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门槛,小楼便冲到我跟前拉住我:“格格,侧福晋没有为难你吧?”我摇头道:“没有。我们走吧。”
说罢,我便在小楼的搀扶下往回走去,说实话,跟李氏的面对面的确是够呛,这么一会下来我已经一身冷汗了,也的确需要有人搀我一下。
“小楼,刚才的事回去别跟陈嬷嬷提起。”我关照道。“要是嬷嬷问起呢?”我想了一下:“就说是我在屋里觉得闷,便带你逛花园去了。”“是,奴婢知道了。”
“小楼,你这声‘奴婢’我听着真觉得刺耳,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就说‘我’吧。”“奴婢不敢。”万恶的旧社会啊,真是害人不浅。“没什么不敢的。就这么决定了。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服从。”我干脆利用她的奴性心理直接下命令。“是,奴……我知道了。”孺子可教,小楼第一次在我面前说了‘我’字。
嬷嬷的回忆
我和小楼回到我住的那个小院的时候,陈嬷嬷已经回来了:“格格,你们去哪了?害奴才好找。”“没去哪,我待在屋子里觉得挺闷的,就让小楼陪我出去透透气。”我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陈嬷嬷的眼神虽然透露着怀疑,可她还是接受了我的说法。
陈嬷嬷把手中的药递给了小楼,让小楼下去帮我煎药了。
“陈嬷嬷,你跟我进来吧,我们说会话。”在我踏进门槛的时候,我回过头叫上了陈嬷嬷。
“是。”陈嬷嬷应声,跟在我后头一起进了屋子。
我们坐了下来,却是一片沉默。
我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陈嬷嬷,你是我的奶娘,那我就是你从小带大的,对不对?”“那是当然的。格格出生后,就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嗯……”我盯着陈嬷嬷看了会,“那我失忆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嬷嬷一定是最清楚的,对不对?”“是。有关格格的所有事情,奴才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忘记。”听陈嬷嬷说得如此肯定,我决定不再跟她绕弯子了。
“既是如此,那我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嬷嬷您。”“格格尽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好!”我满意的点点头,“那你把我以前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全部告诉我,记住,是全部,不能有任何的隐瞒!”“格格,这……”陈嬷嬷犹豫了,见状,我故作生气道:“嬷嬷,是您刚才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然我的事情你都清楚,那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陈嬷嬷思考了片刻,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好,那奴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格格。奴才本想格格既然忘了以前的事,就让格格永远别知道以前,免得徒惹伤心,可格格既然问起,奴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格格。奴才想,格格真正想知道的就是进了贝勒府以后的事情。”
见我点头,陈嬷嬷又继续往下说:“事情该从格格刚刚满月的时候说起。当时,格格的阿玛请了位算命的先生进府为格格算命,那位算命先生说格格是富贵命,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老爷生怕事情传了出去会引来杀生之祸,便花重金派人把算命的送到了关外,从此不知下落。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格格的阿玛、额娘和奴才知道。后来,格格到了入宫选秀的年纪,老爷本来想买通人用府里的一个丫环冒充格格送进宫去,孰料,那丫环不知为了什么事情,竟然抵死不从,老爷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把格格送进宫去。后来格格被皇上指婚给了咱们贝勒爷,当时格格年纪尚幼,只有十三岁,格格进府后,贝勒爷见格格年纪小,也就把圆房的事给耽搁了。之后,格格便一直过得很清闲,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福晋说格格的年纪差不多了,准备安排贝勒爷和格格圆房的,可是侧福晋却死活不依,福晋很生气,便用家法责罚了侧福晋,谁都不知道侧福晋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身孕,这一责罚就把侧福晋腹中的孩子给弄没了,为此,侧福晋一直耿耿于怀,躺在床上哭着闹着要贝勒爷陪,福晋事后觉得愧疚,也就默许了侧福晋的闹腾。