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厅,年氏、耿氏她们已经都在了,我带着弘历、弘昼向那拉氏行了礼,然后站到了耿氏身边。
“叫大家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大家聚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省了让人去通传,今夜,大家就将就将就,好在厅里也不冷,大家一块儿说说话,支不住的,就去里面的软塌上歇会!”那拉氏低声道,“不知道爷现在怎么样了,刚刚小太监来去匆匆的,也没来得及问!”
“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年氏还是一贯地温温柔柔,轻抚着怀里的福惠。
“是啊……是啊……”宋氏她们也点头应和,只有李氏默不作声。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坐着聊天,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几个孩子耐不住困,各自会周公去了。
天微微亮,便来了个公公,他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恭喜我们这些个女人,说是康熙传位给了胤禛。
那天以后,胤禛一直都没有回过圆明园。隔了些日子,我们便都被接进了宫里,开始了在宫中的生活。那拉氏挑了翊坤宫,耿氏住在延禧宫,李氏住在承乾宫,宋氏住在钟粹宫,武氏住在咸福宫,年氏本来是想住永和宫的,只因德妃跟胤禛闹别扭,不肯搬去慈宁宫,还是住在那里,年氏只能住在永寿宫,而我则被安排在景仁宫。
距我上次进宫已有十多年了,宫中的景物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同的是,上次来,只是走马观花,陪德妃解闷才是要紧事,可这次,我是要在这儿长住了,我接下来的人生就是雍正的后妃之一,住在这红墙之中,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不甘心,既然出不去,那么我就要让自己的皇宫生活过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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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文似乎没了尺度,之前的提纲早就不顶用了,算了,写到哪算哪吧!
母子
由于还在孝期,我也不能表现得太离谱,每天跟着那拉氏去给德妃请安,然后回景仁宫看看书,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我也觉得闷了,便盘算着去串门,我跟康熙的妃子们不熟,只有宛宛跟我是旧识,好不容易摆脱了陈嬷嬷的“监视”,我独自一人逛到了寿康宫,宛宛就是住在这儿。
好不容易找到宛宛,却见她在纸上涂鸦。
“宛宛,你在做什么?”我偷偷地凑近,把宛宛吓得怔了怔。
“格格!”虽然我并没有表现的和宛宛有多么亲近,可是,那些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瞧宛宛这激动地模样,就知道她又多么惊喜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我拿起她涂鸦的纸了,研究了一番,不解地问道,“你在画些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懂?”
宛宛苦涩地笑了笑,接过了纸:“这叫消寒图,以九个九笔的汉字组成,每一笔代表一天,每个字代表一九,从冬至开始,每天填一笔,九个字填满即出九,冬去春来又过了一年。宫中生活寂寥,填这种‘消寒图’就成为我们这些女人打发漫漫寒冬的消遣方式了!”宛宛拉着我坐下,“格格这些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就是人变老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脸,“想当初你被派到我身边时,我刚二十出头,转眼就十多年过去了,想不服老都不行!”
“格格一点都不老!”宛宛安慰道,“格格还有大好的时光呢,只可惜,宛宛不能陪伴在格格身边!”边说着,宛宛就掉了几滴泪。
“别哭啊,宛宛!”我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能有什么大好的时光?青春不再,何况在这宫里头,我能过什么日子,你应该最清楚了。”
“格格怎么会这么说?”宛宛满脸诧异,“宛宛记得,以前……”
“别再提以前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打断宛宛的话,指着那张“消寒图”,笑道,“保不准啊,我接下来也得学学过这填‘消寒图’的日子了!”
宛宛被我逗得哭笑不得,我们二人说说笑笑,下午的时光倒也过得飞快。
“格格,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宛宛看了看天色。
“怎么?下逐客令了?”我打趣道。
“宛宛不敢,只是,宫里的规矩多……”
“好了好了,我就听你这‘识途老马’的话!”
