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到红绫会因风轻晨的几句话而供出那幕后指使者来,可偏偏她就是说了,这让众人微微吃惊,尤其是叶姨娘与风轻语二人,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狠厉,显然没想到红绫会倒戈。
“住嘴!亏我平日待你百般好,你这贱婢竟如此诬陷我,你…你…老爷,求你为妾身做主啊!不然妾身还不如死了得好……”叶姨娘气得脸色发紫,指着红绫的手不停的颤抖,索性一头往那桌角撞去,却被风啸拦住,搂在怀中好生安抚了几句。
见叶姨娘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风轻晨唇角微勾,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
不是只有她们母女懂得威胁人,她风轻晨的手段不比她们低!
当叶姨娘眼神扫过风轻晨时,心中升起几分冷意,方才她仅凭一句话就让红绫倒戈,着实是好手段,好心计!
“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二夫人妒恨大小姐身份尊贵,便想着给她配个身份低下的庶子,今日之事也是二夫人想用世人的舆论将上官公子与大小姐绑在一起的手段,奴婢只是奉命将上官公子从后门处迎进来,别的奴婢什么都没做,还请老爷开恩绕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红绫知晓自己身份低微,说出来的话无人相信,一咬牙说出句连叶姨娘都震惊不已的话来,“奴婢这里有一封二夫人跟上官公子的亲笔信,足以证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叶姨娘和风轻语震惊的瞪着红绫,她们与上官裕接触从未写过书信,为的就是不留下把柄证据,这红绫身上怎会有她们的亲笔信?震惊之余,她们感觉到一股阴谋的气息。
“该死!”风啸怒喝一声,单手拎起怀中的叶姨娘重重的扔在地上,“你这贱妇好歹毒的心肠,身为姨娘竟如此算计晚辈,真是恶毒至极!真是个毒妇——”信上白纸黑字写着今晚的计划,那字迹分明就是出自二姨娘之手,他万万没想到,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竟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来人,将这贱妇赶出府,本将军容不得这等毒妇留在府中!”风啸怒瞪着被他摔在地上的叶姨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道。
☆、045 再生毒计!
“老爷…妾身知错了,求老爷开恩绕过妾身这次,妾身…妾身伺候老爷那么多年,求老爷给妾身一条活路吧,求求老爷了…语儿还小,她不能没有……”叶姨娘一听风啸要写休书,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踉跄着爬到他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泣哀求,那模样好不凄惨!
“滚!”
风啸一脚把她踢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发出一道闷哼声!
风轻语冲过去跪在风啸脚边,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哭得泣不成声的说道,“爹,求您放过姨娘吧,姨娘她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才做出这等错事来,她如今知道错了,求爹开恩,饶了她这次吧!语儿愿代姨娘受罚,呜呜……”
“大姐姐,求求您跟爹说说,求他绕了姨娘好吗?妹妹求大姐姐了……”
风轻语眼泪汪汪的看着风轻晨,苦苦哀求道。
“语儿…”叶姨娘发出一道轻微的呼叫声,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啸儿,此事纵是叶氏做得不对,可她如今也知错,幸而今日之事尚未酿成大错,我看就这罚她禁足两个月,抄五十遍佛经静静心,你看如何?”老夫人抿了口茶,瞪了眼红绫后开口说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老夫人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她甚至在想,当有朝一日,风轻语将整个风家推上那众矢之的的位置时,她还能否如此淡定从容的包庇她们母女?
