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妈妈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一年来所有发生在柯盈雷身边的事,直到化作一声长叹。“她寻了两世,终究寻到了,我想她无悔无怨。”
“你呢,傻孩子?”妈妈疼惜的看着我,将我的散发拢到耳后,“这一年,有人也一直都在等你。”
我缓缓的摇头。“这一年,于我却是九年,很多东西不在了,就找不回来了。”我靠着妈妈,闷声道,“也许,我只想守着你,然后,我就满足了。”
妈妈却忽然抬头,看了看前方。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惊喜与——酸涩。
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去给你买点你喜欢的粥。”
她走向门外,与祁琛擦肩而过时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走进来,与我对视片刻,淡淡扯了扯唇角,道:“我们出去走一走。”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目,我乍然接触,眼前仍有片刻晕眩。他想伸手过来搀扶,我却本能的一侧,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他一怔,半天没有缩手。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眼底掠过一丝疼痛。
我摇头。“没有原不原谅,你当初有你的苦衷,你是一个孝子,我最初就知道,是我自己不肯面对现实而已。”
“我一直在等你,从看到盈雷那天起,我就知道,你终究会回来,你放不下这里你所牵挂的一切。”他目光里透着笃定。
我侧头看他,明明是两张那么相似的面孔,他却再也掀不起我心里丝毫的惊涛骇浪。“谢谢你的了解,只是——我爱上了别人。”平静的语气叙述这并不平静的话。
他直直的看我,眼睛里最初是震惊,然后是不信、犹疑,最后化作一丝自欺欺人的淡笑。“颖然,这个笑话不好笑。”
“是不是笑话留给时间去证明。”我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终究我与他还是我先变心,是我负了他。
“为什么?”他问的平静,“我跟她……”
“你对她不可能就此终止,我了解你,所以,曾经爱你让我感到绝望。可是爱上他,却是我生命所有希望的开始。”眼睛受不了长时间的阳光,我不由的闭上眼,他的微笑、他的大笑、他的忧伤、他的张狂全都一一浮现,刻骨铭心到无法忘记。
“可他已经死了,在这个时空,他是不存在的!你曾经可以把我忘记,就不能再一次把他忘记吗?”他使力晃着我的手臂,我轻轻挣脱,淡笑道:“即使,我和他在不同时空,我也知道,他会为了我好好的活着;而我,也会好好的等待。他会一直存在,存在在这里。”我指了指心口。
“琛,你对我终究是亏欠更多一些,对她责任更多一些。当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你的亏欠就不复存在了,你终究会回到属于你的轨道上,过你应该过的生活。”我意外于自己冷静的分析,而他不言不语,只是拿起了一根烟,狠命的吸着。
烟雾缭绕,我轻轻咳嗽两声,他淡淡的看我一眼,掐灭了烟头。“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把我完全看透。”
他的声音里弥漫着无可奈何的悲哀。有些感情,当你走岔了一步,就是走遍千山万水也再回不去了。
地球是圆的,爱情却不是。
寒山寺的新年钟声每年都会吸引很多中外游客。我漫步在人群中,心却仿佛游移在外。
“昨夜梦见自己,长了双翼飞向前去
在每一个你出现过的地方,徘徊不已
昨夜我梦见自己,竟然可以不必呼吸
穿过蓝蓝的冰冷的海洋,为了寻你
想转醒却无力,心痛无比清晰
若爱过必留痕迹,别问我为何舍不得你。”
我轻轻的低唱,满目的人群却无法填充空洞的内心,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失去他的温度后,我似乎再也找不到温暖。
“十三,你会在那里,和我看同一片天么?”倚着那一边的栏杆,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幻化成了每一张他的笑脸,心强烈的收缩,痛到无力继续。
“一个人,一杯酒,一轮月,山水千里,故乡远在云那边。天涯漂泊日久,客居京城异地,忽忽已经年。今宵梦醒后,扶醉夜无眠。”身后传来低吟,我像触了电似的立在原地,不敢回头,两年了,我怕一切仍然是我的幻想。
“我和你在看同一片天,不过不在那里,而在——这里。”身后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带着戏谑的笑。
我蓦然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黝黑的皮肤、灿烂的笑容、闲适的姿态。很普通的一张脸,可是,站在人群里,却安宁的不被四周的喧闹所扰,轻轻浅浅的笑却生出月白风清的高洁。我本能的张大嘴,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背后,不熟悉的面孔却有我万分熟悉的神情。“你……”我愣怔着不知如何开口。
他却踏前一步,将我揽在怀里,那熟悉的感觉和气味漫天而来,我呆呆的任由他的气息包围。“狠心的小东西,只是换了一副不那么好看的皮囊便认不得我了,我可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如坠梦境,颤抖着想伸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问道:“疼吗?”