宛宛把我送到寿康宫门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一片淡然:“格格,宛宛就不远送了。只是在这儿住的,毕竟都是先帝的妃嫔,说白了,住的都是些寡妇,格格以后若没什么事,最好少来这儿,免得招人闲话!”
我不解,可不等我把问题问出口,宛宛便转身往里面走去,看着宛宛的背影越来越远,我只能转身往景仁宫走去,一路上想着宛宛最后说的话,心里似乎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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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五月,心宁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是胤禛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可惜的是孩子生出来就夭折了。
过了不久,就传出皇太后(德妃)病重的消息,那拉氏带着我们轮流守在永和宫。
一日,我和那拉氏在永和宫照顾皇太后,那拉氏宫里来人说是她的侄女进宫了。
“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额娘这儿,就麻烦妹妹多费心了!”
“是!”我目送那拉氏远去,才转身回到皇太后的床畔,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乌雅氏,我不禁感叹,生了两个儿子,却反而让自己不省心,我是否该庆幸我只有弘历一个儿子?
“祯儿……”太后微微睁开眼,念着一个名字,一个是胤禛,一个是胤祯,她究竟是念着哪个?
“太后,您是在叫皇上吗?”我凑近她,问道。
“你……”太后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胤禛的……”
我这才意识到此“祯”非彼“禛”,乌雅氏在病中记挂的,始终是她的小儿子。我吸了一口气,答道:“太后莫非忘了,十几年前,梦熹曾进宫陪您在御花园散心,那天,还见到了十四福晋!”
“哦,本宫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乌雅氏看着我,“这些年,胤禛对你可好?”
“皇上对梦熹很好!”
“那就好!咳咳……”毕竟是病人,乌雅氏在说了这么多话后,忍不住咳了起来,我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中用了,怕是就在这几天了……”止住咳后,乌雅氏叹息道。
“太后别胡思乱想,皇上命御医全力为太后治病,太后会很快好起来的!”我安慰道。
“他若真有孝心,就不该阻止我见祯儿!”乌雅氏恨恨道,“若能见祯儿一面,那我死也瞑目了!”
“太后……”老天,说乌雅氏偏爱十四,也不至于偏到如此地步吧?
“你是想说我偏心吧?所有人都说我偏心,我能不偏心吗?胤禛刚出生,就被孝懿皇后抱了去,直到她过世,我才能把胤禛接回自己身边,可他却始终不肯跟我亲近,心心念念都是他的‘皇额娘’,这些年,陪在我身边的,只有祯儿!我也……想和胤禛好好……处,可他却……却跟自己的亲弟弟过不去,两边都……都是我……儿子,我夹在中间……能怎么做?”到最后,乌雅氏几乎是喘着粗气把话说完,她停下来休息了会,我低着头,听她接着往下说,“我知道,胤禛一直是宠着你的,梦熹,你若想我这老太婆走得安心,就答应我一件事……”
我好奇地抬头:“太后,什么事?”
“保祯儿!”乌雅氏提高了音量,似乎要我听得更清楚。
“太后……”
“答应我,梦熹,答应我!”乌雅氏激动地掐着我的肩,掐得我肩上生疼生疼。
“太后,您先别激动!”我安抚道,“皇上不会为难十四爷的,您且放宽心,好好养病!”
乌雅氏也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乖乖地躺了回去,低声道:“我知道,这要求让你为难了,可是,你也是做母亲的,你能明白的!”
“皇上也是太后的儿子啊!”我忍不住为胤禛出头。
“两个儿子,我只能选一个,我的选择,就是祯儿!”乌雅氏闭上眼,坚定地说道,“你能答应我吗?”
“梦熹只能保十四爷不死,至于别的,梦熹也无能为力!”胤禛的心中,始终有一份对十四的兄弟情,要保他不死,应该不难,更何况,历史上的十四爷,不也是活到了乾隆年间吗?
“好……好……这就足够了!”乌雅氏不再说话,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却看见胤禛站在门口。
一时之间,我竟无语,最后,还是胤禛开了口:“去外面说吧!”
