此事,沈孟川见我如此,也不便再问,本换了副慈蔼神色想与沧澜霄多些闲话,怎料我话锋一转,盯视着婉昭,“我虽有福报,也须经得九死一生,不若婉昭妹妹机敏脱逃,将我这姐姐推至险境!”
此言一出,平地惊雷,众女眷本是疑惑艳羡,听闻此言后纷纷花容失色。虽不知有几分真假,却皆是惊讶无比。二夫人急忙跨出,已不见凌厉颜色,焦急道:“婉鸢恐是弄错了,婉昭怕是怕极了生了退意,岂料……”
“住口!无知妇人,此处怎容你出言!”二夫人还未说完,就被沈孟川呵斥,自知失礼,只得退至一旁,可还是演不了面上的焦急。婉昭倒是梗着脖子,冷冷对视于我。“太子殿下,此事,须容老臣好好查核,定当……”
沧澜霄本是带着随意,只是说到此处,周身都散着阴寒之气,眼中透着鹰隼一般的锐利,冷声道:“沈相教的好女儿!危急时刻,竟将我沧澜的太子妃当作挡剑的盾!”那威仪的姿态竟让我也深深愣住。
好狡猾的狐狸!这等贪生怕死寻常算不得什么,沧澜霄却将之提到皇家,自是兹事体大,任婉昭如何,亦是百口莫辩。
婉昭狠狠剐了我一眼,似是要玉石俱焚,跪下叩首道:“家姐落过匪人之手,名节未知,实当不得太子妃,还请太子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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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半夜手一抖,就木有预存了。
其实某绯一直想玩些互动,但是觉得看文收藏的大多都是友谊,就只有发文,木有互动的感觉了。如果真的喜欢这本书的话亲们发点意见啊,好的坏的照收不误啊,喜欢哪个人,要多点出场,或者什么狗血都可以啦。一直没有读者来个大评价,某绯的心很慌呐。给点发自内心的评价,不是公式化的话某绯会认真接受的。
正文 人事全非4
沈孟川见兹事体大,当即下跪,还来不及斥责婉昭,便听沧澜霄冷笑一声,阴恻恻道:“婉鸢的名节如何,本殿比你清明。”阴冷的笑声配上暴虐的眼神,仿若地狱罗刹,看来沧澜霄此番真是怒了。
我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着沈孟川道:“爹爹,我与太子殿下此番还要进宫,现今不得久留。”
沈孟川额上已出虚汗,赶忙接口道:“当是应进宫,免得圣上和皇后挂念。”随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婉昭,下令,“来人,把这不肖女关起来!”
我扯着唇角,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过,不想在沧澜霄经过时,婉昭竟然挣扎着拉住了沧澜霄的衣角,哀求道:“太子,你还记得那年东宫,烟雨湖畔,我们赏月弄诗,何等开怀?”
我不禁冷笑一声,沧澜霄脸色更沉,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大步跨前,不理会身后的哭喊声。我本是应该开开心心迎接胜利的,却因着婉昭的这句话,半分喜悦不出。沧澜霄曾经的风流多情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不论是谁,微微一晃,便扎心扎肺。更何况是婉昭?那个他曾计划纳作太子妃的人选?沧澜霄见我沉默不语,几次开口欲言,终是作罢。
我与他坐上马车,他靠在车壁上,不过片刻,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我瞧着他憔悴的侧颜,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是为着我那莫名其妙突然而至的念头才会变成这样的。心下一动,手已经自觉抚上他的眉眼,想要抹平那些褶皱。不料沧澜霄忽然睁眼,眸中满是狭促的笑意。我心知被他的以弱示人给愚弄了,不禁抽手,却被他牢牢抓着,“鸢儿,是我错了,可好?”