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疼。”
他轻笑。“你让我好等。”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我拼命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
他眨了眨眼,道:“因为我知道。”
我锤打他的胸口,他凛了凛神情,深深的凝视。“终于——让我等 到了你。”
“我是不是让你很辛苦?”这一次,却是我在问。
他学我狡黠的一笑,道:“好象是哦,可是我记性似乎不大好,好象都忘记了。”亮晶晶的眸子散落下几分疼惜。
我一下拥着他。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都记得。“可是你变丑了,我要好好考虑。”我头闷在他胸前,吃吃的笑。
“要考虑多久?”他也朗朗一笑,“一分钟?”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与晶亮的笑意。
“一秒钟。”我展颜一笑,垫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我要用一秒钟的时间来告诉你——我爱你。”
一:十三系数灵魂穿越
二:柯盈雷的故事以后我定会写,还有些东西会放番外解释。她们彼此代替对方死了一次,所以两个人身体都会健康。
三:有疑问的可在文下指出,我自当回答
还有话在后记里叙述。
后记
敲完最后一个字,无法形容的心情,忽然间心里一下空荡了起来,几个月来支撑自己的一种力量不复存在,有片刻的茫然与无措。
我爱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因为爱,所以没有去丑化任何一个人。在我看来,人都是为自己的某种理想在生活,谁都不能用高姿态去看待别人。所以这里的人,不同的是生活态度和生活重心。
其实能耐心下来看我文的每一个人我都很感激。我写文很随性,我喜欢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放进文里,所以很多时候,大家会看到一群古人和一个女孩子在讨论人生哲学。其实,想来自己也觉得好笑,但这是我写文的烙印,抽掉它们等同于抽掉我文章的灵魂。所以,更感激看文的人,能容忍我自己的某种宣泄。
给这个结局一定会有人觉得俗,其实这个故事从开头就很雷(笑,因为我实在很懒散,不会去想很与众不同的故事)我一直固执的认为,人生中已经充满了太多的不完美太多的遗憾,而我,提笔的每一个动力就是想填平心里的每一个遗憾和自己不能达成的梦。所以,就让这个开头中间都很俗的故事有一个同样很俗的结尾吧。
其实,文章的结尾,十三也是灵魂的穿越,由古至今。当然,是在他死后。我始终认为,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某些责任,谁都不能不负责任的任性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这个故事的女主任性过,她的任性换来了这个故事,但现实中,我赞同,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人爱你,你也要是最爱自己的那一个。不管什么情况,死亡都是对别人对自己伤害最重的一种方式。
写完这个,中间大概会写一两个现代文,不长,都是十万字左右的。速度快,大概会写这个版本的现代版。六月份,会有个架空穿越文,人物的性格已经在我脑子里了,书中的每个人一如既往的有自己不同的坚持和信念,而矛盾便是由信念和坚持的不同而来。我会很用心的写这个故事,希望下次还能看到某些熟悉的名字。
最后,谢谢一路走来的许多人,歆、笑天、叶子、凛冽(经常打击我的家伙)还有之前满月那篇里提过的所有亲,还要感谢很多的月MM,月、三月、四月、真昼月、七月,幽然无痕、杨清、木樨香儿、圣圣、兜兜、柔、小米、风之羽衣、雾、雪候鸟、叮咚、青黎、风不平(尤其对你的三篇长评道声感谢)、橙色心情、懒咿呀、coco、尉迟、茼蒿王子、娃娃、绯、按树林、yu、bean、000、00、anan(谢谢你的“最”字,让我激动了半天)、朵朵、点点、123、宝宝、小喜、玉儿、风、zllzh、snow、xf、Jasmine、Jasmin、sky、阿修罗、MM、猫、水晶豆、舞月、yklhl111、兔子、cl……还有很多不一一道来,但每一条留言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会记得,还有一些潜水的亲们,我同样感激你们的一路相伴。
呵呵,越来越罗嗦了,我会修改前面几章,然后补上几个番外,只是最近工作会比较多,番外的更新可能不快,敬请大家见谅。谢谢所有的人,在此对大家深鞠躬。
番外——胤禩
雍正四年九月。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马车里郭络罗。翊翎翻转了个身,迷糊的抬眼,却见那海蓝色的身影入了定般沉思着,如海水般忽远忽近的气息。她心里微叹,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低低的问道:“在想什么?”
