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霎时心情暴表,翻身扑倒罗衣:“再来七子八婿,随侍在身旁!”
罗衣立刻挣扎:“我才不要当母猪!”
“由不得你不要!”容仪扯开睡衣的绳子:“美人,给爷笑一个!”
罗衣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说了很久之前就想说的那句话:“要不,爷你给我笑一个?”
容仪噗的一声笑场了:“哈哈哈哈哈,你脑子怎么长的啊?爷今天就专给你笑一天!”
罗衣道:“一天太少,一辈子如何?”
“你给我生了七子八女再说!”说完吻上罗衣的唇。
正准备干那妖精打架的事,忽然听到碰碰的敲门声。
容仪怒道:“谁啊!”谁特么这么不长眼!?
向妈妈十分无奈:“四爷,四奶奶,今儿中秋节,要去给太太请安呢,虽说分家了,可也不宜太迟。”
容仪嗷的一声倒下,罗衣笑的打跌,十分恶劣的道:“叫你白日宣淫,哈哈哈。”
容仪见罗衣并不像以前哥们口中的正妻那样在这事上古板,心中大喜:“回来再收拾你!”
罗衣到底不是资深御姐,听到这话忍不住脸红:“快起床吧,叫人笑话。”
容仪捏了捏罗衣的脸蛋,学着店小二的音调:“好咧~~~~~”
家里没有马车,只好从车马行租了几辆来。马车早已等在门口,罗衣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才登上了车。容仪跟在后面进来,顾不得环境简陋,紧挨着罗衣坐下,紧紧的抓住罗衣的手:“你今天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
“那你说我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比以前好。”
罗衣但笑不语,她不是有心计的人,更没有那种心里想什么但面上一点看不出的水平。昨晚是顿悟,或者说是长期的量变引起了质变。大约因为如此,才散发出不同的气场来吧。改变,或许在侯爷亡故时,已经埋下了种子。整整一个孝期,一起骑马射箭,读书习字,早已开始慢慢软化她的心了吧。曾经的针锋相对,恐怕也有她抵制的缘故。容仪不聪明,却也不是毫无感觉的白痴。庶出的人,从来就在某些方面更加敏感。绍衣是,荣臻也是。用心对待,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日后,也一定要一起努力的生活下去!
到达侯府,似乎一切没变。大奶奶站在二门迎接,未语先笑:“这才几天没见?四奶奶竟是容光焕发。”低声笑道:“可是小别胜新婚?”
罗衣囧了一下:“大嫂……”堂堂侯夫人,不要开带颜色的玩笑啦!
“那些家具还好使么?”大奶奶毕竟不是罗衣的闺蜜,玩笑点到为止:“旧的木材刨过一遍,怕是薄了点吧?”
“不薄,好得很。我娘家姐夫帮我拾掇了一番,因此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哪日大嫂子上门瞧个热闹去。”
“你就哄我吧。一府里看家具,当谁不知道呢?你姐夫拾掇的?又不是什么坏名声,看把你吓的!”
罗衣吐吐舌头:“大嫂子火眼金睛!”
“你呀!”大奶奶点了点罗衣的额头:“今日过节,若节礼好呢,我就替你守着这个秘密。节礼不好么,不再贿赂我一回,再不提你掩着了。”
罗衣从向妈妈手里拿过提盒递到大奶奶面前:“我们四爷亲手做的月饼,孝敬太太与你和二嫂的,这个好不好?”
大奶奶愣了一下:“哎呀,想不到四叔竟有这份孝心。真是大礼!哪能不好呢。”说完对着罗衣挤眉弄眼。
罗衣大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大嫂如此有趣呢。大奶奶也跟着笑起来。
容仪走在旁边心情更好,有罗衣的地方就有笑声,真是不错呢。不过,罗衣不会真的拿他打的月饼送人吧!!!??
没想到到了正房请过安,打开食盒,还真是他们做的月饼。容仪捂脸了,这到底是叫做会来事啊还是不懂事啊?
曹夫人看到形状有些残缺的月饼,抽了下嘴角,这对嫡母也太敷衍了吧?