风啸微微沉思,想到叶氏身后的叶尚书府,以及那十多年的情分,心中的气也就散了许多,也就顺着老夫人的话应道,“那就依娘的意思办,至于这丫头,芸娘,明儿个找个人牙子把她卖掉。”
秦氏点头应了声,脸上一片黯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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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初,这几日气候极好,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极为舒服。
相较于外面那阳光普照的气候,叶姨娘的院子则是乌云密布,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深怕做错什么事惹了叶姨娘不高兴,这几日都好几个丫鬟被罚了。
“语儿,一定要除掉风轻晨,她不能留…咳咳…”叶姨娘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前几日被风啸那一摔一踢伤得不轻,加上她心情极为不佳,也就这么病倒了。
风轻语倒了杯水递给她,微微一叹,俏丽的脸上蒙上几分怨念,“我也想除掉她,可是怎么除呢?如今娘你病着我都不知道找谁帮我,我一个人哪有那本事!”她对风轻晨的恨不比她轻,若不是没法子她早就把她给除掉了。
叶姨娘喝了口水,唇角微勾,露出几分冷意,“语儿,这月初到了你们姐妹几个一起去白云寺烧香祈福,我有个远房表哥昔年家中发生变故,现今在白云寺出家当了和尚,你外祖父于他家有恩,你去了直接找上他说明来意,他会帮你安排!届时……”叶姨娘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脸上满是怨毒。
风轻语双眼一亮,感觉叶姨娘说的法子极为有用,离开叶姨娘的院子后就让人送了两封信出去,自己则是转身去了风轻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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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尝尝这雅客居刚做出来的核桃酥,晓得小姐爱吃,奴婢专程去买的。”白芷俏脸笑盈盈的,献宝似的端起一碟做工精致的糕点,放到风轻晨跟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吃了一小块,闻着那香甜的味儿,她忍不住直咽口水。
风轻晨被白芷那模样逗乐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恬静淡雅如那空谷幽兰般,气质高贵却又带着丝丝神秘,让人想接近却又不忍亵渎其风华,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白芷不由得看痴了!
“小姐,你好美!”白芷咽了口口水,笑得有几分傻气。
风轻晨翻了下眼皮,把桌上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娇声道,“瞧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就知道你嘴馋,快多吃几块堵堵你的嘴。”风轻晨顺手捻了块手指头大小的糕点往白芷嘴里塞,一连塞了两三块,白芷的腮帮子鼓得像只癞蛤蟆似的,乐得风轻晨咯咯笑个不停。
“匪…匪…咳咳……”
白芷张牙舞爪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君梦看不下去了,倒了杯水给她,才免了她被噎死的命运。
“咕噜…咕噜…”白芷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两杯水,总算喘过气了,见着风轻晨那张笑盈盈的脸,她小嘴一厥,幽怨的眼神紧紧盯着她,风轻晨见此,脸上笑意越加浓了几分。
风轻语来到风轻晨的院子外,就先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捏了捏衣角,眼底闪过一道恨意,脸上却扬起一副可爱无害的笑容,笑颜如花的进了风轻晨的院子。
“大姐姐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妹妹大老远的就听见姐姐的笑声了,大姐姐说来让妹妹也一起乐乐呗!”风轻语那巴掌大的小脸露出几分懵懂,嘟起粉色的樱唇走到风轻晨身旁,主动挽上风轻晨的胳臂跟她撒起娇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随即神色温柔的帮风轻语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发丝,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她红润的小嘴中吐出,“瞧三妹妹说的,妹妹要听姐姐哪能不说呀!刚才大姐姐说了个小故事,这几个丫鬟觉得有趣就打闹起来,谁知恰好让妹妹撞上了,也幸好来的是妹妹,若来的是母亲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大姐姐说笑了,谁人不知母亲最疼大姐姐了,才不舍得训大姐姐呢!”风轻语嘟着小嘴嚷嚷道。
“三妹妹可是吃味儿了?这府中谁人不晓得,母亲最疼的就是三妹妹了,时常在我耳边夸三妹妹聪慧,姐姐当真羡慕三妹妹呢,三妹妹可是祖母心尖尖上的肉,祖母可是宝贝得不得了,叫我这当姐姐的看了都眼红呢!”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风轻晨对风轻语那性子清楚着呢,每当她主动示好事,便意味着要算计害人了,风轻晨还以为有了叶姨娘这事儿,她会稍微多安分些时日,谁知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姐妹二人相互吹捧了对方一番,这气氛也变得极好,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这一幕,定会以为她们是一对感情甚佳的好姐妹,又怎会想到她们彼此心中都恨极了对方,不死不休!