“你骗我!”我微恼,偏偏还是担忧地瞧着他。
“我真是累了,不骗你的,你容我歇息一下。”沧澜霄的声音很是疲惫,没了在沈府的深沉从容,倦怠地倚在车壁上,闭目安神。
我瞧着他的侧颜发呆,不多时便到了玄武门,马车在旁候了半晌,就见一个小厮策马而来,恭敬地将手上的匣子递给我。我心中有些好奇,刚想打开,就听得沧澜霄仍旧带着倦意的声音,“你莫要去动它,已经封了口,务必保持原样。”
“这是什么?”我左右翻转,掂量着,估摸着是卷轴一类的东西。
沧澜霄笑了笑,面上神色带了几分玄妙,“你过会就知晓了。”言罢,便又靠回车厢,闭目不语。
哼,不说拉倒!我随手将匣子扔向沧澜霄,却被他轻巧地接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可恶的笑容。宫中的步撵已到,我便与沧澜霄坐上步撵前往太极殿,沧澜霄总算恢复了两分神气,恹恹靠在撵上。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听闻告饶声,我偏头望去。树木浓荫之下,有大片大片的扶桑花盛开,浓墨重彩之中,一个梳着双髻的婢女跪地求饶。勾勒着大红牡丹的宫鞋沾染了婢女额前磕出的血色,大红石榴裙逶迤在地,带着张扬的华丽,细细勾勒的眉眼夺人心魄,眉心一朵牡丹妩媚妖娆,飞天髻上铛玉垂挂。虽是沧桑巨变,我却还是一眼认出,那便是路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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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变心,就变态。。。。。。。现在开始分界,情节加快,意想不到的人和事会接连发生,少年时光的散漫风景会少很多了。
正文 新晋贵人
我心下惊异,若是算时间,路嫣华必定没有与沧澜迦成婚,可是纵然成婚,也不会以这样的装束出入宫廷,更何况还带着两个婢女。其中一个跪地的显然是打翻了什么东西,正在求饶。当年清水芙蓉,如今张扬华媚,虽是美艳不可方物,却多了几分艳俗,不似那时的清冷无双。
沧澜霄眼中亦是惊色,不过也是转瞬即失,目光淡淡瞟了一眼,便也就过去了。而那路嫣华怔怔望向我们这边,亦是盯着我的容貌细看半晌,美眸中不知是喜是悲,而后便妩媚一笑,蹁跹转身而去,背影虽是妖娆,却带着无法忽视的萧索纤弱。那小丫头跪在原地,似是不知所措,被另一个年长些的唤了几声才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那随侍步撵边的太监见机得快,立刻上前想要解说。只是触到沧澜霄淡淡的目光,似乎没了胆色。
我扑哧一笑,“但说无妨。”这虽是在宫里头,须得谨言慎行,却也没必要和自己的好奇心过不去,况且这也不该是什么大事。
那太监壮了胆色,有些个眉飞色舞道:“沈小姐,刚刚那可是宫里新晋的华贵人,现今儿荣宠甚重,她便是我们沧澜的第一才女,路尚书之女……。”那太监渐渐住了嘴,许是看我脸色越加难看,终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鸢儿,放松。”沧澜霄的突然出声,吓得我一惊,才发觉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已在他手上抓出道道血痕,我有些歉疚地看去,“这原不是我们的事。”
怎么不是?那可是沧澜迦的未婚妻!永顺帝纳了他的正妃为贵人,叫他情何以堪?“那五皇子呢?他怎么办?”我不由脱口而出,手上一紧,沧澜霄已反握了我的手,低斥道:“鸢儿。”
我自知失言,这本就该是皇家丑闻了,不过也不甚清明那小太监怎敢嚼舌。“五皇子早已退婚,又有什么不妥?”那小太监似乎有些迷惑。
退婚?就是说是沧澜迦先取消了亲事,随后路嫣华才辗转进入后宫。虽说沧澜是封建社会,讲究男女大防,但对于婚姻大事还是比较偏向于双方自愿,退婚等事算不得什么,自然也就没了皇家丑闻的说法,说不定这段永顺帝的黄昏恋还为人所津津乐道,自然没了这么多忌讳。可我不明白,以路嫣华的条件,就算被沧澜迦退了亲,也是无数皇孙子弟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况且她还是路尚书唯一的嫡女,怎么会甘心如此呢?