罗衣立马笑道:“这是四爷与我亲手做的,样式不好看,且取个孝敬太太的孝心吧,您就看您儿子的手艺乐一乐。”又拿出一盒:“这是我想的花样,厨子做的,比我们俩做的好,太太尝尝这个。”
曹夫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亲手做的。还真没打折,不是馅出来了,就是边缘缺了个口子。厨子要是就这水平,早该撵了。遂笑道:“东西不在好歹,只在那份心。难为你们惦记着我。”招招手,让罗衣坐在身边:“你呀,还是这么精灵古怪。可惜老太太不在了,不然看到你这份心意,不知道多高兴呢。”说完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她是真有点伤心,毕竟太夫人不是难伺候的婆婆,朝夕相对几十年,何况还是族姑母,人情骨头香。这泪水不是做给人看的。
几个媳妇也一阵伤感,太夫人最是开朗,待晚辈和气也不小气,这样的老人,搁谁家都受欢迎。容止更是强忍着眼泪,他是太夫人亲手带大,感情也与别人不同。太夫人的私房泰半在她手中,想到此处,望向容仪的眼神就有点愧疚。当时是做了假账的。
容仪恍然未觉,依旧说着套话安慰讨好着嫡母。
庶子谁家都有,顾家只有一个都算难得了。曹夫人看不惯庶子也因为庶子分家产,再说做嫡母的心胸真宽广的毕竟是少数。然而现在容仪已经分家出去,从财富上来看,基本等于扫地出门。心里好受多了,连带对这两口子态度也和善起来,颇有当年太夫人的味道。
这不,又跟罗衣说:“老四媳妇,过年时回来过,屋子替你们留着呢。我们一大家子好热闹亲香。你大嫂子万般皆好,就是好玩上头远不如你,必定要替我想出好主意来才行。”
罗衣惨叫一声:“好太太,我早已江郎才尽,饶了我吧。”
说的满屋子人笑起来,曹夫人道:“偏不!只孝敬老太太,不孝敬我那是不成的!”
罗衣直接倒在大奶奶身上:“好嫂子,你且去寻几棵千年人参替我补一补吧。”说的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中秋节,罗衣他们直接住在以前的青葵院。只离开了半个月,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感觉却完全不同。容仪有些伤感,曾经的屋子的主人,变成客院的客人。总让人感到一些微妙。不过没来得及伤感多久,容止就跑来拉人,说兄弟好久没聚在一起喝酒,死活拖着容仪去喝第二场了。直闹到四更方散。
第二日清晨,容仪还睡的正香。大奶奶就使人请了罗衣去说话。虽然感到奇怪,还是梳洗好赶去了。
跨进同德院的大门,就见大奶奶的贴身丫头含笑福了一福:“四奶奶安,我们奶奶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罗衣进屋笑道:“大清早的什么好事呢?”
大奶奶笑道:“我陪房的小小子,看上你的橘子了,你可舍得?”
罗衣愣了下:“叫做阿绥还是阿成的?”
“阿成,阿绥是长子。”
“虽说是丫头,到底也跟了我许多年,我且去问问她。”罗衣道:“不瞒大嫂子说,我是想放他们出去的。伺候我一场,总要有个好结局。”
大奶奶叹:“外头未必有这里好呢。”
“这就看人怎么想了。”罗衣笑道:“总是一辈子的事,也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嫁才是。大嫂别怪我不识抬举就好。”
大奶奶摇头:“怎会?你说的也是。实不相瞒,我的陪房就取中了四婶你性子好,调教出的丫头必定是好的。说来还是我们老太太眼光最好。”
“大嫂过奖了。”
“今日叫你来,不单为这事。”大奶奶道:“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分家的时候你们亏了。这也是没法子,家里这样,连面上都顾不得。只是我做人从不喜欢做绝了。分给你们的庄子,虽然不是顶好,却也不是很差。只是有些刁奴十分可恨!你尽管收拾发作,别顾着留脸面。到时候我们唱一记双簧便是。”
罗衣立刻站起来福了一福:“多谢大嫂!”
“你我妯娌一场也是缘分。”大奶奶疲倦的道:“没准日后四叔出息了,我还要求到你们头上呢。”
“啊?”罗衣吓一跳:“这话怎么说的?”
大奶奶苦笑:“家里这样,你也看见了。我看也就四叔受你影响爱读书,没准中个举人呢。”
“唉,哪有可能。我也不瞒大嫂子,只等他中了秀才,便想方设法捐个官,外放几年历练历练,求个温饱吧。”
大奶奶突然一叹:“一代不如一代,这份荣华,还能守几天呢?”