胤禩握住她的手,淡笑了下,道:“恍然如梦。”
“我在想盈雷。”她顿了顿,似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个名字,随即紧抿的唇泄露了些许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害怕。
他怔怔的看着马车外卷起的尘土飞扬,那个名字如针扎一般刹那间在他心头烙下无数看不见的针孔。
如果,十三弟得到的是她矢志不渝的心,十四弟有了补偿的爱情,那么,他呢?所余的不过是一段渐行渐远的回忆。他曾以为时间也带不远,却蓦然回首间发现,曾经刻骨铭心的明眸皓齿终究随着另一个灵魂的侵入而变的模糊不清。
“胤禩。”她低低的唤,声音在寂静中听来有些颤音。
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我在想你嫁给我时的情景。”
她脸上浮起俏丽的红晕,随即抬头,第一次郑重的问:“其实,最初你是怨我,怨我对你的一意孤行对吗?”
当初是她一心要嫁他,她贪慕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她心疼他眼底流淌的落寞,她心折他高贵的灵魂与坚定的意志。她自小与那些皇子一同长大,他们宠她、他们让她,却惟有他,让她愿意从骄傲的格格变作平凡的为爱而生的女子。
她从前不明白,后来还是听到盈雷说的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原来,这便是她的感受。能与他一起,不论风雨不论贫富,她都是欢喜的。只要——他与她的心一样。
他微怔几分,继而微笑道:“说傻话了,因为你,我才做到了一些凭我一己之力无法做到的事情。我又怎会怨你?”
他耳边响起九弟当日劝说他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娶了她他在朝堂的地位,他额娘的地位,可他偏偏无法说服自己去答应。他曾立誓,这一生必将自己最完整的感情赋予他的妻子。从身份到心灵,完整的赋予同一个人。
她是美丽的、骄傲的、热烈的。可他知道,能懂他的人却不会是她。直到,他听到她与额娘的对话,听到额娘开怀的笑,听到额娘亲口对她说:“翎儿,我喜欢你的个性,你是独一无二的格格。”
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空,后来便不再坚持。也许,他想要的人不会出现在紫禁城,那么,额娘既然喜欢她,他也是开心的。
她摇了摇头,再度埋首于他怀中,道:“我知道你是怨我的,我带给你的远比剥夺你的要多许多。”她给他的他何尝不能自己去争取?即使过程艰难了些,可那属于他自己的胜利。一旦有了她,他所有的努力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变作了是她的存在带给他的荣耀。她知道不是,没有她他一样能做的很好。是她的自私让他一生笼罩在她的阴影下。
他前襟渐渐湿润,喉口一震:“翎儿!”
她一直都是那么骄傲,即使当年她以身涉险害盈雷入狱,却遭到张氏的陷害丢了他们唯一的孩子时她也不曾流泪,只是倔强的咬住下唇,把眼眶的泪全逼了回去。她的确一向一意孤行,认定的事情即使错了也不愿改变。
他不是不知道她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寂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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