“呀,瞧我这记性,大姐姐,妹妹是给祖母传话来着,祖母说这年关将近,该去那白云寺烧香祈福,祖母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母亲乃当家主母抽不开身,祖母就想着让我们三姐妹一起去白云寺烧香祈福,最好能在寺中住上一宿,第二天烧得那头炷香,妹妹还从未在寺庙中住过呢,届时还得劳烦大姐姐顾着妹妹些呢!”
闻言,风轻晨淡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白云寺!
她心中念了两遍这三个字,脑中浮现出那座位于半山处的寺庙,嘴角笑意越加浓了几分!
“三妹妹放心,姐姐定会好生顾着三妹妹的,保管不叫山上那些豺狼虎豹把三妹妹叼了去!”风轻晨不动声色的松开风轻语的手,手中帕子捂着小嘴儿轻声笑道,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046 风轻语的歹毒心肠
白云寺,位于帝都城外二十里处的白云山上!
传闻,白云山乃当年佛主坐化成佛的地方,整座山脉佛光普照,后人在此建立白云寺,香火鼎盛,香客不断。
据说,但凡能在这白云寺烧得头一炷香的香客,会得到佛主的庇佑!
多年来这个说法一直流传至今,世人都相信这个,经常是天还未亮,便见到许多人拿着火把登山,就为了能烧上那头一炷香,当然,也有些官宦人家会提前一晚上去寺中住下,好方便第二天能烧上那头一炷香,至于到底能不能烧上那头一炷香,就得看各自机缘。
晌午刚过,金灿灿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地上,许多百姓手中提着拜佛用的香纸素果,正一步一台阶的往那半山上的白云寺而去,突然,一辆奢华的马车在这山脚边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那几位姑娘看着年岁都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各个生得貌美如花气质非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大姐姐,这白云寺好高呢,我们真要这么步行走上去吗?”其中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少女面露难色,撅起粉嫩的小嘴娇声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气。
这是风轻语第一次来白云寺,往年她年岁太小老夫人也就没带她出来,她以为这白云寺就是一座普通的寺庙,谁知还得爬那么高的山,她顿时小嘴一厥,满腹委屈的看着风轻晨。
其实风轻晨很想回她一句:“不仅要步行上去,为了表示诚意还得三步一拜!”
但她终究不是那等冲动之人,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作罢,脸上还是挂着恬静的笑容柔声道,“三妹妹放心,姐姐岂能让两位妹妹步行上山,这不,早就准备好了撵轿,稍等片刻就能上山了!”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指着在一旁空地上忙碌的几名家丁,笑着给她们二人解说道。
说话间,这撵轿也准备好了,她们各自坐上撵轿,也就这么上山了去!
风轻晨有注意到,风轻语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寻人,当见着她面露轻松之色时,风轻晨也记下了方才被风轻语瞧见那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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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施主,今晚就请诸位暂住在这座别院中,入夜后山上寒气重,诸位施主莫要乱走,若有何要求便找小僧便是,阿弥陀佛!”
下午来到这白云寺后,又在寺中四处参观一番,待用过素斋后,便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将她们一行数人带到一个小院子里,而那些随行而来的小厮与家丁则被安排到另一个院落歇息。
风轻晨双手合十恭敬的回了一礼,素净的脸上带着几分虔诚,“多谢小师傅!”
“阿弥陀佛!小僧告退!”
小沙弥走后,风轻晨几人各自挑了个房间,进屋歇息了去!
入夜后的山上格外清冷,加上寺中和尚都习惯早睡,这入夜后没一会儿这山上的灯火几乎全都灭了,风轻莲睡不着,就想着去找风轻晨或风轻语说说话儿,兴许等会就能睡着了。
心中想着,她便让丫鬟在屋里呆着,自个打开房门找她们去。
谁知,她这房门刚打开,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瞧见从风轻语住的房间里走出一道影子,她自是认得那是风轻语,只是心中颇为好奇,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好奇心作祟,她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却说风轻语悄悄离开房间后,来到与那人事先约好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心里难免有些害怕,也就没察觉到身后跟了道人影。
风轻莲跟在风轻语身后出了院子,