“你……你都听见了?”
“是!额娘醒的时候我就在外面了……”胤禛背过身,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足以化解我和额娘之间的不愉快,为了额娘,我没有把十四弟打落成阶下囚,为了额娘,我费尽心思让人劝说十四弟,可是,十四弟不理解我,硬是跟我过不去,额娘责怪我,让我成为不孝子,我能怎么办?该做的,我都做了!”
“总有一天,十四爷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我绕到胤禛面前,“皇上且放宽心,十四爷他们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熹儿,如果我现在要对十四弟下手,你会兑现你在额娘面前的诺言,保十四弟不死吗?”隔了好一会,胤禛才开口。
“会!”我坚定地看着他,“我和十四爷素无交情,所以,我要保十四爷不死,只为了皇上您,十四爷是你的同母兄弟,你要是真对他下了手,那天下人要如何看待皇上您呢?”
“熹儿,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有杀十四弟之心,杀了他,就少了一份威胁。”胤禛摇着头,“我若真要杀他,就不会再顾忌天下人的看法了!”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斟酌了片刻,方开口说道:“的确,杀了十四爷,皇上就少了一个隐患,可是,皇上的身边,不止一个十四爷!”
胤禛紧盯着我:“熹儿,你话中有话!”
“是,我是话中有话,十四爷有不臣之心,那其他人就没有了吗?”
“你是指八弟吧?”胤禛了然地看着我。
“是,我只是不明白,皇上明知八爷的心思,为何还要给他封王!”梦煦的仇,这些年来,我从未忘怀,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胤禩好看。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刚即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费心去处理,在这个时候,我实在是没心思去应付八弟他们,但是,只要他们仍有贰心,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他们!”胤禛攥紧了拳,看得出,胤禩他们的确让胤禛很是头疼。
“那我能向皇上讨个承诺吗?”
“什么承诺?”胤禛好奇地看着我。
“将来若要收拾八爷一党,把八爷留给我处置!”
“熹儿,你要对八弟做什么?”胤禛大惊。
“不做什么,只是,要了结一段孽债!”我恨恨道,“当初他那样对待梦煦,甚至想利用梦煦来设计你,我只是要他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而已!”
“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八弟对梦煦做了什么?”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梦煦在胤禩府上的遭遇说了一遍,惹得胤禛不住地深呼吸,“我可以把八弟交给你处置,只是,熹儿,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皇上放心,我自有分寸!”
“对了,熹儿,端宜的侄女进宫了,说是要在宫里长住的,我看正好就让她和弘历、弘一起做个伴吧!”
胤禛忽然提起了那拉氏的侄女,我忍不住打趣道:“莫非皇上是想做个现成的媒人,把那小丫头娶进门做媳妇?”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料想的,我的戏言,竟种下了一段孽缘。
“你的提议倒是不错,值得考虑,若将来他们也有这心意,那我这现成媒人就做定了!”胤禛笑道。
说话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奇地发现胤禛竟然没有改口称“朕”,我不禁笑道:“皇上,你怎么还张口闭口‘我’啊‘我’的,这么久了,还不过口来?”
“在你面前称‘朕’,还真是不习惯!”胤禛又笑道,“你仔细想想,在你跟我撒娇的时候,从我口中突然冒出个‘朕’字来,那情景,多好笑!”
我眨眨眼,似乎是的无法想象,在我跟胤禛说话的时候,突然从他口里说出“朕”字来的情形,那的确是一副很搞笑的场景。我笑道:“是啊,估计会很煞风景吧!”
皇太后没能熬过这个五月,她临死仍念念不忘她的小十四,胤禛为了安慰皇太后在天之灵,晋封允禵为郡王,朝臣对此十分不理解,认为不处置允禵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不应该晋封允禵,胤禛只能折中,虽然晋封了允禵,却未赐封号,黄册仍称其为固山贝子,结果却是允禵并无感恩之意,反有愤怒之色,这三人的恩怨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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