罗衣沉默了,现任侯爷的荒唐无能,比其父还过。哪天要像先侯爷那样撒手去了也是正常的事。这一摊子腐水,真是难为了当家人。如同红楼梦里一样,男人醉生梦死,女人心力交瘁。男人享受权利,却让女人承担责任。真是,无耻之极的家族呢。望向大奶奶的眼神不免有些悲悯。
大奶奶却又一笑:“果然四婶婶懂我。日后也常来,我们一处说话才是。千万别生分了。”
罗衣点点头,只为大奶奶这么多年的照顾,不管是职责还是真心,都值得报答了。走出同德院的大门,罗衣回头望了一眼。大奶奶竟显出一丝憔悴来,这才多大啊?虽然锦衣玉食,却过得如此艰辛,果然人生在世,温饱之后的幸与不幸,真是与金玉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61
偶遇
容仪在侯府趁机悄悄跟薛姨娘说等荣臻出嫁后接她养老的事。母子俩只差没抱头痛哭。回头却又心情极好。因此回家的路上,见到罗衣有些惆怅的神情,便问:“你这是怎么了?大嫂叫你作为难的事了?”
罗衣摇头:“只觉得大嫂过的挺不好的。”
“她还不好?掌印夫人,不知道多风光呢。”
“风光什么?”罗衣摇头:“府里都排到几爷了?也就亲生的一个儿子。太太还生了二子一女呢,同德院正屋门口都快长草了。”
容仪有些尴尬,他想起了曾经他也干过让正屋长草的事:“我那时候不懂事,你别气了。”
罗衣扑哧一笑:“我气什么?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是替大嫂子愁。”说着垂下眼睑:“真觉得我们家不好,二伯……也是甩手掌柜。”
“管家不都是女人的事么?”
“外头的事呢?”罗衣笑道:“给上峰送什么礼,亲戚怎么走礼,庄子收成如何,子女怎么养育。这些都做完了,要男人做什么?”
容仪仔细想了想,好像似乎安阳侯府的男人真的没做过什么事。不单安阳侯,他身边所有的男子,似乎除了打猎喝酒掷骰子,是没什么事。哦,祭祖的时候装模作样的擦宗祠只能男人去做。
罗衣微笑:“我娘家的男人,十年寒窗,封妻荫子。田园奔走,养家糊口。外头的铺子庄子,从没有女人料理的道理。女人只在家里花钱,赚钱那是男人的事呢。”
“啊?那你们就不管庄子了啊?你们不是要算账么?”
“算啊,算怎么花钱。怎么把钱攒起来再一笔花出去,好生出更多的利息,能花钱花的更爽啊。”
“合着男人就是赚钱给女人花的?”容仪的思维被颠覆了,他虽然没有该女人养家的概念,但这么多年来,的确是吃穿都在女人身上。
“也未必,不是有吃软饭的么?”罗衣歪头想了想道:“上门女婿吃媳妇儿的。”
“那女人岂不是很占便宜?”
“占便宜!?”罗衣看白痴一样看着容仪:“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公婆,你单拎出来一项一项的请掌柜买奴婢,得花多少钱啊!咱还带着嫁妆呢!”
“……”好吧,容仪从来就没说赢过老婆:“我读书不好,也不会料理庄子,我能干嘛呢”
罗衣笑道:“谁生下来就会的?我也不大会料理,不然咱一起学?”
“你不是管过陪嫁庄子么?”
罗衣尴尬的笑了笑:“姐姐帮着管的,我就收钱……”
容仪大笑:“原来你也是个吃软饭的!”
“嘿嘿,彼此彼此。”罗衣说完才反应过来,哎呀,她“也”是吃软饭的?哟,进步不小啊,再接再厉!哦耶!
马车晃悠悠的停在家门口,容仪扶着罗衣跳下马车。忽听到一人喊:“顾老四?”
容仪回头一看,顿时僵了僵,勉强扯出笑容:“林二哥。”
罗衣并不认识,迅速立正行礼,低头退到一边。
“老四,你怎么……”林二眼光撇向马车布青帘上那白晃晃的商家标记。
容仪脸一红,昔日的朋友,高头大马锦衣华服,而他,站在低矮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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