“你便是喜欢多事。”沧澜霄的面上虽带着些不悦,却还是无奈过多,“五弟自幼性子就倔,他对你又……”沧澜霄停顿了一下,显然不想再说下去,不过在我的殷殷期望下,他才勉强又开口,“自是不可能会应承这桩婚事,路嫣华心高气傲,想必也不是个安分的人,你日后离她远些。”
“我本与她也没有什么交情。”我挑衅地打量着沧澜霄,和她有交情可是他唉。沧澜霄故作不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本殿困了,好困好困。”
正文 江山美人1
沧澜霄一路装睡,直到了太极殿才勉强打点了精神起来,却是闲散上人一般拂拂衣袍子,走得一派神清气爽,而我只得捧着个木匣子跟在他后头。他还时不时回头催促两句,诸如我慢手慢脚什么的。我恨不得劈头就把那木匣子砸他头上,却碍于两边侍卫,只能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哼,男人就是男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大沙猪。我痛骂着,心中很不是滋味。沧澜霄似是未有察觉,径自进了太极殿。永顺帝本俯首批阅公文,见了沧澜霄,也并未搁下那管紫玉狼毫,依旧容色淡淡在研读奏章。
“参见父皇(皇上)。”我与沧澜霄各自行礼,可永顺帝恍若未闻一般,仍是皱眉思考。我只能保持着屈膝的姿势,手上还捧着个木匣子,十分的滑稽。偷偷瞄向沧澜霄,他倒是老神在在,半躬着身子,还向我挤了挤眉眼。
“啪”的一声响,惊得我低下头。永顺帝这么扔了一下笔,似乎还意犹未尽,思量着看了一圈桌案,似乎没什么入眼让他砸上一砸,终是怒道:“朕的好皇儿!好太子!竟是这般不知轻重!”言罢,狠历地瞪了我一眼,而然还是免不了微微一愣,随后更是恼怒地看着沧澜霄,冷笑一声。
我只得尽量装作很怕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想笑,这永顺帝怎么看怎么威仪不起来,舞文弄墨倒还是过得去。
沧澜霄倒是入戏得很,立刻跪了下来,收了嬉笑之态,严肃道:“孩儿请父皇责罚。”
永顺帝看着沧澜霄,似在冥思,又似心有不忍,遂道:“你是国储,怎能如此放肆?这么一去多日,音讯全无,若不是宫里瞒着,朝堂会怎么想?天下会怎么想?说我沧澜的太子竟为了一个女子不顾身家?”
“皇上恕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便也只能跪下来领罪了,只是想来想去不晓得招揽个什么罪责,只得作罢。
“婉鸢多日不见,容色倒是越发艳丽,不似我这儿子,憔悴得很。”永顺帝眼中有几分疼惜倒是不似作假,看来他对沧澜霄未必不喜欢。
“父皇,这原是没有鸢儿什么事的。”沧澜霄开口道,“当日我十分顺利便寻到鸢儿,因着她福厚,为侠士所救。而后我们耽误许多时辰,却是在辗转回天都之时,听到一些秘闻。”
永顺帝将信将疑,示意沧澜霄继续,“鸢儿,快将匣子献上。”
我本是跪着,听了沧澜霄的话便双手将盒子捧过头顶,永顺帝疑惑地拿起盒子,细细打量。
“父皇,这便是所谓的琨羽社稷图,孩儿得到之后,未敢私自拆看,还请父皇一辨真假。”此话一出,永顺帝本平复下来的神情瞬间带起狂喜之色,急切道:“真是琨羽社稷图?”也不待回答,便着手将匣子打卡。很是轻易地摸了摸盒底,机关便弹开,左右拧了拧,匣盖便自动脱落。
正文 江山美人2
永顺帝很是赞许地看了眼沧澜霄,将木匣中的卷轴铺陈在御案上,虽是慢条斯理,但是从手指的颤抖能够轻易看出他内心的激动。琨羽社稷图?我似乎有那么点儿耳闻,传言是哪个旅游家游历天下四十余年才绘出的,在这没有卫星的时代,当然是奇宝,更何况还有细致标注的兵家地形,洞穴山谷等地,自是征战中的利器。传闻此图一出,便引天下纷争。虽这图只对家国诸侯有利,却也是求官进爵的大好契机,可惜后来据说是一位能工巧匠感叹此物引起的杀戮太多,便用巧器封起,藏之深山。
现今这器具完好无损,便代表沧澜霄并没有打开过。只是我不知他何时得到的,绝不是在山谷中,恐是早就被他收入囊中,只是迟到现在才交与永顺帝。哼,以他的性子会不偷看?不过我想想,他也是为了我才这个交给永顺帝,虽然也不排除有向永顺帝表忠心的可能,我对他的一点怨怼也消失无踪了。
“既是这样,倒是朕错怪你了。”永顺帝细细观摩那图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抬头,“嗯?怎么还跪着,快些起来!”
我谢恩之后,揉着膝盖怒骂:“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当然绝对是只敢在心里过过瘾,我还没有到胆大到不要命的地步。
永顺帝随后与我们闲扯了几句,但显然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嘱咐我们去拜见孝娴后。沧澜霄满是受宠若惊的满意模样,亲孝有加,时不时说两句小儿似的调皮话语。不过一出太极殿,便是满脸的阴郁。他不顾大庭广众,便握紧了我的手,悠悠走向坤宁宫。步行至坤宁宫有很大一段距离,可沧澜霄坚持步行,我也只能随他。我看得出来,他对父亲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