贝勒爷平时就宠着侧福晋,遇上了这种事,也拿侧福晋没办法,为了顾及侧福晋的身子,凡事也都依着她,这圆房的事也就没人敢再提了。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格格你也是觉得无所谓。谁知道侧福晋却硬是跟格格杠上了,整天变着法找格格的麻烦,三不五时的上我们这儿来哭闹一场,完了还要在贝勒爷的面前恶人先告状,尽说格格的不是。格格您是个心地宽厚的人,从不跟她计较这些事,也希望侧福晋折腾够了就能收敛起来。可是,事与愿违,侧福晋非但闹得让贝勒爷对格格心生厌恶,前些日子居然趁着贝勒爷和福晋进宫为德妃娘娘贺寿想除掉格格,格格您毫无防备,就这么给侧福晋推到了荷塘里头。等奴才找人来救起格格,格格已经昏迷不醒了。格格昏迷了好些天,可是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居然没人来看望格格,贝勒爷甚至想就让格格这么去了,福晋不敢违逆贝勒爷,也就没敢请大夫。幸好格格是福大命大,昏睡了那么多天以后就醒了,否则,奴才就是死一万次也没办法跟老爷、夫人交待啊……”
陈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梦熹的事讲给我听,听得我也差点掉下泪来,幸好小楼及时敲门进来:“格格,喝药吧!”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中药,我不禁仰天长叹:“My God,放过我吧!”在21世纪的时候我就是把中药当饮料喝的,谁知道穿越到了古代我还是跟中药结下了“不解之缘”,郁闷啊!
我“咕噜咕噜”把中药全都喝光了,陈嬷嬷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格格喝完了药就早先歇着吧。”
在服侍我躺下后,陈嬷嬷便带着小楼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房里,枕着手臂,瞪着天花板,陈嬷嬷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子里重复,我在琢磨了一番后,得出了几个结论:1、李氏对梦熹的怨恨不是没来由的,毕竟一个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有了;2、老四的确是宠着李氏的,这一点,李氏并没有撒谎;3、这梦熹估计是个笨蛋,被人欺负了,居然还闷不吭声;4、我要是想跟胤禛先生把关系搞好,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5、那个算命的的确是个神算,就这么销声匿迹了,真是非常可惜,要不然我一定会请他再帮我卜上一卦,算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21世纪去。
我是真的真的很生气
事情过去了几天,李氏并没有上门来滋事,我也乐得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悠闲自在的过我的小日子。
这天,天气非常的不错,我避开陈嬷嬷和小楼,一个人偷偷溜出院子。走了一段路觉得累了,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巧的是不远处就有一个亭子,我认准目标,打算进去坐会。
快走到亭子前面的时候,从旁边的小道上窜出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定下心来才发现那人就是恨梦熹恨得咬牙切齿的李氏。
“怎么?今天你的两个跟班没跟着你?”几天不见,李氏已经恢复了趾高气昂。
我向她行了个礼,准备继续往亭子走。“站住!”从身后传来李氏的喊声,我无奈地回过头:“侧福晋有什么吩咐?”
“吩咐?哼……”李氏像是看见了什么,忽然变得大声起来,“妹妹,我的好妹妹,算是姐姐求你了。”
我被她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弯给吓住了,李氏居然开始掉泪了:“妹妹,你答应我吧!姐姐给你跪下了!”
说着,李氏就要跪下来,我还没来得及伸手扶住她,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李氏已经被一个男子环在怀中,李氏的泪越掉越厉害,最后干脆做昏厥状。
我看着挺担心的,便想上前安慰安慰李氏,孰料,迎面甩来一巴掌,把我打得懵掉了,这是什么状况?“你还嫌自己惹的事不够多,是不是?”
我这才正视那个男子,一看才发现,他就是那天在我的院子门口冲我大喊大叫的人。
他估计是见我没反应,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失忆的情况这么严重?居然连自己丈夫的问话都敢不回话?”丈夫?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谁说历史上的雍正是个冷情的人,这脾气还不够大吗?
“我只是想看看侧福晋怎么样了……”我觉得挺委屈的,就这么平白挨了一巴掌。
“用不着你虚情假意。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头清楚极了。”说完这几句话,胤禛就扶着李氏转身走了,在李氏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分明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得意,我这才明白,李氏是在胤禛面前演了一场戏,我和胤禛都着了她的道。
在这么一闹腾后,我也没了散步的兴致,干脆就打道回府了。
我前脚刚踏进院子,后头就来了一个家仆:“爷的话,让格格在屋里好好养病,少出去转悠。”说完就转身走人了。我那个气啊!想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气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姓李的,咱们走着瞧!
我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里,陈嬷嬷见状,轻轻走过来,担心地问:“格格,怎么了?”“太气人了,嬷嬷!”我想起那一巴掌,不由得想哭,“他打我,为了侧福晋,他打我!”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陈嬷嬷说了一遍,默默听完,却是一脸沉默,过了许久,她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奴才感谢老天,格格终于不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了!可是侧福晋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了。格格,不要难过,这样受苦的还是你自己,你如果不开心的话才是真正合了侧福晋的意……”
陈嬷嬷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嬷嬷,你说的对!她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她不客气!”我激动地搂住陈嬷嬷亲了一下,却把她吓了一跳。“格格,你……你打算做什么?”陈嬷嬷像是从我的话中领悟到了报复的意思,“格格,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啊!这侧福晋可是贝勒爷的宝贝疙瘩,你……”
“我当然不会那么笨啊!只是,我要福晋来看一场好戏!”
我得意地把计划跟陈嬷嬷说了,嬷嬷思量片刻,点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福晋出面的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我唤来小楼,三个人在屋里商量了片刻,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帷幕了——
知道沈嬷嬷是李氏最亲近的人,我决定从她着手。
入夜,陈嬷嬷悄悄出了府。天亮之前,陈嬷嬷终于回来了。我也安安心心地躺回床上去做我的病人。
天刚亮,就有人来敲我院子的门,小楼出去一看,沈嬷嬷自投罗网来了。
小楼进来通报了一下,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沈嬷嬷跪在我床边,哭得十分的悲惨:“格格,求求您救救奴婢吧,侧福晋以为奴才被您收买了,要把奴才逐出去呢!”“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呢?是你的主子不要你了,找我有什么用?”我故作不解。“格格,只要你去跟侧福晋说一声,请她放过奴才吧!奴才结草衔环,会报答格格的!”我强忍住笑意:“这……我去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顿了一下,悠闲地喝了口茶,这可急坏了沈嬷嬷:“格格,不管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愿意!”“我也不会为难嬷嬷,更不会叫你做一些背叛主子的事。只是,我要讨你的一句实话。我变成这样,究竟是何原因?”
沈嬷嬷怔住了,我瞥见了门外那拉氏的身影:“我跟侧福晋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陷害我?”沈嬷嬷扑倒在地:“格格,奴才也劝解过侧福晋,让她宽大为怀。奴才以为侧福晋听进了劝,可是侧福晋还是对流产的事耿耿于怀,到最后竟处心积虑要置格格于死地!想来,侧福晋四处与格格作对,就是冲着那件事去的!”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回去告诉你主子,冤有头,债有主,她流产是我造成的,有本事尽管来找我算账。”那拉氏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沈嬷嬷见到了那拉氏,竟直直地晕了过去。“来人,把沈嬷嬷带下去,等爷回来发落!”
——————————————————————————————————————————————感觉这里梦熹的心计重了点。需要修改吗???
第一次拥抱
那拉氏走到我的床边,眼中含着泪:“可怜的妹妹,可受委屈了。刚刚小楼来报,说你身体不适,现在感觉可好些了?”“回福晋的话,熹儿没事,是小楼太大惊小怪了,惊扰了福晋!”我满脸的愧疚。“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小楼来请我过来,我还不知道时至今日她对流产的事还如此介怀!”那拉氏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关照陈嬷嬷和小楼要照顾好我,之后,就说有事要走了。
——————————————————————————————————————— 快到晚饭的时候,那拉氏房里的嬷嬷来请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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